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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我“呸”一声,“放过你?做梦!你这么对我,我怎么可能放过你!”他顿了一下,话锋一转,然后说:“如果你和我做一次,说不定我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我笑,“做一次?”
他拼命的点头,“对,和我做一次,我就什么都不计较。”
我的手滑到他的耳边,然后狠狠的扇了下去,我吐字道:“滚。”
不需要你不放过我了,因为我自己都不放过我自己了。
我站起来,眼神落在子书身上,我们对视着,这一刻,我们都知道对方心里所想。
子书在阳台上发现了一些被废弃的水泥,他猜应该是吴老师家装修剩下的,他盯着那些水泥,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你去浴室打一桶水来。”
我大致能知道他想做什么,“真的要这样吗?”
子书铁青着脸色,咬牙道:“他对你动手动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忍了很久,我也忍了很久,这是我们解脱的一个机会,他如果死了,也是活该!”
“没有别的法子吗?”我还想挣扎一下。
“没有,我们没有工具可以把他搬出去,或者就算把他扔在这里,不久之后也会有尸臭,会被人发现,只有这个方法最稳妥,最不易被发现。”
我的下唇都快咬出血了,转身进了浴室,我打开水龙头,装了满满的一桶水,我知道,罪恶的种子就是在那一刻发芽生长的。
我们将水泥调好,我看着吴老师脸上的裂痕,我笑了一下,轻声说:“你不要怕。”
因为我比你更怕。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你们还是孩子,你们这辈子都会毁了的,我不逼你们了,放了我,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吴老师害怕的说。
人都是这样,穷途末路了才会想要着低头,识时务的人不止我一个,可是晚了。
子书上前踹了一脚他的肚子,蹲下来,视线与他齐平,“你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还不能呢,你做了这么多龌龊的事,你根本就不配当一个老师!”他接着说:“你死了,我们的人生非但不会毁了,反而是一种重生,我们会活的比谁都好。”
他很沉,子书搬动他身体的时候明显很吃力,水泥灌入他的身躯,灌进他的口鼻,他渐渐没了声息。
做完这一切,我跪倒在地上,平躺望着天花板,眼角湿润的越来越厉害,我先是小声哭泣着,紧接着就是放声大哭。
不用谁来提醒我,我都知道自己做了错事。
我和子书做的是人神共愤的事,你如果问我,有没有一点的后悔,我并不能完全掷地有声的告诉你,我不后悔。
事实上,我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悔意,我后悔的是将子书卷了进来,使得我们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子书躺在我身边,我们面对着面,相互依偎着,他洁净的指轻轻替我抹去停留在脸颊上的眼泪,他揽过我的腰,紧紧抱着我。
我靠在他的怀里,我说:“子书,对不起。”
子书仰着头,他用一只手轻拍着我背,“别哭了,我不后悔,而且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早就想这样做了,奈奈,你别哭,都会好起来的。”
我止住眼泪,只知道重复那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世上我不亏欠任何人,我不欠死去的人,唯独我对子书有千千万万的偿还不起,他为我做的太多太重了,而我能帮他的微小如尘。
我说多少遍对不起,他就说多少遍的没关系。
子书啊,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承担不起。
我们躺在地板上,沉默了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我们闭着眼睛,屋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黄昏的余晖透过阳台洒进客厅里,照耀在我们的脸上,我们宁静的像是初生的孩子。
也许是这样平静的时刻实在是难得,我和子书竟然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是子书叫醒我的,我睁开眼,脑子有过一些时刻还是懵懂的,我看着阳台上多出来的那根柱子,回忆才悉数到我的脑海里。
子书替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牵过我的手,“我们走吧。”
我麻木的跟上他的步子,我问:“子书,你说会被人发现吗?”
子书的脚步一顿,随后恢复正常,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会的,相信我,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的。”
“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十七岁的我,只会考虑这些问题,我追着不放的问子书这些问题。
可我忘了,当时的子书也不过十七岁,他又怎么会知道应该怎么办呢?
