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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镇海听到远处传来破空的风声,估计又有修炼者发现异状赶来查看,忙招呼着夫人许雯隽用披风包好小家伙,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收起地上的一对白色弯刀,入手倍感冰凉,又收起滚落在一旁的金属小方盒子以及包裹小家伙的襁褓,和许雯隽飞身跳上树梢,急速撤离现场返回大军停驻的官道,那头白老虎身形如电,在地面快速飞奔如影跟随着。
那头白老虎跟随着宋镇海、许雯隽以及那个小家伙来到靖安军,那森林之王的气息惊得军马失控飞奔而逃,周围军士也惶恐的后退。宋镇海见后面的军士弯弓搭箭准备射杀白老虎,忙出声制止,宋镇海倒不是怕这些军士射出的箭矢会伤及白老虎,而是担心性情狂暴的白老虎被挑衅后,大发虎威将靖安军这两万军士都杀死在当场,自己可就无法和皇帝拓布长顺和太子拓布元起交代的。
宋镇海扬声解释道:“各位兄弟们,不要惊慌,这位白虎妖兽是我刚结交的朋友,是自家兄弟,莫要误会。”
宋镇海的话音刚落,两道身影踩着树梢急速奔跑而至,轻盈的跳到宋镇海身前,宋镇海定睛观看,正是在安西府大战中认识的冥王殿长老魂风云和诛远门长老张飞矢,看到他们环顾四周的眼神,便猜测出之前听到的破空风声就是这两位身形移动发出的,他们两个是属狗的吗?这么快就追踪过来,干脆让白老虎作掩护吧。
宋镇海不动声色的挡在夫人许雯隽前面,拱手施礼问道:“魂风云长老和张飞矢长老,别来无恙,是丢失了什么物品吗?”
魂风云和张飞矢相互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对方的失望之色,显然都没有感知到冰系宝物的灵力波动,客气的拱手向宋镇海施礼,魂风云面无表情的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镇海老弟,别来无恙,我和张飞矢兄弟带着门下弟子返回途中,发现天外有紫色异物降落在凤鸣山脉,等到我们二人赶到时,发现一群被腰斩的巨狼冰雕,沿着现场留下的气息,我们追踪到这里。镇海老弟,可让我们见识一下这个异宝,涨涨见识?”
宋镇海在魂风云和张飞矢的注视下,波澜不惊地一指不远处的白老虎,微笑道:“不瞒两位兄台,我和夫人许雯隽见到这紫光坠入凤鸣山脉,也是以为有宝物降落,赶到现场看到了这位昆吾老祖的后裔白虎兄弟,我们一见如故,白虎兄弟就陪同我返回。”
张飞矢和魂风云方才注意到那白老虎脖颈上的鲲鹏逆鳞挂件,不自觉的面部抽搐了一下,要是宝物落入宋镇海手中,还可以以大欺小凭借比宋镇海精湛的修为抢夺出来,而这头白虎可是招惹不得,就算击伤了白虎,昆吾老祖都会感知到,亲至将他们现场打个半死的,昆吾老祖护短的凶名远播,招惹不得。
张飞矢不死心的问道:“镇海老弟,难道是这位白虎兄弟将那群巨狼斩杀的?可是白虎兄弟为何斩杀这些没多少肉的巨狼?还用冰系法术攻击呢?”
白老虎瞪着张飞矢和魂风云,虎尾直竖起来,身形微微弓起,一声虎啸,做出了攻击态势。魂风云极不义气的向宋镇海告辞,转身窜上树梢飞奔离去,张飞矢见状,忙连声告罪,飞身跃上树梢玩命的逃离现场。
宋镇海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借助白老虎的威势吓怕了这两个难缠的家伙,没有暴露许雯隽怀中的小家伙,算是万幸了。上前查看,见在披风包裹中的小家伙,已经舒适的入睡了,一双小手还不忘牢牢抱着许雯隽的手臂,仿佛生怕许雯隽离开似得,宋镇海和许雯隽会心一笑,冷不防,旁边探过来白老虎那毛茸茸的大脑袋。
有体型巨大的白老虎在前面开路,一路之上,行人商旅纷纷避让,那些避闪不及的鸟兽都成了白老虎的口粮,宋镇海和许雯隽为小家伙的取名而产生较大争执,宋镇海认为小家伙身世神秘,夙敌只强不弱,安全起见,叫小家伙小虎,名字平凡方便掩饰身份;许雯隽认为这个小虎名字太土了,会成为小家伙日后的笑柄,应该起个差不多的名字。
白老虎嫌宋镇海和许雯隽两口子吵闹的声音太烦,挥起虎爪在地面一拍,待尘埃落定,宋镇海和许雯隽看着地面上那形似炎族文字“平”字的痕迹,宋镇海若有感悟的说道:“天降之子,以绝世才华,赐予天下太平,取名宋太平,如何?”
