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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神医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这个老者,没想到他居然会知道这种少见的奇毒。
到了这里他才开始怀疑起了此人的身份,蹙眉问道:“您也知道这种毒?不知道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老者没回答他的话,上得前来,仔细打量起了萧景瑄,然后道:“可否让老朽探探脉象?看公子的情况,像是病入膏肓了。”
萧景瑄听到他的话,目光闪了闪,沉思了片刻道:“有劳了。”
杜若儿有些担心,但不知道为何,觉得这个老者并无什么恶意,现在见他真认识这种毒,心里还存了点希望,希望真的能有办法解决。
老者让他在一旁坐下,认真地开始把脉,两只手都探了探,一直停了几分钟才放下,看向萧景瑄,面带几分惊讶之色:“这毒怕是跟随你娘胎而来吧,这么多年你竟是能撑下来没有发疯,倒真是不易。看样子,你应该是用内力压制了,只是老朽瞧着你最近的情况似乎不太好,是再压制不住了吧?”
萧景瑄神色平静地道:“这毒的确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多年来都还算能控制,只是现在的确是有些压制不住了,时有严重。”
林神医道:“老丈,您也看出他现在的情况严重,我瞧您也是杏林圣手,不然看不出这毒,不知道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这些年他的病是我一直在医治,也只能做到暂时压制而已。”
老者笑了笑,端起茶喝了几口,慢悠悠地道:“这还真不好解决。”
旁边的林神医顿时目光亮了起来,因为老者虽然说不好解决,却没说无法解决。
杜若儿心中更升起了一抹希望,认真道:“老丈,若是您能解决此事,那我愿意把我所知的医道上的东西全都告诉您,只求您能解了他身上的毒。”
说着她认真地弯腰鞠了一躬。
“若儿——”萧景瑄目光有些感动,不管杜若儿怎么知道医道方面的东西,那必然是宝贵的东西,就为了他什么都肯付出了,让他心中酸涩。
老者挑眉看了看她,问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我是看你这个女娃顺眼才愿意帮你忙的,若是寻常人我可不干,这解毒可不是容易的事。”
“老丈,他是我的未婚夫,希望老丈能给我一个面子帮忙。”杜若儿态度放得极低:“我愿意把我所知都告诉老丈,不是为了报酬,而是想这些东西能传播下去,造福百姓。”
“你这丫头——”老者轻笑一声,打量了萧景瑄跟她一眼,见这二人真心是情真意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我素来看病只讲究个随心顺意,若非之前看到你造福百姓帮着农民增产,我也不会帮忙,别鞠躬了,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
杜若儿忙千恩万谢地感激一番。
旁边林三娘还有些不忿,这老人拽什么拽,他能有什么解决办法,别是来骗人的吧?
别的不提,这些年也不是没人看得出来这毒,就是没解决的法子,除了苍梧老人,这还是因为听闻他曾经解过这种毒,他们才到处去寻他的。
等等,苍梧老人?
林三娘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面前的老者,想到苍梧老人神出鬼没的习惯和时常易容的情况,之前又没在河东县找到他,可是这么短的时间他也不太可能会走得太远,说不准就是到了开阳县。
难道?
