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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程关就不由自主地愣了愣,紧接着,他便忍不住笑成了一朵花。
他们家观宁真是灵活机动。
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心里把人夸了一顿,男人显然已经忘记了,曾几何时,对方是如何谢绝自己的各种好意的。
然不论如何,小家伙对妈妈是言听计从的,妈妈说不碍事,他就欢欢喜喜地谢过了程叔叔,先给妈妈拿了一块小西瓜,又为叔叔送上一块哈密瓜。
唔?中间那个绿油油、圆溜溜的东西是什么?里头还嵌着一颗颗黑色的小籽,他好像没见过呢!
“妈妈,这个绿色的是什么呀?”不懂就问,是妈妈从小教导他养成的习惯,所以,好奇宝宝这就奶声奶气地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猕猴桃。”程观宁柔声跟儿子解释了,问他要不要尝尝看。
是了,孩子长到能吃水果的这两三年里,自己通常也就买些常见的水果给他吃,像是苹果啊、生梨啊、葡萄啊、橙子啊、西瓜啊……这些水果,小家伙都认得,并且区分得一清二楚,因此,他知道,西瓜和哈密瓜都是很甜很可口的,他要给他喜欢的妈妈还有程叔叔吃。至于猕猴桃之类的相对少见的水果,程观宁倒真是没买过,小家伙也就至今没这个口福去品尝。
思及此,年轻的妈妈不免又觉着有些抱歉,好在小家伙认真点头的小模样很快就驱散了她油然而生的情绪,令她微笑着替他取了一块猕猴桃,放进了他的小碗里,又特地抽走了上头的牙签。
程关将这一连串动作看在眼里,知道她心细如发,生怕小家伙被牙签戳伤,因此也不说什么,只笑眯眯地和她一道注视着头一回食用猕猴桃的小包子。
他们看见小家伙用勺子舀起水灵灵的猕猴桃片,送到嘴边,“啊呜”咬了一口。
电光石火间,他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那副苦兮兮的样子,逗得程关哑然失笑。
“怎么了?很酸吗?”说着,男人用牙签插了一块猕猴桃,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一开始有一点,吃到后面还挺甜的。”一眨眼的工夫,深有同感的他就瞧见小家伙舒展了眉头,一板一眼地回答。
“喜欢就多吃两块。”鉴于猕猴桃营养丰富,程关认为,让小冬冬多吃些还是有益无害的。
“嗯。”小家伙确实是迅速喜欢上了这奇妙的口感和独特的味道,故而也不客气,这就分别给自己、妈妈以及程叔叔都送了一块,“妈妈,程叔叔,你们也吃。”
小东西不吃独食、懂得分享,还记得要孝顺长辈,程观宁与程关颇感欣慰,后者更是把他夸了又夸。
然而,这一刻,程关做梦也不会想到,不到十五分钟的工夫,方才还欢天喜地、神采奕奕的小冬冬会突然舌头发麻、喉咙发痒。
幸好两个大人都不是粗心大意的,没一会儿就发现了小家伙的异常。
“冬冬?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妈妈,麻。”
儿子双眉紧锁的模样让程观宁不由得心头一紧。
麻?
“哪里麻呀?哪里麻?告诉妈妈。”
小冬冬难受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同时将红润润的舌头吐了出来。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程观宁拧眉一瞧,总觉得儿子的舌头有那么点红肿的迹象。就在这时,结完账的程关走了过来,见母子俩不太对劲,忙不迭问他们发生了什么。
片刻,他就目睹了冬冬眼泪汪汪的样子。
“咳——咳咳……”
可还没听其张嘴说点什么,他就又看到小家伙抚着喉咙,皱紧了眉头咳嗽起来。
小家伙这架势不对劲。
眉心突地一跳,程关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糟了。
程关也不晓得是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一个大学同学。那名同学对水果过敏,无法食用任何新鲜的水果,只能吃水果干解馋。
难不成,冬冬也是这种情况?
此念一出,程关随即又将其否定。
不对,如果这孩子真的不能吃水果,这五年来,他妈妈肯定看得出来。刚才自己招呼母子俩享用水果拼盘的时候,程观宁也就不可能不出言阻拦。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然不论事实如何,当务之急,还是将小家伙赶紧送去医院——要是没什么大碍,那是最好不过,万一不幸中招,早点治疗就能减少危险。
思及此,程关二话不说,一把抱起浑身难受的小冬冬,关照程观宁一道去医院。程观宁自然紧张儿子,孩子从小到大,有过头疼脑热,可从没出现过舌头发麻这等情况,她当然害怕了。于是,两个大人无需合计,这便一道上了程关的车,心急火燎地将小家伙送往医院。
半路上,冬冬的情况就急转直下,不光唇舌发麻、嗓子发痒,还出现了呼吸困难、四肢冰凉的症状。这可吓坏了程观宁,她在后座上手足无措地抱着自己的孩子,一面替小家伙擦拭不住冒出的虚汗,一面惊慌失措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冬冬,冬冬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医院了!马上就到医院了!”
