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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不战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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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较于辽东,东突位于偏北高寒地带,因了地域气候的缘由,突子们多高壮威猛,在寒冷冬季持久作战优势变得明显,正如侯锐断言那般,薛延陀正是看准了失了辽东王这个主心骨,敌方战斗力便会锐减,儿木图更是常与刘恪交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木图对于刘恪的熟悉了解不亚于他对自己的认知。

    秦王殿下的负伤对于现下的局势来说,他们确实是处于不利的一方,且薛延陀下了狠心般,每日会不定时来一次突袭,直将侯锐等一帮将领惹得火大,恨不得立即开了城门与之大战。

    只是现下顾虑的便是对方有埋伏,出其不意。

    却说这厢侯锐正坐在外间与秦王殿下商讨军情,只听外头小厮又报,“长孙殿下到!”

    外头小厮话音不过刚落,身披一身银色软甲战袍的刘洲承匆匆推门而入,满头大汉,这回还没等董赟拦住,刘洲承便直接冲了进来,面带急色,“九叔,敌军又来挑衅。”

    “是来叫阵?”刘恪问道。

    “今日出战的全是骑兵,突子十有*要冲城门啊。”刘洲承急声应道。

    闻言,秦王殿下面色凝重,不过思索片刻,对屋内的小厮道,“替我准备战袍!”

    “不可!”董赟立刻止了秦王殿下,双手按住他欲要从床榻上坐起的身体,面带忧色道,“殿下您的伤口刚有愈合迹象,此时上阵作战,一旦伤口崩裂,再难愈合啊!殿下您在熬过几天......”

    “不。”还未待董赟说完,秦王殿下便打断她,情况紧急不能便是现下惹恼了他的佳人,事后再回来哄便好,只这会儿的紧急军务却不能不问了。只听秦王殿下望向气鼓鼓的小美人,道,“七儿,我等不及这几天了。”

    说罢,立刻站了起来,走到刘洲承身旁,对他道,“秀行,你速速调动一百名弓箭手,我先去城墙查看敌情。”

    那刘洲承领了命,忙匆匆离开调动弓箭手。

    事已至此,董赟知秦王殿下是劝不过了,对他道,“殿下,您既是执意要去便将我带上吧,以防不测。”

    秦王殿下哪里能放心将董赟带去,几乎立马拒绝了,“不行,此时非同儿戏,你不能去,好生留在府中哪也别去。”

    董赟急得要跺脚了,“殿下!”她道,“我既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这里做军医,第一需要做的便是救死扶伤防止危急情况的发生,如今您伤口未愈合,若是不小心贲烈了开来该如何是好,您必须得带上我!”

    经董赟这么一分析,侯锐也急忙道,“殿下,您就带上小先生吧,我们会护她周全的!”

    刘恪看向董赟,见她神色坚定,大有他若不答应日后她便不管他的模样,犹豫了下,终是点头道,“去是可以,只你须得在城门里头哪也别去。”

    董赟重重点了头。

    ......

    安史城墙外,敌军遍布,几乎将整个城墙围得水泄不通,那刘恪身披战甲登上城墙头,步伐稳重,双眸鹰一般的锐利,气势昂然,丝毫看不出受了重伤的神色。守城的兵位见秦王殿下气势如虹走来,皆激动不已,仿佛寻到了主心骨一般,情不自禁激动道,“殿下!”

    此时刘洲承已临时调动百名弓箭手,将整个城墙守护住,他正同侯仲颜安排人手,见刘恪过来,刘洲承指着下面如蚁般密密麻麻的突厥敌军道,“敌军已经叫阵两天了,他们前面是骑军,后面跟的是步兵,看来是马足了劲要冲城门了。”

    刘恪话音刚落,下面便传来一阵高喊,“刘恪,你个缩头乌龟,你出来啊!上次被你木图爷爷整怕了吗?摔下山崖的滋味如何?若是你现下打开城门与我大战一场,那我便敬你是条真汉子,现在躲在后头算什么?缩头乌龟吗?!”

    原来这喊着找茬宣战的便是木图了,今日同他一块打头的还有薛延陀,两人势必要借着这个机会给刘恪重重一击。

    饶是木图骂的难听,刘恪却并不理会,他行军打仗多年,并非鲁莽意气用事之人,尽管站在一旁的刘洲承已听不下去,叫嚣着要立刻开城门迎战,刘恪面无表情的抬手制止道,“别管他们,跟我先下去。”

    ......