她心中一跳,正要说话,却见萧景瑄给她使了个眼色,见她指着老者想说什么,他目光闪动摇了摇头,似乎是跟她想到一起了。
只是听闻苍梧老人脾气古怪,现在若说穿了他的身份,要是惹得他不高兴那就不好了。
所以萧景瑄并不打算说出来,只是在旁边仔细观察。
林神医问道:“不知道需要什么办法才能解毒,这毒所制取之物本是塞外的奇毒之物,想克制实在难,我一直没找到解决的办法。”
老者自傲地捋了捋胡须,摇头慢条斯理地道:“这世上没有什么绝对,一物降一物,毒物之侧必有解毒之物。这一点红便是取自塞外一种奇毒的花草名为一点红的,这花长在荒漠绝壁之中,周遭寸草不生,干燥异常,三十年才开的一朵花,此花剧毒,用此花做的毒药毒性巨大,人若服了此毒,往往阳气过甚爆体发疯而亡。但孤阴不生孤阳不存,这花泥土之下却生长着一种作物,深埋土中从不见阳光,名为阴萝,此物便是天生克制此物,可解此毒。”
林神医一脸惊愕,他能知道一点红也是因为当年苍梧老人曾经解过此毒,在杏林里面有些老人都听过此事,但是到底这东西是怎么个解毒法并不怎么知晓,今日才知道这种毒还有克制之法。
难怪没什么知道怎么解毒,就是有些人知道,想在荒漠的绝壁之上取得这东西也很难,毕竟一来毒性巨大,周围都寸草不生,再者也没那等能力能在绝壁之上取物。
“居然是如此,这倒也正常,只是想取得那阴萝怕是极难,这一时间又往哪去找?”
萧景瑄凝眉,他也是头一次知道这事,若是真的如老者说的这样,这个人如果真的是苍梧老人,那他肯定有解决的办法,不然当年苍梧老人是怎么解毒的?
“的确很难能够得到那阴萝,不过——”老者吊了会儿胃口,看杜若儿着急地问,他昂起头笑道:“老朽倒是曾经那么因缘巧合得到过一点阴萝。所以今日真是你们幸运,若不是刚巧碰上老夫,这毒是万万不能解的。”
杜若儿一愣,随即狂喜起来:“您真的有那个阴萝,这太珍贵了,多谢您……”
萧景瑄一时也有些愣怔,没想到自己苦求了这么多年的解药居然就真的这么奇异地出现了。
怪不得当年苍梧老人能够给另外一个中了一点红的解毒,原来是他有解药。
若非是杜若儿偶然遇上他,且得了他的赏识,以苍梧老人的怪脾气,还真不一定找得到他,更别提乐意给他解毒了。
“先别高兴地太早了,这阴萝虽然能够解毒,但是你未婚夫身上的毒性是从娘胎了就带出来的,这毒性早已经深入骨髓,光凭着阴萝还不够,还要我梳理他的身体,药浴一个月,每三日施金针之术,再服用配置的解药,过后还需好好调养数月,方能彻底解除这毒性。”
杜若儿一听有些担心,但到底这法子能够真的解决这毒性,她还是高兴地道:“不管怎么样都行,只要能够解了他的毒,有劳老丈了。”
“只是道个谢就算了?”
“我一定把我所知的东西都写下来交给您。”
“哼,这还差不多,对了,丫头你做菜味道还不错,给我多做点好菜吃,我就耗费点时间给他解毒,算是咱们认识的缘分,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老头子才不会费这个功夫。”老者傲娇地仰头说道,一脸眼高于顶,偏偏没人觉得奇怪。
这神医总要有点怪癖嘛,何况是这个时候还不捧着?
萧景瑄也诚恳地跟老者道谢,说道:“多谢您肯帮我解毒,我知道您不稀罕财帛之物,若有什么需要的,只要我能办到,便给您办到。”
猜到这老者就是苍梧老人,萧景瑄的态度也是极度诚恳。
老者看了他一眼,眯起眼睛道:“这毒制取不易,价比千金,能弄来这种毒在娘胎就对你下手,想必你身份也不简单,我这人生平不爱旁的,只爱些奇花异草珍奇毒物,若你手中能弄到便给我弄些来便是。”
他说得随意,并不管那些奇花异草多珍惜名贵,也不管萧景瑄到底能不能弄到,萧景瑄听到之后也没有任何异议,花草再名贵也贵不过他的性命,他转头对林三娘说了几句,林三娘忙离开去叫人找些名贵药物。
对于权势之人他也从来不客气,而显然事实上他还真没看错过,萧景瑄的确身份高贵。
老者想了想,写了个方子给林神医让他去配药过来准备药浴,明日开始准备开始药浴。
林神医一看那药方子便是脸色微变,实在是上面的东西都是药性颇为爆裂之物,不由得让他有些担心。
“不如此怎么把毒性从他体内排出?虽然少不得受点苦,但看他能忍这些年毒性发作之苦,显然也不是个软弱的,且忍着吧。”
林神医听了这番话出了点冷汗,但还是点头去外面药铺抓药,林三娘则已经去找了林秋白,把此事告知了他,林秋白忙叫人去外地调些药材来,为了防止被一些人发觉问题,还特地隐蔽行事。
“真的是苍梧老人?”晚上看老者已经睡下了,林秋白来了,问萧景瑄道。
“*不离十,此事暂时不要说破,免得他知道身份被看穿后生气。想必他也看出来我们可能猜到,但并未说什么。”
“好好,管他是谁,只要能够解你的毒就好,大哥,你且暂且忍耐痛苦,你也不想大嫂当寡妇的是吧?”
