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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终有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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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蒙公主殿下错爱,凭玉不胜感激。可我实在并非公主殿下的良人,还请公主收回对凭玉的心思吧,我是不会跟你去梁国的。”

    沈凭玉的无情回绝就像是尖锐的锥子一般扎在了梁月的心头,梁月这才明白,原来,心痛竟然是这种滋味。她没有选择和沈凭玉做再多的纠葛,喜欢这种事情,本就勉强不来。这本就是她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有的人既然不属于自己,那就错过好了。

    一队侍卫尊了太后娘娘的旨意,在城门口等着梁月公主,准备护送她回梁国去。而然一队人站在城门前,左等右等都没有见到梁月的身影。长时间的站在原地发愣,使得城门口的老百姓看他们跟看风景一样,带着异样的眼光,叫人心里怪不舒服的。

    为首的侍卫长终于沉不住气有些急躁的朝着琉茱问道:“公主殿下怎么的还不见她的身影,你可知公主殿下究竟去了哪儿里?若是公主殿下只身在外出了什么闪失,我等可担当不起。”

    琉茱听到这侍卫的话,心里很不高兴,有些没好气的回道:“公主还没来,你们等着就是了,何必要张你这乌鸦嘴说些有的没的。你莫要急躁,等着公主殿下将事情办完了,自然会来与我等汇合。”

    虽然琉茱她嘴上这么说着,但其实她自己心里也不踏实,在意梁月的紧。公主都去了这么久了,怎的还不回来。琉茱只能不住的揉搓自己的手心,显得满脸的担忧。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远处的大街上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身影在今时今日显得格外的憔悴和忧伤,似乎受了什么不小的打击。琉茱看见自家公主变成了这番模样,料想到,肯定是那沈家公子说了些伤公主的话吗,自家公主的梦,可谓是碎了。

    这样也罢,只盼着公主殿下,能早日走出这段不好的记忆,振作起来。

    就连梁月自己,也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竟然鬼使神差的已经坐在了马车之上,等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行驶中的马车都已经到了宸国的郊外。梁月觉得心中苦涩,感觉自己的记忆和一片丹心,一起都遗失在了她走出沈府的路上。

    原来她一直苦苦追求的一切,不过都只是她的一片痴心妄想罢了。

    她的心好痛,沈凭玉当真对她残忍,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就这样轻易的在这场还未吹响爱情号角的斗争中,判了她的死刑。

    城郊虽然路途略有陡折,但好在人烟稀少,一路走下来也算是安稳。道路两旁,一边是水,一面是颇有些高度的小石丘,要是仔细看,能发现有两个身影,正站在石丘的顶上朝着行驶中的马车投过目光。

    “今日的事,你自己当真想好了?”青衫男子手中持一把山水画折扇,轻轻的扇动手中的扇子,脸上的表情略显无奈。

    “那是自然,这宸国的王宫我已经呆了太久了,我本就不属于这里,也该是去些其他地方,做些别的事情了。”白衣男子乌黑的青丝被微风在身后纯的轻轻浮动,显得飘逸洒脱。此刻的纪慕庭觉得他仿佛是一只从囚笼中被解脱的金丝雀,他已经在这里呆够了,是时候转换一下心情,抛开一切的烦恼,去做一些当下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站在纪慕庭身旁的男子正是卫玠,他这个师弟的性子卫玠再清楚不过了,纪慕庭自己决定了的事情,他也不会是去加与干涉。“你大可放心的去,师父那边,自然有我帮你向他交代。然而我此刻还是要关照你几句,你此番去了不过是从一个王宫换到了另一个国境的王宫内,大抵也并差不了许多,再加上我又无法时时刻刻都能照看到你,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还是我的师兄最好。”纪慕庭拍了拍卫玠的肩膀,脸上展露出一抹笑容。

    “我现在要去的那个地方,可要比死气沉沉的那里好的多。那里,会有我会想要见到的人,意义自然也就大不相同了。”

    纪慕庭目视远方的马车,仿佛投过车厢,他能看见里面的人的一颦一笑。

    “你自己喜欢就好。”

    卫玠拍了拍纪慕庭的肩膀,纪慕庭勾起一边嘴角,朝着卫玠作了一揖道:“师兄,师弟走了,日后再次相见之时,记得与我一同大醉三日啊。”

    卫玠爽朗的笑出声来,看着纪慕庭御着轻功,从石丘之上飞身而下。

    马车在城郊行驶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侍卫长的一声呵斥:“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在路中间拦车,可是活的不耐烦了!”

