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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西部极远的边区，大雪山，终年积雪不化，方圆几百里罕有人迹。
一个旅人步伐稳健地前行着，他用斗篷遮住面孔，省得自己这西方人的面容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枢机主教卫斯理，离开海市后徒步来到大雪山。
对于向他这样的人来说，两只脚走路有时候比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来得更方便。而且，这也是为了表达自己对暗殿殿主的敬意。
暗殿，世界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
它是最强大的，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人怀疑这一点。所有想挑战暗殿权威的杀手组织，都在黑暗中化作灰烬。
暗殿并不活跃，仿佛完成任务只是一种习惯，而非他们刻意追求的目标。因而，世俗之人对暗殿的存在知之甚少。除了像卫斯理这样，已经达到一定高度的存在。
一个黑影出现在卫斯理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尊敬的暗殿守门人，我来自西方，手中有一笔大的悬赏，希望暗殿主人能够接下。”卫斯理收起了往日的狂傲以及传教士的清高，恭恭敬敬说道。
守门人丝毫不为所动，语调冰冷地说道：“暗殿有暗殿的规矩。想要下达悬赏令，事主必须爬行至大雪山顶，或者提着守门人的头颅登上山顶。”
爬行？！
卫斯理暗怒，自己堂堂枢机主教，对方居然要自己像野兽一样爬行登山？但杀了眼前的守门人，卫斯理担心自己会激怒暗殿主人。
他再次尝试道：“尊敬的守门人，我这里有一块美丽的红宝石，它是从千年前西方一位传奇皇帝的皇冠上摘下来的。价值绝对超乎你的想象，不知我能否用它作为登山的路费呢？”
“你就是把整个皇冠拿来，也不能破坏暗殿的规矩。”守门人的声音极致冷酷。想要尝试买通他，在过去这种人并不少见。
“那就不好意思了。”卫斯理狠狠道。
他是教廷的枢机主教，不是狗，绝对不会接受爬行的侮辱。卫斯理猛地一扑，如同黑幕般罩向守门人。
黑暗之中射出一缕白光，那才是主教真正的攻击手段。
守门人取出一把弯刀，旋转如车轮般挡住白光。黑幕随后罩下，两人战作一团，成为白雪皑皑的山脚下，唯一会动的景象。
半日后，大雪山顶上，多了一丝异样的猩红。
那是人血的颜色，从一颗被切下的头颅中缓缓流出。守门人太过强大，以至于在他死后，大雪山的寒风都无法冰洁他的热血，一滴滴洒在山顶，反而让白雪消融了不少。
“哈…哈…该死的。”卫斯理一屁股坐在大雪山顶，四周荒无人烟，根本看不到传说中的暗殿在哪里。
他此刻一身是伤，守门人虽然被卫斯理成功击杀，却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一把细剑，从背后贴在卫斯理的脖子上。
“你不是爬上来的。”居然是女人的声音：“你杀了午夜？真大胆。”
卫斯理赶忙转过身道：“我来自西方教廷，希望在暗殿发布一个悬赏令，请带我去见暗殿的主人。”
果然是个女人。
她穿着紧身的绿色刺客服，面戴口罩，一头短发垂在耳边，被寒风不断地吹打着。女人收起细剑，道：
“好吧。你如果是爬上来的，接下来也只能爬着进入暗殿。但既然你杀死了午夜，那就可以和我一起走进去了。”
女人跺跺脚，大雪山顶居然一震颤动，右侧的积雪倾泻而下，一场恐怖的雪崩在因为这个女人而产生。
雪崩带走了终年积雪，也暴露出了暗殿的位置，居然深埋在山腰上的大雪之下。
没有了积雪，山腰处的一个山洞露了出来，封闭的石门被打开，两名暗殿的刺客冲山顶招招手。
女人道：“可以进去了，殿主在等你。”
卫斯理终于知道暗殿为何能如此隐秘了，他暗骂一声疯子，才起身朝山下走去。
“喂，接着！没有信物你还得爬进去！”那女人一脚将人头踢给卫斯理，就像踢球一样。丝毫不介意那是守门人的头颅，对自己曾经的同伴毫无怜悯之心。
卫斯理忍着恶心接住那颗人头，才在两名暗殿刺客和那个女人的陪同下进入山洞。
在山洞中沿着隧道走了许久，卫斯理终于明白。大雪山就是暗殿，这座山早已经被凿空，里面的隧道四通八达犹如迷宫一样。
火把照耀着山洞的道路，当前方变得异常明亮时，卫斯理知道自己已经到了。
暗殿的心脏，即是暗殿主人休息的地方，也是他处理事务的地方。空荡荡的山洞中，只有一个岩石雕刻的靠背椅，被端放在山洞最里面正中的位置。
“尊敬的杀手之王，我是来自西方教廷的枢机主教，我的名字是卫……”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名字。”杀手之外被黑袍笼罩全身，但并未遮住脸部。那是一个沧桑、疲倦的男人。
他用手撑住下巴，斜靠在石椅上，说道：“西方人，你杀死了我的守门人，虽然这是暗殿的规矩，但我很不喜欢。”
卫斯理一阵惊慌，才暗暗后悔，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妥协一次，放下尊严爬上大雪山。
“杀手之王，但我并无意冒犯暗殿，也没有未必暗殿的规矩。”卫斯理小心翼翼地说道。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不会尝试挑战。
能够知道暗殿的存在、杀手之王的存在，还是卫斯理在梵城时，教皇告诉他的。当时的目的，是告诫新晋为枢机主教的卫斯理，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一些教廷不愿意招惹的势力。
比如华夏超脱世俗的神秘修行之地，仙宗。又如世界上最恐怖的杀手组织，暗殿。
“我就是暗殿的规矩。”杀手之王懒洋洋地说道，语调中颇有些不满意，毕竟到现在为止，卫斯理都是站着和他说话的。
聪明的枢机主教突然意识到，之所以会有爬行这种奇怪的规矩，或许就是暗殿主人的癖好。
他咬咬牙，为了得到暗殿的相助，为了不借用教廷的力量就能杀死苏凡，他决定暂时放下尊严！
噗通一声，卫斯理跪了下去，五体投地道：“尊敬的杀手之外，请求你，接受我的刺杀愿望吧。”
杀手之外这才坐直了身子，笑道：“很好，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刺杀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