“妈妈……难受……喘不过气……”
驾驶座上的程关也是急得要命,再一听程观宁声音都变了,小冬冬更是气若游丝的样子,他的内心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
好端端的,小家伙不会突然如此。看这架势,十有八|九就是过敏了!
心急如焚的男人脚踩油门,也顾不得什么违章不违章了,接连超了好几辆车,一路飙向最近的医院。所幸午后时分,路况相对较好,加上程关认路,不到十分钟的工夫,汽车就一个拐弯驶入了医院大门。再要往里开,就有些困难且相当耗时了,程关当机立断,招呼程观宁下车,抱着孩子撒开腿飞奔向急诊大楼——殊不知与此同时,他们的一举一动业已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
两人都快急疯了,当然没空去留意到别人的注目,尤其是当进入急诊室的冬冬几乎快要失去意识,程观宁这个做母亲的更是禁不住泪如雨下。
“冬冬!冬冬你不要吓妈妈……你睁开眼睛跟妈妈说说话!不要睡!”
程关从未见过她这般六神无主的模样——本该沉着冷静、同医生讲述来龙去脉的她,此刻已然完全失了平日里的分寸,若非身边还有一个他,真不知医生要如何从其口中获悉孩子的情况。
得亏他虽焦急却还保留着大部分的理智,向急诊室的医生言简意赅地说明了孩子发病的前后经过,帮助医生很快得出了初步的诊断结论:猕猴桃过敏。
此情此景下,被吓得面无血色的程观宁也顾不得儿子怎么会对猕猴桃这一普普通通的水果过敏了,她最关心的唯有一件事:孩子要不要紧。
“家长先出去吧,我们会进行抢救的。”医生习惯性地开始“赶人”,特别是当他注意到孩子的母亲情绪很不稳定,他更是坚定了不能让她留在屋里添乱的决心。
好在这位医生也是颇有医德的,心知孩子妈妈是生怕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加上孩子的病症也的确是来势汹汹又不太常见,家长会心慌意乱无可厚非,所以,他即刻告诉程观宁,孩子送医及时,虽然样子看起来可怕了些,但只要马上施救,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听了医生的宽慰和保证,程观宁算是寻回了些许理智。她蓦地回过神来,说上一句“麻烦您了,医生,请一定救救他”,便被程关揽着胳膊,一步三回头地离了急救室。
等到了走廊里,她终于慢慢地冷静下来,一点一点收起了面上的慌乱之色,只神情紧绷地盯着急救室里的白色身影。程关看她时不时来回踱步,整个人像是掉了魂似的,心下愧疚骤然滋生。
若不是他今天好心办坏事,在没弄清楚冬冬的状况之前给他点了那份带有猕猴桃的水果拼盘,就不会发生这种吓破人胆的事了。
然而,望着程观宁魂不守舍的状态,他也深知此刻不是道歉的时候,只得陪着她一起焦心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里的医生、护士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小冬冬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仍需住院作进一步观察——这样的消息,让神经紧绷的程观宁一下子软了腿脚,若非程关在旁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她大概就要直接跌坐到地上去了。
谢过忙活了许久的医生、护士后,勉强缓过劲来的程观宁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病床旁,凝视着小脸惨白的儿子,又一次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的冬冬那么乖巧、那么懂事,从来不会调皮捣蛋,所以,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完全是因为她这个当妈妈的太过疏忽。
程观宁内疚极了,程关在边上看着,心里也极不好受。一方面,孩子还那么小,就因一场飞来横祸而遭了那么大的罪,想起他天真可爱喊自己“程叔叔”的画面,他就揪心不已;另一方面,他的内心也免不了开始害怕,害怕程观宁会因为今天的意外而责怪他、疏远他,尽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他该受的。
一时无言的男人就这么默默地在边上杵着,罕见地不敢上前,不敢轻易开口。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两人忙前忙后将孩子安顿妥当,他估摸着程观宁的情绪已然稳定,这才惴惴不安地张开了嘴。
“你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我去买点吃的、买点水?”
