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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了一声“杨校长”,小女孩听到后面的声音,先回了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齐头帘,柔软的头发在后面扎起来,很卡哇伊,我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她了,那个男人慢半拍地回头看我,只是微微侧了半个头。
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间,我的心竟然漏跳了半拍,其实也不过是一瞥之间,他眉眼的样子,我已经了然于胸,五官相当俊朗,只是眉目之间有几分清冷,我好像在好久好久以前就见过他,可是根本不可能,我家是小城市的,怎么会与他交集?他的气质比周驭好许多,气场也很强大,我平常很少见到比周驭帅的人,看着眼前的人,比周驭强这么多,我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挫败感。
“来,大家都坐下说。”杨冕很热情地招呼。
男人和小女孩坐到了一侧的沙发上,我和杨冕坐到了对面。
“这位是姚星彤小朋友,这位是---”杨冕比量对面的男人。
男人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微微侧向沙发扶手,有一种气定神闲的从容,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姚星彤打断,“这是我爸爸!”
显然,杨姐诧异了一下子,男人的神色顿了顿,接着唇角微微上扬,低头轻笑了一下子,“对。”
眸光似深邃的大海。
声音很动听,这个字说得很绵软,却透露着十足的男人味。
杨冕也附和道,“对对。”
我是幼小衔接班的班主任,专门负责幼儿园升小学以前,孩子英语的辅导,教他们学习音标,单词,一些简单的句子,再过两个月,星彤就要上小学了,所以,插到我们这里来学习一阵子。
由于是民办学校,又是培训性质,所有没有那么多的入学要求,户口本,出生证明什么的都不要,就是记下了姚星彤父母的姓名和电话,奇怪的是,那个男人的姓名竟然叫做——姜起山,可是,他不是应该姓姚吗?
老师的身份,让我没有细问,毕竟现在是个开放的社会,孩子随母姓的情况也不少。
办完了登记手续,杨姐安排星彤今天下午上课,我和姜起山把她送到教室门口,把她交给了任课的老师,就准备离开了。
我刚一转身,一双小手就抓住了我的衣襟,我忍不住回过头来,星彤一双天真的眼睛盯着我,很无助的样子,我见过很多很多的孩子,可是星彤给我感觉却是独一无二的,我的心瞬间软到不行。
姜起山似乎也有几分诧异,他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鬼使神差地移开了目光。
我蹲下身子,看着星彤,手把她额前的碎发都拢到脑后了,“怎么了?星彤?是不是里面的小朋友们都不认识啊?”
星彤点点头,眼泪噙在眼里,没有掉下来,就是不说话,我把她抱在怀里,“好了,彤彤,今天就在这里上三个小时的课,下午,爸爸妈妈就会来接你了,好不好?”
星彤把我抱得更紧了,我直觉有什么事情,可是,任课的李老师在边上,而且姜起山也在旁边站着,我没问,只是对着星彤说,“好了,和爸爸再见。去上课了,好不好?”
星彤松开我,对着姜起山摆了摆手,“爸爸再见!”
姜起山难得地露出了笑容,我发现姜起山的表情挺冷清的,总是冷着一张脸,只有在面对星彤的时候,才会偶尔笑一笑,他半弯着腰,对姚星彤说道,“下午有时间我来接你,如果没有时间的话,就让家里的阿姨来接你,好吗?”
星彤点了点头,眼睛里的星光熄灭了。
她进了教室,我和姜起山转身离开。
我想去医院查查我怀孕的事情,打算出校门去坐公交车。
“林老师打算去哪?我送你!”姜起山掏出车钥匙,始终是冷清的表情,不热情,也不是刻意讨好,不像别的家长那样,对老师的讨好溢于言表。
“谢谢你,不用了!”虽然是私立学校的老师,但是我自认为我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人。
我们已经走出了教学楼,站在七月的太阳底下。
阳光太烈,我是背着光的,看得很清楚,他虽然半眯着眼睛,可是仍然能够看得出来,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似乎能够看穿一切,他看起来也就三十一二岁的样子。
“有些星彤的事情,我想单独和林老师谈一谈。”他说道。
我没吭声,应该说这是一个不容拒绝的要求。
他的车是辆黑色奔驰,这年头开奔驰的人很多,我并未多想。
他开了冷气,问道,“去哪?”
我想了想,说道,“去北医三院吧。”
他歪过头来看我,“林老师病了?”
我的脸红了,毕竟在外界,我和周驭还没有结婚,而且,我和姜起山,怎么都算不上熟悉,怀孕这事儿,我还没打算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我小声回答了一句,“有些中暑,去医院看看。”
他没继续关心我的事情,说起星彤来,星彤的妈妈常年酗酒,自己的公司不管不顾,都快让别人掏空了,喝醉了就打星彤。
七月的天气似蒸笼,可是他的车里,冷气十足,他的车开得并不快,动作从容,声音冷冷清清,却听得出来,有几分惋惜。
我却听得心惊肉跳,手忍不住朝我的小腹摸去,怎么还有人会打孩子?小孩子都是天使,星彤的妈妈怎么能够下得去手?我有了孩子,我肯定不会打孩子的,今天上午我还想着我年轻,还在犹豫这个孩子要不要的,可是这一刻,我决定,这个孩子,我要定了。
“那你呢?你不是孩子的爸爸吗?”我有几分斥责的口气,面对着姜起山。
“我?”他又歪头看了我一眼,此时我的手还放在小腹上,他注意到了,我并没有在意,“还是继续说星彤吧,星彤从小胆子就很小,很怕人,常常抓住生人就叫妈妈,很惹人心疼,所以,我希望林老师,以后多留意一下这个孩子的情绪,她很敏感。”
“我会的,这是当老师的职责。”我答道,本能地对眼前的人好感少了几分,教育女儿的责任,都交给别人,他自己能有多忙啊?
快到北医三院的时候,我猛然想起来,我昨天刚给了周驭一千,我身上就剩下四百来块钱了,估计就够做个B超的,而且这个月还怎么生活?
我表情局促地对着姜起山说道,“对不起,我不去北医三院了!您把我放在路边,我在这里下车吧。”
他很认真地看了我几眼,接着用试探的口气问道,“没带钱?”
我只能说,我当时恨不得找一个地洞赶紧钻下去,我就和他面对面啊,他还盯着我,而我这个人,天生又不会撒谎,只能吞吐着说,“我---我---”
“没带钱我可以先借给你!”
“不用的,我只是有些中暑,我今天很累了,也想早点回家休息了,您把我放到这里,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就行了!”他的车已经停到了路边,我正准备开门下车。
“坐好!”他没有继续追问我为什么突然不去医院的事情,车子继续向前开,“住哪?”
“姜先生,我自己下车就行了,坐公交车很近的!”我急忙说道,他要送我回家,这让我觉得不安。
“林老师,如果是你,你会丢下一个中暑的人,让她自己回家去吗?”他语气轻松地质问。
我愣住,明明是我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说什么病不好啊,非说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