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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没想到他会这么敏锐。
看来他以前的话是真的,他跟薛荆辰彼此太了解彼此,不过就是三个字,就完全的露馅,但是她不能再露了,不能让他知道事韩旭之在做中间人。
“是,我今天是见过他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薄擎质问。
“他只是跟我道歉,还说了你是个恋童癖。”
“他怎么联系你的?”
初夏不想说谎骗他,所以想着岔开话题:“你真的是个恋童癖吗?”
薄擎的思维可不是她说能转就能转的,他只是稍微想了一下韩氏医疗里能跟她联系上的人,就马上断定:“是旭之?”
初夏有些慌了。
“你不要总是迁怒与其他人,薛少今天真的什么都没做,就只是跟我道歉。”
“他跟你道歉,你就原谅他了?”
“他并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他把你强行带走不是故意?他把手铐铐在你的手上不是故意?他把你锁在浴室也不是故意?那你告诉我,他做的哪件事才是故意的?他到底哪里值得你原谅?你竟然还敢跑去看他?你就不怕再出什么事?你就没想过我会担心?”
初夏完全变成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深深的低着头,她没有想那么多,她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生气。
薄擎的呼吸都变得极为沉重。
一想到她跟薛荆辰见面,一想到薛荆辰如果再对她做什么,他就控制不住的想要杀人。那个打开浴室后他看到的画面,他这辈子都不能再看第二次,不然他一定会变得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谁都控制不住他。
初夏慢慢的伸手,抓着他身上还未脱下的西装,然后缓缓的抬起双目,轻声道:“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如果现在你已经出事的话,你让我怎么样办?你觉得还来得及吗?”
“我知道你担心,但你说过,没有人比你了解薛少,那你就应该知道,他不会伤害我,他只是想捉弄我,然后让你生气,上次的事情他自己也没料到会变成那样,而那天他是因为柳夫人去世才会去找我。每个人都会犯错,做错,你就原谅他,也原谅我吧,好吗?”她最后的声音非常轻柔,带着些甜甜的味道,像是在撒娇。
薄擎虽然心软,但眼神还是冷厉。
“我不会原谅他,也不会原谅你,我要让他记住,也要让你也记住,这种事绝对不能再发生。”
“我知道了,以后只要我去见什么危险人物,都提前通知你。”
“我是想让你能自己分辨,因为我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在你身边。”
“我懂了,我会的。”
“你就只会嘴上说。”
薄擎已经对她完全不相信,而且她的单纯和善良也完全不值得他去相信。
初夏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可信度,但她还是非常诚恳的向他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小心识人,小心做事,小心跟人见面,这样你可以不生气了?也不会迁怒与无辜的人了?”
薄擎没有回应,而是拿出烟和打火机,开始一口一口的吸食,吞吐。
初夏以前还会觉得烟草的味道呛人,但是在他的身边久了,就渐渐觉得烟草的味道很令人着迷,好似尼古丁也在她的身体里发挥效用,让她渐渐上瘾,而这种感觉就像他的人一样,乍看冷漠的不想亲近,但亲近后就难以割舍,而且他吸的烟的味道跟其他人的不同,总觉得有股淡淡的幽香,也有股淡淡忧伤,当然,她最喜欢的还是他吸烟时的动作,成熟优雅,淡然稳重。
微微靠近他,稍稍贪心的闻了闻。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真的有恋童癖吗?”
薄擎深深的吸烟:“他的话你也信。”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他说只要我问你,就会知道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薄擎转头盯着她那双好奇的双目。
他故意将口中的烟全数吐在她的脸上。
初夏虽然已经喜欢上这个味道,但这么大量的烟雾,让她不得不咳嗽。
“咳……你不解释,就说明你有这方面的癖好。”
“我不解释,是因为我觉得麻烦。”薄擎又吸了口烟,又吐在她的脸上:“你的眼睛是用来做装饰的吗?跟我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有没有这种癖好?”
“我也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他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什么深意。”
“他的话你不用在意,他就是喜欢故弄玄虚,让人总是对他念念不忘。”
“是吗?”
“不是吗?你现在不就是一直在说他,一直在想他吗?”
