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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呀?
许牧的眸子在黑暗中依然熠熠闪光,但她眸子中的光不是久别的兴奋光芒,而是带着丝丝好奇的光亮。
风溯根本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身子一顿,颤声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小捕快眨了下眼睛,“我未曾见过你,何谈记得?”
风女侠只觉得胸口郁结一片,踉跄着站起身来,还未站稳,喉咙便一阵发热,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纪芷筠竟敢欺她!
景茫眉头一皱,飞身上前,双指飞快地封住风溯心侧几处穴位,“你毒气未清,不要动气。”
“我……”风溯哑着声音,话未说完,忽而又听见许牧叫道:“师父!”
景茫眼睛一亮,当下也再不管风溯,立即坐到了许牧旁边,“你还记得我这个师父?!”
“徒儿怎敢忘了师父您呢?”许牧嘻嘻笑着,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苦恼地挠挠头,“师父,我怎么记不住自己为何在这儿呢?”
景茫还未说话,风溯突然上前捉住了她的手。看着关节处的红肿,她瞳孔猛缩了下,“是谁做的?”
许牧身子一抖,把手抽出来,二话不说,直接爬到了自家师父身上,“师父,这女子……该不会是我师妹吧?啧,好生凶恶,我可不喜。”
景茫:“……”
景师父觉得,这才是自家徒儿看到风溯的正常反应,所以,当初两个人怎么会混到一起呢?
风溯看她这般反应,抿了抿唇,收回手,回身走到出口,跃出了密室。
许牧这才从师父身上爬下来,揉了揉自己的手和肘臂,委屈道:“好疼。”
景茫顿了下,横抱起自己不省心的徒弟,也出了密室。
此地不宜久留,三人即刻起身去了景茫的暂居之处,离这里不远,倒是个干净的院子。
许牧被安顿下来后,一个劲儿地嫌弃自己身上又脏又臭,风溯远远看了她一眼,起身便去为她准备沐浴用的物件和水。
许捕快有几分奇怪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觉得此景似是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时候,这位凶巴巴的美人儿真为自己备过洗澡水。
她离开后,许牧打量起安身的屋子,对自家师父狗腿道:“师父,您现在还会自己收拾屋子了?不错不错,只是可惜屋子里没了酒香,没劲。”
景茫倒茶给她,“你真不记得那个人了?”
许牧有几分茫然,将茶一饮而尽后问道:“我曾经认识她?”
“那你可记得自己为何被关入密室?”景茫接过茶杯,又为她倒了一杯。
“我记得自己在衙门办什么案子,不知道怎么,迷迷糊糊就被你们在密室中叫醒了。”
景茫怔了下,“你可过了十九岁生辰?”
许牧被她突然这么一问,也是一怔,“自是没过,我还等着师父教我新绝招呢。”
这下子,事情便明了了,许牧没有刻意遗忘风溯,她只是忘记了这一年来的所有事情。
而这一年里,她唯一有过深切接触的人,便是风溯。
景茫叹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让徒弟恢复记忆。若是不恢复,风溯那厮抬腿跑了,蠢徒弟便是白白被人吃了一遭,实在吃亏。可若是恢复,她这蠢徒弟就彻底是别人家的了。
她这徒弟,怎就这般不让人省心呢?
犹豫片刻,景茫还是不愿隐瞒徒弟,极不情愿地道:“事情弄清楚了,你这是失忆,忘了过去一年的事情。”
失忆?许牧愣了下,瞬间反应过来。她不是蠢笨的人,结合方才发生的那些事情,再结合自己似乎断层的记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许牧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茶,同时小心翼翼地抬眼瞧她师父的脸色。
虽然她不是故意失忆,但肯定是她闯了祸,不然,何需师父亲自相救?哎,师父生气起来可不是她能受得住的啊!
小捕快把茶喝干净了,吐吐舌头,小心地问道:“师父大人,所以,方才那女子究竟是谁?”
景茫眉毛一挑,“真想知道?”
许牧忙不迭地点头,“想想想。”
可她那师父明摆着是要吊她胃口,装模作样地沉默了半天,才道:“那人你也听过,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她拉长了声音,“风溯。”
风……溯……?
许牧虎躯一震,小声地问道:“师父,风女侠莫不是在这一年疯魔了?”不然,她怎么会和风女侠这等大人物沾上关系,对方还屈尊为她准备洗澡水?
“这些事之后再告知于你,你刚醒来,我给你弄些吃的。”
许牧:“师父,我只失去一年记忆,您就会做饭了?”
景茫鄙夷地瞥她一眼,起身开门离开,却见门口早就站了一人。
“我为牧丫头准备了吃食,不介意吧?”
