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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桐,不可淘气。”门口传来男子温润的嗓音,小树妖一下子焉了下去。
凤沃抬头一看,是个身着月白色衣衫的清俊男子,他的五官很精致,丝毫不亚于她细致的眉眼,男子的头上并未束冠,只撩起额上的墨发松松散散束在脑后。他身上带着淡淡抚慰人心的温和,仿如一根轻轻柔柔的洁白丝带,抚在她的脸庞上,当真担得起“温润如玉”四字。
“真是个玉人呢。”凤沃由衷称赞。方才的可爱少女应该是这男子的人,看男子通身的气质,应该不像是大恶之人。凤沃便打算把月弯弓收起来,保不准她现在能躺在这里不被百鬼捉去,是应该面前这男子的相救呢,她怎能拔弓相向。
“上官姑娘慢着,让我瞧瞧这弓可好?”男子上前,站在凤沃床边,好奇的打量着凤沃手里的弓箭。
凤沃因他这句话彻底警醒,他怎么会称自己为上官小姐,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她放手把弓横在自己面前,挡住男子伸过来的手。“你是谁?这是哪里?你怎会知道我姓上官?说清楚了再看。”
树妖落桐不满意了,上官沃心竟然敢和它主子呛声,它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准备和凤沃大干一场,可她还没碰到凤沃的一片衣角,便被男子轻而易举给甩出门外。“这里是南域上青宗闲浮岛,我是白遥,那日你与赤魔门缠斗,精疲力竭,被我路过救下。至于你姓上官嘛,就要从八年前说起了。”
凤沃一愣,有些吃惊。她确信今日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白遥,他和她之间,竟会牵扯到八年前。但她还是压下疑惑,认认真真的给白遥道了声谢。
这倒是个知礼的姑娘,白遥微微一笑。“八年前北地家族大比武,你在高台上拿出数件高品级灵器,那时我十分好奇,一个小小上官族的子弟怎会有那么大的手笔。我便特意派人去调查你,可惜你前十三年里的一切全都查不到。”他语速缓慢,说的坦然,自己承认了自己调查过凤沃。这个姑娘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慧,他懒得瞒她。
凤沃埋在被子里的手指微微一颤,对白遥的坦然十分不解,更恼恨自己从前还是过于招摇了,竟引来南域灵师的注意。那她来自异界的身份,又是否能逃过这个男子的法眼。
“你出现的那一年,恰巧是云海上古传送大阵出现裂缝的那一年。上官沃心,我可是暗中观察你许久了。”白遥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润,却说出了令凤沃最为恐惧的事实。
面前这个温润的男人会不会对她威逼利诱,要她说出浩渺大陆所有的信息,会不会杀了她,夺取她乾坤手镯里所有的东西。“你有什么目的?”凤沃的心倏然平静下来,如果她没有察觉错的话,她既然是被白遥所救,那白遥定不会费功夫救了她再杀了她,起码他们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白遥这么坦诚,显然另有一番心思。
白遥赞赏的点了点头,这个姑娘真是少有的机智,反应也很快,知道自己探查到她的秘密,干脆直接避过身份不谈,直截了当的问他的目的,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让人无法拿捏。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再隐瞒了。 “我想问的是,你能否炼制九品灵器?”
白遥在说到灵器时眸光分明闪烁了一下,他是一名.器师?“我还没到那水平。”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自己清楚,她手腕上的乾坤手镯可算不上九品灵器。她身上唯一称得上九品灵器的,只有出自昶奎先生之手的灵舟了。
白遥原本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听她这话也没有过多的失望,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上官姑娘,你如今的处境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我这闲浮岛随你居住,我能庇护你躲过赤魔门,但你得助我一事。”
凤沃一颗心在胸腔里狂乱的跳动,她分明知道这场交易定不简单,可好像有一股魔力,引诱着她答应下来。是白遥开出的条件太合她心意?还是面前的男子太温润?还是她太渴望一处安稳的栖身之地?不,更重要的,是为大院所有人求得庇护。上官夫妇已死,九九是他们唯一的血脉延续,更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若面前这个温润男子能有实力护住九九不被赤魔门徒发现,那她冒险做一回交易又如何。
“这场交易,我做!”