初夏无言以对。
也许是吧。但只是三个字就让他立刻知道是薛荆辰说的,说明这三个字对他来说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不过他似乎是真的不愿意告诉她,看来还要找机会问,反正时间还长,总有一天他会把一切的一切,包括柳子衿,包括薛荆辰,包括他过去的所有,都告诉她。她有这种预感。
还是早点睡吧,她明天还要去山那边察看地形。
重新躺回床上,然后闭上双目。
薄擎吸完一支烟,转头垂目看着她的睡脸,看着看着,实在是难忍。
他俯身立刻又吻上她的唇。
初夏睁开双目。
“你干什么?”
“我忍不住了,谁叫你总是诱惑我。”
“我什么时候诱惑你了?”
“刚刚。”
“你……别这样……三叔……不行……”
对于薄擎来说,她无时无刻都在不停的散发着身上的费洛蒙,尤其是她刚刚还惹他生气,嘴里不停的说着薛荆辰,原本就没降下来的火被瞬间烧的更加汹涌,再加上白天的份,怎么可能还能忍下去?
没办法。
他管不了身上的伤了。
初夏在他身下挣扎,却又不敢挣扎的太厉害,最后只能妥协在他的身下,在他的房间,在他的床上,成为他的女人。
……
早上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薄擎早就去了公司。
初夏赤着身子坐在床上,眉头深深的蹙起,盯着床单上的一片鲜红。
昨晚他的伤口本来已经开始愈合了,但是他又那么疯狂的要她,伤口又一次被崩裂,虽然没有上次流的血多,但是绝对不是好现象。
胸口内又开始不安起来,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的看看他的伤口,如果崩裂的太严重,一定要让他去医院找韩旭之,对了,还要给郭睿打电话,让他在身边仔细的看着他。总觉得伤口一又一次的没有办法愈合,一定会引起发烧,而真的发烧的话,就有可能会转为破伤风或败血症,那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赶紧找手机,但手机却放在小昱的房间忘记拿。
“叩叩,叩叩叩……”
敲门的节奏跟以往不太一样,初夏知道,是程叔在门外。
她急忙穿好衣服,匆匆去开门。
程叔看到她恭敬的微微低头:“大少奶奶,现在走廊没人,您可以回自己的房间了。”
“程叔,床单上有些东西三叔不想让人看到,你能亲自处理一下吗?”
“三爷已经交代过了,我会亲自处理。”
“谢谢程叔。”
初夏一路跑进小昱的房间,拿出手机立刻打给郭睿。
“初小姐,你好。”
“你在三叔旁边吗?”
“我在办公室外,要先生来听电话吗?”
“不用了,我找的是你。”
“找我?”
“昨天晚上他的伤口又裂开了,他一定不会告诉你,我希望你能帮我看着他,如果他的脸色很不好,有发烧的迹象,请你马上打给我,不,马上带他去医院。”
“好,我会注意。”
“你一定要时时刻刻都看着他,千万别让他有事。”
“放心,我会的。”
“那就这样,谢谢你了。”
“初小姐太客气,我是先生的贴身助理,这本就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
“那拜托你了。”
“好的。”
电话并没有通很长时间,挂断后初夏还是很不安。
她叹着气走进浴室洗漱,换好衣服后,在镜子前梳理自己的头发,然后发现耳垂上的耳钉少了一只。昨天她从头到尾都是林沛涵给她搭配的,而她两次回来都匆匆忙忙,忘记摘掉,睡觉的时候也没有不舒服,就没在意,可是现在,竟然少了一只。
一定是落在三叔的房间。
她还想着把那套衣服和其他的东西都还给沛涵,毕竟都是她出的钱,而她也用不上了。
今天早上真是事事都不顺,心里越来越不舒服,总觉得好像暴风雨前的那股压抑感,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没办法安下心来。
简单的将头发整理好,然后拿着薄擎房门的钥匙,环顾着长廊的四周,确定没人才将薄擎的房门打开,然后快速的进去关好门,又确定门外没有脚步声,才赶紧去床上寻找那只耳环,但是床褥已经被程叔整理的非常整齐,床单上甚至都没有一丝褶皱。她又看向床头柜,上面也没有。按照常理说,如果程叔整理床褥时看到东西,都会放在床头柜上,可是……为什么没有?被谁拿走了?还是程叔怕被人发现,自己拿走了?
