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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绍在朔州的生活其实蛮无聊的,毕竟他是被变相软禁在这个地方哦,虽然没有规定说他不可以出府,但实际上,这种休闲活动必须被克制在一个相当低的范围里:与外界过多的接触只会让现任的这位皇帝不快,虽然不至于说每次离开王府去做什么都会被传到那位的耳朵里,但过去的晋王显然并不想在这一点上触动他那个皇帝叔父的神经:晋王本人一年四季,除了偶尔去看看父亲母亲的陵墓,以及听从皇帝的召唤偶尔进京,其他时间都盘踞在自己的王府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当然,晋王不会要求自己的儿子也像他一样,但根据黑豆的说法,自己扮演的这位世子,似乎也是很少出门的,一个月两个月才离开王府一次,嗯,在徐绍来到这里之前的半年里,世子出门的频率倒是大大的增多了,隔三差五就要往朔州跑,结果就是,先是揍了天使被关起来,然后偷跑出去,没几天就给抬着回来了。
黑豆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是充满控诉的:“世子,您就少出去几趟好么?再出点事儿可怎么办?大王跟王妃为你操碎了心呢……”
徐绍痛苦地一头撞进被子里:“难道让我闷死在这里不成?”
黑豆想了想:“世子要出去,就多带点护卫,千万不要再自己偷溜出去了!”
徐绍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多带几个?带十个够不够?”
黑豆只觉得冷汗都要下来了,她僵硬地点点头:“十个当然没问题。世子,您不是最不喜欢带护卫出去么?一说让您带护卫,您就说那宁可不出门,每次都要纠缠好久……”
徐绍不可思议地看着黑豆:“这脑脑袋里到底进了多少的水啊?带着一大群护卫出门多拉风啊,竟然宁可宅在家里都不带护卫出门……”
黑豆抽抽嘴角:“世子,您说的是您自己!”
徐绍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现在洗心革面了!上次的危险让我意识到安全问题很重要,以后我出门一定都会乖乖地前呼后拥带上十个八个的护卫!对了,这样我是不是就能经常出门了……”
黑豆对徐绍执着于出门的想法表示出十二分的鄙视,但是当许绍说想要带她一起出门的时候,她脸上的神色还是雀跃了起来:“我真的可以一起去么?”虽然个子挺高块肩膀挺宽,可是世界上,黑豆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而已。尽管她是把徐绍当做主人来侍奉的,但徐绍心里,却是把她当做半个小孩子看的。
“世子,您真的要带我出门……我要不要带个锥帽什么的,免得给你丢人?”
徐绍十分无奈:“丢什么人啊?宽肩膀的是模特身材好不好,嗯,确实壮了点,不过等你过了发育期瘦下来以后就好了……绝对是妥妥的衣服架子,艾玛这身高,超模等级啊!”
黑豆对于徐绍的各种胡言乱语早就免疫了,虽然听不太懂,但知道不是坏话就够了。唉,过去跟世子不熟,觉得他也就是阴沉一点,现在一看,哪里阴沉了?明明就是个二缺么……
当然这种念头只是在黑豆心里微微一闪,就被她抛之脑后了:这太不恭敬了,虽然世子确实有点缺根筋。
被黑豆腹诽为缺根筋的徐绍正在修眉毛,他手里拿着小剪子,细细地把过长的眉毛剪了剪,修好了形状,又看看桌子上的粉盒,好吧,他对抹粉并不排斥,上辈子花样美少年年纪的他也化过妆,但绝对不包括这种除了白以外一无是处的玩意儿!,以这个年代的化妆技术而言,难道自己以后注定要面对一个总是面白如僵尸的妻子么,这可真是个糟糕的消息……
徐绍的脑内小剧场不停地自动播放着,但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伸手接过黑豆递来的网巾,系好带子,他对着镜子身材高挑唇红齿白的少年满意地点点头:“果然是一个翩翩美少年!”
黑豆好容易才忍住抽嘴角的*,心想怪不得大王没生病的时候总把世子看的严严的,这放出去似乎真的有点丢人……
徐绍当然不可能带上十几卫兵出门,世界上,在跟胡统领打了招呼之后,他只带这两个卫兵就溜溜达达地出了门。当然,出门之前,胡统领还是细细地考校了他许多问题,比如基本的风俗礼仪,又比如说话的强调……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并不能让徐绍把世子这个身份扮的多像,但是冒充个普通大宁人还是不成问题的。胡统领其实对徐绍的表现并不太满意,可后来还是同意了,理由很简单:连街都不敢上的话,日后万一去开封可怎么糊弄的过去?先适应适应也好。
黑豆到底还是没跟去,因为徐绍等人是要骑马的,而黑豆不会骑马,徐绍倒是热情洋溢地邀请黑豆跟自己共乘一匹马来着,只是被黑豆无情地拒绝了。
直到出门走了好一会儿,徐绍还是有些失望,他的骑术是很好的,在伦敦上学的时候还参加过业余的马术比赛呢!“就是一起骑个马而已,有什么啊,带上个面纱谁认识她啊……”
跟着一起出门的卫兵实在忍不住了,小声吐槽道:“外头的人不认识,难道府里的人还不知道谁是谁么?想要同骑一匹马,起码先给个名分吧!”
徐绍耳朵尖,立刻扭过头来:“什么名分?”
那卫兵没地方徐绍的耳朵这么贱,但许绍问到了,他也只得硬着头皮把话说完:“我是听世子说您院子里的小娘子不肯跟您乘一匹马出门,其实这事儿世子太莽撞了,若真喜欢,好歹给人家个名分,人家心安了,自然敢坐在明处了……”
徐绍满脸都是卧槽,十分纠结地叫道:“也就是说我想跟哪个小娘子出门,首先得先跟她定亲?”
卫兵的脸的脸色比徐绍的脸色还精彩,他以一种活见鬼的眼神看着徐绍:“世子,您想要带出门的不是哪家小娘子,是您的侍女;一个侍女,给她配个侍女加点工钱,让人都叫她一声某娘子,也就名正言顺了,这跟定亲……没关系啊!”
徐绍点点头:“哦,明白了,原来请小娘子一起骑马是很不尊重的行为,直接告诉她要包她做二奶,哦,做妾才是尊重她……你说的是这个意思么?”
那卫兵总觉得这话里的意思有哪里不对,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对,看着徐绍眼巴巴的神色,考虑到他不怎么出门,大概确实不懂人情世故,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就是这个理儿!”嘴上这么说着,卫兵心里越发纠结:世子这是什么审美?刚才送他出门的那小娘子,我勒个去比世子还高了两寸呢……
徐绍当然不知道卫兵心中的纠结,他听完卫兵的回答,终于把“卧槽”两个字骂出了口,紧接着抽了□□的白马一鞭子,甩开卫兵向前跑去:
虽然是冬天,可是周围的远山跟高远的天空组合到一起,形成了一幅虽然不浓艳却很苍茫的壮阔景象,可奔跑在空荡荡的路上的徐绍却没心情欣赏这些,他的心里有无数只神兽在狂奔:请小姑娘一起上街玩耍是耍流氓,包她做二奶才是正经人的行径,这忒玛是什么狗屁世界!妈妈我要回家啊……
徐绍越想越觉得憋屈,索性仰起头,对着天空大吼了起来:“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徐绍的背后,两个卫兵被他的鬼哭狼嚎给镇的够呛,忍不住相互对视了一眼:“不是说殿下病好了么?我怎么觉得病得更厉害了?不对啊,不是说只是风寒么,怎么现在看着倒像是脑袋不太对?”
“听说是发烧烧坏了脑子。”
“怪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