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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希娜好像看笑话一下,她把彤彤拉到她跟前,“小林老师,你不会真以为姜起山是彤彤的爸爸吧,我不知道为什么彤彤叫姜起山爸爸,姜起山也不说破。”
竟然是这样吗?姜起山真的如周驭所说,还没有结婚?
至于彤彤为什么说姜起山是她爸爸,这很好理解,毕竟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只有彤彤没有,所以,她说姜起山是她的爸爸,姜起山为了孩子的自尊和敏感,也一直没有说破。
我忽然觉得,杨希娜真的是世界上最失败的妈妈,当着彤彤的面,这样说出来,彤彤虽然是小孩子,可是小孩子也是有尊严的,此刻,彤彤的脸通红通红的,小眼睛不时地偷偷看我一眼,我觉得她快哭了。
我的心软了,答应了杨希娜的要求,她给我的工资是每个月三千块钱,如果晚上她不在家,那么我要给彤彤做饭,陪彤彤睡觉。
第二天,下了课,我就带着彤彤回杨希娜家,杨希娜有专门的司机,我也避免了每天挤公交车的麻烦,反正周驭最近也不让我回地下室了。
彤彤家就在清华附近,家比姜起山的家要小一些,毕竟是女人住的地方,看起来不像姜起山家里那么冷清整洁,很温馨,家里的照片只有彤彤和杨希娜两个人,我现在很奇怪,彤彤的爸爸究竟去哪了?
杨希娜今天果然不在,彤彤都习惯了这种生活了,我陪着彤彤做手工,杨希娜回来不回来的她也不打个电话,彤彤好像有心事,她抬起眼睛来,“老师,你有没有原谅我?”
“什么?”看着孩子欲说还休的眼神,我问道,心里再次变得软软的,其实我何尝不是和彤彤一样,被人抛弃了呢?
“我说姜叔叔是我爸爸的事情,我怕我撒谎了,老师从此以后不理我了!”她低下头,很惭愧的样子。
“怎么会?”我抚摸了一下她的头,我们俩在说话的空儿,响起了敲门声,这是我第一次来彤彤家,自然很好奇。
我打开门,姜起山站在门口。
看到我,他很惊讶,彤彤已经站起身,叫道,“姜叔叔。”
姜起山抱起彤彤,说道,“怎么不叫爸爸了呢?从来没有人叫过我爸爸,叔叔很喜欢这个称呼!”
彤彤低下头,不说话了。
已经下午六点了,我不知道姜起山有没有吃饭,我问道,“姜总,您吃饭了吗?要不然我去给您做饭?”
“好。”他欣然同意。
回家的时候,我已经把菜都买好了,以防今天晚上杨希娜不在。
这是我第一次给彤彤做饭,所以准备得很丰盛,烧了一条鱼,做了土豆丝,宫保鸡丁,因为上次曾经说过要给姜起山做生煎馒头的,这不费什么食材,在有厨房的家里,是最简单的一个菜,对于天通苑的地下室,却比登天还难。
人比人,气死人啊。
我把菜端上了桌子,说了一句,“洗手吃饭了!”
姜起山和彤彤都走了过来。
“你做的?”姜起山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
我点了点头,解下围裙,坐了下来,把生煎馒头推到姜起山的面前,“说实话,上次说要给姜总做生煎馒头,不过是客套一下,想不到今天真有机会了。”
“所以呢?”他拿起一块尝了起来,右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看起来他胃口不错。
“所以,世事难料啊,这是我来了北京以后,第一次做生煎馒头呢!”我有感而发,恍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周驭。
姜起山的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也没给周驭做过?”