心中非常焦虑。
初夏赶紧离开薄擎的房间,虽然她十分小心,但就像她心中的不安一样,刚好被柯瑜看个正着。
两人的立场瞬间调换。
她站在薄擎的门口,十分慌张,她则站在几米外,惊讶的看着她。
“你……你怎么……你怎么会从擎的房间走出来?”
初夏紧张的心脏狂跳,但是面对着她,面对着她那张脸,她暗暗的将手中的钥匙攥紧,然后露出非常自然的笑容,先把门关上,再走近她。
“我落了东西在三叔的房间,刚刚进去拿。”
“你进去拿?擎不是已经去公司了?你怎么进去的?”
“当然是开门进去的。”
“他的门最近一直都上锁,你怎么可能进的去?”
“当然可以。”
初夏笑着将自己的手伸出,然后摊开,最后拿着钥匙亮在她的眼前,得意道:“这是三叔给我的钥匙,他说我可以随时进去他的房间。”
柯瑜那张纯真善良的脸已经完全挂不住了。
她怒瞪着他,唾弃道:“你真的太不要脸了,他是你三叔,是你的长辈,你竟然下贱的爬上他的床,而且还是在这个别墅里,你真的是不知廉耻到了让人恶心的程度。”
“那又怎么样?我就算再让人恶心,也比不过你心肠恶毒,竟然利用傅雪来害我的儿子。”
柯瑜的脸一阵慌乱,然后又理直气壮的反驳:“你不要诬陷我,你儿子的事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
初夏收起手中的钥匙,嘴角笑的格外邪恶。
“你真是太小看傅雪了,在你暗中指使她的时候,她已经留了证据。”
柯瑜的双目猛然瞪大。
初夏继续:“这个世界虽然没有时光倒流的法术,但却有记录人语言和行为的科技,你自己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如果我拿着那个证据去警局,你想想,你会有什么后果?而如果我把这个证据放在网上,再帮你大肆宣传一下,你再想想,你接下来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
“你不可能有证据。”
这一句话让初夏笑出了声:“你承认了?”
柯瑜完全乱了阵脚。
初夏一步走近她。
她的双目那么冰冷的看着她方寸大乱的脸,然后警告她:“刚刚看到的事,你最好当做没看见,不然我出了事,也一定会拉着你。”说完,她大步从她身边走过,故意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柯瑜脚下仓皇。
昨天在这里见到她就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果然,她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初夏了。
初夏离开别墅,站在前院,心脏又开始狂跳了起来。
她是第一次像个坏人一样对面一个坏人,虽然心情的确很爽,但还是各种担心。
昨天刚答应薄擎要小心做事,可马上就这么冲动。
要不要打电话告诉他一声?
还是说一声吧,不然回头又会被一顿训斥,然后再被他强行吃干抹净。
拿出手机,打给薄擎。
电话拨通了很久,显然他的忙碌还没有减少,但是他最后还是接通了电话,而一接通电话他就质问:“你刚刚给阿睿打过电话?”
“我只是担心你,让他多照顾你。”
“他是我花钱请来的助理,而且是我最信任的部下,你这样跟他串通一气,让我在中间很难做。”
“如果你能照顾好自己的话,我也不至于打电话找他。”
“我说了我没事。”
“光说有用吗?我还说我没事呢?你信吗?”
薄擎稍稍沉默。
“好,这件事就不提了,你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刚刚我去你的房间找东西,出来的时候被柯瑜看到了。”
“然后呢?她对你说了什么?”
“她没说什么,是我对她说了一些话。”
“哦?”
薄擎有些惊讶:“你对她说了些什么?”
“我说是你给了我钥匙,让我随意都可以进出,我还威胁了她,让她不准把刚刚看到的事说出去。”
“你威胁她?你怎么威胁的?”
“我编了一个谎,说傅雪那有她暗中指使害小昱的证据。”
“她信了?”
