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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少能没察觉么,那天白音一走,天少无聊让护工带他下楼走走,一出电梯护工就告诉天少,白音在门口,当时天少并没多寻思,想着是白音从外面回来了,刚要开口喊白音,天少听到白音说,珏伏天还没醒不能见客。
天少醒了请务必通知我!
这个声音天少很熟悉,力天的一懂事。
梁志成已吩咐过公司的各个高层和几个懂事,不要去打扰天少,可公司刮起如此大的风暴,这些人怎会听梁志成的话,早蠢蠢欲动安耐不了,一天好几趟的往医院跑,白音在力天呆过,这些人还是认识的,统统拦了下来。
那天天少一直站在白音身后的不远处,白音站到10点,天少9点上的楼。
天少瞎了但天少不傻,白音的举动,梁志成接连几天的不见踪影,珏汶对他的不闻不问,他住了这么久的院,珏汶会不知道,即便珏汶忙也不至于来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白音是在下面堵着,但珏汶真想来探望他,白音能挡得住?
当梁志城结束了长长的讲说后,天少一声没吱。
对面无半点波动的脸和握在掌下越来越冰凉的手让梁志成的心骤然收紧,这使梁志成想起了10多年前天少半夜敲开他家门,静静地坐在他床上,不言不语,眼神空洞,手冰凉彻骨,无论他怎么搓都搓不热。
“伏天.......”梁志成像那晚一样,轻轻唤着天少的名字,用力搓着天少的手,只是这手真的好凉,它在自己的皮肤间微微颤抖着。
“伏天我们去求老爷子,他不见我,你去,他不会见死不救的..”梁志成模糊了视线。
“志成你还不明白么?”
梁志成一怔,不明白吗,博林大厦可谓是百胜一手做起来的,力天才接手多久,隐患迄是一两天能造成的,百胜是什么样的公司,他还在吃奶的时候百胜就已经开始搞建筑投资房地产了,有多少知名大厦出自百胜之手,别说现在实力强大的百胜,曾经名不见经传的百胜也没出过这样严重的纰漏。
这项工程可以说是他全程监管的,如果博林大厦不是百胜拨过来的工程留有百胜的人,他也不会大意的把心思全放在了其他项目上。
珏氏突来的大动荡,力天紧跟着陷入了困境。
之前上杆子贷款给力天的银行,现在他快给行长跪下了都无济于事。
之前和天少来往甚密的几位高官,现在他电话快打烂了都不接。
那句,别忙活了,天少这回载定了。
怎么会栽定了?谁不知道力天的背后是百胜,只要珏汶愿意从百胜挪动些资金出来,力天度过这场危机有何难!
可他求上门了珏汶都不见他,这说明什么?
不是不明白,是不敢想!
梁志成低着头眼泪流成了窜,他注视着透明液体一滴滴落在他和天少互握的手缝里,蠕动着嘴唇却发不出声音。
天少抽出手覆在了梁志成的手背上,“不许哭志成。”
风吹得窗帘飘扬而起,雨水突地打进窗口,天少拉着梁志成走向窗前,风夹着雨水扑面而来,天少说。
“以前我总梦到我站在大街上,天很亮,人那么多,他们围着我,向我丢石头,扔垃圾,用肮脏的话骂我,有了力天后,我的梦变了,我一无所有,大街上黑乎乎的没一个人,我孤零零的走着,可无论我怎么走,天都是黑的,大街上依旧是我一个人,我很害怕,我彷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然后我跳楼,割腕,上吊,甚至还梦到我咬舌自尽,可事实是,我不会用任何一种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所以志成不要怕,我会继续活着。”
他最亲密的朋友,最好的兄弟,从小保护他的天少,在这个时候安慰着他,而他却做不了任何事儿。
“不,伏天。”梁志成死死箍住了天少的肩膀,他看着天少带笑的脸,急切地喊,“或许是我们想多了,
也许是老爷子太忙,也或许是你把项目做砸了,他在和你赌气,我们去找他,现在就去。”
“是该走一趟了。”天少眼黑沉沉地,空洞也透着可怕的坚定。
俩人出来,梁志成看到了立在门口的白音,嫉恶如仇瞪了白音一眼,梁志成扶着天少往出走,若不是怕惊动了天少,梁志成早扑上去挥拳头了,他就不信,如果这是场商业阴谋,白音会一点儿不知情,会没参与其中。
白音没跟着这俩人,因为知道天少要去哪儿,借了把雨伞,没往开打,拿在手中,白音出了医院。
天少来珏家的时候,珏汶正在佛堂念经,秦姨和天少说,珏汶只允许天少一个人进去,梁志成不放心,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白音入珏氏没多久,珏氏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现在珏氏即将破产,珏聪心脏病发住了院,白音却有多余的心思伺候天少,再一细想,之前白音硬是怂恿着天少和银行贷款,花巨资买了块一文不值的地皮,两点一贯通,就不是白音有没有参与的问题了,而是珏汶和白音很有可能连手了,连手了代表什么,是不是珏汶和白音早相认了,那珏汶也是不是知道珏家栋的死因了?
