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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再---”
“钱?”他问。
我如释负重地点了点头,心里无比不想说出“钱”这个字的。
“你怎么知道?”我松了一口气,说道,“二十万,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他笑了一下,没说什么,“钱我到时候派人给你送来。”
“嗯。”我点了点头,“不过我可能还起来会慢一点儿,你也知道我的工作就是死工资,所以几十万块钱的话,我可能要还好久好久。”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不需要你紧衣缩食,慢慢还,这一辈子还完就行。”
第一次遇到这么大方的债主,我忍不住笑了笑。
一辈子,真的好漫长。
忽然想起上次帖子的事情,最近被妈妈的病搞的我都忘了自己曾经那么灰头土脸了,好在现代人忘性很快,当时讨论的热火朝天的,过几天就忘了,我回了一趟扬州,回来几乎没有困扰了,虽然他算得上是名人,可我却是再也普通不过的人,“帖子的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他答。
“怎么解决的?”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我低下头,笑起来,他是搞软件的,这点小事怎么能够难得住他?
“知道是谁发的吗?”那个人曾经拍下我和姜起山吻在一起的照片,我就觉得毛骨悚然,是谁啊,看起来拍那张照片绝非偶然,应该是注意我很久了,我当然对这个人很关注。
“这个人,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的。”姜起山说道。
永远都不会告诉我,那意思是说他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快告诉我呀?”我很着急,毕竟是自己的事情啊。
他看了我一眼,接着转过头去,不再理我!
我更急了,我抓住他的胳膊,晃了起来,“快告诉我嘛,快点告诉我。”
他还是不理我,只是整个人被我弄得摇摇晃晃的,歪着头,也不说话。
“姜总,告诉我嘛!”我的口气越来越软,声音也越来越柔和。
摇了好久,他回过头来,看了看我抓着他衣服的手,“林小姐,男女授受不亲哪!”
“都---”我差点脱口而出,我想说的是,都上过床了,还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不过这话没说出来,我的脸就烧开了。
“都怎么了?”他眼睛发亮,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不告诉算了!”我松开了他的衣服,坐到了旁边。
最终,姜起山对这个问题还是讳莫如深,这让我很疑虑,如果是路人甲,他肯定告诉我了,可是,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怀疑,心里隐隐的开始害怕起来,有些脊背发凉。
这个发帖子的人,肯定是我认识的人。
我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郑玮中朝这边走了过来,看到我和姜起山坐在一块儿,他非常镇定,说道,“暖暖,我刚才去伯母的房间,她说你出来了,我就出来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你。”
姜起山看向我,冷冷地笑笑,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不过我不是个笨人,一下子想到了为什么,他在意的是郑玮中的那句“暖暖”吗?
我很想和他说,我是一个很遵守妇道的人,可是别人怎么叫我我左右不了啊,上次在酒店里,他不是也叫了“暖暖”了吗?我不是也不能怎么样吗?
虽然迄今为止,他就叫了那一声“暖暖”!
我和他的眼神就这样对望着,他带着谴责,我带着愧疚。
可是许久以后我才回过神来,我干嘛对他愧疚啊?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接着,姜起山站起身来,对着郑玮中说道,“这次暖暖妈妈的病,全靠你妈帮忙,将来病好了,我请你们吃饭。”
接着拍了拍郑玮中,我也是才知道原来魏医生是郑总监的妈妈,我说呢,看起来两个人的关系就很亲密。
“暖暖”这个名字第一次从姜起山的口中说出来。
不过姜起山这副主人的架势对着郑玮中,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郑玮中的神色有些难看了,含糊地说道,“一定。”
姜起山准备离开了,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天忽然间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小雨在这个秋天格外凄凉,我就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始终俊朗挺拔,就在那一刻,我的心又漏跳了半拍。
有些人,转身就是一辈子,只是那一刻,我没有体会到这句话的涵义。
意识到雨越来越大了,我大声喊了一句,“姜总,我给你拿把伞吧?”
