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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附属医院的距离不远,不过十分钟就到了,进了魏医生的病房,我发现,医院里所有的领导都在,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领导,可是满眼都是白大褂,我知道魏医生是医院的权威和骨干,这么多的领导都在,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郑玮中一下子扑到了魏医生的床前,叫了一句,“妈!”
就开始掉眼泪,孩子对妈的感情,这一辈子都不会变。
在众多的领导面前,我不敢造次,只是默默地看着,很悲痛。
魏医生的眼睛还睁开着,她看了郑玮中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接着虚弱地招了招手,让我到了她身边,然后,把我的手和郑玮中的手握在一起。
我很惊讶,医院的人早就知道我结婚了,魏医生这样乱点鸳鸯谱真的好么?
虽然诧异,可还是难过!
魏医生离开人世,是二十分钟以后的事情,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就消失,真的很让人唏嘘。
葬礼是一天以后的八宝山。
我一身黑色的风衣,头发在后面盘起来,陵园里肃穆的气氛,让人心里很沉重,很沉重,我站在郑玮中的身边,一语不发。
周驭今天没来,我没勉强。
“节哀顺变。”郑玮中的身边,传来了姜起山低沉的声音。
我的目光循声而去,他大概刚来,一身黑色的西装,戴着一副墨镜,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我的心竟然激动地跳动了一下子。
他没看我,在墓园静默了好一会儿,问到郑玮中,“走不走?”
郑玮中摇了摇头,“我妈妈一直是一个好医生,小时候见的就少,我想等长大了就好了;长大了就想着,等妈妈退休了,她的时间就多了,想不到,如今,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
我的心里也很痛,有心安慰他几句,可是,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
姜起山拍了拍郑玮中的肩膀,转身走了。
走出几步,姜起山回头,“暖暖,你还不走?”
难道他天经地义地以为我一定会和他一起走么?
我怕在这里喧哗是对逝者的不敬,对着郑玮中说了一句,“郑总监,我先走了。”
小跑着跟上了姜起山的步伐,一起走出了墓园,上了他的车,他没有立即发动车子,在车里对我说道,“上次的事情,我找人查了,和预料中一样,是套牌,这件事情,因为并没有发生任何后果,所以,警察不立案,不过,我找了个警察朋友私下帮忙查查。”
对这个结果,我丝毫不惊讶,“我知道了!”
姜起山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不惊讶?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我心想,我瞒着你的事情多着呢,我的事情,你才知道多少?
不过,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想起昨天在会议室的情况,我有些抱怨的情绪,“昨天在会议室,你干嘛主动问我是不是找你啊?这不是把帖子上的事情做实了吗?我们公司那么多人都在,你怎么就问我是不是找你?”
本来我们公司的人,对我和姜起山的事情,就是持着八卦加看热闹的心态,至于真假,他们可能不是那么关心,毕竟,一个堂堂总裁,怎么会看上一个住地下室的女人呢?而且是结了婚的。包括我,我也根本就不相信。
因为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把自己的心交给他。
他的唇角泛起一丝笑意,“难道不是真的吗?”
我无语了,可是我没当真啊。
昨天我们俩在会议室里的对话,实在太家常了,就好比一个女人去街上找自己打牌的老公,老公从一群人当中抬起头来,“找我?”
老婆随口一说,“我没找你,你另外找人呢!”
这种俗世的幸福,如此美好,可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
我略略笑了笑,“开车吧。”
姜起山没说话,发动引擎,离开了八宝山。
我回了家,又和我妈聊了一会儿魏医生的事儿,我有点长吁短叹,妈妈更是惋惜,毕竟,那是她的救命恩人。
婆婆也坐在沙发上,她没有见过魏医生,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可是却同样惋惜。
婆婆是一个好人,一个大善人。
我有时候会想,这样的一个大善人怎么会有周驭那么一个儿子?
我想起婆婆来了北京这么久了,我还没有陪她逛逛,觉得挺愧疚的,我爸我妈虽然也不怎么出门,但好歹都是两口子,什么事情有商有量的,比我婆婆一个人强多了,我便对婆婆说道,“妈,明儿周六,咱俩去逛街的吧?”
