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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器,其实就是青羊门炼制一件灵宝级别的法器后必是举行的典礼,典礼过程很简单,略是介绍炼制所需材料、耗费人力、时间等,现场在法器上蒙上一块红绸布,在典礼时将其揭开,然后将其功能简略介绍,其中大半法器在观礼快要结束时当场竞价拍卖,而炼制出来的灵宝级别越高,所邀请门派及各处修行者更多,甚至有不少元婴期存在不好出面而派出门下可靠弟子,所谓观礼,即是如此。
揭器观礼设在青羊门主殿前靠右侧一株数百年合抱粗的银杏树前的广场上,临时设置一玉质香炉,炉顶上有一块一尺见方高三尺的玉石,与下面香炉浑然一体,此时内中香烟袅袅,方圆百丈之内弥漫淡淡的檀香味儿,炉顶玉石上有一托盘,托盘中所盛放的便是此次揭器主角,被一块淡蓝绸布覆盖。
距离香炉不远有近百座位,除了满座外,另有数十人自备一块蒲团紧挨着后排盘腿而坐,虽说此时天公不作美,下着淅淅沥沥的细雨,但是现场很是安静,而这细雨对于在场几乎全是清一色结丹期修为的修行者来说,有雨等于无雨。
李释厄随潘丁立在远远的廊下,与青羊门其他筑基期修为、练气期修为弟子以及前来观礼前辈所带来的众弟子挤在一处,由于外围人数太多,潘丁与李释厄俩人仅是踮着脚尖,才得以一窥,而青羊门更多伶俐弟子包括赵仁义另派出接待等任务。
他虽然经历颇丰,但是所谓揭器观礼,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始初时颇为好奇,渐渐不耐烦了,尤其闻听啰嗦之极的开场白,等了许久,终于另有一据说主持此灵宝炼制的炼器师讲了几句,他才眼前一亮,仔细听清其所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直到那人离开后半晌,他才若有所悟地点头道:“原来如此。”
一个时辰后,终于揭器的一幕真正开始,一位须发皆白的青羊门大长老来到香炉旁,其身形轻飘,待到其与香炉顶上的玉石齐高时,他探手揭开罩在法器上的淡蓝绸布,一件巴掌大的紫金钵盂焕发熠熠金光亮在众人面前,这位大长老向紫金钵盂中输入少许真气,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万道金光从钵盂中射出来,格外耀眼夺目,众人顿时哗然,如沐春风之中一般,遂万道金光黯淡收敛。
青羊门大长老低沉声音,道:“此法器乃是高阶高级灵宝,为我青羊门历时三百年、近百人力参与,并耗费我门中价值数百亿灵石于三年前成功炼制,并初步通过大部功能测试,若非我门中炼器师资历所限,此件灵宝等上法宝级别并不为难,但是据我门中炼器出身的太上长老断言,此紫金钵仅需千余年丹田之火焙炼,必将进阶法宝级别存在——可以说此紫金钵为我门中近三千年来所炼制法器中极品中的极品。”
说到这里,大长老顿了顿,道:“今日见观礼朋友颇是给面子,尤其方圆近十万里之内,每个门派均有代表来,为我历年揭器观礼盛会之中罕见,说明此法器已得到诸位朋友的公认,同时也说明我青羊门深得同道厚爱、人脉颇广——前日,我奉门中太上长老口谕,此法器可以竞价拍卖,从而使得同道朋友不至于白走一趟,以致索然无味——”
有一急性子修行者出声道:“一锤道兄,你少卖关子,直接说这件法器拍卖的底价吧,看看我们能否承受,若是不能承受,干脆死了这心思,不然猫爪挠似的,令人难受。”
一锤?显然此人法号为一锤,而按照修行界不成文的规矩,除非此人有非常手段,并立有异常功劳,否则不可能被赐法号,而他在太虚门被赐逍遥法号,正是因为他在练气期修为和筑基期修为时建有远超其修为功劳,所以才经门中众长老一致同意赐“逍遥”法号,并宣扬当时中原九州,即江北大部地域,即使原来所谓的漠北地域亦闻其名,如今两地域统称为江北,江南、江北两地域修行者划江而治。李释厄顿时对眼前须发皆白的一锤大长老刮目相看。
“呵呵——孙道友,不必急在一时吧——既然孙道友已经提出来,我说出最底估价:一千三百亿灵石——”
此价一出,在场所有人均是倒吸一口冷气,其中九成以上的人顿时面色涨红,箴口不言。一锤大长老见之,似乎早已料到此情况发生,笑道:“诸位道友,此紫金钵成本在此,而且门中太上长老口谕,降价似乎是不可能的,哪里有折本的买卖?何况这是灵宝级别法器中的极品。若是诸位朋友没有想法,此法器将成为我青羊门又一件镇派之宝——当然毕竟此价颇高,容诸位道友仔细掂量盘算一、二,我以为一炷香为限——”
在紫金钵乍一现身时,李释厄便心动了,尽管他的囊中并不缺乏灵宝级别的法器,甚至将囊中灵宝级别法器排出一长溜也有的,但是中意、合适、称手的法器并不多,见到此法器时,他几乎无任何犹豫,便有了打算。
他拉住潘丁退出挤挤的人群,来到一处僻静地方,道:“潘道友,我想问你个事儿,你可知道你们门中以前真正卖过灵宝级别的法器么?”
