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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兰花也不知道听见了啥风声,兴许是个后头听到了南院这儿的动静嘞,就蹬蹬蹬的赶在段二华的前头跑来嘞。
她一见香芹,整张脸都亮了,高兴是有的,感到更多的是稀奇。
见这两口子来,段勇源赶紧抬起屁股,把手里的信封丢到屁股底下压住。这东西要是让这俩狼子野心的人瞅见,那还能得了?
“哟,都搁这儿嘞,你们今儿不去干活儿啊?”话落半晌见没人搭理自己,冯兰花目光落在段勇源身上打量起来,“哟,小伙子收拾的这么精神是要弄啥去嘞,莫不是去跟对象见面?”
段勇源对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跟你有啥关系!”
那关系可大嘞!
冯兰花惦记着段文名下的香源饭馆,一老留意着南院,但是段勇源他们往往都是早出晚归,她来好几回都见南院大门上着锁,今个儿清早听见南院有动静,一看快八点,她就约摸着不对劲儿了——
以往这时候段勇源他们都往香源饭馆去嘞。
冯兰花就跟段二华一起跑来看情况了,这两口子心里想得美,同时也怕的慌,就怕段文那老家伙死了以后把家产都留给他大孙子嘞!
他们还不得防着段勇源点儿?
可别防着了段勇源,又冒出来个抢风头的!
冯兰花提防上了香芹,桃花眼里满是的警惕,心里想着这小妖精莫不是要搬回段家来了吧?
那可不行!
冯兰花唇角一勾,眼里闪过一抹讥笑,几不可闻的嗤之以鼻了一声后,翻着白眼说道:“我说香芹。洪家是不是容不下你嘞,你又跑到我们庄上来嘞。你得学学你娘啊,能忍就忍,你看看你爹现在左手搂着你娘,右手搂着你后娘,他这种野户子的男的都能坐享齐人之福,洪诚可比你爹有本事的多吧。跟前有多少女的。你都不该觉得过分吧!”
香芹的脸绿了绿,实在不爱听冯兰花说话,她却不怒反笑。笑着跟后头过来的段二华对了一眼,随即对冯兰花说:“二舅,你可听见我二妗子说啥嘞,她都觉得无所谓嘞。你哪天要是领个别的女的进门,她肯定不生气。”
冯兰花当场就不愿意嘞。马上翻脸,怒指着香芹,“我说你嘞!”
见她越生气,香芹就越高兴。眉开眼笑的挑眉说:“咋,就能你说别人,别人就不能说你啦?”
冯兰花瞪圆了眼。不甘心嘴上输给香芹,回头狠狠刮了一脸茫然的段二华一眼。满脸狰狞的狠声道:“他敢!”
她以为自己是老几啊,分家都分了多少年嘞,还能舔着脸上门管别家的事儿,还真够厚颜无耻的。
段二华不待见俩女的斗嘴,强迫自己眼不见心不烦,他现在一心想着别的事儿嘞,于是颠到段勇源跟前,笑的一脸和蔼,“勇子,现在馆子生意咋样,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冯兰花也竖起耳朵听。
“跟你有啥关系!”
段勇源还是那句话,明显不想跟段二华多说啥,他头也不抬,将鞋油打在鞋后跟上,拾起鞋刷蹭起来,他跟前这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看得段二华甭提多眼馋。
咕咚一声,段二华吞下口水,一本正经起来,完全不苟同段勇源的话,好像他错的多么离谱的样子,“咋没关系,那可是我爹的馆子!”
段勇源停下手里的动作,他终于回过味儿来,敢情他这个叔叔眼巴巴的觊觎着香源饭馆啊!
他头一撇,不拿正眼看段二华,只觉得段二华那一脸的郑重实在跟他本人的形象格格不入,“你也说了那是我爷的馆子,跟你有啥关系?”
段二华不假思索,“他死了以后,那馆子可不就是我的了吗!”
段勇源大大的嗤笑了一声,全然不顾段二华变得茫然的脸色,“我看你没睡醒,还是回去接着做你的美梦去吧,啊!”
他跟香芹还有段祥辛辛苦苦弄下来的馆子,啥时候说会变成段二华的私有财产了?
段二华这些话,段祥领着段秋荷搁南院门口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段秋荷一个小学生听了都觉得好笑,更别提旁人嘞。
“早都不是一家人嘞,还想跟我们说一家话,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勇气。”经过段二华的时候,段祥往他脚跟前吐了一口浓痰,“呸,我都快吐出来嘞!”
段秋荷抽了他一下,皱着脸嫌弃道:“你恶不恶心!”她可以说整个院子里的人,就她的脸离段祥吐的那口痰最近吗!