许雯隽静心品味了一会儿,才喃喃道:“天意无情,万物为走狗,天降之子,为天下苍生而生,逆天而行,赐予天下太平,宋太平,平凡中蕴含着无上的霸气,好名字啊,还是白虎兄弟聪明,不像镇海练功练得脑子都迟钝生锈了。”
白老虎无语的以前爪挠了挠头,心想俺就是随意拍一掌而已,那个宋镇海精明的和猴子似得,哪里笨了?宋镇海则是尬尴的一笑。
宋镇海率领着二万靖安军刚临近开平城,就听见三声礼炮轰鸣,开平城内凯旋归来的宫廷乐曲响起,监国太子拓布元起、兵部侍郎三皇子拓布元战、丞相宋镇空、总巡察使户部侍郎宋镇地为首的四人率领着满朝文武官员前来迎接,宋镇海和许雯隽忙飞身下马,遥遥躬身施礼。
监国太子拓布元起快步上前,搀扶宋镇海,看了下肚子隆起、怀抱宋太平的许雯隽,又畏惧的看了眼不远处的白老虎,春风满面的说道:“宋将军,一路辛苦了,我已经为你争取了平西将军府的赏赐,宋夫人身怀六甲多有不便,就有劳丞相亲自带宋夫人和这位白虎兄弟前往平西将军府休息,我已备下酒宴,为宋将军接风洗尘,请!”
监国太子拓布元起亲昵的拉着宋镇海的手大步走在前面,文武大臣纷纷让出道路,目送监国太子拓布元起和宋镇海走在前面,然后按照官职的高低顺序跟上。
宋镇空来到许雯隽面前,亲切的逗弄了一下许雯隽怀中的宋太平,笑着说道:“弟妹,还是上马车吧,从这里到平西将军府还是有段路程的,你这身怀六甲,千万注意身体别着凉。”
宋镇空一招手,一辆五匹黑色骏马拉的精雕细琢的金丝楠木马车缓缓驶过来,赶车的护卫放下踏板,挑起门帘,许雯隽一进马车车厢,发现里面温暖如夏,感受不到丝毫寒意,看着四周挂着厚厚的毡子,中央位置燃烧着的一火盆的木炭,侧面位置端坐着一位宫装鲜于族美貌少女,随后进入的宋镇空介绍道,这位是三皇子拓布元战同父同母的妹妹拓布秀娥。看到宋镇空和拓布秀娥脉脉含情的互视,许雯隽自然清楚这位拓布秀娥公主不出意外将是自己的嫂子了。宋镇空怕白老虎惊着拉车的骏马,请白老虎跟随在马车后面。
听拓布秀娥炫耀现在乘坐的这辆马车是宋镇空赠送的生日贺礼,不得不说,这辆华丽的马车宋镇空设计的就是不同凡响,设置了减震装置,在不平的道路上行驶,没有感到丝毫的颠簸,天外天宋氏的百工技艺名不虚传。拓布秀娥和许雯隽两位美女一见如故,一打开话匣子,就唠的没完没了,宋镇空都插不进去话,只能无奈的做观众旁听,和宋太平大眼瞪小眼的对望着,表达着强烈的失落感。
在拓布秀娥和许雯隽意犹未尽的畅聊中,到了目的地,众人下了马车,面前的府邸匾牌上篆刻着“平西将军府”五个大字,门口为首的是一位仆从服饰的老者,后面是四名俏丽的侍女和两名精壮的仆人服饰大汉。
许雯隽注意到为首的那位仆从服饰的老者,太阳穴高高鼓起,脖颈间的经脉隐隐跳动,双目精光四射,是位有修为的凡阶高手,后面的侍女和仆人倒不似修炼过,看起衣着和站姿,似乎是经过专门的宫廷侍女和仆从礼仪训练。
那位为首的老者带领身后的侍女和仆人快步上前,在许雯隽面前恭敬的跪下,朗声说道:“小的钱涌、春梅、夏荷、秋菊、冬竹、大勇、二壮,见过夫人、公子、丞相大人、公主千岁。”