“嗯,我们住地下室,根本连厨房都没有,平时我们俩都是在外面吃饭,偶尔一起做个饭,也是用电磁炉,这些菜做起来都很平常的,可是对我和周驭来说,却比登天都难。”我说着,低下了头。
人往往都是这样,吃苦的时候并不觉得苦,只有经过后,才想到那时候是真的苦啊,虽然我还没有从那种生活里逃离出来,可是,毕竟我这几天都不用住地下室了,比周驭的条件好了许多倍,那天他跪在地下求我的情景又历历在目,心爱的男人,跪在自己的面前,我的心,真是要碎了。
姜起山吃饭的速度变慢,接着说道,“我很荣幸,在北京第一个吃到你做的生煎馒头。”
我笑了笑,没说话,忽然间没了胃口,好久没见周驭,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房子,对一个男人来说,真的是心底的痛啊,心里裂开了一道口子,我想原谅周驭了。
毕竟是自己那么深深爱着的人啊。
人在那种环境下,被逼到心里扭曲,是可以原谅的。
我吃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期盼着杨希娜今天晚上回来,刷完了碗,就在沙发上陪着彤彤玩,姜起山也和彤彤做游戏,他倒真像是彤彤的爸爸。
姜起山和我说起了杨希娜的故事,原来彤彤的爸爸姚安南和姜起山是大学同学,两个人是一个宿舍的,虽然学的是计算机工程,不过,姚安南更像是一个游吟诗人,爱弹吉他唱歌,把低他们一级的杨希娜迷得团团转。
女追男,隔层纱,姚安南竟然真让杨希娜追上了,两个人结了婚,有了彤彤,不过后来,彤彤的爸爸离家出走了,杨希娜像疯了一样,天天酗酒,抽烟打彤彤,因为和姚安南曾经的关系,姜起山常来看望母子两个人,杨希娜也渐渐地从过去的颓废中走了出来。
“是因为她爱上你了吗?”我脱口而出。
姜起山看了我一眼,没答话。
这时候,杨希娜回来了,看到了我和姜起山坐在沙发上,目光有些不大自然。
“好了,杨姐,你回来了,我也该走了。”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拿起包就走,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我哪根筋搭错了,就是想回去看看周驭了。
杨姐同意我走了,刚刚走到楼下,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去哪?我送你。”
是姜起山。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公交车是没有了,这里出租车更不好打,基本上半个小时也打不到一辆,我想了想,同意了。
“去天通苑。”我边系安全带边说道,心里莫名地很紧张。
姜起山可能猜测到我和周驭因为上次的事情闹别扭,可是不知道我已经出来住了好几天了。
他没说话,发动了车子。
良久以后,他问了一句,“你很爱周驭?”
我当时脑子里正想着别的事情,茫然地回答了一句,“很爱。人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不就是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嘛!”最后一句话,是我喃喃自语加上的。
夫妻两个,本来就该是无论患难与共,无论有多少困难,都要白头偕老。
“你和周驭是怎么认识的?”他又问了一句。
“他是我的学长,我们俩都是北京林业大学毕业的,他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后来就是我的老公了。”一不小心就说起了很遥远的从前。
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很大好大,好像预示着这不是一个平常的夜晚。
因为雨很大,姜起山放慢了车速,到天通苑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四十五了,我的心再次莫名地紧张。
姜起山把车停在了路边,给了我一把伞,我连头都没回,就往地下室跑去。
很快到了地下室的走廊,还有很多的人没睡,都站在自己的门前,好像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看到我,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脸上,心里那种不好的直觉再次袭击了我。
我快步走到我的房间门口,刚刚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呻/吟的声音,真的好大声。
“驭,驭----”那个声音娇媚动人,我的脑子里一下子就浮现出翟向南朱红的丹蔻,还有周驭的喘息声,一并传来,地下室隔音本来就差,可是却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朵。
以前,我和周驭,都很隐忍,争取不让这种声音让邻居听见,因为,我觉得很丢人,可是,今夜,周驭就不嫌丢人了吗?他是有多控制不住?
我拿出钥匙,准备开门,之前周驭曾经说过地下室要装修的,可是哪里有装修的影子?明明就是他挡我的借口啊。
装修,是他不让我回来住的借口,也是这个女人存在的理由。
而我,刚才还在想他。
我的手,哆嗦得厉害,怎么也打不开门,钥匙终于插了进去,我打开门,便看到了那一幕。
我这一辈子,最不想干的事情就是捉奸。
周驭浑身是汗,不着寸缕,他挡着身下的女人,我看不清楚到底是谁。
不过是谁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有了那个女人了。
好长时间,周驭才回过头来,他停止了动作,回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好像思考什么问题一样又回过头去。
对我,他连解释都不需要了!
我的眼神微微移开,那个女人的身体用被子包着,却露出了一截细长而白嫩的脚,纤细的脚踝和朱红的丹蔻,涂在她的脚趾甲上。
那抹丹蔻,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