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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天山宗,通天峰白玉广场上,两百多名弟子聚集于此,鸦雀无声。通天殿前,云道青温和道:“此番会武,广见博闻为主,切磋较技为次。名次不重要,重要的是都要平安归来,去吧!”
漫天雪花飞落,世间万里雪茫。冬日斜依着东方,慵懒的挤出丝丝温暖,撒向大地。忽的,冬日中出现一粒黑点,在冬日片刻的蹉跎间缓慢变大。片刻后,竟是一轮巨大的圆盘缓缓从东方驶来。
巨大圆盘之上,密密麻麻站立着许多人。当先二人,一人发如银雪,长及腰部。另一人圆胖的身材,如一堆肉山。正是白无言与谢不忌。身后站立林夕等八名参赛弟子,及两百多名前去增长见闻的优秀弟子。林一白,唐林,贺一鸣三人均是在列。除此之外,通天峰大师兄吴真,二师兄肖易也在,辅助两位首座处理繁琐事宜。肖易身形偏瘦,淡眉长眼,给人一种阴郁,难以亲近之感。
千山暮雪,天地冷肃。世间已是深冬,海灵道地处大陆最南端的南海之上。以遁光盘的速度,加之这么多人,再加上不想让众人赶路太过疲乏,一路之上走走停停,寻梅踏雪,用了近八个月才到南端的临海大城—南陵。
南陵城依海而建,城大墙高。南城墙下,便是碧海波涛,无边无际。令许多未见过大海的弟子惊叹兴奋,终日流连海边观潮起潮落,云舒云卷。
整片大陆人类群居之地,大致从北至南成一长条带状分布。大陆东方有连绵群山,西方有无边沼泽,所以东西相距较近。北方有方外之地封印,加之乃是苦寒之地,终年寒气森森,冰封万里无垠,鲜有人踪。
而由北至南开始,便是一片坦途,直达海边。此间跨度数百万公里,凡人与修真者均是主要聚居于此。除海灵道处于南海之上,九玄门地处中南,青云谷地处西南,天山地处东北,所以天山宗距海灵道最是遥远。
几点雨滴掉落在林夕青衫之上,打断了他片刻的出神。南城墙上,林夕陪着柳如依静静的看着大海。原本是艳阳高照,转眼却已阴云密布。蒙蒙细雨下落,打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烟雨朦胧。
数日后,林夕等人换上统一的弟子服,登上遁光盘,在白无言的带领下向着南海飞驰而去。
烈阳之下,大海一望无垠,波光粼粼。从天空鸟瞰下去,更增添了大海的深邃。数只不知名的灵鸟绕着遁光盘飞舞鸣叫,久久不愿离去。内陆早已是寒冬森森,南海仍是一片夏色。
三日后,碧波之上,一艘巨舟坐落沧海之上,映入林夕眼帘。林夕震惊的看着巨舟,长万丈,宽八千丈,水线之上高千丈,通体乳白无暇。甲板之上居中一座青山坐落,高九千丈,方圆几欲涵盖整艘船面。高山之上,飞瀑银湖,亭台轩榭,各式楼阁,参差密布。灵兽奔驰,仙鸟飞舞,紫气氤氲,一片仙家圣地景象。
巨舟尤如沧海神珠,天穹星斗,遗落凡尘,令初见此景的林夕震撼不已。令易阳在一旁微笑道:“这艘巨舟就是海灵道的立派所在,名唤海灵舟。相传乃是傅家三祖为海灵道的创派祖师海灵仙尊打造,并以海灵仙尊的名讳命名。同时施展通天神通,将一座山峰移至海灵舟上。”
正当令易阳说话间,一艘丈余长的小舟已是飞临遁光盘前。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白师兄,谢师兄,小妹有失远迎!”小舟上,一身鹅黄长裙的美妇人柔声道。“秦晴师妹!”白无言二人抱拳回礼。秦晴扫视了眼天山众弟子,笑道:“天山宗果然人才济济!”接着又道:“小妹引路,二位师兄请随小妹来!”
随着遁光盘的缓缓降落,林夕越发觉得海灵舟雄伟壮阔,心中不免与天山宗半悬于空的通天峰相比较,惊觉在其心中竟是不相伯仲,难分高低。
片刻后,众人随秦晴降落在山脚一处空地上,秦晴道:“白师兄,谢师兄,请带着本次参赛弟子随我同上圣山。”随即又吩咐赶来的引路弟子,将其余众人安顿。
海灵道的圣山山巅,一座气势恢弘的楼阁坐落山巅。碧海潮生阁中,海灵道道主灵淼仙尊高居首位,一双明眸深邃的扫视下方诸人。海灵道自创派祖师海灵仙尊开派以来,收的都是女弟子。只有山下打杂,待客等等繁杂琐事有一些凡人男性参与。相传海灵道创派祖师海灵仙尊一生遍受情伤,被男人欺骗背叛。受尽情、爱折磨的海灵仙尊,因爱生恨,因恨而生心魔,特别憎恶男性,终生难以释怀。因此,定下了海灵道只收女弟子的门规。
当代海灵道主灵淼仙尊,是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美妇,一身深蓝宫装,雍容雅致,明眸睿智深邃。在林夕身上流转了片刻后,意外的在岳明身上停顿了一下,片刻后,方才收回眼眸。灵淼仙尊看向白无言道:“白首座,一路可还顺畅?”
白无言与谢不忌同坐于客座,正默默品茗。林夕等八人立于二人身后。闻灵淼仙尊询问,白无言道:“多劳仙尊记挂,一路顺利!”灵淼仙尊淡淡一笑,话锋一转,道:“贵派的男弟子出色,女弟子也是不遑多让啊!”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令白无言眉头微皱,暗道,想来是说陆子敏和柳如依吧,这女仙尊关注的焦点果是不同于众。当下,白无言道:“哪里,怎及仙尊门下弟子。”灵妙仙尊一笑,深邃的眼眸深深的看了岳明一眼,道:“白首座,谢首座长途跋涉,也是辛苦。待弟子录完名册,早些休息。这几日由秦晴招待你们,在我海灵道好好游玩一番。”
踏出碧海潮生阁,林夕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自天山宗出发,便对林夕冷漠至极的岳明。不由眉头一皱,只见这个瘦弱的男子竟是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眼中满是慌乱与茫然。林夕正待上前询问,却被柳如依从旁催促,又看了一眼岳明,林夕便与柳如依一同追随令易阳等人去录名册了。
岳明擦了擦满头的冷汗,后背早已湿透,看着林夕离去的背影,眼中迷茫尽去,苦笑一声,追随众人而去。
碧海潮生阁中,良久,一声悠长叹息,久久回荡在这片空寂的尘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