梁志成越想越怕,拽着天少的胳膊,死活不让秦姨扶着天少往佛堂走,他有些后悔带天少来,或许以上只是他的推测,可天少眼已瞎,再把命搭上这也太悲苦了,有百分之0点1的可能性,他都不允许。
秦姨看看天少瞎了的眼,让了一步,叫梁志成在佛堂门口等,如果天少还能看得见,门推开的瞬间便会瞧见他送珏汶的那副长5.5米宽1米,纯金边纸质的金刚经就挂在墙上,他还会瞧见,珏汶盯着金刚经的眼神是痛楚的。
“老爷子。”天少先开了口,声音冷静的超乎了自己的预想,原来这一刻真的来临,他不会发疯,也不会张牙舞爪,他可以很冷静的面对。
“眼睛好些了吗?”珏汶缓缓转身,问了一句长辈该问的话,“头上的伤还好吧?”
天少笑着点头,内心猛然涌上一股悲凉,一直不知道他对这位老人其实是有爱存在的,他从小就敬仰他,渴望成为他那样的人,渴望得到他的认可。
“谢谢您还关心我。”
珏汶也笑了,眼里闪着亮亮的水光,“你从小就淘,打架,翻墙,爬树,脾气暴躁,到处惹事儿,那时候我就在想,我珏汶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可当我知道你真不是我儿子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是多盼望你是我儿子,是我珏汶的儿子。”
天少低着头沉默..........
“你一定也盼望是我儿子吧,不然你不会让他消失的这么快,其实想想你是个孩子,有什么错,可我做不到。”
“什么时候知道的。”天少抬起头,双眼也隐约见到了水光,“知道我的身份?”
“你上报的第二天。”珏汶又望向了那副金刚经,“我就已经验过了你的dna,也验过了他的。”
“哦!”天少淡淡道,“原来那晚是您派人去了他家。”
他怎么就忘了,他和这个人是没血缘关系,但他是学着他长大的啊,这个人和他一样多疑,猜忌,热衷于玩儿手段。
珏汶满目苍凉,他问天少,“你是几时知道的?”
自己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脑袋嗡地一声响,无数张男女赤.身.裸.体纠缠的画面刷地钻入脑海,天少猝不及防哇一口吐在了珏汶脚下。
珏汶愣了一下,上前扶捂着胸口大喘气的天少,手触碰到天少的那一刻,天少后退几步,摸到墙,紧紧贴在了上面。
“我愿意让出力天所有的股份,只求您不要让力天破产。”
这是他的心血,即便不是他的了,他也想看着力天继续成长。
珏汶闭眼道,“力天我不会在留了,你提点儿别的要求吧,比如把你送出国...”
