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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爱卿,你们在这里吵也吵不出结果来,省着点口水吧。”
“咳!”师徒两个吵得兴起,都忘了这是当着圣人的面了,于是陈太傅瞪一眼自家弟子,走到一旁坐下。
杨柳则是摸着鼻子,灰溜溜的坐到一边去了。
圣人见他二人的样子,不由好笑,“戴权给两位大人送些茶水来,他们两个说了那么久的话,只怕都渴了。你这老小子,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戴权一点也没有被圣人埋怨的自觉,反倒笑嘻嘻的应下了,亲自泡茶去了。
圣人这才看了看陈太傅和杨柳,“你二人这么吵下来,也没整出个结论出来,朕倒是有个主意,两位爱卿可愿听一听?”
这话说得极为客气,陈太傅和杨柳连道不敢。
圣人这才笑道,“逸之想去国子学当夫子,原因虽是为了贾家那个小家伙,对于国子学的那些学子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儿,这么一来,也并非不可行。只是,你那个小徒弟能够继续在国子学念书的时间也没有几年了,国子学的教学比起崇文馆可是更累几分,以你的性子,只怕适应不来。还有,伯霖同意吗?”
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杨柳,圣人继续道,“依朕看,你倒不如在国子学挂个名儿,何时得了空儿,随时去那儿指点一番,不掬是不是学生,那些夫子若是有疑问,也可以请教你嘛。这样,既可以两头兼顾,又不必害怕过度劳累,何乐而不为?”
圣人的话才刚说完,陈太傅立即出声附和,“陛下这个主意不错,这样也不怕你只教导一个玄阶一等的学堂,平白让人嫉妒,又能兼顾住你那个小徒弟,倒是极好的,我看就这么办了的好。”
杨柳无语,圣人都开了金口了,他还有什么话说?而且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没啥好不乐意的。于是他同意了。
老太傅忽然想起一事来,“我那小徒孙,是老顾的亲外孙吧?那小子却是不错,有空你也该把人往家里带带,我这个当个师公的,连自家徒孙都不认识,说出去多丢份哪?”
杨柳顿住,“带他去您那儿倒是简单,只是瑚儿的脾气与别个都不相同,我怕到时候把您老给气着了,那多不好啊。”
老太傅抬手虚点杨柳,笑骂,“不就是爱财嘛,又不是什么坏毛病,而且那孩子也只是爱财,又没做什么作奸犯科之事,你难道还怕我这老头子把人给掬着了?”
杨柳笑了笑,默认。
老太傅气急,“你个小没良心的!”
眼看着师徒两个又要吵起来子,圣人扶额,为免自己的耳朵又爱摧残,只能转开话题。不多时,御书房里又恢复了刚开始的君臣相得的景象了。
这一天,贾瑚在迎接了自家好基友卫姜和他的两个弟弟后,又迎来了他家大师父。
贾瑚炯炯有神的看着杨先生,奇道,“大师父,您老怎么到国子学来了?这是来探徒弟我的班吗?”
杨先生得意了,“为师现在是国子学的一名夫子了,今日来,正是给你们讲课的!”
贾瑚大惊,“大师父,您怎么成了国子学的夫子了?难道您被贬官了吗?”杨柳现在是正四品的翰林院侍讲,国子监祭酒也不过是个从四品的,这两者根本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嘛,不是被贬了,还能是啥?
不过,听听这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学堂里的小伙伴们全都是懵逼的。怎么个意思?不是说杨先生十分爱护贾瑚这个小徒弟吗?贾瑚也极为尊敬两位师父,难道传闻有误不成?不应该啊!
杨柳没好气的抬手给了贾瑚的脑门上一个脑瓜嘣,气笑,“你师父我被贬职的话,你很开心吗?小没良心的。要不是为了你小子,你以为我想来这里累死累活的当个夫子吗?太天真了。”
贾瑚吐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你徒弟我好着呢!这里又没有人能欺负得了我,您老怕什么呀?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杨柳瞪他,“我那是怕你被欺负吗?我是怕你欺负了别人!到时候告到我那里去。再说了,等再过几年,你就得下场科举了,你可得好好的念书,可别把你师父我的名儿给弄坏了,到时候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三条!!”
贾瑚嘿嘿傻笑。
贾瑚和他的小伙伴们不知道,当杨先生自愿到国子学任课的消息传出后,整个国子学,上到夫子,下到学子,全都疯魔了。
杨先生是谁?大齐目前唯一的一位六元及弟的状元郎啊。能得他的一句指点,对他们这些学子,那得是多么大的吸引力!
