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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瑛收到挂号信后十分兴奋,拆开来仔细看了一遍,原本还担心把柄的力度不够,无法威胁到万光弘,现在她完全放心了。怪不得他肯把这么珍贵的技术拱手送人,这些证据足以让他在监狱里蹲上个三五年,不但身败名裂,最后一分钱也捞不着。
蓝瑛自信满满的约上万光弘,带着资料去了一家宾馆。
两人确认无误后,交换了彼此梦寐以求的东西。
蓝瑛离开了房间,萧柏豪从卧房走了出来。万光弘立即迎了上去,焦急的说:“你为什么让我把合同给她?她拿了合同,那我不彻底完了?恒远的凌霄给我开出1个亿我都没卖他,早知今天,我何必跟他赌气?真不如卖他算了!”
萧柏豪嫌弃的嗤笑道:“你急什么?一张纸而已。凭我的能力,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圣旨我也能让它变成一张开腚纸!那合同是我写的,只有我能看懂其中的奥妙,就算拿给法官看也看不出破绽。我说它是废纸,它就是废纸,我说它值1亿它就值1亿。”
万光弘不敢相信的看着萧柏豪,萧柏豪拍了拍他的胸口,“你把心放进肚子里,一切按我说的做,最后胜利的肯定是我们。”
万光弘眯了眯眼睛,那份合同根本没有漏洞,萧柏豪为什么要骗他?
这家伙到底在算计些什么?
万光弘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大错已经铸成,现在只有听天由命了。但愿如萧柏豪所说,这一切能顺顺利利的过去。
*
今天是蓝瑛最后一天上班,交接完所有的工作,她就要离开恒远了。
她一边整理文件,一边喝着咖啡,表情轻松愉快,全然没有被开除的尴尬情绪。
听说今天董事长亲自莅临,召开股东大会,一来是准备重新任命恒远地产的ceo,二来是就三通船业的技术收购问题听取凌霄和姜焕宇汇报工作成果。
许安心作为凌霄的贴身助理肯定要跟着一起开会,其他助理在办公室照常工作,如果有特殊需要才会传唤她们。
助理们的表情凝重,偶尔有人窃窃私语,说凌霄处境很危险,有可能被拿掉恒远地产代理ceo的职位,被姜焕宇取代。因为凌霄没能拿到三通的合约,可姜焕宇虽然没跟三通签订合同,但因为三通的万光弘将技术卖给了常禹,而常禹又准备把技术低价转让给了姜焕宇,双方决定明天就签订合约,所以姜焕宇很可能凭着这次的三通大case成功打压凌霄。
而且大家都听说凌翼翔的千金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姜焕宇还声称要让儿子姓凌,他自己要当凌家的上门女婿,只要凌翼翔愿意,哪怕让他改姓凌也没关系。为凌家添丁,又拿到了含金量这么高的合约,姜焕宇在凌家的地位迅速提升,奠定了他在恒远的地位。
未来,长公子凌霄和准女婿之间恐怕要引发一场夺-权大战了。
蓝瑛拿起一叠文件,起身离开了助理办公室。她搭乘电梯来到29层,在几位助理和保镖的注视下,昂首阔步,径直走到会议室门口。
黑衣保镖拦住她的去路,“董事们正在开会,闲人止步。”
蓝瑛勾起一侧嘴角笑道:“是凌总叫我来的。”
“可我并没有得到指示。”
“那怪我喽?”蓝瑛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刚才助理办公室接到电话,让我立即送一份资料进去,十分紧急。你大可以继续拦着我,或者再打个电话确认,但若是耽误了凌总的汇报,我倒没什么,你担待得起吗?”