“信不信我不知道,但她慌了,然后就说漏了嘴。”
“呵呵……”
“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成长了,学会反击了,做得很好。你不用担心,她不敢说出去。”
“真的?可是我这么威胁她,她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那样正好,我就等着她出手呢?”
初夏听着不太对劲:“你跟她有仇吗?”
“当然有,还是血仇。”
“血仇?你们不是未婚夫妻吗?怎么弄出血仇了?”
“你吃醋了?”
“你想多了。”
“今天晚上我会早点回去,大概十一点左右,我突然想吃你做的面,准备好等着我。”
“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血仇?”
“晚上回去再跟你说,我要去开会了,先挂了。”
“好吧,拜拜。”
“嗯。”
初夏挂断电话后,心稍稍的安了,至少这件事算是安了。
她记得程叔早上一般都会在前院看一下那些打理花园和草丛的佣人,并督促他们认真一些,所以她赶紧在前院四处寻找,很快就被她找到了。
“程叔。”
“大少奶奶?”
“程叔,我今天早上掉了一只耳钉,你在整理房间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她没有提三叔的房间,因为不想被人听出端倪,而程叔他也能听懂。
但程叔听到后却一脸迷茫:“我并没有看到什么耳钉。”
“没看到?”那丢哪了?
初夏的又开始不安了,难道是丢在路上了?掉在医院了?还是什么地方?
“大少奶奶,今天早上我只是整理了三爷的床褥,其他地方都是佣人打扫的,会不会被佣人拿走了?”
“那怎么办?不会被发现什么吧?”
“您不用担心,我会暗中询问一下,也许您是丢在了其他地方。”
“也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耳钉,希望不会发生什么事。”
“一定不会的。”
“那好,我不打扰你了,如果找到了就先放你那,等晚上我回来再过去取。”
“好。”
初夏带着一颗非常不稳定的心离开薄家。
今天真的……感觉非常不好。
……
柯瑜在自己的房间里用力的砸枕头,扯被子,疯狂的发泄着。
薄擎和初夏,他们两个竟然在薄家明目张胆的搞在一起,他们真是一对最让人恶心的奸夫淫妇,实在是太不知廉耻太不知羞耻了。可她还是不甘心,为什么初夏那么肮脏的身体都能爬到薄擎的床上,可她却不能?甚至连靠近他都不能?
“贱女人!贱女人!贱女人!贱女人!贱女人!”
她一边发泄,一边不停的咒骂。心中的愤怒越来越大,而一直控制的耐心也全部都消失了。
她不能再乖乖的什么都不做了。
她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好好教训一下初夏,就算跟薄擎撕破脸,也要让初夏不好过。
突然将手中的枕头放下。
她嘴角邪恶的笑着,然后走出自己的房门,走到薄言明的房门口。
“叩、叩、叩。”
“进。”
柯瑜听着薄言明的声音,马上将嘴角的笑容落下,换成一张心事重重的脸,而且还是一副清纯到让人怜爱的模样。
打开门,故作紧张的走进去,双目忐忑的看他,却又忐忑的不敢看他。
薄言明见到是她,眉心闪了一下。
“你找我有事?”
“我……我……”柯瑜装的非常纠结:“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事就说,别装模作样的。”
柯瑜心中有气,但还是继续装着纠结的样子,犹犹豫豫道:“我刚刚看到,你老婆,从你三叔的房间走出来。”
薄言明的双目立刻露出寒芒。
柯瑜看着他的表情,知道有戏,马上又接着不安道:“最近我总觉得你老婆的举止有些奇怪,她的眼睛总是会偷瞄你三叔,总是会找机会跟他巧遇,而且最奇怪的是,你三叔的房门明明是上锁的,可她却能进去?我说句你不愿意听的话,你老婆家的状况虽然有些缓和,但还是需要大量的资金来周转,你说,她会不会是想利用你三叔,会不会是偷了你三叔的门钥匙,想在他房间里找什么,或者做什么?”
