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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茗连走了两条街也没看到一辆出租车,索性脱下高跟鞋,赤脚走在石板路上。
今晚没有那么热,阵阵凉风吹过,白茗有些醒酒。
两瓶46度的xo,果然威力十足。
他刚刚突然发什么疯?
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钉子户的案子是凌霄做的,他刚刚就急着质询他,太蠢了。如果真的是凌霄做的,他肯定已经打草惊蛇了。
凌霄的价值很高,是他最重要的棋子之一,他原本想要拉拢利用对方的……
凌霄说,复仇没那么简单,最后受伤的可能是他。
他其实想说,那你帮我啊!
结果……怎么就说了完全相反的气话?
酒精果然碰不得!
白茗敲了敲额头,心里恨极了。
好好的机会就这么从指缝中溜走,被他刚才那样一闹,恐怕很难再接近对方了。
白茗眉头深锁,一脸阴沉的往前走着,突然身边经过一辆缓慢行进的轿车,白茗下意识的收敛了男性的戾气,神态和动作一秒变回了的女人。他歪头看着那辆车,车窗缓缓落下,凌霄的俊脸出现在画面里,白茗怔了一下,想到到刚才的不欢而散,此时的表现应该是:不高兴的别过脸去。
“这个时间打不到车的,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不了,谢谢。我喜欢在夜里散步。”
“太晚了,一个女人走夜路不安全。”凌霄的声音并不温和,甚至有些严厉,但在此刻,却显得格外的让人安心。
白茗看了他一眼,对方也正看着他。
不止一次被男人爱上的经验告诉他,凌霄
或许不是铁石心肠,只是比一般男人慢热一些。
看到前方有颗钉子,白茗目光一暗,毫不犹豫的踩了上去。在那之前,他语气轻快的说:“没关系,我常走夜——啊!”
*的尖叫声响彻寂静的夜晚,凌霄吓了一跳,连忙让司机停车,快步走到白茗身边,看到地上有血,他急切的问:“怎么了?”
“地上有钉子……”白茗拧着眉毛,单腿跳了两下,差点跌倒。
凌霄及时扶住他的手臂,但尽量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刚才那一声臭流氓让他不敢再跟对方走的太近。
“怎么会有钉子?”凌霄本想帮他看看伤口,但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跟他接触,“我送你去医院吧。”
白茗点点头,一瘸一拐的上了凌霄的专车。
上车后,凌霄一言不发,保持着一手托腮的姿势,专注的看着窗外的夜景,这让白茗放松很多。他一向话少,不想为了缓解尴尬拼命找话题,还好凌霄跟他是一类人。
想到之前被凌霄力量压制,白茗不由得开始认真打量起对方来。凌霄身材修长结实,一看就是经常锻炼,但他又不显得过于健壮。腰际、腿部还有脚踝的线条恰到好处,没有一丝赘肉,不管是外轮廓还是肌肉量都堪称完美。那只放在大腿上的手,瘦长白皙,骨节和青筋明显,非常漂亮。但手的主人似乎不太珍惜,手指的骨节处有多处划痕,手背还贴着一块ok绷。
张思思说过,凌霄喜欢击剑和搏击。他是多没有安全感才会学这么有攻击性的运动?请了一大堆保镖还不够用吗?
白茗一点也不意外自己在力量上输给对方。为了让自己更像个女人,他必须避免接触那些会让人肌肉发达的运动。
白茗揉了揉额角,可能是酒精的副作用,他突然觉得有些头晕。
真奇怪,凌霄这个恶名昭彰,被传的堪比妖魔的坏男人,多数时候并不让他感到压迫和紧张,反而觉得自在放松,或许是,对方知道他的秘密的原因吧。
白茗没有刻意强迫自己清醒,仰躺在柔软的座椅上,逐渐失去了意识。
凌霄的肩膀突然有些沉,他愣了一下,转头看到了白茗的发顶。
他有些不知所措,抬手想推开白茗,对方却像滩软泥一样从他的肩膀滑到胸口,直接躺在了他的大腿上。
许安心见状轻咳了一声,别过脸去。
凌霄难得的露出尴尬的神色,忙问:“还有多久到?”
“就快了。”许安心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白茗□□的小腿上,又将空调温度调高,轻声问:“对了,咱们就这么走了,万老板不签合同怎么办?”
“明天我亲自去跟他解释。”
“为了三通公司的事你已经好几天没睡了,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现在又被这女人破坏了。哎,她胆子也是够大,竟然敢在你面前睡觉。”
凌霄低头看着白茗,对方呼吸均匀,巴掌大的小脸泛着淡淡的红晕,嘴角微微上扬,睡相安详的像个天使,事实上呢?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恶魔。
他从没遇到过像白茗这样的女人,美而不腻,艳而不妖,性感中带着一丝清纯和俏皮,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她精明、睿智,还有不输于男人的力量。
可有时候,她又单纯干净,直接又不计后果,有着独属于这个年纪掩藏不住的年少轻狂。
如此诡异的组合,放在一个女人身上,真是……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他突然冒出一个疑问:白茗,为什么是个女人呢?