保镖想了想,很识时务的放下手臂,让开路。
蓝瑛轻轻敲了下大门,不等里边有人回应,立即推门走了进去。
股东大会正处在低气压状态,对于姜焕宇一人独大的势头,除了凌翼翔,在场的所有股东也只是明褒暗损,内心为凌霄抹把汗。他们并不是为凌霄抱不平,而是凌霄虽然冷酷却从来礼仪周到,虽然手段狠辣却也算光明磊落,至少股东们自己做到问心无愧,不会担心凌霄会找他们麻烦。可姜焕宇不一样,这人表面圆融,内心却很冷酷,玩起狠来,手段毒辣得一点也不亚于凌霄,为人却没凌霄那么端正,是典型的小人。
大家都不是傻子,明白有些人虽然在笑,却笑里藏刀,有些人对你甜言蜜语,却是口蜜腹剑。比如姜焕宇。
所以,虽然他们不喜欢凌霄,却也更不希望看到姜焕宇小人得志。万一真让姜焕宇当了恒远地产的ceo,那未来整个公司的资本运作姜焕宇都要插手,凌霄行事已经非常激进,让人有些吃不消了,再换一个不但激进又十分疯狂的变态,那他们还有活路吗?
凌霄手臂撑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轻点太阳穴,虽然当前形势并不乐观,但他依旧淡定自若,不见丝毫凌乱。他注视着意气风发的姜焕宇,聆听着对方高谈阔论拿下三通合约的坎坷经历以及公司未来的发展蓝图。任谁也无法从他脸上找到愤怒和尴尬的情绪,他就那样听着,看着,仿佛对方在讲述一个精彩的故事,一个与他的利益毫无关系的故事。
姜焕宇正讲到高-潮部分,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慷慨陈词,紧接着会议室的大门被无礼的推开了,姜焕宇扭过头来,和在座众人一齐怔愣的看向来人,股东大会从来没有谁敢未经允许就突然闯进来,所有人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蓝瑛反手关上房门,冲在座的各位笑了笑,“抱歉,我来晚了。”
蓝瑛一边说着,一边朝凌霄走了过去。她自顾自的拉了把椅子在凌霄身后坐下,许安心皱紧双眉,用极低的声音质问她,“你来干什么?”
蓝瑛没搭理她,对着凌霄微微一笑,“凌总让我来的。”
凌霄慵懒的看着蓝瑛,好像对方突然出现真的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
凌翼翔面露不悦,扫视着略显嚣张的蓝瑛,“凌霄,这位是……”
凌霄没说话,许安心刚要回答凌翼翔的问题,蓝瑛立即接过话去,“我是凌总的助理之一,他让我去跟三通的万老板签订一份协议,过程有些波折,回来的有些晚。索性还来得及。”
“三通?”在场的股东发出一声轻呼。
凌翼翔奇怪的问:“什么协议?”
“将三通轮船最新的流水线研发技术独家出售给恒远的协议呀。”
凌翼翔连忙摆摆手,“哎,你是不是搞错了?万光弘不是已经把技术卖给常禹了吗?”
“他是说过把技术卖给常禹,但那只是口头协议,并没有签署任何具有法律效益的文件。”蓝瑛站起身,举起手里的文件,“而万光弘跟我签署了正式的转让合同。”
“什么?”姜焕宇努力不让自己拍案而起,他压低声音吼道:“你少在这里胡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不过是个小助理,他凭什么把技术转让给你?”
蓝瑛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姜总,不好意思,不管这件事多么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事实,这是合同的复印件,如果您不相信,可以打电话给万老板确认一下。”
蓝瑛起身把合同拿给了凌翼翔,凌翼翔看完脸色一沉,把合同扔给了姜焕宇。
姜焕宇连忙翻开合同看了看,整个脸颊剧烈的抽动起来。
“怎么会这样?”姜焕宇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常禹明明说已经跟万光弘签协议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现在打电话确认!”凌翼翔低声道。
助理连忙拨通了电话,按下免提,以便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嘟嘟嘟……电话响过三声后,万光弘接通了电话。
万光弘说他确实把技术转让给蓝瑛了。跟常禹只是口头协议,不具法律效益。
这下董事们都坐不住了,嘁嘁喳喳交头接耳起来。凌翼翔脸色铁青,这样的消息让他很尴尬,不知该高兴还是生气。他看了一眼姜焕宇,姜焕宇立即站起来,鞠躬认错,“董事长,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万光弘是出尔反尔的小人。”
监事王端详冷冷的嗤了一声:“兵不厌诈,商场本来就好比战场,竞争激烈残酷,哪有什么道义可言?只要没跟你签合同,任何人都可以出尔反尔,这并不违反商业竞争法则。只是我有一点很奇怪,姜总在商界打拼十几年了,竟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
其他股东见风使舵,纷纷附议。
姜焕宇咬牙,他当然懂商业竞争的法则,他只是想为自己的低级错误挽回一些颜面,给他个台阶下皆大欢喜,何必落井下石搞得大家都尴尬?