“您是在警告我,别在您眼跟前晃悠吧?”天少擦了擦嘴角的呕吐物,头靠在墙面,嘴角扬起了微笑的弧度,“我可以走,不过不用您送,我现在只想知道,白音知不知情。”
珏汶点了下头,但天少看不见,随后珏汶注视着天少空洞的眼,紧贴在墙面的身体,干脆响亮地说了句,“那孩子早知情。“
这个早是多早,天少已无暇在想,其实明明知道答案的,但还是多余的问了一句。
佛堂的门在那儿,天少凭感觉还是能摸索过去的,脱离墙面,急速迈着步子,走到门口天少狠狠摔倒在了地面上,没有任何障碍物,但天少就是摔得站也站不起来,连门外的梁志成都听到了通地一声。
推开门,梁志成没看珏汶一眼,扶起天少,离开佛堂,一步步走出了珏家。
天已昏暗,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铁大门发出啷当得晃动声,俩人头顶多了把雨伞,平静的天少即刻发了疯,撒腿就跑,速度快到,白音和梁志成还没来得及拽天少,天少已跑出了十米开外。
“伏天。”
梁志成喊的同时,白音丢下伞,狂奔向了天少,这时候天少的脚步足以用子弹在飞来形容,要不是天少撞在小树干倒在地上,白音乘着天少爬起来的功夫,将天少一把从后面抱住,白音绝对追不上天少。
“混蛋你放不放手。”天少嘶吼,“每天看老子跟傻逼似得演戏,你他妈很爽吧,每天假惺惺演戏给老子看,你也很爽吧。”
这一刻天少悲哀的发现,他竟然可以平静的面对破产,也可以淡定的面对珏汶,却不能接受白音的欺骗。
白音在天少耳边低哑地吼了回去,“珏伏天你说在你心里什么都没我重要,如果我在你心里最重要,破产了又有什么关系?”
“草泥马是钱的问题么?”天少反手给了白音一巴掌,“滚,老子不想见你。”
梁志成走过来一拳头怼开白音,揽住了天少,“白音你有完没完,你还嫌害得伏天不够惨吗,你再敢靠近伏天,我马上报警抓你。”
白音没瞅梁志成,“珏伏天我没有演戏,我承认你破产的事儿我早知道,可我说带你离开,是真心的。”
“你带我走,你他妈舍得吗?回家继承你的遗产去吧,老子不想再和你扯上半毛钱关系。”天少冷冷地说着,纯属气话,撇开算计来算计去,白音是什么样的人,相处这么久,天少还是了解的。
白音没吱声,定定地瞅天少,梁志成揽着天少往他的车旁走,“伏天不要和这种人废话,我们走。”
天少扬着下巴跟梁志成上了车,垂下了头,车发动,天少不自觉的回头瞅,瞅了又想起他看不见。
回到医院,天少穿着身湿衣裳就躺在了床上,梁志成跑到外面给天少打包好饭菜,坐在床边,央求天少多少吃点儿,天少脑袋杵在床上一句话不说,梁志成唉声叹气又给天少倒了杯热水,说让天少喝一口暖暖身体,天少一动不动,最后梁志成伸手脱天少的湿衣裳,天少开了口,“志成我想一个人静静,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儿。”
“伏天你这样会感冒。”梁志成继续往下扯天少的衬衣,“把衣服换了,我走。”
天少撩起被子,蒙住了头。
梁志成坐下道,“伏天以后我照顾你,出了院到我家里住,其实没什么不好,想想我们这几年也挺累的,连旅游的时间都没有...”
“志成我真想一个人呆着。”天少撩开被子说完,又蒙住了头。
“伏天那我明天早上过来。”梁志成担忧地瞅天少一眼,恹恹地走了。
不知在被子里蒙了多久,天少直觉呼吸有些困难,才撩开被子,让头露了出来,眼前一片黑暗,好黑,真的好黑,天少缓缓下床,在地上不停地走,这场景和梦里一模一样,黑乎乎的没一个人,他孤零零的走着,可无论他怎么走,天都是黑的,也依旧是他一个人................
