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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江,是朝鲜半岛的一条主要河流,是朝鲜的第四大河流,汉江是由起源于太白山的南汉江和起源于金刚山的北汉江所汇成,流经汉城,在江华湾注入黄海。
汉江自古以来,就是一条和中国进行贸易的重要交通水道,沿岸滩涂广布,码头众多,在汉江入海口的江华湾更是如此,
26日夜,月朗星稀,海风阵阵,朝鲜汉江江口江华湾岸边密布的芦苇,在清凉的海风吹拂下,枝干摇曳,发出唰唰的声响,和节奏很强的海浪声互相应和,好似一曲隐隐带有杀伐之音的乐章,在平静日久的海岸上奏响。
苇丛深处,一艘小艇正静悄悄地停靠在一座小沙洲上。
沙洲上的苇丛里,二十多个身穿蓝灰色制服头戴大檐帽,斜背着带有木盒护套驳壳枪的年轻人,两三人背靠着背坐在一起,静静地打着瞌睡。
虽然海风不时带来阵阵清凉,可密不透风的苇丛里,还是十分闷热,更有许多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
这小艇正是出奇号,那二十多个年轻人,也正是秦川盐团里徐桐的那一个侦察排的战士。
秦川在船舱里打了一会瞌睡,心里有事的他就再也睡不着,一个人走出船仓。
秦川站在甲板上,任凭略带咸味的海风吹拂,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
秦川走动声惊醒了在小艇前后甲板上靠着舱壁打盹的高英和两个卫士。
这次来朝鲜,秦川只带了高英和两个卫士。
秦川摆手止住想要起身的高英和那两个卫士,示意他们继续休息,就一个人下了小艇,坐在沙洲边,默默想起了心事。
原来,前天上午,秦川出其不意突然用鱼雷炸沉秋津洲号巡洋舰后,忙着下令打旗语,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了的船队马上起锚,向西北航行。
这时秦川才发现,小艇上的那根细小的铁质桅杆已经被秋津洲上的大口径哈奇开斯速射炮拦腰打折,惊得几个打旗语的战士面面相觑。如果方才被哈奇开斯速射炮打中船身,估计小艇里的人都不会幸免。
没有桅杆,旗语信号是挂不出去了,几个战士只好拿出信号旗传递信号。好在双方距离不远,也都看得清楚,以圣路易号为首的船队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手忙脚乱地拔锚起航,全速向北疾驶。
在船队拔锚时,远远地也响起了炮声,船队上的人都看得到,被日舰浪速逼停的高升号已经冒起滚滚浓烟。不用问,这是浪速开跑击沉了高升号。
高升号是英籍商船,日本人竟然也可以毫无顾忌地悍然开炮击沉,这让以圣路易号为首的这些外籍商船队更加胆战心惊。
在船队驶过出奇号附近时,知道逃过一劫的圣路易号和操江号上上的大清官兵,都在他们各自的甲板上,在两船上各自的军官带领下,给威风凛凛站在甲板上的秦川集体施千礼。甚至,各个船上还都拉响了汽笛,表达对秦川的感激。
看着船队远远离开,秦川并没有指挥出奇号驶离,也拒绝了摩拳擦掌的徐桐,要驾驶小艇靠近已经沉没的只剩下一小截桅杆的秋津洲,射杀那几百在海水中奋力挣扎的日本水兵的要求。
看着正快速驶来的浪速号巡洋舰越来越清晰的庞大舰体,徐桐恨恨地道:“司令,咱们击沉秋津洲这是两军交战,可日本人炸沉高升号这艘商船可就说不过去了,对这些日本人用不着讲什么仁慈,就应该把他们都开枪打死扔到大海里喂鱼。”
秦川放下手里的望远镜一指西面的海面:“不管日本人炸沉高升号对不对,现在都不要紧了,你看,鹦鹉螺号上来了,他会救起高继善他们的。”
秦川又用下颚点了一下在海水中挣扎的那些日本水兵:“不是我不想杀了这群混蛋,而是现在咱们不能杀他们,他们活着对咱们用处更大。”
“什么?他们活着倒对咱们有用处?”
秦川的话,如何也不能让徐桐理解。
秦川微微一笑道:“你想,如果咱们杀了这些日本人,浪速赶过来见了还不红了眼睛,它虽然追不上咱们,可要发起疯来去追咱们的船队可怎么办?”
