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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这里有!”
“操兄,赶紧过来!”
“好的!牧姊姊,操来捉就好!还有沐小公子,你别动了,别把你金贵身子摔着了,我凌操可赔不起!”
丁点大个小孩儿,说话夹枪带棒的,不仅无知还报复心忒强,即便面对一个比他还小的三四岁的幼童……就因为沐东每次去凌母房间时,一定会用衣袖捂住口鼻,便挑动了凌操脑子里的敏感神经,使其对沐东和牧玥两人的态度迥然相异。
近来,在三个小孩儿扑捉之下,村中黑蚂蚁快绝迹了,不过,黑蚂蚁泡水似乎真是神药。
郎中开的药方,沐东按记忆分别加入了几味药材:麦冬、百合、党参、玄参、人参等,然后让祖丰去抓了药,至于药理搭配功效转换,他不懂也没有多想,就那样给煎服了,饮食方面,则是着重多了荤腥。
十余日后,凌母有了明显好转,面上青黑之色变了,说话有了力气,少许时候还能起身行走几步,只是,究竟是蚂蚁之功,或是改动的方剂之效,无人知晓。
有邻居来看望,均感觉不可思议,各种赞叹声中,熹平三年走到了最后一天:除夕。
祖丰与村民一同,在县城买了羊,又买了椒酒柏酒,置办了香、蜡等物,腊月三十,天色擦黑,于门前点燃火堆,将一捆新竹放火堆上,‘噼噼啪啪’一阵爆竹响,一锅炖羊肉,一条水煮大鱼,外加一只炖山鸡,年夜饭很丰盛,尽显时下菜肴的特色。
柏树村中皆是庶民,也无大族姓,正月祭祀,便由村中一徐姓长者主持祭祀祈福,初一至初九,十几户村民依照惯例,祭完天,祭完地,各家祭完祖,各类仪式走遍,春节便已过完,随着春雷一声响,春天来了。
转眼到了二月,满山苍翠中有了新绿,黄色迎春花开了,粉色白色的桃花梨花放了,村前小溪中的溪水变成了碧色,清晨,虫儿鸟儿鸣叫声也更多了,山水之间一派春意盎然。
这一日,沐东在村后田地间走了走,把着一株矮树枝梢,兴奋得不住眨眼,随后又让凌操带路到附近村里转了转,待回到村里后,找出一个竹篮,拉上牧玥到了村后,围着矮树便开始忙活。
“小弟,你干嘛摘了这些新叶呀?”牧玥不认识那矮树。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哈哈哈!”沐东大笑,得意唱道:“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玥儿姊姊,咱们将要发财了!哈哈哈!”
“都笑个啥呀,好好给姊姊说话!”女孩儿给沐东额头来了个栗子,在这清净的小山村,没有了约束顾虑,时日渐长,两人都找回了本真,她更是对这个小弟喜欢到了骨子里。
不及听沐东表现,不远传来了凌操的不屑:“不就是茶树么?现在还没到采摘的季节,沐小公子,这可都是村里人换钱用的,可不能糟践了。”
“茶?”牧玥有一点印象,她没多留意凌操之语,眼眸中反倒有亮光投向沐东,佯怒道:“小弟,你又有啥鬼主意,又怎么会发财?赶紧给姊姊说!”
“牧姊姊,小公子才四岁,他能知道什么?你别听他瞎说!”凌操撇撇嘴,又道:“小公子是贵人,他不会知道我们这些贱民的事儿!”
这小屁孩儿,小小年纪阶级仇恨倒挺深!沐东斜着给了凌操一白眼儿,心中腹诽:别特么的换回一白眼儿狼。
‘小公子’之称谓,是从祖丰口中而来,沐东没有刻意去改变,他很清楚自己的年岁,不可能会和祖丰有意气之交,只能是以恩义为引,以日久相处相交逐渐加深情份,再到一定时机加上一些利益,这种关系便会牢固了,现在虽无法定下主从名义,但过些年头,他相信便会水到渠成。
“今岁,村里的茶,我先买了!”
沐东豪气言罢,便给牧玥交代如何摘弄,一旁凌操虽有些不忿,但也跟着帮忙,三人多半日忙碌,总算摘下了半竹篮新茶芽。
激动中回家,却见祖丰望着凌操往回奔跑的身形,欲言又止,面上有忧色。
“祖大哥,可是有啥难事么?”牧玥问道。
“妹子,我想回陵阳家中看看,可是凌大嫂的病情……”祖丰顿了顿,看向沐东道:“我想请你们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争取尽快赶回来,到时候等凌大嫂身体大致无恙了,我们再去庐江,行不?”
