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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丽华将一包东西递给他,道:“主子,我仅是找了这些——”
李释厄略是探查,见其中有一根半截儿旗杆,仔细观摩一阵,笑道:“有此旗杆,足矣——不虚此行。”
他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又道:“已经与李坤拉下两天的路程,我们现在追上去吧,我倒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手段没有使出来。”
姬丽华拉住他的袖口,道:“主子,我们还是少惹他们为妙。”
李释厄冷哼一声,道:“若是凭我手段想灭了他们,分分秒秒的事儿,你勿用担心。”
姬丽华不无顾虑地道:“主子,我还是担心……”
李释厄点头道:“我自然会小心的——”
一路上顺着李坤等人足迹追去,故而他们走得很快,当他们远远看见李坤等人时,他并没有继续追上去,而是掏出地图,对姬丽华道:“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一条废弃的小道,我想撇开他们,另辟蹊径。”
姬丽华沿着隐隐约约的小道,指着地图上其尽头一片空白处,道:“此处再无路可走,届时我们折回来?”
“走到那里再说。”
大概此小道废弃日久,无论如何看去都像没有路的样子,一路过去,满是半人高的荆棘,于是他继续担任开路先锋,一路披荆斩棘而去。
第二天日落时,他们终于来到地图所指小道尽头,看着脚下深及千尺的悬崖,迎面阴风吹来,姬丽华感觉不寒而栗,颤着身子向李释厄怀中挤过来。
“反正是出来历练的,走哪儿都是走,既然此处是绝路,又不能使用法力腾挪,明日返回去,今晚就不赶路了,干脆在此崖头上打坐一晚。”
过午夜时,崖下突然隐隐传来一声叫声,似乎叫声异常凄惨,李释厄竖起耳朵再听时,再没有发现类似声音,于是他对盘腿坐在对面的姬丽华,道:“丽华,半个时辰前你听到一声似乎劲风吹过的凄厉叫声?”
姬丽华打了一个颤,道:“我原以为是风声呢?”
李释厄轻轻地叹息一声,道:“自从你进入谷中以来,你一直魂不守舍似的,尤其你听见那叫声后,你便如坐针毡,再无打坐静修状态,你有什么不舒服,或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地方,可以告诉我吗?”
姬丽华面色骤变,忽阴又忽晴,支吾道:“主子,我真不知道有哪里不对劲地方……”
天色已微明,一轮红日正在朝霞中一点一点地向上抬升,李释厄起身,走到崖边,探身看了看几乎深不见底的崖下,道:“丽华,我以为应该陪你走一趟的。”
姬丽华迟疑了一下,道:“可是——好像很危险的——”
李释厄故作轻松笑道:“是否危险,只有亲眼见到亲身经历才知道。”
说完,他返回来时的路,大约半个时辰后,他抱来一团藤绳,将其中一端系在崖边合抱树上,其余丢下崖下,他俯身沿藤绳向崖下溜去,姬丽华只好跟着下崖,由于藤绳足够的长,所以他们轻易来到崖底,这里并不是想象中腐叶枯枝尺厚,或是有浓浓瘴疠,而是十分干净,有一潭从崖顶落下的流水,沿着潭边有一条鹅卵石小径,曲曲折折通向不远处的幽林,继续向前走去,在幽林边有一不大的亭子,亭子里有一张石桌子和两张石凳子,石桌子上刻有经纬线分明的棋盘,棋盘上有一副残局,棋盘两侧各有一只盛放棋子的罐子……姬丽华见之,径直向亭中走去,坐在其中一张石凳子上,一掌虚托,下巴正好搁在掌中,另一只手伸进棋子罐中掏出一粒白子,犹豫了几次始终未将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之中。
李释厄对围棋仅是限于了解而已,看着棋盘中黑白棋子几乎将棋盘占去十之八九,似乎是不分胜负,处在胶着状态,一时并未完全看明白,于是又看了几眼,顿时迷糊起来,他干脆盘腿坐在对面石凳子上,眯着眼,或是盯着姬丽华看一会儿,又或是盯着棋盘中棋子看了一会儿,时间过去真快,一眨眼,半天时间过去。自姬丽华手里取一粒白子后,一直举棋不定,始初额上微汗,渐渐面颊部亦渗出汗珠子,随后不久,她全身如浸泡汗水之中,本是娇小身材在汗珠的黏贴下,显得玲珑剔透……李释厄虽然心头有些迷糊,但见之后,不免吞了一下口水。