*
医院。
医生给白茗包扎好伤口后,应白茗要求,凌霄给他安排了住院。
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但时间太晚了,他走路也不方便,在医院住一夜也省的再麻烦凌霄送他。
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凌霄很乐意为他服务,那张结满冰碴的脸恐怕已经到了崩坏的边缘了。
凌霄安顿好白茗,已经是凌晨两点。他跟白茗道了声晚安,准备离开。
“凌先生,谢谢,我会把医药费还给你的。”白茗说。
“不必了。我只希望白小姐认真想想我说过的话。”凌霄说。
“什么话?”白茗装傻。
“这么健忘?”凌霄眯眼。
“你指望一个醉鬼的记忆力保持多久?”白茗语带讽刺。
“好吧,我再重复一遍,以后不要再出……”
“哦!这句啊。”白茗突然打断他,“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我们两个永远也无法达成共识。”
凌霄叹气,“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麻烦制造者。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安静下来?”
白茗迎上他的目光,“想让我安静,那就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问。”
“钉子户的案子是你做的吗?”
“你是警察吗?”
“不是。”
“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是不是你做的。”
“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说不说在你,信不信在我。我只想你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回答这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回答你,我就不是男人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
“随你怎么想。”
“你站住!”
“不是我。”
“什么?”
“没听清算了……”
“真的不是你?”
“不是。”
“那你为什么去见杜坤?”
“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
白茗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瞪大眼睛,“难道……你也在查这件案子?你那天去见杜坤是不是知道谁是幕后主使了?”
“这不是你该问的。”凌霄警惕的收了声,快步走到门边,“我再说一遍,不要玩火,别总是做些不自量力的事。这样对彼此都好。”
“哦,抱歉,我做不到。”
“你!”
“我怎么?”白茗将长发别在耳后,微微一笑,笑中带着些许恶意,“看来凌先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冥顽不灵,你还是很在乎别人的看法的,或许……你更在乎我的看法?”
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的凌霄脸色微变,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你想太多了,我对你这种乳臭未干的丫头没兴趣。”
“是吗?”白茗开始解扣子,“没兴趣你怎么还不走?打算留下来陪我睡吗?”
凌霄用力关上了房门。
一个站在人生至高点的公子哥竟然这么矜持?难以置信。
装的吧。
白茗仰头深吸一口气。
即使扮女装已经驾轻就熟,但持续一天的伪装他也会累。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脑子里闪过许多过去的片段。
理智让他不能轻易相信凌霄,但直觉告诉他,凌霄不会为些蝇头小利草菅人命,那样太低端了,不符合他目中无人的傲慢性格。
做出这种事的未必不会另有其人,毕竟跟这个项目的利益息息相关的,不止凌霄一个。
还有姜焕宇呢。
小人的手段,上不了台面,只有姜焕宇比较擅长。
如果真是他做的,那一切就好办多了。
白茗从衣兜里摸出一串钥匙看了看,接着抓紧胸前的水晶瓶,笑着说:“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
萧柏豪回到公寓,仍然感觉头痛欲裂,浑身酸软。
他最后的记忆是,白茗那张带笑的红唇太过性感,他控制不住想去吻她,突然感觉脖子一阵疼痛,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他醒后问侍者怎么回事,侍者说他跟白茗喝得太多,后来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怎么叫都不醒。他们只好把两人挪到包间。今早白茗早早起来离开了,还留了个纸条给他。
上面写着:再联络,白茗。
虽然身体不太舒服,但精神愉悦,昨晚喝太多没跟白茗发生点什么的遗憾被这张纸条抵消了。
来日方长,白茗这种尤物值得他花心思慢慢攻略。
他一边揉着脖子,一边打开了大门。
家里狼藉的景象让他大惊失色。
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跌跌撞撞的跑到电脑桌前,发现保险柜里所有的重要文件都不翼而飞了。钱和金条却安然躺在那里。
文件!他的文件不见了!
那些文件比钱重要太多,那些文件是他的命!
他连滚带爬的从抽屉里拿出遥控器,打开了闭路电视。调出了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的监控录像。
凌晨3点,一个穿着紧身衣,带着鸭舌帽的黑影出现在他的家里,对方翻箱倒柜,态度从容,如入无人之境。对方不拿钱不拿物,只对他的文件感兴趣。
当萧柏豪看到对方打开他的电脑,似乎是做了拷贝之后,连忙启动了电脑。
电脑是有密码的,对方是怎么进去的?难道他还会破译密码不成?
这人是谁?!
萧柏豪将对方的形象放大,却发现对方是有备而来,不但戴着口罩、手套,还戴着一个夜视镜。衣领也完全将脖子的线条包裹住,根本看不出对方是圆是扁,是男是女。
对方将所有文件放入一个黑色背包,最后对着摄像头比了个v的手势。
“妈的!是谁?是谁……”正在咆哮的萧柏豪猛地噤声。
他惊奇地看着面前的墙壁,墙上贴了一张巨幅图片,图片上是入狱前的白玉蓉,那时的她已经眼窝塌陷,漆黑的眼睛无神空洞,骨瘦如柴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的尸体。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图片下方下写着血红的大字:killyou!
萧柏豪瞪大眼睛,全身抖如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