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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地爬出这赎罪坑后,大家如释重负,瘫倒在坑边大口喘着粗气。而此时,老歪早已不见了踪影,连同老歪一起消失的,还有樊玲的背包。
看来,一定是老歪认为樊玲的身上还有更多的钱,所以见财起意。之后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打算把我们困在这个赎罪坑里自生自灭。
我正想着,就听一旁的耗子,坐在背包上一边拍着土,一边咬着后槽牙自言自语道,“老歪,你个龟孙子!你耗子爷爷出来了,你给我等着!”
说着,耗子转过身说,“走,咱们找那个老东西算账去!这回你们谁也不许拦着我,我非得砸烂他那身老骨头不可!”
此时的我,心情和耗子一样的气愤。虽然事先已经想到老歪会耍心眼,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把我们往死路上引。也正因如此,我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个老歪挫骨扬灰。但转念一想,我们此行的目的还没有达成;而且,只有他才知道那个山洞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只好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对耗子说到,“你别这么冲动,还是正经事要紧。真想算账,那也得等我们把正事办完之后再说!”
耗子一听就不干了,“你就是心太软,如果再找着他,你能保证他就会说实话么,万一再把咱们弄到个什么坑里等死,该怎么办?回头你们就把他交给我,我就不信他的嘴能比我的拳头还硬!你说是不是啊,小武?”说着,耗子拍了小武一下的腿。
只见小武突然身子一颤,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原来,在刚刚跌落坑中的时候,他的小腿不小心被竹架的残骸刮开了一道大口子。此时已经是皮肉外翻,鲜血不停地从伤口中流出。
“兄弟,受伤了怎么都不说话呢?”福子责备道。
小武忍着疼痛,缓缓地说,“一点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事。”
樊玲一听就急了,“都成这样了,还皮外伤?要不是我们没发现,你这腿估计就该没了!”说着,樊玲一把抢过小武的背包,找出应急药品,替他包扎起来。
“小武,你是条汉子!我打心底里佩服你!”耗子看着小武的伤口,又愤愤地说道,“这都是那老东西害的,一会儿抓住它,我替你抽了他的筋!”
樊玲瞥了他一眼,说到,“想找他?你先琢磨琢磨我们应该怎么出去吧。咱们刚刚被他带着转来转去的,你还记得出去的路么?”
耗子一听,顿时傻了眼,抬头呆呆地看着我。只是,我也早已记不得来时的路了,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道,看来这就是老歪要把我们引到这里的真正原因。
这洞中的地形极为复杂,若非经常出入的人,是断然无法轻易出去的。所以老歪知道,即便我们能侥幸从这赎罪坑中逃出来,也一定会因为找不到离开的路,而被困在这里。没想到这个看似忠厚的村汉,居然有如此处心积虑。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小武突然开口了,“大家别担心,我刚刚在进来的时候,沿路都留下了记号。我们只要一路跟着记号,就可以安全走出去了。”
“还是小武厉害!不愧是特种兵出身,做事就是比我们这些社会人严谨!”听小武一说有记号,耗子立马变得兴奋,‘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满是崇拜地对小武说着,“那咱还等什么?赶紧离开这儿,找那老东西算账去吧!”
说着,一把抓起背包就冲了出去。谁知,刚走两步,耗子又折返了回来,挠着脑袋满脸惭愧地对小武说,“一着急,我忘记问了,那记号长什么样儿啊?”
众人被耗子这没头苍蝇般的举动逗得一阵发笑,心说,‘这个耗子,办事就是容易冲动!事情都还没问清楚,就这么着急跑了。’
小武抬起手,不紧不慢地指着洞口的方向说,“今来的时候,我在通过的每一个洞口上,都画上了箭头来标示咱们途经的方向。”
福子走到他手指的地方,举着手电仔细地寻找着。不一会儿,福子就兴奋地说到,“在这儿,在这儿!我找到了!”
小武点点头,“下面咱们只要顺着箭头标示的方向,就可以出去了。”
说完,我们拿好行李,由福子在前边引路,樊玲跟在中间,而我和耗子则一起搀扶着小武走在最后,离开了这个赎罪坑。一路沿着标记,果真十分顺利地就走出了山洞。
一出山洞,耗子就立即抖擞精神,大声对我们说,“那老东西,居然想用一个破坑就困死咱们,简直是痴心妄想!下面由我带队,咱们去找那老不死的算账去,决不能轻饶了他!”
说完,昂首挺胸地向山下走去。能够安然无恙地从山洞中出来,原本提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此时跟在耗子身后的樊玲和福子,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意。而我,却有些心事重重,把小武的胳膊架在肩头,默不作声地走在队伍最后。
“有心事?在发愁什么呢?”小武见我一脸愁容,关切地问道。
我叹了口气,对小武讲出了心中的担心,“是啊,我在想,如果这个老歪,真的认为没人能出这赎罪坑还好,起码他不会离开碾村。一旦他并不是真这么认为,那么拿到钱之后,他一定会逃跑的。真是那样,我们该怎么找那个山洞呢?”