许牧看见自家师父神情微妙地“哼”了声,默许了对方为自己送饭的行为。
看着那美艳妇人提着食盒走向她,许捕快咂了咂嘴,没想到师父现在还学会了享受,找了如此漂亮的婢女……哦,就是年纪有些大了。
咳咳,莫非,师父就好这口?
许牧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一跳,等方璐为她摆好食盘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请问您是?”
方璐脸色微有些苍白,笑容却依然怡人,“我是你师母。”
许牧点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师母……师……你说什么?”
天啊,她失去记忆的这一年竟然过的如此之精彩!她怎么可以把这一年忘了啊!
许牧方才知晓自己失忆后,想着或许只是忘了一年的案子,最最可惜的,不过就是忘了师父在十九岁生辰教她的新招式……万万没想到,在这一年里,她和风女侠关系好到对方为她备水沐浴,而她师父也不赖,直接给她找了个师母。
方璐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你今后叫我师母便可。”
许牧:“……师母好。”
方璐突然觉得,让许牧一直失忆下去也不错,至于她那徒儿……让她自己再追一次便可。
师母施施然地走了,到门口时,隐约听见她和师父说话,似是在催师父离开,还说甚么“我已经为她驱了毒,眼下无妨”。
许牧表情丰富地开始吃饭,不得不说,师母这手艺还真不错,看来,师父也算是有口福了。
只是,刚吃到一半,她拿筷子的手却不听使唤了,尤其是小指,钻了心的疼。俗话说,十指连心,而一只手的五个手指都在疼时,许牧干脆疼的冷汗直流。
正疼着,却听有人在敲门。许牧一开口,便痛的呻|吟了声,敲门之人听到声响,一脚踹开了门,奔了进来。
“你怎么了?”
许牧瞧了瞧这位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风女侠,怯怯地道:“手疼。”
风溯听罢,放下手中毛巾等物,轻声道:“给我看看。”
她的眉眼清冷,身上散着幽幽清香,此时紧张的模样犹如一朵被水滴惊扰的白莲。方才在昏暗密室里还不觉得,可如今在光亮的白日里看,许牧发现——传说中的风女侠,可真好看啊。
虽然对方有点凶,总是带着杀气,许牧却忽然感觉,自己并不是多怕她本人,更多地是害怕她与她之间的陌生感。
尤其是这人拉着她的手细细按揉时,她心里莫名地发暖。说来也奇怪,在她的揉捏下,手很快便不痛了。
见小捕快不那么抗拒她了,风溯表情缓和了不少,从袖中掏出个瓷瓶,问道:“你可吃饱了?”
许牧摇摇头,她又道:“那我先喂你吃,吃完我为你沐浴、涂药。”
小捕快犹豫了下,抽回手道:“你真是江湖上那个风女侠?”
风女侠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不,我是你的阿溯。”
她的阿溯……
许牧觉得,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
待她浑浑噩噩被风女侠喂饱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和对方的关系似乎远超了普通朋友。
难道,她和她已经发展到师父和师母那等程度了?!
造孽啊……
许牧神情复杂,她这辈子只是不想嫁给吕季,却未想过要与一位赫赫有名的女朝廷命犯在一起。所以,她这一年来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情?她几乎快要无法接受了!
桌上的饭菜被风溯收走后,不多时候,她又端着浴桶走了回来。许牧看见木桶后身子一抖,“咳,风女侠……其实,我可以洗。”
“我不放心,”风溯说的理直气壮,“过来,脱衣裳。”
许牧:“……”
她究竟作了什么孽,要认识风女侠这种霸气满满的人?
见小捕快迟迟不脱,风溯蹙眉道:“你真把我忘的这般干净?”
她问的语气实在是幽怨,许牧被她说的,觉得颇为对不起她。美人儿如此委屈,虽是杀人如麻的蛇蝎美人,却也是惹人怜惜的。
于是,许牧就义般地喝道:“我脱!”
接下来的沐浴,小捕快虽有几分别扭,但两人相处还算一切安好。
穿好内衫后,风女侠蹲在她面前,为她双手和双臂涂药,许牧羞归羞,仍是被她的温柔打动了几分。
看来,师父当年说的是对的,风溯是侠,侠者仁心,而不是她上一世所听闻的嗜杀恶人。
涂好药,风溯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忽地听身后那人道:“风女侠,咳……辛苦了,多谢。”
一直保持严肃的风女侠站定了片刻,终于露出了一抹笑,随即抬脚离开,为许牧关好了门。
而榻上歇息的许牧,此时才意识到,自家师父这么久都未出现,任由风溯照顾她,看来,自己和风溯关系当真匪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