“圣路易号和操江号上可还有咱们一千多人呢。咱们现在留着这些水兵,浪速过来就不能不管,他就要先救人,等把这几百个水兵都救上来,没有两个时辰也差不多了,那时候船队早就走远了。即便日本人还要去追,在这茫茫大海上要追上已经跑了几个小时的船队,那可跟大海捞针也差不许多。”
已经明白过来的徐桐不由一拍额头,兴奋地说:“司令,还是你想得周到,这么说来,还真得留着这些王八蛋。”
即便浪速前来救援,秦川也没让出奇号立刻离开,只是让出奇号距离的更远一些,保持在浪速号四千米以外,在这个距离上,以浪速上的火炮瞄准手段,要击中出奇号这样小的目标是非常困难的。
果然,恼羞成怒的浪速在赶到现场后,立即放下舰上的所有小艇,全力搜救落水日本水兵,只是在得知秋津洲就是被远处那个形制奇怪的小游艇击沉的消息后,才气急败坏地使用舰炮猛轰了出奇号几炮。
虽然明知道浪速的舰炮不可能击中自己这个小目标,可秦川依然还是命令出奇号在远处不停游弋。
直到下午两点钟,眼见着航速只比出奇号慢了几节的吉野也赶了回来,秦川这才命令出奇号快速向东脱离战场。
汉城附近早已被日军完全占领,登陆的清军都在汉城以南的成欢、牙山一线,秦川自然是不敢大白天乘坐出奇号靠岸,只好在汉江口外洋水域寻了个荒岛躲了起来。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才悄悄驶到汉江口边上,也就是现在的苇丛里。
自从出奇号建成,秦川就有意识地要徐桐带着他这一排人换上便装,每月一次定期来朝鲜,一来让徐桐他们适应乘船;二来也是让徐桐悄悄和奥尔丁顿建立起秘密联系通道,以备特殊情况下使用。
奥尔丁顿隐藏的秘密地点,徐桐是知道的,出奇号一藏好,徐桐就领着两个班的战士在夜色的掩护下上岸去寻找奥尔丁顿。
秦川伸手掏出一盒纯阳牌香烟,取出一支叼在嘴上,擦燃一根火柴点燃,刚吸了一口,就觉耳边一阵“嗡嗡”作响,接着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在脸颊上,右掌一拍,“啪”地一声打在自己脸上,伸手看时,却是一个长腿蚊子。
高英轻轻跳下船,把手里的一个小玻璃瓶递给秦川。
“司令,这风油精很管用的,你也擦一擦吧。”
这风油精不仅是夏季驱蚊止痒的良药,还有治疗头痛感冒的功能,秦川怎会忘了这个好东西,这也是在曹茂祥制药公司新近研制出来的,侦察连的人人手一瓶,就是预防夜间蚊虫叮咬。
只不过,尽管苇丛里蚊子很多,可秦川却一直没擦这风油精,而原因很简单。
秦川在穿越前在特战大队时,教官是绝对禁止涂抹这些有异味的东西的,一些护肤品也一样禁止,因为对于嗅觉灵敏的对手,这些东西很可能暴露自己的位置,进而失去宝贵的生命。
秦川接过风油精,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擦上一些。
到现在为止,不要说还没见到一个日本兵,就是一个鬼影也都没见到。
再说,据秦川所知,这个时候的日军,武士道精神远没有后世那么坚决,战斗精神也没有日后那么旺盛,战斗意识更是乏善可陈。甚至这些日本兵的潜意识里,还有着一股小国寡民的弱势思维。只是在经过甲午和日俄之战后,心中那股忘乎所以,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邪恶思维才极度膨胀起来。
秦川相信,就是真有那个鼻子灵敏的像狗一样的日本兵闻到了风油精的气味,也绝不会意识到危险的存在。
秦川拧开瓶塞,滴出几滴风油精在掌心里,那几滴颜色淡绿的液体在手掌的温热下,一股奇异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秦川将手掌心在右脸颊痒处涂抹一阵,那股辛凉的感觉顿时让痒处无恙。
“咕、咕、咕”
几声清脆有节奏的蛙鸣在苇丛外面响起,知道是出去寻找接应奥尔丁顿的徐桐回来了,秦川不由站起身。
蛙鸣一起,那二十几个打瞌睡的侦察排的战士都不约而同地警觉地醒来,虽然还是席地而坐,可都静静地抽出了腰间的驳壳枪,静静地张开机头。
又过了一会功夫,随着苇丛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一长串黑影牵着十多匹马在苇丛里踏着浅浅的水,深一脚浅一脚地直奔沙洲而来。
队伍里那些马匹的背上,都驼着两个贴着封条的沉重的木箱,虽然马匹都上着笼头,可从马匹喘气声就可以判断,这些马匹驮着的这些木箱子里的东西都很沉重,十几匹马驮着的这些木箱加在一起,估计重量要有十来吨。再看后面那一长窜的黑影,秦川心里更是暗暗叫苦不迭。
这些东西装上出奇号倒还好说,可再加上侦察排还有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人,超载了倒不说,关键是出奇号根本装不下,就是出奇号小的不能再小的甲板也站满人,也还是容不得这么多人。
出奇号载上这么多东西和人员,以出奇号发动机的马力,航速能比得过操江号就烧高香了。
万一在无遮无挡的大海上遇上日舰,那可是想跑都跑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