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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云崆两人站在花园里等着那两人。过了一阵,那两人急急跑来,神色大异。陈逸轩心里咯噔一声,急忙问道:“怎样,见到王大侠了。”
马昌明道:“大师哥,情况不大妙,这里的弟子说王大侠十几日前突然出走了。”这句话犹如一个霹雳,砸在陈逸轩身上。陈逸轩皱起眉头,道:“你说的是真的?”马昌明道:“我问了好几个人,都是这么说的。”陈逸轩道:“那,他们有没有说王大侠为什么要出走。”马昌明道:“听他们说可能是因情事出走。王大侠喜欢师妹,结果他师妹和血海门的人结婚了,他便走了。”
陈逸轩直感浑身冷汗冒出,心底嘣嘣直跳。钟韫菁此时脸上也收了笑容,说道:“我看王大侠出走定然另有原因,大师哥现在我们是出去找王大侠还是在这里继续等着张掌门。”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陈逸轩身上。陈逸轩心中不禁喟然道:现在我才知当大师兄在这种时候便如师父一样,要有清醒的头脑,一锤定音。看来师父这次还是有意要栽培我一下,我可不能让他失望。于是道:“这样,咱们先想办法混到刚才那院子里去,看看事情走向再做打算。今日倘若有变故,告诉张掌门也是徒劳,我们还是要留神王大侠的事。”众人称是。
时间刚过正午,听得院外几声锣响,霎时间,屋里屋外的声音齐齐消失。四人向外走去,见地上金花红花遍地,几个身穿红衣的人舞着一条五彩大龙,朝着院内走来,接着后面便是几匹高头大马,为首之人正是张承沅,旁边一人,却是血海门的掌门郭峰。这两人身上带着红花,骑着马跨过了院门,朝站在两旁的人频频抱拳作礼,脸上笑容不断。陈逸轩见了两位掌门进来,心知此时不便上前告知,静候时机。
这时,远处悠悠传来了唢呐和笙的音乐,管弦丝竹此时飘飘而来,声音欢快流畅,听阵势乐手最少有五六十人,各种声音交杂一起,真如一潮潮大浪席卷而来,瞬时间淹没整个院子。
渐渐地管弦声越来越近,陈逸轩等人拼命挤到门口,见面前走来几十个乐手,身上穿的花花绿绿,吹奏着乐曲,人们有的随着乐声拍手,有的不禁清唱起来。
乐手渐渐走到门口,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句:“新娘子来了!”几乎所有人都挤着朝着前面看去。陈逸轩等人被众人挤散,从人缝间看到不远处,新郎戴着花檐帽,穿一身大红绸袄,脚上踏着一双登云靴,胸口系着一朵大红花,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一脸幸福洋溢,朝着下面道贺的人们行礼,口中不住道谢。
这新郎正是章朝华,众人见他年纪轻轻,却玉树临风,飘洒如流,脸上风流之处还带了三分英气,都不由得赞叹道:“真是好郎君呀,新娘子长得也一定很漂亮。”周围人又开始嘈杂起来,都冲着章朝华大喊大叫,章朝华笑着抱拳回礼。
新郎马后不远,几人抬着新娘的花轿赶了过来。花轿显得并不奢华,然而绣工精线,朦胧中仍透着可爱。人们见了花轿,都往前挤,有的不由得大声喧嚷起来,指着花轿高声谈论,听有人道:“这花轿真好看,新娘子也一定美的不行。”“是呀,什么时候我也能娶一个这样的老婆回家。”“我要是能见一见新娘,死了我也开心!”一时间众人纷纭扰扰。
陈逸轩望着花轿旁的布帘,心际飞驰:王大侠的师妹一定是个极美的人了。那新郎生的确实要比王大侠俊俏的多,和新娘郎才女貌,也难怪王大侠会吃这飞醋。突然间想起自己的事情,又暗暗道:可千万别误了正事。然此时人们挤成一团,有的摔倒在地,嘈杂间师兄弟见不到面。
待花轿进了院门,人们也纷纷往院子里挤,外面的人渐渐少了。钟韫菁找到陈逸轩,云崆和马昌明也赶来了。陈逸轩道:“就在此时,咱们趁众人不注意,偷偷混进去,想办法将消息告诉张承沅。”云崆沉默片刻,道:“咱们如果扮作护院弟子,那便更好。”钟韫菁道:“三师弟说的对,咱们这拉出几个弟子,换上他们的衣服,再混进去。”几人纷纷点头,一跃过了围墙,从小路偷偷跑到那间院子中去。
外面尽管拥挤得人仰马翻,院内依旧只是那几十个人。陈逸轩等人躲在一棵树后,见十几个护院弟子拥着两人朝着院子里走去,正是张承沅和郭峰。陈逸轩低声道:“咱们出手一定要快,记住,制住即可,万不可伤人性命。”几人点了点头,纷纷走了出去。