变回到正常表情的姑娘原本正在轻轻抚摸儿子松软的发丛,听男人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她恍惚回神,兀自注视着不省人事的孩子,答了一声“不用”。
女孩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程关不由心头一紧。就在他难得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对方又忽然扭头看他,平声道:“不好意思,下午害得你陪我折腾了这么久,你先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此言一出,程关哪里还受得住?
她是不是真的怨上他了?!
程关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想当年刚进商界、被人刁难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紧张过。
他知道,眼下是诚心道歉的最佳时机,也是必须道歉的时刻。
“对不起,观宁,我不知道冬冬不能吃猕猴桃,是我疏忽了,害孩子受罪了,对不起。”
郑重其事的神情和口吻,令程观宁不能不重视起来。她站起身,面朝他摇了摇头。
“不怪你,我照顾了冬冬这么多年,不是也不知道吗……这种事,大家一般都想不到的,你不要觉得过意不去。”
诚然,吃猕猴桃过敏,毕竟是个小概率事件,至少,她和程关两个人加起来也有五十多岁了,活了这么些年,还从没听说过吃个猕猴桃能过敏成这样的。换言之,是她孤陋寡闻、不够谨慎,这才导致儿子不幸中招,怪不得别人。
见程观宁如此通情达理,程关如释重负的同时,也愈发愧疚了。他知道,小丫头忙了一个下午,必然跟他一样又渴又累,所以,尽管她谢绝了他的好意,他还是叮嘱她好好在病房里坐着,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买水、买吃的了。
岂料人才走出病房没多远,他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给拽了过去。
程关扭头一看,居然是自己的表妹——薛妙颖。他这才记起,这丫头先前就发现了坐在餐厅里的他,只是他没料想,她不光跟了过来,还一直待在医院没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那个……那个小孩子不舒服?”
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女孩拉扯着他胳膊的手,程关听她心急火燎地问道。
此情此景下,他也没心思跟她计较什么了,只点了点头,却无意展开。
“到底怎么回事呀?那是谁家的孩子?你们……你跟程老师,又怎么会坐在一起吃饭?”大约是预料到他不会坦白,薛妙颖锲而不舍地追问。
程关盯着她写满急切的脸看了几秒,略一挑眉,说:“既然你出现了,干脆帮个忙吧,帮我去买些吃的还有水,我跟观宁都一下午没吃没喝了。”
话音未落,薛妙颖就倏地睁圆了眼珠子。
观宁?!这不是程老师的名字吗?他都已经跟程老师这么熟了?天哪!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没等情绪激动的薛妙颖追着当事人刨根问底,吩咐完了的男人就自说自话地转身回去了。
走到病房门口之际,惊觉自己去而复返有些奇怪的程关才顿住了脚步,他歪着脑袋往病房里张望了一番,本来是想看看程观宁和冬冬是否安好的,却不料竟意外地目睹了一个陌生的背影。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的背影,他个子挺高,身形也正。此刻,他正站在病床前,似乎在对着程观宁说些什么。
程关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这人是谁,如此结果,自然是让他恨不能进屋一探。可他又怕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飞快脑补了各种各样的假设之后,莫名纠结的他还是决定先站在门口等薛妙颖带回的食物,顺便观望一下事态的发展。
其实,别说是他了,就连病房里的一男一女,也完全没想到会在医院“偶遇”。吴志昕本是到这家医院探望一个朋友的,正在门诊大楼外寻思着住院部在哪儿,他便无意间瞧见了两个风风火火的身影。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是随意注目的男人很快就发现,其中之一竟是自己认识的人,而且,看他们行色匆匆、手里又抱着曾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孩子,他立马就意识到,这孩子怕是出了什么紧急的状况。
孩子,是程观宁的孩子,是程妈妈的外孙,也是已故心上人的外甥,他不可能不关心。这下,也顾不上探望朋友了,他当机立断,一路尾随程观宁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去了急诊大楼,却始终不敢轻易露面。
一来,他深知,程观宁并不愿意见到他,二来,看着对方在急救室外魂不守舍的样子,他认为彼时也不是上前问东问西的时候。
于是,他一直等啊等,等到小家伙总算转危为安了,等到程观宁平静下来了,等到那个没见过的男人刚好离开了,他才几经犹豫,抬脚走进了病房。
期间,他不是没拉住协助施救的小护士询问情况,奈何人家是个特别有职业操守的医护人员,忙着治病救人,也不愿随意透露病人的信息,所以不假思索地选择了拒绝回答。
吴志昕觉得,护士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再者,事有轻重缓急,那会儿也的确是救人要紧。
不过,眼下小家伙被转入了普通病房,应该是度过危险期了。换言之,他可以问一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了。
面对来自吴志昕的关心,程观宁在理智上是抗拒的。然而,听着对方小心翼翼的口吻,看着他写满关切的表情,她终归是没法对他太过冷硬。
“吃了几块猕猴桃,过敏了。”
此言一出,面前的男人竟是情不自禁地愣住了。
仿佛过了好半天,他才讷讷地缓过劲儿来,张嘴道:“你是说……你儿子……对猕猴桃过敏?”