不过目前尴尬的只有他和凌翼翔,其他人估计都想看他的笑话,尤其是凌霄。
姜焕宇抬眼看了看凌霄,正好跟凌霄的视线对在了一起。凌霄嘴角浮出一丝浅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见惯大风大浪的姜焕宇没有失掉风度。
他隐藏起心底的狼狈,笑道:“幸好我的行为没给公司带来什么损失,凌总拿到了三通的合同,我们应该恭喜他才对。”
这句话成功转移了风向,之前揪着他的错误不放的股东们纷纷向凌霄表示祝贺。
接下来发生什么姜焕宇全然不知,直到散会后,助理跟他汇报,他才知道,监事宣布股东大会结束,原定计划全部取消,凌霄续任恒远地产ceo,并全权负责收购三通船业的计划。
他还记得凌翼翔临走时的眼神,真是写满了失望。
只因为一个小失误,对方就能用嫌弃狗的眼神看着自己。
啧啧,无情的家伙。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有机会跟凌霄竞争。凌翼翔,即使对方是他的亲生骨肉,也能客观公正不带任何感□□彩,就像古代的皇帝一样。
前一秒能把你宠上天,下一秒却会无情的把你打入冷宫。
总是任性妄为忤逆老子的凌霄就经历过多次贬黜。
所以对方的一次胜利并不代表什么。
凌霄是个不安分的男人,迟早还会惹事,而且会很快。
姜焕灿得知消息后立即来到姜焕宇的办公室询问情况。办公室浓烟滚滚,姜焕宇盯着桌子的一角,表情有些恐怖。
姜焕灿连忙走过去,从姜焕宇手中夺下烟,捻息,又打开窗子通风。
“哥,那个叫蓝瑛的什么来头?三通的合约绝不可能是凌霄出面搞定的,不然万光弘为什么和蓝瑛签了协议,而不是和凌霄签协议?如果万光弘诚心跟凌霄合作,何必大费周折先跟一个女人签?这件事一定有蹊跷。”
姜焕宇回了回神,看向他的弟弟,笑道:“有长进。”
姜焕灿拍拍姜焕宇的肩膀,“哥,你别太难受了,一次失利不算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搞垮凌霄。”
“这么点小事儿,不至于。”姜焕宇动了动发酸的眼珠,喃喃道:“不过,这次是我太轻敌了,看来凌霄没我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那就来点更狠的。”
“哦?你有什么好主意?”
姜焕灿微笑,“故技重施。”
*
白茗轻轻搅动咖啡,认真聆听同事们聊着昨天的劲爆八卦。不出所料,蓝瑛真的把三通的技术转让给了凌霄。
果然,贪欲使人无所不为。
“凌、凌总!”
正在聊天的同事突然喷出一口咖啡,全都喷到了白茗左半边的袖子上。同事连忙站了起来,弄得桌子椅子乒乓作响,接着,所有人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门口,在看到凌霄后,全部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和零食,缓缓从高脚椅上滑下,恭敬的站好。
“你过来一下。”凌霄似乎不太关心她们上班摸鱼,而是另有指教。
白茗不用抬头就知道凌霄是找他。
他缓缓抬起眼,看到凌霄正盯着他。
“我吗?”为了避免自取其辱,白茗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确认凌霄真的是跟他说话。
“对,你。”
“什么事?”
“明知故问。”
白茗眨了眨大眼,一副无辜样子。
凌霄难得的笑了笑,只是笑得不那么友善罢了。他指着最近的一间小会议室,转身朝那边走去。
白茗放下杯子,抽出纸巾,一边擦袖子,一边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