“祖大哥,你家中还有父母在么?”沐东对着投来问询目光的牧玥轻点点头,对祖丰的表现也很满意,看来祖丰已真正把他们姊弟的事情放在心上了,语气也略有变化,但如今,他觉得在余杭这一带,还大有可为,去庐江反而不急。
“不是,先父母已经去了有些年头!”祖丰摇摇头,感伤笑了笑道:“当年我大兄追随许公起事时,和凌兄家情形差不多,他带我和堂弟祖茂走了,家中只留下大嫂和年幼侄儿,另外还有小妹在,许久未见了,不知如今家中境况,我想回去看看他们。”
不用问,祖丰的大兄指定和凌操父亲一样,也不在了……沐东无法理解这些人造反的初衷,但凌操母子的生活艰辛显而易见,当然,他不是悲天悯人之圣贤,也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感叹之余,他心念一转,定定瞧着祖丰道:
“祖大哥,是否你原本家中情形不太好?”见祖丰点头,沐东又道:“不妨把亲人接来此地,我们姊弟有办法让他们生活好起来的!”
“不妥,你们虽有些金钱,但是我又如何能——?”
沐东抬手打断了祖丰,指了指地上的茶叶筐,神秘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祖大哥,你不用想太多,一切有我和姊姊,当然,有一点你得记住,我!”沐东刮了刮自个儿的鼻子,抽了抽,接着道:“如果你有觉察出一个神童的不凡之处,切记,这是我们三人之间的秘密!”
“噗嗤!”牧玥一笑:“小弟,有那么夸自己的人么?”
一个四岁幼童、一个十一岁女孩儿、加一个二十岁左右青年汉子,三人同时笑出了声,沐东很无奈:谁能理解身具成人灵魂,然躯体只是幼童的苦恼?
饭后,沐东兴致勃勃开始了制茶大业。
茶叶发展史,他有粗略了解,也曾有幸同别人一道,听过些附庸风雅之论,最关键是,他曾经的家乡便是茶乡,对炒制绿茶并不陌生。
现今年代,茶饮才初步涉入上流社会,且多半是煮老茶汤,还有人在茶汤里加盐,如此做法,若说口感,那是全无,完全被当做了类似‘排毒养颜’一类的药物。
沐东要制的绿茶,虽谈不上名茶的层次,但色、香、味儿,是肯定要达到一定程度。
足足用了三日,在炒制试验失败了十几锅之后,终于掌握了火候。
当第一碗碧绿茶汤用开水冲泡而出,沁人心脾的香味儿传入鼻间,沐东和女孩儿两人品着茶,皆不由得醉了。
“姊姊,咱们这茶,就叫龙井茶!记住了!”沐东笑容带着戏谑。
“噢!为什么叫龙井啊?”女孩儿顺口问了一句,神思还沉浸在茶香中,面上红晕经久不消,激动道:“小弟,咱们这龙井茶,至少得卖五十钱一斤!”
“你说卖多少钱一斤?”沐东高呼。
“五十钱……四十钱……三十钱……”女孩儿语声越来越低,陡然明眸一瞪道:“小弟,要再便宜了,咱们不就亏了?”
“亏?亏你想得出?”沐东没好气道:“要卖不上一万钱一斤,咱们才叫亏了?”
“啥?”牧玥捧着茶碗的手一抖,差点摔了,继而,把茶碗放下,小手贴在沐东额头感觉片刻道:“小弟,你不是说胡话吧?”
沐东摇摇头,他虽不能给牧玥讲明白知识产权的问题,也知道这制茶工艺并不复杂,无法做产权保护,但是,如果换一种与时俱进的说法……于是,他眨眨眼道:“姊姊,你说要是皇帝老儿喝了咱们的茶,他会不会买?”
“啊?”牧玥大吃一惊,赶紧用手捂住沐东的口,四下望望见无人窥侧,这才拍了拍胸口,正声道:“小弟,你记住适才的话不能在别人面前说,以后一定要称呼为皇帝陛下!”
沐东一笑,对于皇帝的敬畏,他是天然没有,可是由此,他突然想到,皇帝高高在上,离普通人确是太过遥远,真要想把两人炒制的茶卖进宫里,实际上并不容易。
然而,若无法尽早‘以稀为贵’,那么到后来,技术指定无法保密,这一项‘发明’的头一笔红利,便无法独自据有……“算了!先不想太远,等灵感来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很快,沐东心头的郁闷烟消云散。
“姊姊,咱们最近把附近的茶芽多买一些,对了,到各村里教村民摘,咱们直接买摘好的,然后多炒制一些,存着先不卖,还有,一定不能泄露了咱们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