段二华和冯兰花都瞪着眼,面上都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其实他们心里都虚着呢。
段文从外面买了早点回来,左右手里都拎了大大小小的袋子,有包子油条,还有豆腐脑胡辣汤。
清早起来没有做饭,他怕段勇源到刘家村去后赶不及吃饭,就出去买了一些,让小伙子垫垫肚子再忙活。
见周师傅来,段文庆幸自己买的多,他那口不要紧,反正他不用去刘家村,大不了停会儿他出去吃点儿。
段文把各类早点分装进碗里,招呼周师傅先吃,给香芹拿了一个肉包,还喊了院子里头仍在擦皮鞋的段勇源,“勇子,赶紧过来吃些,别耽误时间嘞,也不看看现在几点嘞,祥子跟秋荷都等着嘞。”
禁不住美食的诱/惑,搁家里吃过的段祥和段秋荷兄妹俩还是跑到堂屋里去,一人抓了一个包子。
“诶,来嘞!”段勇源下意识的应道,一时忘了屁股底下还压着东西嘞,将一抬起屁股还没完全站起来,屁股底下的信封就漏掉在了地上。
冯兰花眼尖,一看信封鼓起来的形状,就知道里头装的是啥东西。
她眼睛一亮,跟猛虎一样扑过去,弯腰一把将信封拾在手里,连忙抱在怀里,生怕谁跟她抢,一摸信封的厚度,她心里雀跃不已。
见状,段勇源沉下了脸,凝声说道:“拿过来,那是我的。”
冯兰花够厚颜无耻,翻着眼睛不认账,“你说你的就是你的,这上头写你的名儿啦,你叫它一声,看看它答不答应!”
段勇源懒得跟她玩这种幼稚的游戏,面上一片阴冷,今后是不能再跟这种叔叔婶婶来往嘞。
段二华还没反应过来,抻着脖子往冯兰花怀里瞅,“啥东西?”
冯兰花的一双眼睛直往南院门口瞅,准备好了随时揣着东西跑路。
段勇源却抢先一步挡在她跟前,把南院的大门关得严严实实。
嗅出院子里的不对劲儿,段文抄着筷子出来,茫然问:“咋回事儿?”
段勇源指着缩头缩脑,恨不得将两手都藏进怀里的冯兰花,冷冷的告状,“香芹给刘玲准备的钱,她捡着不给嘞。”
“是我捡的!”冯兰花理直气壮,把东西护得紧紧实实。
段勇源气不打一处来,恼怒道:“搁我们家地上的东西,你随手一拿,还真好意思说你是捡的!我说你是偷的!你今个儿要是不把东西给我拿出来,我还要报警抓你嘞!”
段二华怕了,心想着也没多少钱,为了一点儿钱就把事情闹大了实在不值当。于是他劝着冯兰花,“把东西给人家吧。”
冯兰花死活不愿意,反而把东西揣得更紧了,拧着脸一副谁都无法拿她咋办的样子。
对这种人,好说歹说有用吗?
段文清楚这一点,当即二话不说,抄起手边的凳子,对准冯兰花的脸拍了下去。
冯兰花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迅速的覆盖过来,她下意识的一躲,下一秒侧颈部就尝到了蚀骨的剧痛。
她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意识,身子失去了重心,力气也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整个人摇摇晃晃,双手从怀里脱出,这才露出信封。
见势不妙,段二华也不敢上去帮忙,吓得连连后退,恨不得把拔腿就逃。
就在这时,段勇源本要采取行动,把冯兰花手上的信封抢回来,然而听见段文嘴里的吆喝,立马就止住了脚。
“抓贼嘞——抓小偷嘞——有小偷——抓小偷嘞——”
段文手舞足蹈的连连吆喝,雄厚响亮的声音传遍了左邻右舍,不大一会儿就听见紧闭的南院大门外响起过路人的声音,“段大爷,咋回事儿?”
段文大声回道:“我们家遭小偷嘞,偷了我们家的钱,被我们抓了个现形,还不说把钱还给我们!”
院子外头,一人怒不可遏的声音传来,“哪来的小偷,娘了个逼,竟敢偷到咱们庄上!”
好多人都知道,南院经常没人,段勇源一家早早出去干活儿,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把小偷招了进来,这时候谁也没想到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庄上好多人跟段勇源一家关系都可好,那些人进城找地方歇脚都会去香源饭馆,段勇源就会大方的管他们一顿饭。
这时候,不少人抄了家伙赶到段勇源家里门上,有人拿了锄头,有人拿了铁锹,还有人把家里灶房的锅铲也拿了出来,各个都来帮着南院抓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