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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着眼前的翻板陷坑一筹莫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如何跨越眼前这七八米的距离。这时,耗子突然略带自嘲地说,“也亏得是没过去,这要是跟之前那样,等人过去了才启动机关,那就纯粹是逼咱们这帮人跟这儿学练习飞行呢!”
虽然是听似无意的一句话,但它倒是提醒了我。虽然这‘九卿宝楼’是为了存放九卿的历代珍藏所建,但万伯也说族人会将他人拜托保管的东西存放到这座宝楼之中。那么肯定就是要反复进出的,然而眼前却只有这一条通路,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呢?
想到这里,我把心中的这些疑问对樊玲讲了一遍。樊玲听后微微点头,思索了很久之后突然眼前一亮,然后开始在两边的墙壁上不停摸索着,时不时地还用力按一按墙壁上的青砖,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你这是在找什么?”我有些不解地问到。
“你想的没错,既然这万宝阁是需要反复进出的,那么这里就肯定会有可以破除机关的东西。”
众人听后顿时重新燃起了希望,赶忙一起寻找起来。但搜寻半晌之后仍然是毫无所获,大家又再次陷入到之前的失落当中。而眼见着‘鬼目’可能就在眼前,但却被这么区区七八米的距离拦在了外面,不禁令我沮丧地瘫坐在地上,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
正当我一脸茫然地盯着翻板发呆的时候,猛然间发现在翻板的边缘,靠近甬道墙壁的那两块青砖似乎与其它都不太一样。这两块青砖不但看起来要比其它的小很多,而且在中间都有一块轻微的凹陷,似乎是长期被踩踏后留下的痕迹。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仔细分辨之下还是可以看出区别来的。
耗子见我看着地面发呆,于是凑过来问,“怎么着,你是想到怎么飞了嘛?”
我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起身来到樊玲身旁,指着那两块青砖说,“你看那两块砖看起来好像都凹下去一小块,是不是有点奇怪?”
樊玲听后走到青砖前用脚轻轻踩了踩,似乎有点松动。然后又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阵之后把我叫过去说,“这两块砖是松动的,有可能就是控制那翻板陷坑的机关。你先站到对面,等下我一喊咱俩就一起踩下去。”
嘱咐完我之后,樊玲又回身让其他人后退了几步,然后对我说到,“记住,一定要同时踩下去才可以。”
我点点头,然后把脚轻轻地放在了青砖上,心中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紧张。“一、二、三!”随着樊玲的三字喊出口,我俩同时用力踩了下去。随着我们这一踩,脚下的青砖略微向下陷进去了一点,我随之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咔哒、咔哒’的响动,似乎是起了作用。
但声音停止之后,我扶着墙壁用脚又试探着踩了踩那块翻板,却发现它依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我和樊玲面带失望的对视一眼,全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大家回到我俩身旁,焦急地询问着情况。樊玲似乎对这些都充耳未闻,只是凝着眉满脸疑惑地看着脚下的青砖陷入了沉默。而我此时也有着同样的不解,从我们刚刚脚踏下之后发出的声响来看,这机关确实应该已经启动了。但它为什么没起作用呢,是我们弄错了步骤还是用错了方法?