婆婆答应了。
第二天,我背上了成钏送给我的LV,和婆婆坐公交车去了秀水,因为我想给婆婆买几件衣服,她穿的衣服都是在江西的时候自己做的,布料虽好,可是款式却过时了,婆婆向来很省,衣服都没几件。
我没想到婆婆的体力这么好,逛了好久都不嫌累,我可是累瘫了。
秀水太大,走了一大圈,也没有淘到什么好货,我和婆婆有些受打击了,便从秀水出来,去了旁边的专卖店,专卖店可不像秀水,里面的东西全都是真的。
逛着逛着,我忽然看见路边一家很大的Ver-sace店,以前,我看见这种牌子根本都不会注意的,这次却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了我的心里,我对着婆婆说,“妈,我们进去看看!”
妈从外面的橱窗看了看,说道,“你要给周驭买衣服啊?这里都是男装。”
我想我当时的面色肯定难看极了,含糊地说道,“是啊,我也好久没给他买过衣服了。”
说完,我就和婆婆走了进去,我的目光一直在那一排排的小盒子上逡巡,那一排全是袖扣,婆婆在看着衬衣和西装什么的,不过大约因为价钱太高,所以,没有什么兴趣。
那些袖扣都摆在包装盒的上面,下面的标签上也标着价格,一目了然。
我的眼睛在一个包装盒前面停住了,这个包装和成钏行李箱的那个包装盒一模一样,可是袖扣却和姜起山的很不一样,我记得姜起山的袖扣是方的,可是这个却是圆形的。
我把服务小姐叫过来,问道,“请问一下,如果我买了这对袖扣的话,一定是用这个盒子包吗?”
“是的,小姐!Ver-sace是美国的品牌,每个店每种款式有且仅有一款,而且每一款配着不同的包装盒,这都是美国的规定,我们丝毫也马虎不得!”服务小姐手手在胸前握着,礼貌得体地说道。
“那如果我从美国买呢?也是一样吗?”我继续问道,我的心里竟然有了莫名的暖意。
如果一款袖扣一个包装盒的话,那姜起山的那款袖扣应该不是成钏送的。
我在穿衣服上向来随便,也不大注意别人的穿着,我没注意过姜起山以前戴没戴过袖扣,难道是我错了?上次是我误会他了?
“是的,小姐,全球统一。”服务小姐很肯定地说道。
我莫名地一喜,正好婆婆走了过来,“你要给周驭买这个吗?”
她很吃惊,都不知道袖扣是用来干嘛的,接着,她翻了翻标签,接着仿佛看到了瘟疫一样,失手就把标签甩开,“太贵了,太贵了!就这两个扣子顶周驭他爸一辈子买的西装了,走了暖暖,走了!”
周驭的三十万块钱,我还拿着,而且,我们家的拆迁费,我也要让周驭竹篮打水一场空,虽然他之前对我做的暗渡陈仓的事儿让我觉得很恶心,并且,翟向南的险恶心机让我脊背发凉,但是,毕竟我婆婆看到我看这个了,而且,那天晚上婆婆也曾怀疑我和周驭之间发生问题了,为了更正她的这个想法,我咬了咬牙,说道,“买了!”
“小姐,您真是好眼力,你的男朋友真的好幸福!一般送给男朋友或者老公这款袖扣的,都是家里比较殷实的人家!祝您一生幸福哦!”小姐说道,眼睛扫了一眼我的LV包,我知道她们这些卖名牌的人,对真货还是A货,都有着一目了然的眼力,我挺庆幸自己今天买了这款袖扣的。
我唇角扯起一丝笑容,装作不经意,可是,这副袖扣6888呢,我一个月工资扣税后都没有这么多,瞬间我感觉自己好虚荣。
我偷眼看了下婆婆的神色,虽然她嘴里说着“不买,不买”,可是看到我在周驭的身上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她的唇角还是有一丝笑意露出来。
周驭,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我一下子觉得,自己这次赌对了。
出了专卖店,天还阴沉个脸,要下雪也不下,中午十分,我和婆婆累了,准备出来吃点饭,正好路边有一个洗手间,婆婆去上洗手间了,我站在马路上,百无聊赖,在搓着手,跺着脚。
“暖暖?”一个声音传来。
我抬起头来,竟然是郑玮中,我很奇怪郑玮中怎么在这儿,他这种身份的人怎么还到秀水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