潘丁笑道:“凭你也想打灵宝级别法器的主意?你做梦没醒过来呢?据我所知,从前确是卖过几件灵宝级别的法器,但是大多时候揭器时所卖法器流拍,留在我门中赐给哪位杰出前辈使用,而这件紫金钵早有传闻留给其中一位太上长老自个儿使用,现在揭器观礼,纯粹是给各门派中同道饱饱眼福而已,当然也是长我青羊门威武,使得他人不敢小觑我青羊门……”
李释厄低头若有所思道:“你们大长老说话可是算数的人?譬如现在拍卖的紫金钵,若是有人肯出价,他会反悔吗?”
潘丁犹豫了一会儿,道:“应该不会吧,我们大长老有法号:一锤。之所以叫一锤,原因之一是他有一柄黄金锤,凡是与他对战,皆是一锤毙命,另一个原因好像是一锤定音,无论他说话还是做事,均无反悔之意,一口吐沫一颗钉。”
李释厄嘿嘿笑道:“甚好!”于是借口道,“潘道友,我有些困意,现在想回去休息一下,以后有机会再聊。”
潘丁并不以为怪,道:“说不定有竞价者呢?难道你不想再待一会儿?一千三百亿灵石,天价!——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是真的能成交,我亲眼所见,今生无悔矣。”
李释厄笑了笑,道:“你定能得偿所愿的。”
拐到一处乱石中,他激起阴阳如意化千面的妙处,变成从前炼尸傀儡孙化成模样,又隐去阴阳如意化千修的妙处,恢复筑基中期修为,四处张望一下,确认无人盯梢,这才走出来,径直向大殿方向赶过去。
眼看一炷香快要结束,李释厄推开挤挤的人群,旁若无人地向揭器观礼所在的银杏树下走去,途中有执事拦住他,道:“道友,请留步,你是何人?哪位前辈带你过来的?”
李释厄眄眼看了那执事一眼,道:“你管我是谁?”说完,将手中一只灵石袋子扔过去,道,“道兄,睁开你的眼睛仔细瞧瞧,若是你数不过来,请你们大长老亲自点验。”
那执事将信将疑地打开神识,扫了一眼灵石袋,面色骤变,忙对李释厄,道:“道友,请稍待,我去去便来——”
那执事连奔带跑地来到前面在一结丹期修行者面前低语两句,那人看了一眼李释厄,又转身向一锤大长老走去,一锤大长老面色微变,冲着李释厄招手。
李释厄没有过去,而是两眼直盯盯地看着对方,一锤大长老呵呵笑道:“刚才有位小朋友出价了,一千五百亿灵石。”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如沸腾的粥锅,纷纷将目光转向李释厄,李释厄淡定地站在原地冲着众人施礼,道:“家主法旨,晚辈只能用化名,姓孙,叫孙化成,失礼之处还请原谅则个。”
他顿了顿,又道:“临行前,家主格外交代我见机行事,并让我不要得罪前辈朋友,免得他老人见诸位门派中太上长老朋友时脸面上不好看——当然他还交代,若是我得罪诸位前辈的话,他老人家会亲自出面当场教训我的?”
一锤大长老闻言,面色更是难看,半晌才咬了咬牙,道:“诸位朋友,有出价高于一千五百亿灵石么?”
一锤大长老接连问了三遍,场中始终没有人应答,其实此时即使有人有心有钱想出价,但是考虑用天价换来一件灵宝外,还有可能给门派带来一个元婴期老怪怨恨,谁有这个胆子,即使借给他们胆子,也不敢轻易得罪元婴期老怪——眼前不起眼的孙化成几次说他的家主就在附近,随时可以现身,若是真的现身,恐怕不但青羊门面上不好交代,在场所有人可能殃及,想到随时可能出现的元婴期老怪,他们心里就打着鼓儿,恨不得当场退去,或者懊悔不应该参加此揭器观礼,而现在他们最担心的是哪位不开眼的家伙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