就在疑惑不解之时,突然脚下一阵晃动,耳边也瞬间充斥了阵阵隆隆的巨响。众人显然没有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做好准备,全都愣在了原地。随着晃动和巨响,头顶上开始不断地有灰尘和砂石飘落而下,瞬间就将整个甬道笼罩在一片烟雾灰尘之中,什么都看不清了。
眼前这番情境让我瞬间便想起了那座凌家密室。心中暗惊,眼前发生的和在凌家密室中遇到的情况如出一辙,难道这座宝楼也要像那密室一样坍塌下来么?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心头一寒,慌忙对大家喊道,“快跑,这里就快要塌了”
众人听闻俱都大惊失色,慌忙掉头向后狂奔而去。然而转身之后却猛然发现,入口处此时正有一道巨大的千斤闸随着甬道的晃动缓缓落了下来,此刻距离地面已经只剩不足半米的距离。肇奇和肇申赶忙紧跑两步,摘下自己的背包奋力扔了过去,想要借助背包卡主这落下的千斤闸。
但这区区两个背包怎么可能撑得起这千斤的重量,随着千斤闸的落下背包中的东西瞬间就被碾了个粉碎。只听一阵‘叽哩嘎啦’的声音之后,千斤闸最终停在了距离地面不足二十厘米的地方,人根本无法从下面通过。
眼见自己被彻底封在了这条甬道之中,又想到身后的甬道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众人不禁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只好靠在墙壁上等待着厄运的来临。片刻之后隆隆的巨响消失了,剧烈的摇晃也随着巨响的消失戛然而止,甬道也依然完好如初,恢复了原本的宁静。眼前除了那还没有消散的尘雾之外,这里似乎根本没有发生过之前的事情。
渐渐地,眼前的尘雾开始消散,勉强能够朦朦胧胧地看到甬道中的环境了。突然耗子指着身后的翻板陷坑惊呼到,“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声望去,透过尚未消散的尘雾,隐约见到在那陷坑两旁的墙壁中多出许多东西。于是大家赶忙重新回到了陷坑前,这才看清墙壁中伸出来的是许多宽度仅半米有余的青条石,彼此错落的条石在墙壁上形成了一条勉强能容纳一人前行的阶梯,而甬道的顶部石板此时也好似城门的吊桥一样,整个倾斜着高高翘起,露出一条隐藏的暗道。
惊魂未定的我们看着眼前的阶梯和暗道,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听到樊玲幽幽地说,“我们差点就上了当,这眼前的大门不过就是个引人落入陷坑的诱饵罢了,真正的万宝阁其实隐藏在甬道顶上。”大家听后这才恍然大悟,平复心情迈步沿着这条石阶小心翼翼地往顶上的暗道走去。
走出阶梯之后,迎面不远的地方被一道朱漆大门挡住了去路,虽然是历经时间的沧桑,但大门上的颜色却依然十分的鲜亮。樊玲和禄鸣两人走到门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机关,于是招呼众人上前合力将大门缓缓地推开了。本以为门后只是一个藏宝的密室,但推开大门的一瞬间,众人不禁被眼前出现的景象惊在原地。
原来这朱漆大门之后居然还别有洞天的藏着一个巨型的大殿,大殿虽然只有十余米宽窄但看起来却足有几十米高,四周没有了青砖堆砌的墙壁,取而代之的则是略微向内倾斜的光滑岩壁,岩壁一直向上延伸至大殿的顶端形成了一个浑然天成拱顶。
而大殿尽头则雕刻着一尊万俟家守护神——孟潼的摩崖石刻,这石像左手握拳置于胸前,右手则高举一把金刚钺刀,而这尊顶天立地的石像正怒目圆睁的看着大殿入口的方向,面带威严之色。尤其是那双眼睛居然还隐隐地泛着幽幽地蓝光芒,让人不禁有些望而生畏。
绕过这尊石像,大殿的左右各有一排汉白玉雕凿而成的多宝阁立在岩壁旁边。耗子一见这些立马就来了精神,如同苍蝇逐臭一般地围着这些多宝阁不停地转,嘴里还念念叨叨地说,“我说凌峰,你家老祖宗够能攒的嘛,这里好东西还真不少。”
禄鸣站在一旁看着耗子这副财迷心窍的表情,冷冷地说,“别光顾看着宝贝眼红,你小心这里可能是有机关的!”
耗子一脸不屑地表情,撇着嘴说道,“机关?这里成百上千的东西,哪儿那么巧我一伸手就碰到机关了?”话没说完,随手就从多宝阁上抄起了一个瓷碗,然后满脸得意地举到禄鸣面前,略带示威地说,“你看怎么样,我就说没事的吧?”