上青宗在南域算不上是顶尖的名门大派,但其势力同样不可小觑。凤沃在闲浮岛晃悠数日,也在桐树妖口里得到不少上青宗的消息。她所居住的闲浮岛,乃是上青宗七品炼器师白遥的住所。这闲浮岛漂浮在上青宗之上,往下能俯瞰整个宗门大大小小的地方,乃是上青宗三大浮岛之一,由此也可窥探出白遥在门派中的地位。
凤沃不止一次的想起,那温润男子那日所说的话。他说,她能拿出这么多高品级灵器本就不凡,他要她留下来,助他一起炼成这云海第一件九品灵器。要是换在浩渺大陆上,以凤沃的地位,要昶奎先生给她一件炼制九品灵器不过是一件小事。可她如今陷在虚空界里,要知道,这片虚空连八品炼器师都找不到,在毫无经验的前提下,要炼成九品灵器谈何容易。
她别无选择,危险重重的云海,白遥是她此刻唯一救命的浮木,在她还未实力大盛之前,她要是不愿紧紧抱住这浮木,那她只能悄无声息沉没。赤魔门灭族之仇未报,九九还藏身在大院中,更甚至,她还是凤家之主,她还要找尽一切办法回到浩渺大陆,如何能折在魔门手里。
“白遥,我有事找你。”凤沃摸进了白遥的庭院,绕过那一颗不知存活了多少年的粗壮古树,来到了他的房门前。
“进来吧。”男子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润,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凤沃第一次跨入白遥的寝居,发现这里真不是一般的空旷。她走走停停,越看越咋舌。现在明明是大白天,白遥的房里却比外面还要明亮,显然是用了不少灯火。可那些灯火却很奇怪,亮光是透过寝居里一条条连接地面和屋顶的台柱发出的,仔细瞧这台柱,可以分辨出,台柱的表层是琉璃所筑。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竟能发出明晃晃的白光,而这白光虽然强烈却一点儿也不刺目。白遥的寝居里,除了这看起来造价不菲的灯柱外,便只有大的能装下数百人的空地了。
“有什么事吗?”白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凤沃面前,不着痕迹的挡住她的去路。
凤沃在撞上白遥的胸口前堪堪停下,后退几步才道:“我弟弟还在北地,魔族虽然没人发现他,可长此以往,终究是不妥。”她这几日与白遥相处,学到最多的,便是和这个男人说话时一定要干脆,他最不喜和她拐弯抹角,句句试探了。
“这个你放心,你报上他所处的地方,我护他周全便是。”其实自那日上官沃心与赤魔门在平昌城郊大战之后,魔徒便如潮水般退去,乖乖缩回了魔族领地,消失的干干净净。白遥可不认为,这是他那日的威慑起到了作用,这其中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他没有告诉上官沃心这件事,他好不容易才有了那么一个契机,可以让上官沃心乖乖留在闲浮岛,才不会傻到让她知道魔徒已经离开的事实。
凤沃则是越发觉得白遥深不可测,明明这个男人只是上青宗的一个岛主,势力却能伸到北地去。看来,他是真的有强大的实力可以护佑她了。
“但是,你要记着,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了。”白遥心里清清楚楚的明白这件事不是什么难事,可他又不是一个闲的发慌的人,再小的事也是事。
这个男人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凤沃无法,只好认下这人情,九九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她深吸一口气,递上写着大院地址的布帛,这样一来,她暗中培植势力的秘密便会显露在他面前,可她别无选择。
凤沃又想起一事,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低垂着脑袋,神色倦怠:“白遥,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打探一下辽城的情况,我爹娘……葬身在那儿。”
白遥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女子如此重情重义,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那上官族分明和上官沃心没有一点关系,上官沃心也应该只是这姑娘的化名。
凤沃现在觉得自己是债多不压身,干脆又提起另一件事:“白遥,我听说北地有一个炼器城,如今我身上炼器材料匮乏,也有心想去那里看看,不知,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去一趟。”凤沃是有私心的,她怕她出了上青宗后,又被赤魔门徒盯上,有白遥在,她绝对能平平安安回来。
“过一阵子吧,我眼下有些琐事,走不开。”白遥却是在为上官沃心忙碌,也不知这小姑娘怎么就遭那么多人的惦记,赤魔门虽已退去,却仍有几波势力在寻她,他如今还要忙着把上官沃心在他身边的消息隐藏的严严实实,如何还敢把她随随便便带出去。
凤沃觉得自己是打扰到了白遥,告罪一声便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