“滚!”萧景瑄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嘴角却带着笑。
事情真的发生了他心中也有些无法平静,毕竟这么多年一直以来渴望的事情发生,到现在还觉得如在梦中,但心中更存着期望,希望这次真的能够解毒。
他不想死,他还有很多的事情想做,还有想疼惜的人,更不想杜若儿伤心。
外面传来敲门声,杜若儿端着点蜂蜜水过来,见林秋白跟他正闹着,没好气地道:“县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体不好,怎么还闹他?”
林秋白忙抬手抚额告饶:“行行行,我的错,大嫂你好好照顾大哥,我这就回去了。”
林秋白笑嘻嘻地跟萧景瑄告辞,萧景瑄笑吟吟地看杜若儿端着蜂蜜水过来给他,一边埋怨他:“你也不注意身体,明天还要受罪呢,赶紧喝完早些歇着吧。”
萧景瑄听话地喝完蜂蜜水,忽然伸手拥住她,目光深情而温柔:“若儿……”
他的唇吻在她的额上,温柔缠绵:“若儿,等我毒解了,我就跟你成亲好不好?”
杜若儿哼了一声,挑眉带着几分挑衅地道:“不然你还想娶别人不成,休想。”
说罢,她抬头主动吻住他的唇,萧景瑄目光一暗加深了这个吻,直到感觉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才停下。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低喃道:“今天我很高兴,我不想你伤心,没想到一直以来寻找的东西居然就这么出现,世事就是这般无常。若儿,这都是因为你,不然我根本没有这次的缘法。”
“总有机会能够找到那个苍梧老人的,不过没想到这位老先生也会——”
“他就是苍梧老人。”萧景瑄低声在她耳畔说道,看到杜若儿惊讶的目光。
片刻后她有些讶异但又理解了:“难怪,我说怎么这么巧遇到的人就能够解这奇毒,原来他就是那位神医啊。所以之前你们没找到他,是因为他已经离开河东县到开阳县了。”
“是的,他脾气古怪,若非今日投了你的意,否则怕是不会出手相助,若儿,你便是我的福星,若非是你,怕是我永远都难找到他。”
杜若儿仰起头笑吟吟地道:“不会的,我都想过了,要是一直找不到他,我就将来把我所学的农学知识贡献出来,求皇帝发皇榜寻找他,再拿医术当条件,没想到没用到,现在就遇见了。”
萧景瑄听到她的话心中一股暖流滑过,只觉得心脏紧缩,他深深地拥住她,目中带着感动,声音暗哑地道:“傻丫头——”
她说的这番话让他无法不动容,原来她竟抱着这份心思,只为了她愿意把自己的本事都贡献出来,他是知道她多热爱农学的,她愿意把这些都贡献就为了发皇榜,让他感动得无以复加,只恨自己还不够疼爱她,恨不得将自己所有拥有的东西都捧给她,给她世上最好的。
他下定了决心,等自己解决了家事,便娶她为妻,一辈子疼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