薄言明的瞳孔变得非常激烈,就好像有火花不停的在闪烁。
他慢慢握紧拳头,表情变的愤怒不已。
柯瑜一直盯着他,观察他,见他已经快要忍耐不住,又添了一把火:“言明,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你老婆我跟表哥,关系绝对不一般。”
薄言明已经激动的猛然站起身,大步冲向房门,柯瑜嘴角飞扬,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了,但是薄言明的双脚却又愕然停在门前,并没有走出去。
柯瑜不解的看他。
薄言明想着老爷子的话,想着跟他的约定。
他渐渐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转身看着柯瑜:“柯小姐,我想你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最近我老婆跟我三叔之间的确是有些不太一样,但他们是因为一些业务上的事所以才会经常碰面,如果你是担心我老婆会对我三叔有什么意图不轨,那我可以告诉你,这绝对不可能,我老婆不是这样的人,我三叔就更不是这样的人,他们两个清白得很,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也希望你能把心放宽,别再弄这些子虚乌有的事,也别在破坏我们夫妻的关系,和家庭的和睦。”
柯瑜被他说的灰头土脸。
本以为以他冲动的性子一定会立刻炸毛,立刻找到初夏,狠狠的教训她,羞辱她,可是他竟然忍住了?而且还反过来把她训斥了一番。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柯瑜脸上的假面具微微开始崩坏,她不甘心的又道:“你老婆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吗?可据我所知,她跟我表哥可是单独在酒店待了一个晚上,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能相信他们什么都没有?”
薄言明原本就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被她这么挑明的说出来,他突然震怒,猛然打开房门,对着她低吼:“滚!给我滚出去!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柯瑜吓的有些惊心。
走就走。
她迈出脚走到门前,走到他的身边,最后又对他说了一句:“你老婆明摆着已经出轨了,你头上戴着这么大一顶帽子竟然还替她说好话,我真是又佩服你又可怜你。”
说完,她就离开。
薄言明将房门重重的关上,然后走到床边,用力的踹着床壁。
他早就知道她出轨,四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但是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出轨?为什么她要这样对他?他做错了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该死!该死!该死!”
他用力的踹,用力的发泄,同时,也在用力的忍耐。
……
老爷子的房内,一个系着围裙的年轻女佣站在他的面前,头深深的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不敢直视面前的一家之主。
老爷子满是皱纹的手中拿着一只非常小巧的耳钉,双目仔细的看着。
“这是你在小擎的房间捡到的?”他轻声问。
“是,我今早去打扫的时候,在床边的地上捡到的。”
“你捡到后,还跟其他人说了吗?”
“没有,我只拿来给您看了。”
“为什么要拿给我?”
“因为……”女佣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老爷子的脸,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然后犹豫道:“我最近一直都在打扫柯小姐的房间,但我并没有看到柯小姐有类似这样的耳钉,所以这应该不是柯小姐的东西,可是它既然出现在三爷的房间里,就说明昨晚一定有女人在三爷的房间,而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别墅里的人,我觉得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就来找您了。”
老爷子耐心的听着她的分析。
“你很聪明。”他称赞。
“我只是胡乱猜测的。”
“不,你的分析很有调理,处事也很冷静,让你这么聪明的人做我们家的佣人,实在是屈就了。”
女佣一下子就慌了。
“对不起老爷,是我多管闲事,请你不要辞退我,我家里有生病的父亲,还有年幼的弟弟妹妹,他们需要照顾他们,我不能没了这份工作。”
“我没说要辞退你,相反,我想要重用你。”
“重用?”
“没错,这个家很大,人也很多,而我的年纪也实在是太大了,总有一些东西是我这双老花眼看不到的,也总有一些东西是我这对背掉的耳朵听不到的,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眼睛,我的耳朵,以后你在这个家里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要清清楚楚的转达给我,不过你要牢牢的给我记住,我活到这个年纪,最讨厌的就是背叛。你若对我忠诚,我就会让你们全家都过上好日子,但如果你三心二意,摇摆不定,我就会让你全家都没办法在这个杂乱的世界里生存。我不是在开玩笑,你懂了吗?”
女佣的心脏就好像瞬间被上了一层枷锁。
“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背叛您。”
“光用嘴说谁都会,还是用行动来表现给我看吧。”
“是。”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邢菲。”
“多大年纪了?”