许雯隽在上前单手搀扶管家钱涌时,钱涌似乎下意识的闪电般露了一下戴在左手腕上一枚拇指大小的半透明玉石,以许雯隽的过人目力看清了这块玉石内以精湛的灵气在其中雕刻了一个命字,命字外围一圈金色的光环,这是知天阁执事的标志,在知天阁仅次于长老的存在,知天阁由许氏掌控,知天阁对于外界是神秘的存在,他们对东方大陆发生的一切事情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任何势力都可以花费金钱或珍稀物品换取情报,但知天阁的老巢在何处,有多少门人?其他六大门派探查了上千年也没有查出,而从小生长在天外天许家的许雯隽听长辈详细介绍过知天阁的隐秘,并告知在凡间有困难,可以救助知天阁。没想到自己没有发出求助信号,知天阁就派出了执事钱涌前来保护自己。
许雯隽不动声色保持着招牌似的微笑,抱着宋太平,在钱涌的引领下进入平西将军府,拓布秀娥陪同在旁,后面跟随着四位侍女和二位仆从,宋镇空和白老虎走在后面,毕竟白老虎这家伙体型太大,还不能将妖气收敛,难免吓着这些侍女和仆从了,鲜于族的贵族多喜好豢养大雕、猛虎、雄狮、巨蟒做宠物,那些曾经的猛兽在豢养中早已空有其形,失去原本的野性,而这位白老虎可是货真价实的妖兽,不是那些宠物可以比拟。白老虎刚刚一靠近大勇嗅了嗅,就吓得的大勇双腿不听使唤,一屁股坐地上,哆嗦成一团,说不了话了。
平西将军府一进面,相隔两米是一面屏风似的高墙,正中写着硕大的武字,绕过这面高墙,两侧各有六间相连的小屋是仆从和未来护院住所以及一个马厩和仓库、厨房,再往前,便是三亩地大小的活水池塘、占地足有以两亩的花园、贯穿池塘和花园的回廊、高达十米的赏景阁楼,穿过花园的拱门,正对拱门的是会客厅,两侧是主人卧室三间以及藏书阁、铸器房、书房,中央位置是习武场,侧面还摆着两排兵器架子,整齐的摆放着十八般兵器。
宋太平在许雯隽怀里兴奋的挥舞着小手,四处指点着,咿咿呀呀的叫喊着,白老虎用虎尾卷起兵器架子上一根精钢长枪舞了一阵,感觉无聊将精钢长枪扔到一边,便大摇大摆的准备进主人卧室休息,却无奈的发现自己的身躯根本进不去,只能作罢,低吼着去花园,找棵大树在树下卧着呼呼大睡了。
宋镇空和拓布秀娥嘱咐许雯隽好好休息,明日再来探望,便匆匆告辞许雯隽前往监国太子拓布元起设在皇宫的宴席。
在拓布元起的宴席上,莺歌燕舞,歌舞升平,在拓布元起和拓布元战的领酒下,文武百官推杯换盏畅饮着宫廷御酒,宋镇空和拓布秀娥抵达宴席现场,拓布元战不免有些得意起来,随口说道:“宋镇空丞相,你打算拿出什么聘礼来迎娶我小妹呢?我这儿当三舅哥的,还等着吃喜糖,抱外甥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在场的文武百官明显的分成两派,有起哄凑热闹的,也有平静观望监国太子拓布元起脸色的。监国太子拓布元起面色明显的阴霾下来,这位拓布秀娥妹妹明显和拓布元战更亲近一些,和自己同父同母的二弟都不能信任、放松警惕的,更何况这位明显要和自己争夺皇位的三弟拓布元战呢?若是让拓布元战拉拢了宋氏三兄弟,自己继任皇位的希望就渺茫了,既然三弟用亲妹妹拉拢宋镇空,我何不以女儿拉拢宋镇海,做儿女亲家呢?会用兵的宋镇海在争夺皇位的较量中比会讲大道理的宋镇空以及善于收买民心的宋镇地有用的多!
监国太子拓布元起向着宋镇海举杯,笑道:“宋将军,方才三弟所言极对,应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拓布秀娥妹妹和宋镇空丞相大喜之日,我必送上重礼相贺,我想亲上加亲,让小女拓布飞燕和令郎订上娃娃亲,不知我可否高攀的上呢?”