子书揉揉我的头,笑的很温柔,“我有办法。”
我是个废物,因为他简单的四个字,眼泪唰的一下又出来,我捂着嘴,哽咽道:“子书,我腿疼,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吧。”
子书松开我的手,曲着腿,半蹲在我身前,拍拍自己的背,“上来吧。”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腔调。
有一个画面在我面前一闪而过,小小的子书,背着小小的我,我们孤苦伶仃,我们却又是圆满着的。
我乖乖的爬上他的背,两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我的头靠在他的颈部,顺着我这个角度看下去,子书的脸真是好看,是那种少年的清俊,也难怪我们学校有那么多女孩子偷偷的在心里喜欢他。
我尽量用轻松一点的口吻,“子书,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子书挑了挑眉头,“你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轻轻答道:“不是我的秘密,是晨夕的秘密。”
他把我快掉下来的身子往上提了提,“晨夕也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就别用秘密的噱头来引我的好奇心,一点都不管用。”
“你问我,我好回答你,快问。”我有点无理取闹。
他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好,什么秘密呀?我好想听。”
我笑的神秘,“晨夕喜欢你。”
他停住了脚步,我以为他是惊喜的,结果,他是停下来嘲笑我的,他甚至笑出声了,“你才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了。”
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子书迈开步子,“这也是个秘密,我不打算告诉你。”
我也没死缠烂打一定要他告诉我,两情相悦的人也是会心有灵犀吧,毕竟子书心爱的女孩是晨夕。
原本我是不知道子书喜欢晨夕的,是子书自己告诉我的。
那大概是我们很小的时候的,还要小心翼翼靠着别人的救助过活的那段日子,子书跟我说,他看见一个女孩子,长得很可爱,他一眼看过去,就想捏捏她的脸。
我和子书是在孤儿院最先认识的,子书一直把我当成亲妹妹看待,我们没有亲属关系,却比真正的亲人还要密不可分。
他这样想,也这样去做了。
他成功的把晨夕捏哭了,就这样一个伸手捏脸的动作,开始了我们三个的友谊。
我们渐渐长大,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或深或浅的变化,唯独子书对晨夕的喜欢没有变过,反而随着岁月的生长而生长。
我曾经也开玩笑似的问过子书,我和晨夕一同掉进河里,他会先救谁?
子书想了想说,我会先把你救出来,但是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也会随她一同去了算了。
我不意外,但也有吃惊。
从未想过他们的感情会如此深远。
清早的太阳将我和子书的背影拉的长长的,我慢慢的闭上眼睛,在他耳边叹息,“昨天的事,我们不告诉晨夕,这是属于我们的秘密。”
子书一愣,“好,不跟她说。”
不告诉晨夕,是为了让子书在晨夕的心里留下一个干净的形象,这一点,我知道,子书也知道。
没有人愿意把自己不堪的一面展现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
子书将我背回我们小的可怜的租房里,放下我之后,他说了一句让我泪奔的话,他说:“你别怕,有我在。”
我抱着他开始撕心裂肺的哭,肝肠寸断。
烟灰不知何时落在我的指尖上,有点烫,我回过神来,收拾好心情,从阳台上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我躺在柔软的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是我一次都没有梦见过那个老师,我甚至都记不清楚他长成什么模样了。
这对我是好还是坏?我说不清楚。
我从不会刻意去想这件事,但有时候看着身着高中校服的学生,从我面前走过时,我还是会想起他,也会想起那时的我自己。
如今的我已经站在青春的尾巴上,刻意掩藏着的平静生活被那些照片打破,每当我想做一个好人时,总会出现一些人勾起我心底的恨,还有那些躲藏在黑暗之处的龌龊心思。
我的双手搭在自己平坦的腹部,我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陆许南为什么会恨陆许文?明明他们是亲兄弟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