“22岁。”
“好,今天的事不准让第三个人知道。”
“是。”
“出去吧。”
“是。”
邢菲离开后,老爷子又盯着手中的耳钉。
这个耳钉看似简单,只有一颗形状匀称的珍珠,但是一看就知道这颗珍珠是真的,价值虽然不能说是不菲,但也不便宜,不是家里那些佣人随随便便就能买得起的,那么刨去那些家境不算太好的佣人,在这个家里还剩下哪些女人呢?
老爷子似乎已经有了方向。
……
邢菲刚刚走出房门,就看到程叔迎面走过来。
她对程叔恭敬的微微低头。
程叔并没有先看她,而是看了眼身后老爷子的房门,然后才看向她的脸,问:“你怎么会从老爷子的房间走出来?”
“老爷叫我拿些东西给他。”
“什么东西?”
“前天二爷买来的茶叶。”
“哦,这样啊,忙你的去吧。”
“是。”
邢菲嘴角微笑,但心中却非常惶恐。
程叔毕竟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他吃的盐一定比她吃的米都多,怎么会看不出她在说谎?而且老爷子向来都只会吩咐他做事,怎么会突然吩咐一个从来都不曾用过的小女佣?这真的是太奇怪,太不合理了。不过说起来,这个小女佣今天早上好像就是收拾三爷房间的人,难道……
感觉事情不对头,他忙拿出手机打给薄擎。
……
薄擎坐在办公室,脸色的确开始渐渐变得不好,身上的伤口也隐隐的发疼。
郭睿看到他蹙眉,马上关心道:“先生,如果您不舒服的话,不如休息一下。”
“我没事,刚刚让你处理的那些事,千万不能有一点疏失。”
“您放心吧,都在进行中,绝不会有半点差池。”
“胜败就在此一举,你一定要多注意。”
“我会的。”
“大哥二哥那边,多找人盯着。”
“是。”
薄擎刚要松口气,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着显示屏上的名字,眉头猛地一蹙。
立刻接通电话放在耳边。
“三爷。”
“出什么事了?”
“今天早上大少奶奶在您的房间丢了一只耳钉,我收拾床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我猜测,可能是被打扫房间的女佣捡到了。”
“然后呢?拿回来了吗?”
“没有。我正想要找她询问的时候,看到她从老爷子的房间走出来。”
薄擎蹙起的眉头又加深了力度。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
“那就不打扰三爷了。”
“嗯。”
挂断电话后,薄擎的脸色比刚刚还要差,但他顾不得这么多,接着又拨通一个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情。
……
初夏正带着她的小弟初阳和老王一同查看这几座山的地形。
初阳年纪虽小,但对这些非常熟悉,而且非常有兴趣。
“姐,这地方不错,地势平稳,很适合盖房子,而且风景也很好,光照也充足,只要再把前面的树林稍微整理一下,绝对可以盖一个非常屌的房子,我现在脑袋里面都已经有基本的构图了。”
“你跟谁学的这么说话?”初夏不满。
“我这不是激动嘛。”
“激动也不能说脏话。”
“这不算脏话,现在我们00后都这么聊天,你Out了。”
“你……”
“哈哈哈……”
老王突然笑着打断她:“年轻人有他们年轻人的聊天方式,你也别管的太严,这是他们的权力,也是他们的青春,我像你弟弟这种年纪的时候,成天脏话不离口,张嘴不你爹就是你妈,不然就是你大爷,而且吃喝嫖赌,样样都会,回头想想虽然很难以启齿,但确实是我人生最精彩的时候。就像最近很火的那句话:谁的青春不迷茫,谁的青春不疯狂。这都是转变成成熟男人的必备阶段。”
“王哥你真是太了解我们这一代了。”
两人惺惺相惜,立刻对拳,友谊的小船就这么扬帆飘荡了起来。
初夏用力白他们。
“你们两个别相见恨晚了,今天是来做正事的。”
“姐,我都已经看过了,就这个地方最好,还有那边那里也不错,我很有信心,绝对可以设计出地表最强的豪宅,秒杀全世界,甚至全宇宙的房子。”
“我相信他。”老王附和。
“你相信他什么?他都没成年,什么都不懂,虽然有过几次成功,但这次可是一个大项目,稍有差池,初诚和你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全完了。”
老王想想也对。
他看向初阳那张还很青涩的脸:“老弟,你真行吗?”