拓布元起语出惊人,全场寂静了,拓布元起的女儿还不满一岁,许配给宋镇海同样不满一岁的养子宋太平,这明显是在和拓布元战争夺宋氏兄弟,特别是这位平西大将军宋镇海据传用兵如神,善于练兵布阵和制造作战利器,其夫人许雯隽更是沟通知天阁最佳桥梁,拉拢了宋镇海,可以获得神机门和知天阁两大天外天外围势力相助的,其中玄机一目了然。
宋镇海没有被监国太子、三皇子和文武百官的阿谀奉承所捧晕头,敏锐的察觉到拓布元起和拓布元战分别拉拢了一些文武官员,原本势均力敌的双方,随着拓布元战拉拢了大哥宋镇空,使得这个平衡被打破,自己若接受这个娃娃亲联姻,暂不考虑让自己三兄弟陷入皇位之争的漩涡,单是来历神秘的宋太平未来将肩负着超乎自己想象的重任,即便天外天四大家族的联姻也是讲究互利的,宋太平的亲生父母万一已经用联姻给他找了强力同盟,有了这个皇权牺牲品拓布飞燕,很可能会宋太平带来连锁反应的灾难,自己绝不能为自己利益,用宋太平这个小家伙的未来做赌注。
宋镇海面向监国太子拓布元起举杯起身,微笑的说道:“微臣代犬子感谢监国太子殿下的看重,只是一来家父留有家训,宋氏子弟以国家社稷、万民苍生为重,不得参与皇位的争夺;另外犬子宋太平是天外天一位不能透漏身份的前辈送来寄养,让其经历尘世历练的,事关其婚姻大事,未获其亲生父母应允,微臣辈分低微,不敢代为决定,还请监国太子殿下见谅!入侵之敌已经退却,近日,比尔部落和窝阔台部落将遣人来递交称臣降书,并上交贡品,微臣也该功成身退,交出兵权,退隐山林了,还望监国太子殿下批准!”
沉浸在权势倾天、万民颂德的宋镇地听闻二哥宋镇海之言,幡然惊醒,低头不语;宋镇空也举杯起身,说道:“监国太子殿下,我二弟所说句句属实,家父的确留有此家训,另外天外天前辈交付的事情,我们这些被逐出的晚辈只能执行,不允许询问缘由的。二弟,比尔部落和窝阔台部落的称臣纳贡,只是权宜之计,在休养生息后,不出十年必然再犯我边境,另外海上流寇频繁偷袭我沿海州府,抢掠财物,杀我百姓,掳掠民女,我辈需要为黎民百姓所做的事情尚有甚多,岂能如此推卸责任,辜负君王和黎民百姓的期望?”
监国太子拓布元起初听宋镇海之言,差点忍不住,都要以摔杯为号,命令埋伏的大焱战堂的精英高手击杀宋氏三兄弟,安西府大战之后,销金堂继续进行的反大焱帝国复辟大秦帝国的行径,在各处山寨上储备了大量匪兵,若是请得动归隐的宋镇海来统领,大焱帝国就真的要覆灭了,后面宋镇空之言,表面是劝告,实则是威胁,在彰显天外天这个绝对强悍势力的恐怖,大焱帝国的危机四伏,胆敢动宋氏三兄弟,大焱帝国就要陪葬!
监国太子拓布元起面上的阴沉之色稍有消散,劝慰道:“我们皇室绝不是狡兔死,走狗烹,良弓藏的目光短浅之辈,为了解除宋将军的顾虑,我才提出联姻的,没想到宋将军的儿子还有这么多秘密,是本太子考虑不周了,我恳请宋将军留下来继续为国效力,在年后,统领安西府、秦安府、江海府、三江府、北海府五府都督,大焱帝国水师和大焱帝国军械督造司也交给爱卿掌管,兵员和物资方面还请三弟拓布元战和宋镇地侍郎全力支持。我会为宋将军申请丹书铁卷,让将军安心!”
宋镇海面对监国太子以退为进的让步,知道自己是无法退隐了,自己的能力让朝廷不放心,而且监国太子将自己调出开平城,很可能要对三皇子一方派系进行血腥清洗了,巩固自己的皇权,但这个时候,自己无法做出任何提醒,那会引火上身的,以大哥和三弟的才智应该能看透的,不至于置身于险境,便恭敬的下跪谢恩。
这场给宋镇海的接风宴不欢而散,参加宴会的众人都是心事重重的返回,大焱帝国的皇位之争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