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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宝行的进货渠道和门面生意一直都是你在把持,你没有道理会不知道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卖不出去,而你明知道这些东西卖不出去还继续源源不断的进货。我想,你得给我一个解释了。”凤沃说完后,又扭着身子晃悠进了内室,再出来时手里又拎了一块被冰水泡过的手帕。
云卿看傻了眼,这种情况下凤沃不应该对她严加拷问逼她说出收拢卖不出去货物的目的吗?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认真对待的事情吗?
她看着懒散的半倚在软榻上脸上还贴着一块手帕闭目养神的凤沃,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过凤沃怀疑她,也害怕凤沃会怀疑她,可她没有想到凤沃会是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她这些年在中原拼死拼活经营的六宝行,难道不是凤沃真正在乎的吗?
她心情很矛盾啊。
“主上,你不怪我在六宝行里乱来?”云卿收起杂乱的思绪后才帮凤沃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一个六宝行能满足你的胃口?”凤沃扯下脸上的手帕,不满的看着云卿,这姑娘什么时候变得像云扬一样敏感细腻了。“你还是快交代清楚吧,要是再敢瞒我我可不依。”
唉,她这个主上做的真失败,手下人有什么事情都主动瞒下来怕给她找麻烦怕她担心,可她却无聊的憋闷。
……唉,日子好难熬啊。
好吧,她也不啰嗦了。云卿清了清嗓子神采奕奕回答道:“主上难道不觉得六宝行卖的东西太杂乱了吗?”
咦,这话好熟悉,她好像在哪里听谁说过。凤沃把脚丫子抬到软榻的扶手处,捏着手帕仔仔细细擦拭着自己的纤纤十指,这话白遥也跟她分析过,或许六宝行真应该有所改动了。
凤沃点了点脑袋示意云卿继续说下去。
云卿干脆撇过了脸,眼不见心不烦,她要说的事明明就很振奋人心好吗,凤沃还是这副神色恹恹的模样,太受伤了……
“我是打算要削减六宝行里货物的种类,虽然卖的东西种类繁多会有更多的客人上门,但是,这样子的六宝行想要做大做好却不容易,而且我们的商行已经横跨两域,如果六宝行的实力无法再更上一层楼的话,那它迟早会被当地的地头蛇给挤掉。”
凤沃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开始认真起来。的确,六宝行卖的东西太多太杂一是不好管理二是很难把其中某一个种类做到极致,毕竟整个商行不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某个一个种类上。
可她还是很疑惑,既然云卿明知道六宝行的现况,也打算削减六宝行里货物的种类,那为什么还要大肆收拢那些杂物呢?
“主上,我的意思呢,是想把六宝行给拆成三家,一家专门售卖妖兽,另一家专门售卖药草,最后一家呢,就是名副其实的杂货行了。”云卿眸子闪着明晃晃的光,这是她在心中谋算了许久的事,今日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她把亮晶晶的目光投向半躺在软榻上的凤沃,就等着凤沃拍手叫好并点头答应了。
凤沃明白了,完全明白了,难怪云卿要大肆收拢杂货。如果要单独开一家杂货行的话,那免不了需要大量的库存。
云卿看凤沃依旧平静的目光,生怕凤沃一口给否决了,忙张口给自己的提议增加筹码:“主上,那个进货渠道我也打算重新更换,靠那些四处游历的供货人实在进不到什么好货色。”
凤沃心中大赞云卿有远见,这样一来,她手头里就有三家完全不同的商行。原先的六宝行就好比一个粗糙的瓦罐,而经过云卿口中所述的一番剥离和改造后,这些粗糙的瓦罐便能蜕变成精致的陶瓷。她坐起身,佯装愠怒的模样斥道:“哼哼,你等我发现了六宝行的纰漏后才舍得把这事说出来。”
云卿心中一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凤沃真的不满她的隐瞒,一口回绝了她可怎么办,这个想法她足足在脑子推演了上百遍啊。想到这里,她都差点给凤沃跪下了。
云卿可怜巴巴的走到凤沃身边,辩解道:“哎哟,主上,我也还在慢慢酝酿这个计划,毕竟把六宝行拆成三家可不是什么小事,我总得打好腹稿做好各方面的准备再把这事呈上你的桌案吧。况且……况且你这几年多灾多难,也得等你稳定下来再开始拆分六宝行啊。”
凤沃垂着脑袋一声不吭,云卿看凤沃这模样,浑身上下如同被抽去力气般,差点软倒在厚厚的毛毯上,她苦心孤诣谋划的一切,要在今天付之一炬了吗。
其实她也不应该有失望的不是,六宝行本就不是她能做主的,这些年,她太过贪心了……
“诶,你愣着干什么,快去拿纸笔啊。”凤沃抬起手掌在云卿面前晃了许久,这姑娘这么一副失望透顶的模样,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
“啊。”云卿有些反应不过来。
凤沃背靠在软塌上,卷着耳边的碎发懒散的答道:“我们不是要拆分六宝行吗,你不把纸笔拿来我们怎么做详细计划?”
