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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低声说:“这些断头的客人,十之八九是吃了那“黑龙头”,中了蛊,暗中签下了“换头”契约,正所谓你吃了人家的头,人家就要来索要你的头。可这老板娘倒是刀切豆腐两面光,两头讨好,赚了活人的钱,又来赚死人的钱,奸商。”
宋亮也压低嗓门说:“哥哥,难道这屋里七扭八歪的无头怪物,都是死人?”
李通说:“兄弟,咱们进店的时候,我注意到门前那棵柳树枯死了,旁边有条河,河两岸也是寸草不生。现在正是夏季,百草丰茂,但河上的光景令我不寒而栗,这河里肯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趁拴马那会儿,仔细看了一眼那河,似乎有什么黑糊糊的东西匍匐在河底,来回扭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现在看来,一定是这老板娘动用了什么巫术,招来积年的老尸,顺着水流汇聚到此,只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做换头的买卖。”
话音刚落,随身包裹里的蛛胎娃娃醒了,开始哇啦哇啦地乱叫,死命挣扎。此刻大堂里所有的人,被声音惊动,目光都转向三人埋伏的角落。李通紧抓包裹,焦躁地说:“天杀的,怎么在这节骨眼上露馅了,还想留着你做大用处。也罢,既然你这么想投胎,那小爷我就成全你。”说完,嗖的一声,把包裹扔到大厅中央,还没等落地,嘭的一声,娃娃撕裂布料,暴走而出,被压抑了这么久,已是张牙舞爪,见谁都疯狂扑咬。
这么一闹,可炸开锅了,刚才还秩序井然,现在是乱遭遭一团。趁着这当口,三人瞅准机会,贴边走逃出客店,上马加鞭,就想溜之大吉。还没走出多远,只感觉后面一股劲风呼呼袭来,三人不由自主地俯下身,躲在马侧,霎时间几道寒光落下,血淋淋的三颗马脑袋被人摘了去。大伙儿都栽倒在地,来了个狗啃泥,好不狼狈。
回头望去,原来是老板娘穿着一身花衫,飘飘然站在面前,气呼呼地说:“好大的胆子,老娘看你们非寻常之辈,已饶了尔等性命。怎么半夜搅砸老娘的场子,坏了水府的买卖?今天谁也别想走,拿命来抵。”
说着她用右手的指尖,把左手的掌心豁开,形成V字形,长出大剪刀,寒光逼人,纵起身奔着王三就是一豁子。宋亮眼疾手快,用自己的右脚勾着王三的脖子,往大路边一甩,甩出得有一丈远,算是救了他一命,宋亮再顺势起身,一个母老虎,两个亲兄弟,谁都不是省油的灯,三个人就斗在一处。
只见老板娘左砍右劈,削铁如泥,俩兄弟闪转腾挪,见招拆招,毫发未伤,不过也被逼得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子开始往下掉。宋亮说:“哥哥,别在和她僵持了,时间长了体力消耗太大,你我吃不消,看我使手段。”说完从腰间抽出一根十节的骨鞭,刷啦一声,套住老板娘的左手,往怀里一拽,两人开始斗力,都往反方向使劲。李通哈哈笑起来说:“兄弟,使那蛮劲干啥,看我这带冒烟的家伙。”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枪,咣咣咣就是三发子弹。老板娘不闪也不躲,用右手的指尖噼里啪啦把子弹都打飞了,紧接着一个回转身扯断骨鞭,压低身板踩着风就奔这二位的下三路而来。又是一通混杀,乌烟瘴气,飞沙走石,月光皎洁,老板娘的身形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她身后好像始终有个宽大的人影跟随,一双冰冷的眼睛在背后窥探着一切。
二人趁机跳出圈外,李通见势也有点懵,说:“今天阵势不对,这家伙不是凡间的活物。”
宋亮也说:“我感觉也不对劲儿,对方手法太诡太狠,招式之间带着股腥风,难道是水里来的?”