然而,这位与他的才名一起广为天下人所知的,就是他那高冷的性子了,不用说,跟他们这些在国子学的学子们一样,就连崇文馆里那些宗室伴读们,想要得他一点指点那也是极为不容易的。就连崇文馆里,在收了弟子之后,这位杨先生都快要的成为传说中的人物了。
如今,这位居然要来国子学任教,好悬没把其他人给吓尿了,苍天啊,大地啊,哪位女神大大开眼了啊!别管这位是因为什么原因来的国子学,反正都够这些学子们狂欢一把的了。
这些人里面,大概只有贾瑚是全程苦着脸的了,因为,杨先生都来了,沈侯爷还会远吗?
今天玄阶一等的众多学子们享受了一把杨先生的教学,杨柳不愧是六元及第的牛人,须知,自从隋唐时期开始科举取仕后,能够连中六元的,到目前为止,还真没有第二个人。民间有传,杨先生乃是天上的文曲星君下凡哟。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先前国子学的夫子们讲的那些课,好些学子都还有些不明觉厉的,今天被杨柳这么一讲解,果然理解了许多。顾砚幽幽的乜了一眼贾瑚,羡慕嫉妒恨啊。
等到午间休息时间到时,众多学子们这才发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居然下课了?
羡慕的看着杨先生温声柔语的询问贾小瑚有无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说,这波仇恨值,贾瑚拉得不冤。
在杨柳走后,学堂里的众多学子纷纷拿翻开今天在课堂上做的笔记,仔细的看着,恨不能每一个字都记入脑子里。
午休时间,往日里热闹的集体用餐的景象,一丝儿不见,就连以前一到午休时间就到他这里来蹭饭吃的几个小伙伴们,也都埋头苦读。
揉了一把脸,贾瑚很是无奈的对卫姜说,“大师父平时懒洋洋的,跟我家滚滚都有得一比了,最不耐的就是教弟子了。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吗,突然跑到国子学来了?他这是准备引起国子监的内斗吗?”
这话说的,顾砚就很不爱听了。一手捧着课堂手札,一手夹菜吃,口里还不得闲,反驳道,“杨先生这是心系咱们这些学子,来给大家伙儿讲学的,我听说,就连学里的夫子也都想来请教他老人家呢!杨先生真的是个大好人啊!根本不像以前那些人所说的那样,是个不近人情之人。哼哼,那些人是在嫉妒吧!”
贾瑚:……
你不经过我师父的同意,就给人乱发好人卡,这样真的好吗?
“亲爱的砚表哥,你别高兴的太早,难道你还没想到吗?我大师父都来了,二师父还会远吗?”贾瑚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顾砚夹菜的手一顿,僵硬的把脑袋慢慢的转过来,贾瑚发誓,他似乎听到了关节发出的咔咔咔的声音来,然后看着贾瑚,面无表情,“什么意思?”顾砚心中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贾瑚笑容满面,“我的意思就是,也许下午的骑射课上,你就能见到我二师父了。”
顾砚呆住,一脸懵逼状。就连杨旭和秦岚听了这话,也都傻在了那里。
卫姜看着贾瑚和小伙伴们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暗光,补刀:“瑚儿说的不错,那两位从来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当年沈侯爷领兵在外,杨先生都能放下京中如日中天的官位,在军中当了个军师,如今不过是到国子学当个夫子,人家沈侯爷肯定也会来的。”
“嘭”的一声,顾砚以头抢桌,“这下子惨了。”他可是亲眼见到过沈侯爷调、教小徒弟的场面的,想想在面对自家心爱的小徒弟时,沈侯爷都能拎着人狂揍,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学子们了,心好塞……
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略忧伤啊。下意识的看向尤自不知末日即将来临的傻白甜同窗们,顾砚诡异的觉得平衡了。
果然,午间休息过后,几个小伙伴远远的就看到正背手而立的沈侯爷,身后还站了两个身高体健的亲卫。这下子,不仅是顾砚,就连杨旭和秦岚看到这阵仗,腿都有些软了。唯有贾瑚和卫姜的面色如常。
看着还在那里懵着的众同窗们,贾瑚心里产生了一丢丢的不忍之心,然而,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贾瑚暗搓搓的在那儿等着看笑话。
沈暄不满的看着眼前这些长得跟豆芽菜似的小子,“怎么一个个的,长得都跟小鸡崽儿似的?以后你们考科举的时候,怎么有力气撑过那九天?难怪你们杨先生会让老子到这里来给你当武夫子!既然老子来了,自然要好好的调、教调、教你们几个了。来人啊……”
有亲卫上前,“在。”
“让这些小子们蹲个马步,每个人的屁股底下点上支香,香没燃尽之前,不许他们这些人停下来。”
“是。”
众学子回过神,就被亲卫按着蹲起了马步,屁股底下,点起了香,顿时欲哭无泪。
贾瑚拉着卫姜躲到一旁去,假装自己没来上课,试图和以前一样,翘掉他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骑射课程呢。
然而,沈侯爷难得胸光明正大的来学堂里教导自家好徒儿,怎么可能让他躲了出去?
“瑚哥儿,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