小武看了一眼耗子手中的瓷碗,然后沉声对我们说道,“把碗放回去,这是别人存放在这里的,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说着,伸手从耗子拿着的瓷碗里拿出一块不足半指宽,上面还写有文字的木质小牌递到我们面前。
我十分好奇地看着这块小牌子,这才发现它似乎只是半块,因为上面写的字全部都是只有一半而已,于是便问小武说,“这是什么东西?”
没等小武回答,那侍御掌事就一把从我手中抢过木牌,看了一眼就满脸扫兴地把它重重地扔在了地上,转身对手下说了声“继续找!”之后,便带着人走到了一旁。
禄鸣弯腰捡起地上的小木牌看了看之后对我们说道,“这里确实不是存放九卿之物的地方,这应该就是‘卿证’,是用来记录寄存信息的,至于缺失的那一半应该是留给了寄存之人作为凭据。”
耗子听完是一脸的沮丧,嘴里嘟囔着,“真操蛋,闹了半天只是一堆破烂儿,让我白高兴一场了!”说着,高高举起瓷碗就要往地上摔。
我赶紧拦住他说,“就算这不是九卿之物,那好歹也是别人存放在这里的,谁会特地把不值钱的破烂儿拜托给万俟家存放呢?”
耗子一听感觉很有道理,于是把手放了下来,表情可笑地摸着手中的瓷碗说,“凌峰说得也是,你这破碗就算再不值钱,等我们出去拿你给大家换顿饭吃应该也够了。”说完,就把瓷碗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背包。然后抬头对我说,“这里一眼就能看到头,既然放的都是外人的东西,那咱们上哪儿去找那对‘鬼目’呢?”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顿时也觉得有些为难,确实都不知该从何下手才好。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那个本来跟在我们身后谨小慎微的侍御掌事,这时已经走到了大殿的尽头,此时正带着她的一众手下围在石像的身下看着什么。
仔细观察之下,这才看清在这尊石像身下有一扇足有四五米高的石门,而那侍御掌事这会儿正招呼着自己的手下,迫不及待地想要把石门推开。她应该是寻到了某个密室的入口,于是我赶忙也招呼着大家走了过去。
这时我无意中瞟了一眼侍御掌事头顶上的石像,猛然间发现那对原本泛着蓝光的眼睛,此时已经变得血红。我见到之后不禁愣在了原地,樊玲见我停住不走赶忙问到,“怎么了?”
我指了指眼前的孟潼石像,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我想我们已经找到那对‘鬼目’的下落了。”
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众人此时也注意到石像眼睛的变化,但除了耗子意外,其他人都没有明白我说这话的原因,都显得有些莫名其妙。我稍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面露担忧地说道,“万伯讲过,‘鬼目’有预知吉凶的能力,蓝光闪烁代表平安无恙,一旦红光出现则必有凶险发生。我们刚进来的时候,石像眼睛发出的是蓝色的光亮,然而这会儿。。。”说到这里,我不禁双眼死死盯住了石像那双闪着血红光亮的眼睛,紧张得有些语塞。
众人这时已经明白了我说的话,原来我们要寻找的‘鬼目’被镶嵌在那座攀崖石刻之上,而且此时‘鬼目’依然显现出红光,那就意味着此处必有凶险发生。然而在我们身边除了那些汉白玉的多宝阁之外再无其他,莫非这‘鬼目’所暗喻的凶险就藏在侍御掌事发现的这扇石门后面么?
想到此处,大家赶忙拔腿向那石像身下跑了过去,樊玲更是边跑边冲那侍御掌事大喊,“别推那门。。。有”但那侍御掌事瞥了一眼我们,根本不听樊玲的警告,就在我们即将冲到她的面前时,那扇石门已经伴着一声轰隆的巨响被彻底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