他摆了摆手,一句话也没说,身影逐渐消失在雨中。
我和郑玮中回了病房,自始至终,郑玮中都没有问我,我和姜起山是什么关系,机敏的人一般是从不问这种傻问题的。
郑玮中的家也在这附近,他吃了饭没事儿干,溜达着就来了。
因为第二天我还要上班,所以今天晚上换了爸爸在这里守着妈妈,回到家以后,周驭正在刷牙,我有些累了,便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地,听到周驭的手机滴地响了一声,若是平常,我对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在意的,我会给周驭充分的空间,可是今天,我着了魔似的就想看看这是一条什么样的短信,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发短信了,他竟然收到了短信,这也是我为什么对这条短信这么好奇的原因。
我划开他的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周先生,您预定的天香园46-5-901的房子,两万元的定金,发票已经开好,请您方便的时候过来取一下。
我懵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天香园这个小区我不陌生,老打广告,是一处专门面向白领的高档楼盘,可是,和周驭有什么关系?定金?他交了多少钱的定金?他不是没钱了吗?短信也不像是发错了的,不可能给另外一个姓周的发的短信恰巧就到了周驭的手机上。
周驭手里拿着毛巾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我拿着他的手机,有几分惊讶,接着皱了皱眉头。
我没等他开口,就问道,“天香园,你交了多少钱的定金?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的声音是颤抖的,不过我当时没有觉察到而已。
“哦,你说这个,”周驭的声音竟然比平时轻松许多许多,“天香园的房子是我借的我同事的钱,两万块的定金,正好就这一拨了,过几天就要涨价,我怕晚了没机会了,正好前两天妈病了,你回了扬州,也没有心情,所以想过两天告诉你,算是给你一个惊喜。”
“真的?”我当时明明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可我就是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因为知道暂时买不上房子,所以,我也不关心买房子的信息,也忘记了,在北京买房是要有条件的:或者你是北京户口;或者交税够五年,才能有购房的资格。
我和周驭毕业后都在私企工作,户口当然都是外地的;至于五年的纳税经验,我工作一年,他工作两年,离五年都差很远,如果我们买房子,肯定我们两个都不够资格的,那么房子要写谁的名字呢?
可叹我当时竟然傻傻地相信了周驭的话,“你的奖金不是还没下来吗?”
“哦,这不是房子便宜嘛,我先从同事那里挪了两万,过段时间手头松了还他!”周驭始终如一的态度,他没有问我,我妈动手术的钱要从哪里来?
好像他知道我已经凑够了这些钱一样。
还有,傍晚时分,姜起山和我说的话,他讳莫如深的态度,我心里便一直有一种怀疑——那个偷拍我的人其实不是别人,正是周驭。
可是我竟然窝囊地不想去求证,怨我逃避现实也好,怨我胆小也好,最重要的,说不定,我爸爸什么时候就推门进来了,我不想节外生枝。
我只说了一句,“谢谢你的体贴,我睡觉了。”
第二天,下了班,我没有去医院看我妈妈,径自去了天香园小区,我要看看周驭说的是真是假!
刚刚走进天香园的售楼大厅,售楼小姐便走了过来,“您好,现在的房子在涨价当中,户型也不多了,小姐您想看看什么样的楼盘呢?”
我昨天灵机一动,已经把给周驭的那条信息发到了我的手机上,我说,“我是来拿发票的,我老公没有时间,让我来拿!”
售楼小姐走到电脑前,“小姐,请您说一下您的手机号!”
我报了周驭的。
售楼小姐查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笑容,“有了,小姐,请问您的名字是?”
“林知暖或者周驭!”我说道,毕竟我们俩谁都可能成为户主。
“哎,不对啊,上面明明是翟向南啊!”售楼小姐疑惑地说道。
我当场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嗡嗡的,翟向南,翟向南,我早就怀疑她和周驭的关系,周驭买房子用的是她的名字?也就是说,这套房子是他们两个的,和我半分关系都没有!
我是他的妻子啊,周驭怎么能这么对我?
明明婚姻存续期间,他却用别的女人的名字买房子,并且背着自己的老婆,他为什么不干脆和我离婚?离婚了不省得这么麻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