云卿嘴巴一下子咧到耳朵边,真......真成了?她结结巴巴连声应是,颤抖着声音确认了一遍:“主上,你应允下来了!”幸福来得太突然,她都以为拆分六宝行的事八成是打水漂了。
云卿一溜烟手脚麻利的把纸笔都撂在桌案上,一甩散落在胸前的碎发,大有大干一场的搏命架势。
凤沃看着斗志昂扬的云卿叹了一口气,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直到第二日天微微擦亮,云卿才抱着一叠纸美滋滋的从凤沃舱房离开,她浑身上下完全看不出一点通宵劳累的影子,反而她自己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般干劲十足。
凤沃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此时太阳还未爬出山头,正是一天里空气最清新纯粹的时候。她披上外衣随意打理好满头的墨发后走到甲板边缘,坐上船沿后双脚悬空在朵朵飘过的云层中。
早晨的风真凉快。凤沃闭目坐在船沿,耳边是灵舟快速滑动擦出的风声,她此时心境逐渐平稳下来,思绪尽数放空。
“一整天没有见面,你想我了吗?”白遥缓步走到凤沃身后,声音仍是那般温润,只是平添了几分浓浓的化不去的情意。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才一天没有见到凤沃,自己竟会这般想念,连清心养神的心法都无法抹平他的心境。
百般无奈之下,他才走到灵舟尾部的甲板上,没想到会在这见到搅扰他心境的人。他还清晰记得,前几日,他还在这个地方,拐弯抹角的说过她身上的味道好闻。
凤沃身子一僵,随即放松下来,来人是白遥她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怕她还能躲起来不成?这灵舟上都是她的人,她躲不掉的。
不过,这里是甲板,她随便一嗓子都能把自己人叫来,就算白遥真想做什么,而灵舟上的人又拦不住他,她还有这只灵舟可用,昶奎先生的手笔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了的。想到这里,凤沃也有了些底气。
白遥见凤沃连一个眼神都舍不得施舍给他,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明知故问道“你在生我的气?”
凤沃闭着眼依旧沉默不语,身子却逐渐松懈下来。哼,她就是不想理他,谁稀得生他的气。
白遥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虽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白家少主,但五百年还没有人敢这样给他这样的难堪。此情此景,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他要继续没话找话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打算回自己的舱房琢磨一下怎么对付一个生自己气的女人,要不捎信回去问问落桐?落桐虽然平时不靠谱了点,但这种男女间的问题它应该有一些鬼主意。
白遥正欲抬腿离开,身后的人却突然有了动静。
凤沃心里还是怕白遥离开的,南域不是她的天地她能带着这一船的人去哪,难道还要重新折返回北地?白遥虽然给她和她身边人划分了一块地盘,可她连地方在哪,有多大都不知道。这些事,还要靠白遥一手安排啊。
凤沃心里暗骂自己糊涂,她差点因小失大了,要是因为昨天的事得罪一方霸主,她多吃亏啊。为了整条灵舟上的人,忍了!她豁出去拉下脸来开口:“白遥,你以后不许强迫我做那些事了。”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哦?”白遥立刻止住脚步,兴致勃勃看着凤沃纤细的背影。他怎么忘了,凤沃如今还要事事依靠他,只要凤沃一日无所依仗,他就能把凤沃放在手掌心里搓圆捏扁。
想到这里,他邪恶的坏笑几声,心底生出了想好好逗弄凤沃一番的想法。他一步步靠近凤沃,佯装迷茫的模样问道:“你说的是哪些事?”
他白遥倒要试试,凤沃的底线在哪,他还要看看,凤沃能为她身后的人做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