既然都开口告知了,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程观宁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过敏,她还一直以为,过敏的症状也就是身上发痒、长些红疙瘩之类的,甚至从没想过,连猕猴桃这等不算罕见的水果都会成为致敏原。
“还好送来得早……应该已经不要紧了。”回忆起几个小时前小冬冬那难受、痛苦的模样,程观宁就揪心、自责得很,她愁眉不展地凝视着儿子苍白的脸庞,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随即陷入了沉默。
因此,一心一意关注着儿子的她,并没有留意到吴志昕脸上那变幻莫测的神情。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过了有一会儿,男人才嗫嚅着开了口,“那……那你好好照顾孩子,也别太累了。”
语毕,他没等程观宁给出回应,就自顾自地往房门的方向去了。
来人的表现与平常有些不一样,这令程观宁稍稍愣了愣,但是,考虑到自己上次已经把话说得那样清楚,猜测他约莫是想通了、不打算再多纠缠,她便也不觉得有多奇怪了,这就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了儿子的身上。
吴志昕恍恍惚惚地往外走,而程关则已一个闪身,躲到了稍远处。因此,男人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径自满怀心事地离开了病房所在的走廊。
程关见他这么快就走了,也没跟程观宁聊上几句,心里倒是舒坦了些。他不紧不慢地坐到走廊里的座位上,等薛妙颖来送吃的。
不多久,手里提了一大包食物的姑娘出现了。本想好好盘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不料自家表哥用完了自个儿就挥挥手、示意自己可以圆润地滚走,被过河拆桥的薛妙颖也是来了气。
“你信不信,你不告诉发生了什么,我就直接冲进去问程老师?”
被威胁的男人略嫌弃地看了表妹一眼,依旧惜字如金:“就是你想的那样。”
薛妙颖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地承认,可转念一思——搞什么啊,他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嘛!
不愿轻言放弃的姑娘一把拽住就要往病房里去的表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死死地盯着他的面孔,低声说:“你别给我玩模棱两可这一套,老实交代,你……你真的在追程老师?”
瞧这架势,是不得答案誓不罢休了——程关木着脸,唯有点头。
薛妙颖简直就要炸裂了。
“我的天!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块儿……”惊愕的话语才刚脱口而出,注意到表哥眸色一沉的姑娘就赶紧刹了车,“不不不,我的意思,哥你终于开窍了啊!”
话锋一转的时候,薛妙颖已经若无其事地改换了表情,笑逐颜开地仰视着男人英俊的脸庞。
程关也冷不丁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是的。所以,你不要来添乱,乖啊。”
半真半假地说完这句话,男人就挣脱了女孩的束缚,提着一大包吃的,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走进病房之后,他的脸色自然是阴转多云。他一面掏出矿泉水以及程观宁爱吃的面包递给她,一面跟她商量起今晚该如何安排陪夜。
“虽然你不怪我,但这件事,我毕竟是有责任的。这样,今天晚上你回去休息,我在这里陪着冬冬,明天白天,你再来接我的班。”
程观宁当然是谢绝的——别说她根本没打算将此事归咎于程关,就算她当真怨上他了,也不可能让他留在医院给自己的儿子做陪护。
奈何程关却是态度坚决,明确表示,如果今天她把自己赶回去了,那么在接下来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他恐怕都会对此事耿耿于怀。
“你就当是行行好,别让我于心不安好么?”
接着,他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仿佛是在暗示程观宁,就算她有心赶他走,他也会巍然不动地杵在这里。
“要是你实在是不放心我,大不了你一起留下来,我们轮流守着冬冬,如此,我们俩都不至于太辛苦。”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采纳了程关的建议。
入夜时分,小家伙醒了一次,囔囔着口渴、肚子饿,程观宁和程关忙不迭上前嘘寒问暖、端水喂食,让尚且有几分迷糊的小冬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程观宁心细,程关也不含糊,递来的水都是温的,送上的食物都是半流质且清淡卫生的,就差像程观宁一样一口一口喂着小家伙吃了。
吃饱喝足了,小家伙又想尿尿了,程关二话不说,关照程观宁举着点滴瓶,自己则手脚麻利地背起了软乎乎的小包子,一路护送着他去了男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