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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十二点,邹成渝穿着一件薄外套,孤伶伶一个人站在村口,看上去既单薄又可怜。一阵冷风吹过,他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浑身一颤。
内心已经把元煦来回诅咒了十几遍,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又想起吃晚饭时,对方说要先去办点事再来。还让他自己先过来,在村口等着。
结果自己拍完戏怕迟了对方不耐烦等,匆匆忙忙赶来一看,反而是自己先到了。
他又不敢给对方打电话,怕万一再办正事打扰了怎么办。只好发了短信过去询问,结果到现在都没给个回复。
邹成渝在心里恶狠狠的暗暗骂道:肯定是故意整我的,混蛋!
这个点,村里人早就睡下了。这里又不像城里整晚灯火通明,夜半三更之时,整个村子陷入一片寂静无声的黑暗中,只有天边的月牙散着惨白的冷光。
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地方只觉得头皮发毛,邹成渝想了想,最后选择了背靠着村口那颗大树,这样会让他有一点安全感。低头掏出手机打开,随手刷着网页,主要是想借着手机微薄的光给自己壮壮胆。
就这么随手翻着翻着,手指一点,就点在日历上了。
邹成渝是南方人,家里说起某些特定的日子时都习惯使用阴历。因此他的手机特意下载了一个阳历阴历都同时显示的日历软件。
他想了下,似乎家里亲戚啥的最近没人过生日,便打算退出。视线忽然扫到一个日期,神色微变,原来下个月,就到中元节了,也就是国人俗称的——鬼节。
七月半,不出门;冥府开,百鬼行。
这是邹成渝老家的一句俗语,以前母亲一到这时候就会念叨几句,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诫邹成渝那一天晚上时候别处去乱晃,早点回家待着。不仅如此,每年这个时候,母亲还会做一根七股的红绳给他套在脚踝上,叮嘱他一定不要取下来。
他想到这,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踝,那里原本是戴着一根红绳来着。不过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用,那几次遇鬼之后,等邹成渝发现时,它已经不在那里了。但是他自己心里可以确定,红绳绝不是因为外力断掉了。
其实邹成渝心里对这些鬼神一类,是一直持一种半信半疑的态度。这也是源于他小时候的一些经历,虽然他从来而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包括邹家父母。
大概是觉得,自己并没有因此受过伤害,也就不必说出来再让二老担心。
呜——呜——
两声细微的,像是风声,又似夜猫子叫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一瞬间,邹成渝只觉得一股冷意顺着颈项爬到头顶,脊背一寒。
什,什么声音。
邹成渝猛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整个背部紧紧的靠在了树干上。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最怕从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尤其是背后,突然蹿出什么东西来。他举起手机,小心翼翼的往周围照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里忽地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邹成渝收回手机抵在胸前,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方向,瞪了半晌,也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蹦出来。
他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又想起自己也算是经历过一些事件的过来人了,便给自己默默地打气,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心里却骂着元煦这个混蛋快点来!
正想着,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冷冰冰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一下,好悬没给他吓得魂飞魄散。张嘴就要喊出来,被来人一把捂住。
温热的气息贴在耳畔,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是我。”话音刚落,又是一声轻笑,带着一点嘲弄。
白,白痴!大半夜的从后面出现,还悄无声息的,你以为你是忍者啊!邹成渝被他捂着嘴,说不了话。白眼翻了无数,心里也把对方来回骂了几十遍。下一秒元煦松开手,还不忘顺手在他外套上面蹭了蹭。
还,还敢嫌弃我。邹成渝抹了一把嘴,一边喘气一边瞪着他,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有话就说,不过小声点,大半夜的别扰了人家清梦。”元煦双手抱臂,凉凉的说道。
邹成渝无声呸了好几口才埋怨的说道:“说好了十二点,这都过了半个小时了才来。”
“有点事耽搁了。”元煦随口解释道,微微低头冲他一笑:“怕了?”