“王哥,你刚刚还站在我这边,怎么一眨眼就叛变了?你也天没立场了。”得,友谊的小船,果然说翻就翻。
初夏可不想跟他们在这耍嘴皮子。
“还是再看一遍吧,这地方这么大,说不定有什么遗漏的,不过这里的确不错,但具体的设计方案必须要经过我们两个人的把关。”
“姐,设计师不是我吗?”
“你是设计师,但把关的是我们。”
“姐,你太不相信你弟弟了,薄氏的百货大楼一大半都是我的设计,连三叔都说我是个可造的人才,对我赞叹有加,还说我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成为一代设计界的翘楚,你这样怀疑我的能力,简直就是在怀疑三叔的眼光。”
初夏一听到‘三叔’这两个字,正在走路的脚突然一崴,整个人差点摔倒。
“姐!”
老王比初阳手快,立刻扶住她。
“你没事吧?”
初夏蹙着眉头,慢慢动了动自己的脚。
“好像脱臼了。”
“没事,接骨我拿手,以前经常给自己接。”
“王哥,你行不行?”
“你看着。”
老王脱下初夏脚上的运动鞋,然后抓着她的脚,猛然一用力,咔嚓,骨头碰撞的声音那么清脆。
初夏痛的咬紧牙关。
老王示意她:“你看看能不能动了?”
初夏试了试,的确是能动了,但还是很疼。
老王向东边看了看,刚刚还万里无云,此时却有一片乌云正快速的向这边飘过来。
“今天真是诸事不顺,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好,姐,我背你。”
“嗯。”
初阳背起初夏,初夏也看着那片黑漆漆的乌云。
今天的确是诸事不顺,而且还心神不宁。这绝对不是什么好预兆,不知道薄擎的伤怎么样了?
……
晚上十一点。
薄擎准时回到房间。
一股西红柿鸡蛋面的香味迎面向他扑来,他心情大好的看向床褥,却看到初夏的右脚已经紧紧的绑上了绷带。
“你的脚怎么了?”他急切的质问。
初夏傻笑了一下:“今天去山上察看地形,不小心崴了一下,没事,老王说两三天就能好。”
“你走路的时候在想什么?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呢?你的伤怎么样了?”
初夏也急切的询问他,双目一直在看着他的脸,见他的脸色不是很好,马上又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额头,试试他的体温,但是薄擎却挡住她的手,随后拿起她的脚,小心翼翼的查看。
“看过医生了吗?”他又问。
“本来想去,但突然下雨,所以就直接回来了。”
“我以前当兵的时候学了一些以简单的外伤急救,我先帮你看看。”
“不用了,还是先看下你的伤吧。”
“我没事。”
“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
“那你让我摸一下。”
初夏说着又伸出手,薄擎的头稍稍偏移躲开。
“只是低烧,已经吃过药了。”
“真发烧了?”
初夏突然激动,才不管自己的脚,马上拉他坐在床上,然后强硬的去摸他的额头。
什么低烧?都已经烫手了,至少也有38°。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她开始心急。
“每天都看,还没长教训?”
“你还敢说,昨天都已经好很多了,可是你非要……你怎么就不能忍忍?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做那种事。”
“是你先诱惑我的。”
“别赖在我身上。”
“本来就是,你看看……”
薄擎垂目看着她正解自己皮带的手:“你现在又开始诱惑我了,你叫我怎么可能忍得住?”
“你不要再闹了,我是真的很担心你。”
“我知道了,都听你的,你看吧,我忍着。”
初夏狠狠的瞪他。
这个人平时冷漠的要死,但在这种时候却总是跟个花花公子一样,说话没个正经。
郁闷的压下心中的火气,然后解开他的皮带,拉下他的拉链,但就在她想要拉开最后那一层,去看伤口时,房门突然“咔嚓”一声,被突然打开。
初夏震惊的转头看向房门。
老爷子俨然的站在门口,双目看着他们,看着初夏那只无法解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