陈逸轩等人出来,在那些护院弟子转弯时,四人一齐出手,点中了最后几人的穴道。前面的人顾着看前面的路,没留神后面发生的事。陈逸轩将他们拉到树丛里,虽是临冬,树枝干秃秃的,然而树杈纵横,也能将几人隐蔽好。他们迅速换好衣服,钟韫菁朝着几人道:“各位,对不住了,我们有急事要办,回头再来谢罪。”
几人出来,进到院子里,陈逸轩低声道:“各位师弟,咱们站的要分散一些,不要露出端倪。”几人点了点头,云崆道:“这些可,可都是掌门,武功很高,一会儿倘若有变,可千万别轻易出手。”马昌明道:“我看咱们现在就把消息传达好了,免得夜长梦多。”陈逸轩道:“不错,不过现在我们接近不了他,而且,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探知王大侠的虚实……”
这时,旁边一个主管似的人冲着几人喊道:“你们几个,聚在那里干什么呢,还不快站好了。”陈逸轩朝着那人点点头,随即低声道:“各位师弟,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众人点点头,分别站开了。
过了一刻,外面的嘈杂声渐渐小了,随即便飘来阵阵的饭香,原来终南院给每一位前来道贺的人在院外准备了饭菜。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有人招呼护院弟子出来,过不多时,便见一盘盘珍馐美味端上了桌子。
那些人见了饭菜上桌,却也不动筷子,仍是议论不止。陈逸轩站在一旁听着,那些人所谈除门派间的事情和这次婚礼外,也没什么特别之事,更没提到有关血冲决的事。
正当此时,听得管弦声又起,从门外走进几个护院弟子,接着便是血海门和终南派中颇有声望的人物,新郎和新娘夹在他们中间。新娘张玉芙头顶着红盖头,倩倩腰身,挽着章朝华的手,透过盖头松孔,可见一个娇美的脸庞,盈盈含笑,楚楚秋波望着新郎。章朝华浑然如同飘荡在天,快活不已。这些人,朝着大堂内走去,张承沅和郭峰二人已坐在里面。
陈逸轩紧紧盯着那一队人,见果真没有王耀灵,心里暗暗惊道:看来王耀灵果然不在,难道他真的是负气出走了吗?这时,见新郎新娘正携着手,踏着红毯子朝着正堂里走去。张承沅坐在里面,微笑望着二人。
院内所有人也都站起身来,望着正堂里面。新郎和新娘走到张、郭二人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二人身上。张承沅笑了笑,朝着站在一旁的管家一摆手,那管家便喊了起来:“一拜天地!”
章朝华和张玉芙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响头。接着管家又喊:“二拜高堂!”他两人朝着郭、张二人,又磕了一个头。最后那管家喊:“夫妻对拜。”章朝华和张玉芙相对而立,张玉芙隔着头盖,娇羞地望着章朝华。章朝华低声道:“芙妹,我,我终于得到你了。”说着下拜,磕了第三个头。
陈逸轩等人在整个婚礼上跑前忙后,然而直到天色发黑,来祝贺的人渐渐散去,也终不见有什么事端发生。酒席散后,几人走出院子,还回了那些人的衣服,一人给了几两银子。那些人见了钱,也便都不做声了,便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马昌明道:“看来今天真应了钟师哥的话,确实没什么事。”钟韫菁却面带忧色道:“不过,王大侠自始至终没有现身,此刻安危难说。”陈逸轩低头片刻,接着道:“眼下看来终南院还没有什么大事,但王大侠既已出走,他孤身一人,难说不中暗算。”钟韫菁道:“那我们出去找他吧,我欠王大侠的人情,可一定要还上的。”
陈逸轩道:“事到如今,咱们兵分两路,钟师弟和马师弟,你们两人先留下,找机会告诉张掌门后即刻回华山复命,再带人去找王大侠。我和云师弟分为南北两路,分别前往找寻。
钟韫菁叫道:“为什么不让我去?”陈逸轩道:“你性子鲁莽,我怕你误了大事。”钟韫菁急道:“云师弟半天也不爱说话,也没个主见,更容易误事!”陈逸轩道:“云师弟可比你精明的多,他去比你去踏实。”钟韫菁哼了一声,问云崆道:“云师弟,你说是你去还是我去?”云崆一字字吐道:“我听大师哥的。”钟韫菁脸色一板,立时不说话了。陈逸轩道:“马师弟,钟师弟你得多费点心机。”