“谁——怕了。”声音有些高,见元煦不满得瞪着他忙压下去,低声道:“我,我就是不喜欢别人迟到。”
元煦呵呵一笑:“行,这次算我错。”他四下望了眼:“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吗?”
邹成渝刚沉浸在他刚才痛快的认错那里没回过味来,元煦拍了他手臂一下才道:“没,什么动静都没有,除了太安静。”
“有时候,越是安静才越有问题。”元煦抬腿径自往村子里走去,边走边说道:“这一个村子,好歹也一百来户人家,就算是乡下人睡得早,都睡着了,也不该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起刚才那一声呜咽,邹成渝忙跟了上去,与元煦并排走着。“不过我刚刚,好像听到什么叫了一声。就是没听太清楚,像是猫叫,又好像是风声。”
“听得出来是从哪里传来的吗?”元煦问。
邹成渝微微皱眉回想了下,抬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好像是那里。”
两个人一起望过去,远远的,只看到一大片黑黝黝的轮廓。
“那,是不是就是下午李婶说的桑园?”邹成渝不确定。
元煦似乎想到什么,但他没说出来。听到邹成渝的话,便顺嘴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抬腿就往那边走去,邹成渝自然是一路紧跟着他不放。
刚才元煦有句话说的很对,虽然是半夜,大家都睡下了。但是即便如此,身处在一个有着一百多户人家的村子里,总该能感受到人气的存在。
可现实却是,整个村子仿佛空荡荡的,连一丝活的气息都没有。
这才是最古怪的地方。
离桑园越近,那种不安的气息也就越浓。
邹成渝看着旁边比自己走前了半步的人冷峻的侧颜,小心脏砰砰直跳。又走了几步,突然悄悄的把手往前方探出去,伸在半空停了几秒,又刷的一下缩回来。
偷偷打量元煦,见他完全没注意到,心里顿时又有种说不清的失落。
只是不一会儿,他按耐不住的又把手伸了出去,然后再一次快速缩回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竟还有些上瘾。
他自己在那里抿嘴偷着乐,玩的不亦乐乎。走了两步,又一次的把手伸了出去,然后——咦?呀!
这一次,有人比他更快速的,抓住了他的那只手。然后在邹成渝没反应过来前,紧紧握住了。
“害怕?”元煦转头看着他。
邹成渝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这个桑园让人觉得毛毛的。”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悄悄拿眼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瞟。
这人,什么意思?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害怕,才——可,两个大男人,他要不是那个,拉着手不觉得怪么。
元煦对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浑然不觉,手也依然没有松开。“桑园里面有些东西。”他又往周围扫了一圈,慢慢说道:“不过今天似乎没在。”
“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邹成渝一听,鼓着脸感觉有点不爽。
“白不白来,要进去以后才知道。”元煦说着,拉着他的手,一步迈进了桑园。
走进去了,那种冰冷的感觉反而消弱了许多。
越往里面,甚至能够感受到微风拂过脸庞,还有几声蛙鸣响起。
这种感觉,比起外面那一片陷入寂静无声的黑暗世界,仿佛这里才是正常的。
邹成渝的手被元煦温热的掌心包着,顿时觉得心里也暖暖的,之前的恐惧感也消失了。转头望四周观察着:“李婶说这里有个池塘,我怎么没看到?”
旁边的男人这次没有给他回应,而是始终盯着一个地方不放。
“元——卧槽!那是什么?!”
不远处的桑树那里,惨白月光下。一具无头尸体被吊在树干上,轻轻晃动着。
邹成渝顿时被吓得半死,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双腿重的一步也迈不动。
最后还是元煦抬手,在他后背轻轻拍了一下。邹成渝便觉得整个人瞬间松快下来,也重新变得行动自如了。
可以动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元煦身后躲去。抬起手臂,指着前面颤抖的问道:“元,元煦。是,是我眼花了吗?那,那是人还是,还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