    城墙内议事军营房里,刘恪扫了一眼在座的所有已跟他行军作战多年的将领们,沉声道,“诸位今日同我一起勘查了敌情,接下来这仗该怎么打,我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刘洲承道,“敌军近来以骑兵为主,妄图以己之长克我之短,我们尚不可力拼,但我们的弓箭手和强城阵营已经准备就绪,敌人也不敢强攻......”

    皇长孙殿下先前在上京城中被娇惯坏了,只跟着刘恪到了这极寒地带历练一段时日之后,倒也微收敛了他先前不着调的性子,现下刘恪听他分析敌我双方优劣点倒也头头是道,不由点头给他递出一记赞许的目光。

    那侯仲颜接话道,“我们要分成几部,四处游动,或佯败诱之,或出其不意给予重重一击......”

    刘恪继续道,“忽闪不定,迷惑对方,以质取胜。”言罢,刘恪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又道,“但是,如果对方强冲硬撞......怎么办。”

    秦王殿下这是站在敌方的角度上给他们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在座的顿时哑口无言,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众人在下面窃窃私语,有人说要接战拼个你死我活,有人不同意,说哪里能用整个安史城百姓的身家性命开玩笑,一时间军营房内争论不断。

    刘恪抬手示意他们停声,道,“诸位有何良策可直接提出来跟大家一块商量,私底下先别争吵。”

    董赟作为秦王殿下的随行军医,坐在军营房内墙角的小凳子上,旁听了许久,终是忍不住朝秦王殿下道,“殿下,我董赟虽不是行军打仗之人,但也想献上一策,不知可否?”

    她声音不大,差点被众人的争论声给掩盖住,只秦王殿下仍是在嘈杂中分辨出了她的声音,朝她望了,眼中带着不掩饰的惊讶与期许。刘恪微微一哂,道,“当然可以,尽管说来。”

    刘恪话音刚落,众人皆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了董赟,有些好奇,倒是想看看这个不过半大的女娃娃能想出个什么鸟注意来,皆止住了争论等着董赟的计策。

    这厢,董赟快速扫了一眼在座的诸位将领,微微一笑,道,“先前我听殿下跟我提过,说突子在刚入冬时遭遇百年不遇的大天灾,牛羊多死,食粮紧张。方才我偷偷跟着殿下上城墙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的马匹皆有些瘦弱,且处于饥饿状态中,忍不住低头找草吃,故而我想......可否将我军刚刚煮好的黑豆发给领先作战的每一位将士,敌人策马而来时就扫洒于地上......”

    “喂喂喂......”董赟还未说完便被那刘洲承神色不耐的打断,“你想喂饱人家来打我们?馊主意!”

    董赟微微敛了脸上的微笑。刘恪却是露出了感兴趣之色,朝董赟道,“有点儿意思,七......董赟,你继续说。”

    董赟这才继续道,“那黑豆香气扑鼻,最是能惹得马儿口水直流,届时马儿只顾着找寻黑豆就无心恋战了!”

    “好主意!诸位现在就去按照董赟的说法去准备迎战!”秦王殿下喜上眉梢,法子虽是董赟想出来的,只此刻的他却是骄傲无比,因了在秦王殿下的心中,董赟早就是他的人了,这会儿若是无人,秦王殿下只怕是要忍不住将小美人抱起来转三圈,她终是有办法吸引着他,叫他止不住想要更多的去了解她......

    ——

    只说木图等人在外头叫嚣了许久,见安史城门终是打开,城内率先策马奔出一众骑兵,那木图并未作他想,只高喊一声,“杀!”遂即领着人马迎面而来。

    这些骑兵们每个人的马上皆绑了一口黑色布袋,不待木图等人杀过来,立马将布袋解开,里头装着的黑头顷刻洒下,为了防止自己的马儿也贪恋黑豆,他们事先将马儿的嘴巴套上了铁丝网,紧紧的箍住。

    故而在木图策马过来的那一刻,他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只不过为时已晚,他们的马儿已经闻到了黑豆散发出的香气,饥饿了数日战马立刻没了战斗力,已经不听马背上主人的使唤,皆低头只顾寻找地上散落的黑豆......任凭主人怎么驱打都无用,可急坏了这帮突子们......

    对于领在前头的骑军来说,没了战马他们便相当于断了双腿......这一仗,辽东王刘恪几乎不战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