马昌明点点头道:“好的,大师兄,三师兄,你们放心去吧。”陈逸轩又嘱咐了几句,转身离去。钟韫菁望着陈逸轩的背影,重重啐了一口,嚷道:“哼!平时师父说我,现在你又来说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就是比我早拜了几年师吗?”马昌明劝道:“钟师哥,大师兄说的挺好,而且咱们在这里也未必就轻松。”钟韫菁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陈逸轩和云崆连夜下了终南山,在山口作别,陈逸轩道:“云师弟,路上还多保重,千万少和别人接触。”云崆道:“我知道了,大师兄你也珍重。”陈逸轩点点头,又道:“咱们不管怎样,十五日后,定要在华山会和。”云崆嗯了一声,二人便各向南北而去。
陈逸轩一连走了几日,终于也到了黄土原附近。陈逸轩一路走过那日王耀灵和安逸乐等人激斗的地方,只觉地上的沙子比别处要松软些,所缺之处凹凸不平。陈逸轩走了一圈,只有这几丈地是如此,心道:这地方定是不久前有一场激战,而且看土地的凹陷程度只怕打斗之人内功不浅,会不会是王大侠和人打了起来?倘若真是如此,王大侠势单力薄,只怕凶多吉少。
想到此,陈逸轩加快脚步,继续朝着北边而去。其时夕阳已渐渐落山,晚间的大风呼呼的吹了起来,卷着地上的沙土盖地般的扑面而来。陈逸轩用衣袖护着脸颊,顶着风走着。
风沙渐小,陈逸轩抬头,见不远处几个窑洞里闪着灯火,大喜之下快步前去。到了窑洞前,见几个穿着青衣的人正在打磨兵器。陈逸轩走近了,高声道:“几位兄弟,在下是个过路人,晚间风沙太大了,可否借个地方歇息一下。”那几人见了理也不理,其中一人,走来将陈逸轩往外推出。
陈逸轩急道:“兄弟,我只是借宿一下,还请行个方便。”那人边推边道:“去去去,我们没有地方,赶紧滚开!”陈逸轩见他推力,知他武功与自己相差甚远,然而此刻不便多惹是非,于是转身离去,心中却道:我晚上就藏在你们洞里,看你们找能奈我何?
陈逸轩在洞外藏身了一个时辰,吃了随身带的干粮,见那些人已然回洞熄灯,只留两个在外面放哨,随即轻身跃下,进了最里面的洞内。
窑洞内漆黑一片,陈逸轩便在一个地方安身。一夜无事,到了第二日拂晓,陈逸轩刚睁开眼,便见一个青年带两个人,从窑洞里走了出去。陈逸轩没太在意,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听见隔壁洞内有人言道:“你说董公子这次去能把王耀灵的嘴撬开吗?”另一人答道:“撬不撬得开,又有什么干系了?反正那什么诀就算找到也没你我的份儿。”那人道:“不能如此说,咱们就算得到那诀,咱们也不会练,也没什么用呀。不过倘若得到了,兴许我们还能得到点赏赐。”
陈逸轩听到这里,登时睡意全无,端坐起来,耳朵贴在墙上,再听他们交谈,却没了声。陈逸轩正迟疑间,突然洞外脚步声响起,两个人走了进来。陈逸轩环顾四周,见一个角落有一口大缸,二话不说,翻身而去,躲在大缸的后面。刚一落定,就见有两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道:“这房间怎么好像有人动过,昨天我明明记得不是这样的。”另一人哈哈笑道:“你是犯糊涂了,这房间里还能有谁?”那人道:“会不会是有耗子了,或者,或者,闹鬼了?”另一人道:“你别瞎想了,赶快找东西是真。”两人便翻了起来。
陈逸轩望着二人,思索道:董公子,董公子,呀,对,师父说那天伤了马师弟的人姓董,听刚才那两人的话,想必王大侠落到了这人手里。想起马师弟言道董一慕听见王耀灵的名字后凶性大发的事,心底不由得嘣嘣直跳,又想到:他们应该是把王大侠给关了起来,刚才出去的几个人定然是去找他了。我得赶快得知王大侠悲观在何处。
正想着,一人已走了出去,剩下的那人仍在翻着什么,陈逸轩从缸后窜出,一把掐住那人命门穴,拉到角落处。那人要穴被抓,动弹不得,两眼惊恐地望着陈逸轩。陈逸轩低声道:“快说,你们把王耀灵王大侠关在何处了。”那人颤抖着道:“我,我们不知道。”陈逸轩冷笑一声,力贯五指,掐着那人命门穴,登时如五把冰刀插入那人体内,寒极痛尽。那人牙齿咯咯打战,就要叫出声来,陈逸轩出手点了他哑穴,又问道:“你说不说?”那人摇摇头,陈逸轩手上再一用力,那人两眼一翻,险些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