天少走到窗前停下脚步,摸索着拉开窗户,又摸索着跨坐在了窗台上,风很清凉,雨依旧在下,不过没方才下得大了,丝丝打在天少的脸上。
六楼!
纵身一跃!
会残废?
还是会死的很彻底?
天少冲着楼下戏谑地大喊了一声,安静地闭上了眼!
开门声响起,天少以为是梁志成又回来了,皱了下眉,没睁眼。
“珏伏天你.你下来....”
开门而入提着饭菜进来的白音确实是吓着了,那颤抖的声线就能听出来,天少闻声募地睁开眼,回头悠悠地说。
“你不要过来,我这么脏,你那么高贵..”
“好我不过去。”
白音镇定地说着,掏出手机,给洛沙发了条短信,珏伏天要跳楼,请拨急救电话,地址医院。
“珏伏天那晚你和我说下辈子不要遇到你,这辈子请我把自己交给你。”白音脱下鞋,一点点儿挪步子,“现在我把自己交给你。”
天少身形僵了僵,“白音你还不如告诉老爷子,珏家栋是我杀的,这样我就彻底解脱了。”
以天少对珏汶的了解,珏汶要是已知珏家栋的死因,他就不会是破产这么简单了。
白音没吱声,幽黑地眸子闪动着盯着坐在窗台上的天少,继续挪步子。
“我让你过来了么?”天少突地又回过了头。
白音赶忙定在了原地,几乎没声音,白音真不明白天少是怎么知道他正在往过走的,“珏伏天别闹了,快下来。”
白音有些急,说了他认为最动听的话,可这个人还是不下来,最后说了句,“再不下来,饭都凉了。”
挺普通的一句话,听得天少一下红了眼眶,“白音你走吧,我们不可能了。”
话落,天少感觉不对劲了,这个点儿医院是极为寂静的,有一点响动就会显得格外清晰。
天少很清楚地听到有车开到了楼下,还有人在叽叽喳喳地说话,再一细听好像还有别的声音,紧接着天少听到一声呐喊。
“天少想想在乎你的人,你死了他们有多伤心。”
“谁他妈要死了!”
天少嘀咕了一句,觉得这声音好耳熟,洛沙的声音天少不是不熟悉,只是天少想不到洛沙会大半夜跑到这儿喊话。
天少低头正琢磨着,突然感觉有人急速向他扑来,本能地躲了一下,关键是天少没视觉,力气还大,白音双臂刚箍住天少的腰,天少人就栽了下去,连带着白音也被天少拽了下去。
都说人跳楼时,脑子里会出现很多感想和画面,事后天少回忆一下,纯属扯淡,他脑子一片空白,唯一知道的是他不是一个人,白音和他一起掉下来了。
扑通坠落在气垫上,天少的反应要比白音快多了,几乎是上秒着气垫,下一秒就腾地起来,跪在气垫,爬行着双手在气垫上到处摸索,“白音,白音,白音。”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因为天少已经爬到了地上,手被割破了还在摸索,站在一旁的洛沙呆了,他从没见过天少惊慌失措成这样.....
掉到气垫上坐起来的白音也怔住了,他看着天少喊着他的名字,慌乱地爬来爬去............
“珏伏天..”
白音哽咽着喊了声,猛地上前,一把抓住天少的手将人拽起,狠狠扯到了自己怀里,“珏伏天不要害怕,你一无所有了,你还有我,无论天有多黑,路有多长,我会陪你走,也不要彷徨,因为你不需要知道该往哪里去,我去哪你去哪就可以了。”
天少静静地听完,一巴掌呼在了白音脸上,“王八蛋吓死我了。”
打完白音,天少又伸手把白音重重扯到了自己怀里,心扑通扑通跳着,不是因为白音的话感动,是天少真被吓着了,这要是摸见白音的尸体,估计天少就歹玩儿回真真切切的跳楼了。
“妈的,以后不许偷听我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