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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官府就这水平吗？”惟索不识趣地接过纸条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眼，嘲讽道。
关于尔丝的职业，老青头已经给他爆料过了，什么衙门第一仵作，化妆小能手，搬尸巨匠，各种稀奇的轶事——除了她是白家的女孩子。
尔丝气的浑身发抖，从他手里夺过纸条，扔在地上，使劲踩了踩！
什么狗屁同僚，什么狗屁男人，什么狗屁老大，呸！
“呦，瞧你这动作，真幼稚，跟小女孩子似的！”惟索不屑地道：“他们欺负你，揍回去就是了。”
尔丝猛地回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眼中冒火。
“哎，我错了，我不该说这话，你这么瘦小，肯定打不过他们，我觉得你需要我的帮助。”惟索说大实话。
“你要有本事，还能被人撂倒在树林里？”尔丝冷笑一声，回嘴：“你我本也不是同林鸟，何必你替我出气，咱们等着瞧，我也要让他们吃吃亏，见识见识他白大爷。”
说完便进了屋子，不去理会摸不着头脑的惟索，将那尸体拖到板车上，推了出去，放在那女人和小丫鬟准备好的马车上，令她们验货。
化妆很完美，一点也看不出夫君死时的惨样，那花枝招展的女人很满意，痛快地付了银子，令车夫赶着马车，和小丫头扬长而去了。
尔丝将银子收好，关上义庄的房门，跨上小的卢就往外跑，惟索骑着老青头的小毛驴跟在后面。
到了一条小河边，尔丝轻轻一拉缰绳，停住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惟索奇道：“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尔丝转了转眼珠子，狡黠地一笑：“你在这里等着，我要先办点正事。”
“正事？什么正事？”惟索皱眉：“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城里吃点好吃的吗？不会是想把我扔在这吧？丢弃人口可是重罪。”
“去你的。”尔丝朝他甩了一下马鞭，惟索侧头，鞭子擦着他的脸颊过去：“你特么也不是我的人，我才不管你。”
“不行，不行，你不管，就没人管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不能把佛祖扔半道上啊，观音菩萨会劈死你的。”
“去你妈的！”尔丝大怒，这人嘴真是太贫了！她当初真是脑子被门挤了才选择救他。
这人借着失忆的托词，赖在老青头家里不走，光是借宿，问题还不大，可老青头早早明确责任权限，谁接手谁处理。所以吃饭，喝水，吃药，全部都是她掏钱。
而且这人身上的杀人嫌疑还没完全撇清，真是够头疼的。
“你先在这等着吧。”尔丝道：“我一会就回来。”
“不行，你要跟我说你去哪。”
“我去…”尔丝想了想，唇角微微上扬：“我有一个计策，需要打扮打扮，你在这边等我，我去买套女孩子的衣服来，一会我要装个女人。”
“扮女人？”惟索更迷糊了：“做什么？去女澡堂子偷窥？”
“哇，这么龌蹉的想法，只有龌蹉人能想出来。”尔丝给他竖了竖中指，鄙夷道。
“那，我实在想不出来。”惟索挠头，英俊白净的面颊由于这个小动作变得萌起来。
“别管了，你在这等吧，我保证会回来的，一会见一个大美女，知道是我便好。”尔丝不再废话，趴在小的卢的耳边，轻轻说了什么，小的卢甩开蹄子飞速而去。
惟索不想干等，但他的小毛炉又如何抵得上尔丝的良马？只能望着她的远去的背影嗟叹。
尔丝进了城，却不去京师衙门，而是朝着自己租的小院子行进。
翻出平时简单的女装穿上，接着取下嗓子下面为了变声而放置的玉片，又洗了一把脸，恢复了娇嫩的雪肌，立即成了一个明朗少女。
收拾完毕后，尔丝又去了杂货铺，买了两把铁锨，和一些粗绳子，绑在马鞍上，掉头原路返回，出城。
波光粼粼的小河边，惟索负手而立，目光穿越河面，投向远方的山头，神色黯淡，不知道在想什么，小毛驴低头，轻轻地啃着地上的嫩草。
这人不说话的时候，还能装个翩翩君子，尔丝暗道，可惜嘴巴太欠，剧烈地破坏了所有的美感。
听到了马蹄声，惟索回头，就看见一个身穿嫩绿色纱裙，脚上一双素白小靴的女孩子跨马而来。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并没有特别打扮，头发也是随意挽了一半，其余的松松搭在脑后，可他的动作却僵了僵。
他不知该如何去形容，这个女孩子并不妩媚妖娆，也不可爱呆萌，挥舞马鞭的动作帅气标准，干净利落，令人眼睛一亮。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他能想到的只有——惊艳。
白二这化妆小能手的称号，果真名不虚传，扮女人，简直神了！
“呆着干什么，快接着！”小的卢还没完全刹住脚步，尔丝就将后面的铁锨扔给他，他抬手接住。
“你装扮成女孩子还挺漂亮的。”惟索托着下巴，难得说了一句实话。
“滚，别拍马屁！”尔丝得意道：“我这是场景需要，我是谁啊？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化妆牛叉，活人死人，我都能画。”
惟索点头，手臂托在下巴上思索片刻，突然，修长的手指朝她胸前摸去。
尔丝大惊失色，抱住胸口往后退，眼神中充满冷意：“你干什么！？”
她平时的男装，里面总是穿一件材质极硬的马甲，从外面完全看不出身形轮廓，刚才为了接下来的剧情需要，她就脱下去了。
难道，这人看穿了？麻辣个鸡的，早知就不要为了逼真脱下那件超级马甲嘛！
惟索笑了笑，双手抱臂：“你这个戏演得好！不光衣裳换了，心态也换了，这后退的动作，真是绝了，要是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在非礼女孩子呢！”
“你什么意思？”尔丝目光总算有所缓和。
“没什么，就是想摸一下你胸前的材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瞧着还挺逼真的。”惟索挑眉。
“是我自己设计的，自然比大馒头逼真多了。”尔丝故意抬眼，不去回避话题，上下打量他，目光中充满了肆无忌惮。“不过，你要是扮成女孩子，估计比我还漂亮。”
惟索哈哈笑了两声，不留痕迹地退开一步，尔丝轻出了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去马鞍上取下另一把铁锨，往林子中走了两步，走到官道附近，丈量了官道两边的树木距离，拿着铲子便开挖。
“干什么？”惟索颠颠地跟过来：“你要盗墓掘坟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发财也不是这个方法，再说，你好歹也避避人啊，人家都是半夜行动，你这也太大胆了吧？更重要的是，你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充满了阴气，你不知道吗，冤魂最喜欢…”
话尤未完，尔丝一脚踹过去：“闭嘴！快点开始！”
惟索委屈地挤挤眉毛，缓缓地下了一铲子，嘴里嘟囔：“天灵灵，地灵灵，各路大神，我是被迫的，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也找这位穿绿裙子的…”
尔丝恨不得拿胶带缠上他的嘴：“不是在挖坟，只是简单地挖坑，挖坑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