小武安慰我说,“我觉得你不用太过担心这些,既然他执意不肯说出山洞的位置,还处心积虑地将我们引至那赎罪坑中,就表明那洞中还有重要的东西。所以,我猜他一定不会轻易离开的。即便他真的要逃,那也一定会先回到那个山洞,把东西取走的。我们可以守在他家门口,等他去取东西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把咱们带到那个山洞去。”
我点点头,但我还是冥冥中在心里有点担心。虽然小武说得很对,分析得也很有道理;但前提是,老歪此时仍然还在碾村;还没来得及去那山洞,不然我们的一切设想也只能是一场空而已。事到如今,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一切恐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就这样一路担心着,我们再次来到老歪家门前。时间已是下午,透过门缝看去,隐约能够看到院中有个人影,正在匆忙的跑来跑去,好像在收拾东西。耗子一见,马上怒气冲冲地要上前去去砸门,被我一把拉了回来。
耗子很是惊讶地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说,“你干嘛拦着我?再耽误一会儿,这家伙就跑了!”
看着他一脸不解地样子,我便把自己和小武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对他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耗子和福子都竖起了大拇指,轻声说,“佩服,还是你们俩诡计多端!”说完,我们几个在院门旁边的一个草垛后面隐藏了起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院门就被轻轻地打开了。只见那个老歪,鬼鬼祟祟地闪身出来,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小院周围的动静。确认没人之后,从门后抄起一个包袱,背起来就匆匆离开了。但是,他并没有去往村外的方向,反而一路往村后的山上走去。
见他的行为如此小心谨慎,我和小武相互点了点头。看来正如小武所料,这家伙跑一定是到山洞里去取东西了。于是,我们几个蹑手蹑脚地坠在了老歪的身后,一路跟着他进到了山中。
在走过很长一段山路之后,老歪在一个山洞前停住了脚步。见状,我们赶忙隐匿身形,在不远处悄悄观察着。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之后,突然一猫腰,从洞口钻了进去。见他钻进山洞,我们几个立即追了上去,也跟在他身后进了进去。
进洞之后,我隐约能够看到,远处有一个忽隐忽现的微弱光点,看起来像是有人举着火把在缓慢移动着。心想,那一定就是老歪了。于是,我们几个悄无声息地跟着前边的亮光,一路向深处走去。
突然,前方的那团光亮莫名其妙地凭空消失了。耗子一看,以为我们被老歪发现了行迹,赶忙大步追了上去,生怕被他跑掉。
由于担心耗子的冲动坏了事情,我和福子也急忙跟着冲了过去。原来那亮光消失的地方,是一个足有二十几米宽,高不见顶的巨大山洞。洞四周的岩壁上爬满了粗壮的藤蔓,破碎的瓷片在脚下随处可见,与老歪之前的描述十分相似。
“应该就是这里了。”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十分笃定地对大家说。
“但这里净是些藤蔓,并没有什么壁画啊?”樊玲看着四周的岩壁,不解地说到。
确实,四周的岩壁上除了密密麻麻的藤蔓之外,压根就没有什么壁画的踪迹。看来,这里并不只是这一个山洞而已,至于具体在什么地方,恐怕只有那个老歪才清楚了。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明明我们是紧跟在老歪身后进入的这里。但是这洞中却丝毫没有他的踪迹,一个人居然难道就这样凭空消失了?想到此处,正身在如此巨大空旷的山洞之中的我们,眼望着四周那被藤蔓爬满的岩壁和不时从眼前飞过的蝙蝠,不禁感觉到一丝刺骨的寒意。
耗子更是紧张得嘴唇都在发抖,嘴里一直嘟囔着,“不会是见鬼了吧?该不会真的是见鬼了吧?”
“你别自己吓唬自己,这里哪儿有什么鬼啊!”我严厉地说着耗子。
“没错,人是绝对不会凭空消失的。这里大概还有别的洞口!”小武对我们说,“大家分头找,我想他一定是进入另一个洞口了。”
说完,我们几个便分头在洞中寻觅起来。没过多久,忽然见到樊玲站在一堆藤蔓前,冲我们招着手。大家连忙跑过去,只见樊玲将面前的藤蔓轻轻拨开,后边居然出现了一个洞口。这个洞口后面连着的,是一条宽敞的通道,通道的距离并不长。在通道尽头的左右两端,各有一个看似是通向其他地方的洞口。
我们几个陆陆续续地穿过藤蔓,蹑手蹑脚地钻了进去。将身体紧贴着岩壁,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脚步,缓慢地靠近那两个洞口。
突然听到“哗啦”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面摔碎了。听声音仿佛是从通道右侧的洞口中传来的。我赶忙停住脚步,对大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警觉地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半天,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于是加快脚步,来到了右侧的洞口旁。我探头向洞中看去,只见有一个背对着我们的人,此时仿佛正在翻找着什么。
这背影十分的熟悉,正是那个村汉—老歪!在他的脚下,有一堆被摔碎的瓷片,看来刚刚的响动,是他不小心把东西掉落时发出的。
耗子一见是老歪,立即就冲了上去。我还没来得及阻拦,只见他两步就冲到了老歪的身后,用力在他的肩头一拍,大声喝道,“老东西,看你往哪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