    梁月原本还在神游,后来侍卫长的这声呵斥道叫她一下子回过神来,心中有些害怕,遂叫琉茱撩开车帘,瞧一瞧外面出了什么事。当着车帘才不过掀起微微一角,投过这点细微的空档,梁月一眼就认出了站在路中央的人。纪慕庭此刻一袭白衣飘飘,仙气十足,倒比往日在宫中的时候多了一份洒脱。

    侍卫长带着一众护卫,见着白衣男子有些眼熟,可问了他话,他却迟迟不肯开口,只能吩咐道;“来人啊,现将这个可疑之人拿下,好好审问。”

    一帮护卫刚准备拔剑出手,就听到马车中的梁月,呵斥道:“都给我住手!”

    梁月提起自己的裙摆,急急惶惶的朝着纪慕庭的方向跑去,侍卫长大惊刚想出手阻拦,却被梁月一把打开他的手:“你给我让开。”

    纪慕庭笑意盈盈的看着一路小跑到自己跟前的梁月说道:“看来你伤口恢复的不错啊,都能小跑了。”

    梁月嘟了嘟嘴,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纪慕庭勾起一边的嘴角,伸出手当着众人的面居然用手指重重的刮了一下梁月的鼻子,语气略带责怪道:“亏你还说你我是朋友,你要回梁国去,这样大的事情,你竟然也不来通知我,看来是压根就没把我放在心里眼里吧。”

    听到纪慕庭这么说,梁月的鼻头一酸,眼光变得湿漉漉的。纪慕庭吓了一跳,身后的一众侍卫也都给吓了一跳,看着泪眼欲滴的梁月,纪慕庭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连你都知道舍不得我,看来我当真是一腔痴心都付诸东流了。”梁月看着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纪慕庭,心里倍受感动。

    纪慕庭从梁月的耳侧朝她身后的一众侍卫看了过去,每一个人都十分警惕的看着他,叫他忍不住无奈的笑着对梁月说道:“你这丫头,当真要当个小哭包不成,你可赶紧收了眼泪,不然你身后的那一帮人可是要找我的□□烦的。”

    梁月随意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这才十分正经的说道:“纪慕庭,我要回梁国去了,你记得要想我,你要好好的,我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看你。还有...还有乔姐姐,我还没来得及跟她道别呢。”

    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传来一名女子爽落的声音:“你来不及与我道别,可我这不是来了么?”

    一名女子从远处策马而来,待她翻身下马,梁月这才看清,竟然是乔寻容。

    “乔姐姐,你怎么来了。”梁月心中是又惊又喜,朝着乔寻容开口问道:“我竟然不知道,你还会骑马。”

    “我骑术不佳,只是偶尔会骑马,今日也是特殊情况,你要回梁国去了,我自然要来送一送你。”乔寻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马匹。

    “我看着马匹有些眼熟啊?”纪慕庭细细打量了乔寻容所骑的这匹马,这分明是卫玠的马,良鸢。

    “我在府中,消息又不灵通,你要回梁国的消息还是卫玠派人来知会我的,这马也是他的。”

    “卫兄长怎么不自己来送送我?”梁月嘟囔道

    “这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乔寻容看见此刻梁月的跟前还站着另一个人,心里大概知道了些什么,朝着纪慕庭开口道:“我只是没想到,纪太医竟然也会在此处。”