偏偏这时姬丽华听见他吞咽口水动作,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自己身体模样,面色顿时烧起了红云,她嘤咛一声,丢下棋子,离开座位,沿着小径,向幽林深处走去。
李释厄用衣袖扫了一下将要落下的棋子,那个棋子打了一个旋儿,落在距离“一条大龙”不远处的棋格里,他摄来一粒黑子,随意丢在棋盘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空白处,遂向姬丽华方向追去。
他才走没几步,身后传来轰隆一声,他下意识回头,发现刚才所在亭子及棋盘、石凳子轰然倒坍,尘埃过后,夷为平地。
李释厄这时从迷糊中清醒过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发现姬丽华并不在身边,他看了看身周密密幽林,一时找不到路径,于是他略是沉吟,以手加额,道:“怪哉——”
择一方向,绕过合抱林木,向峭壁方向跑过去,果然才走一会儿,便在崖底发现一条溪流,顺着溪流旁的脚印追过去,果然发现前面有一熟悉的身影,但这身影随即拐了一洞口之中,他慌忙追上去,才跑几步远,一股强大的反弹力使得没有提防的他倒飞出去三、四丈远。
李释厄探手,弹出一星玄火,只见玄火飞出不到四丈远,便被原路反弹回来,吓得他慌忙躲开,这时他才知道眼前遇到一道法阵禁制挡住去路。
他略是沉思,遂捏了一个手诀,一道儿臂粗的雷电凭空从半空里落下来,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雷电落到距离地面有十丈高处爆炸开来,顿时电光四溅,如反扣碗罩似的法阵禁制泛着炫光完整显露在眼前。
他惊讶声,道:“虽然是一禁制结界,可惜制作粗陋了些。”于是取出一粒高阶灵石,碾得粉碎后,捡取其中微粒摆布一只密匙,向其中输入微许真气,贴在禁制结界表面,随后又摆布几只密匙,分别贴在禁制结界其余七个方位。
待到一切摆布妥当,他撤身离开五十丈开外,只见他嘴角一动,弹出左手中指,八道炼乳色的真气分别向贴在禁制结界表面上的八只密匙射过去,只听得咯吱一声闷响,禁制结界顿时坍塌不见。
虽然才花费盏茶时间便破了眼前禁制结界,但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几乎在禁制结界被毁的同时,他如离弦之箭向洞口方向蹿过去。待他进入洞口时,才发现洞口不深,颇高,洞内情景一目了然,严格地说此洞为崖壁龛洞而已。
姬丽华盘腿坐在一蒲团上,双目微闭,面色异常宁静,对面洞壁上有一枯瘦羸弱的老妪,苍发蓬松及地,几乎将她整个面孔遮住,仅是露出两只深陷的眼窝,眼窝中空无一物,显然双目可能早已被剜去,以盘腿打坐姿势靠在洞壁上,根据其身上不着一缕,却又被厚厚蛛网、尘垢累积,这具干尸至少在此已经千年以上,或许不止。
李释厄知道不少高阶修行者尤其元婴期存在的修行者在知道大限将至,再无活命可能时,通过秘法,使其肉身坐化,以供后人瞻仰,或是去世后,凭其身前凝聚的一点灵犀储在其尸身之中,待到将来有机会复活可能,然而这些尸身根本没有再复活可能,倒是有部分被利用,炼制成炼尸傀儡可能。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暂时未找到合适寄身夺舍时,不得已将元神凝炼成一点晶珠存在尸身之中,或是尸身附近,凭其尸身存在汲取世间灵力,维持元神晶珠存在所需最低的灵力,当然这秘密只是在修行界流传,而在世俗界是绝对惊世骇俗之谈,毕竟若是传开去,没有人靠近,元神晶珠便无法夺舍寻常修行者肉身。
想到这里,李释厄挥袖向姬丽华扫去,将其裹在袖中,向洞口外蹿出去。
就在此时,干尸仅剩下窟窿的双眼陡地睁开,空洞洞的眼眶里分别射来一青一白两道劲光,李释厄大骇,身形一晃,暴退出洞外。
眼见这两道劲光分别扑空,但是并不就此罢休,也并未就此消失,待到李释厄以为脱险现身时,竟然发现一青一白两道劲光交织成一道网,将他和怀中姬丽华兜住,他尝试击中方法攻击这青白相间的光网,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因为担心使用威力较大手段在有限的空间内反而伤及自身和姬丽华,又见光网只是困住他们,逼他们重新回到龛洞之中,除此之外,似乎并无伤害之意。
李释厄舔了舔发苦的舌头,道:“前辈,留下晚辈在此,是设宴待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