    纪慕庭看着脸色明媚的乔寻容,朝着方才他和卫玠站着的石丘之上看了一眼,此刻卫玠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也不知道他走没走,照理说,他就算回去了,也该是和乔寻容迎面相撞才是。

    “他只是作为朋友来送我一程而已,与我告个别就要走了。”梁月以为纪慕庭只是听到了她要回梁国的消息,所以特来送她一程,遂帮他回话。

    “打住。”纪慕庭摆了摆自己的手“非也非也,谁告诉你我是来送你一程的。”

    “你不是来与我告别的嘛?”梁月疑惑不解反问道

    纪慕庭拧起自己的眉头,撇了撇嘴道:“我没打算要送你走啊,我是要跟你一起走。”

    “什么?一起走?”梁月吃了一惊,站在一旁的乔寻容倒是一幅悠然看戏的模样。

    “这么惊讶做什么?我早已与太医院请辞了,如今我是孤身一人自由自在,想要去哪儿里自然是由我自己说了算的。”纪慕庭的话语里透着轻松,似乎这本就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这又是哪儿一出,梁月觉得有些懵了,纪慕庭的这意思,是他特地从太医院请辞,要和一起一同回梁国去?其实,有人陪着自己想想也是挺好的,只是纪慕庭这只是为何。

    “我听说,梁国皇后是旧疾复发才加急找你回去。你那梁国王宫内虽然说太医众多,可较起医术来,他们也不一定会有我高明。你带我回梁国的王宫去,我帮你治好梁国皇后的旧疾。怎么样?”

    “此话当真?”

    “当真。”

    梁月心里高兴坏了,纪慕庭的医术他也领教过,确实是与往日宫中那些个老古板的太医不同。治疗的方法活套,效果又好,有他帮母后医治旧疾,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乔寻容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有纪慕庭的陪同,她确实也放心不少。之前梁月去了沈府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但看着情况,凭玉终究还是辜负了梁月的一片心意,可自古而来这男女之情也不是单方面的事。既然他们两人是有缘无份,也不必强求。

    相反的,如今站在梁月身边的是纪慕庭。而乔寻容心里也清楚纪慕庭没有表面上只单单医术高超这样的简单,他既然和卫玠师出同门,想来也是深藏不露。看得出来,他待梁月真心不错,只希望他们能够好好相处。

    “这样也好,有他陪着你,这回去的一路上,你也算是有人照应。梁月,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也就送你到这了,等你将梁国的事情都解决了,记得来找我们。”

    “嗯,乔姐姐,我会挂念你们的,只要母后的病情好转,我一定抽空来找你们。”

    乔寻容朝着缓缓远去的梁月和纪慕庭告别,看着车轮带起来的一路尘土,心里突然变的有些空落落的。

    等到乔寻容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将卫玠的良鸢送回了卫府,卫府的管家收了马匹,却告知卫玠此刻不在府中。

    虽然乔寻容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些什么。只以为卫玠有公事要处理,所以出去了。

    “世子,我已经派人私下查过,这里果然有问题。”

    两名男子正站在一片山头上俯瞰不远处的一座庙宇。

    “查出了什么?”卫玠盯着眼前的安心寺朝着墨阳问道。

    “之前安心寺的主持是一名叫做华清的师太,可几年前,安心寺突然之间换了主持,法号余恩,这余恩师太的底细一时之间属下竟然无法差的透彻,只是到余恩师太当上主持的那一年,华清师太便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踪迹可寻。而且现在的安心寺中的小尼姑大多是新来没有多久的,华清那一辈的几乎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了一个华清的师妹,叫华喻。”

    “那皇后娘娘和安心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安心寺不过是城郊一座普通的寺庙,为何皇后娘娘会选择每月来此处祈福,而不是皇家寺庙朝天寺,这也着实令人费解。余恩究竟是何方神圣,又如何在一夕之间当上安心寺的主持,这些事情的背后恐怕还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至于小安的事情,肯定与安心寺脱不了干系。

    卫玠到此时都无法忘记,小安无意间在书籍中看到安心寺三个字时,满脸的惊恐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