李通一听这话眼前一亮,把刚才在店里的观察与现在的情形放一块儿,似乎有了一些眉目,说:“当初老师告诉我,但凡水里的东西上陆地办事,都会随身带着一块水府发的腰牌,形似锣,只要敲响它,这主儿就得回府交差。”
宋亮听罢说:“事不宜迟,抄家伙上。”
两兄弟加紧攻势,瞅准机会,撕破了老板娘的上衣,呼啦一下子冒出一堆水草,腰牌呢?哪里找?这可急死人。
宋亮急眼了,一顿乱砍,三下两下把水草都削没了,借着月光,才看清楚在她左侧腰部有块白色的肉瘤,上面书写三个字“剪夫人”。李通也不管什么小锣不小锣,敲得响敲不响了,一刀下去把肉瘤刺破,一股腥臭的脓血流出,污秽难闻。再看老板娘,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褪去了人皮,两只凌空瞪的大眼,忽闪忽闪瘆人。
仔细一瞧,原来是一只单钳黑蟹,膨胀的身躯足有两丈来高,她也不动了,而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与此同时旁边的小河水位猛涨,咕嘟咕嘟冒泡,白浪翻滚,在月光的映衬下,一只庞大的章鱼浮出水面,它脑袋上坐着一个长髯的老头儿,闭目养神,悠哉游哉,说:“该死的畜生,打扰了我的清修,还不快跟我回去!”说完,数只触角把那黑蟹卷进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小河也恢复了平静,风吹草动有虫鸣声,一派宁静夏天的景象,人们好像还没回过神儿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如梦如幻,显得有些朦朦胧胧,但看看地上打斗的痕迹,才知道大伙儿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事也过去了,王三躺在路边的草丛里哼哼不停,刚才被甩的不轻,再重一点估计得把脖子都拧断了。
这哥几个稍事休息,趴在草丛里迷瞪了一会儿,天已放亮,大家吃了几口干粮,继续进发。
没多久,来到了老君山脚下,只见烟云飘渺间,巍峨的庙宇排布于山峰之间,一派佛光普照之象,殊不知佛光之下也有经年的邪种作祟。
山路崎岖,一路上烧香拜佛的人群络绎不绝,可见香火十分旺盛。
李通一边走一边嘀咕着,也没听清说什么。宋亮有点不能耐烦地问:“哥哥,你絮叨啥呢,怎么跟个婆娘似的,有事你直接说,别老在那里叨唠!”
李通说:“这山形地势有点不对劲儿,变了,跟老师当初交代的不太一样。”
宋亮说:“怎么个不一样,你倒是说说,难不成这里不是老君山?”
李通挠挠后脑勺,说:“按照方位来看应该是老君山,那山脉是南北走向,可这山脉却是东西走向,脉络不同,风水就得跟着变,究竟是老师记错了,还是其中有什么其他勾当?”
王三插进一句说:“要我说呀,您就是贵人多忘事,指不定是漏掉什么东西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反正来也来了,先到山顶探戈究竟再说。”
听王三这么一说,李通暂时打消了一些顾虑,计议停当继续赶路,当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晴好的天气忽然狂风骤起,轰隆隆震耳发聩,这才看清楚,原来刚才远处黑糊糊的东西不是山脊,而是黑云,迷惑了视野,所以搞错了山脉的走向。
这黑云裹着雷电,乌泱泱地压过来,贴着山坳扑向众人,刷啦啦大雨瓢泼,整得大伙儿猝不及防,个个都跟落汤鸡似的。李通用左右手死死摁住其他两人,说:“别动!有情况!”宋亮还没回过神儿来,一道白光已从头顶掠过,回头望去,整个山脊被削去一大块,心说这是什么东西有如此神力,定睛观瞧,前方的山涧里,水汽隆起形成一个庞大的巨人,在那里劈来砍去,打磨着老君山,就好像是在伺弄自家的花草一样,不过威力要远强于后者。
李通提起两位兄弟的脖领子,说:“快跑!”撒丫子就往山上狂奔。
大伙儿冲破水幕,脚底跟生风一样,都玩命向上赶。时不时的一片白色水汽,呼啦一下从身边划过,黝黑的山脊上就是一道大口子,碎石飞溅,泥流纵横。
宋亮边跑边说:“哥哥,这啥情况,撞了邪了!”
李通气喘吁吁地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是我等能参透的,大家都往上赶,先走出阴云的笼罩再说。”
话音刚落,山谷异动,隐约之间,看到山坳里又崛起一个庞大的石巨人,在那里和水巨人打斗,他们互相击打、毁灭,继而再生,反反复复,整个老君山似天崩地裂一般,天上地下,石与水,全都躁动起来,场面极其骇人,原先那些求神拜佛的香客,现在都蜷缩在角落里,默默祈祷。他们似乎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了。
快到山顶的时候,云头已在脚下,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轰隆隆的雷声,看得见电闪雷鸣的余光。三人累得虚脱了,倒在路边歇息,都大口喘气。此时路过一个老头,上下打量着他们几个,说:“我看你们是外地来的香客吧?”
李通擦擦脸上的汗水,拱手说:”正是,请问老人家,刚才那山谷下,云雷深处搅闹的石头巨人和水巨人是怎么一回事?”
老头索性也坐在一旁,抽了几口旱烟,说:“那是老君山的两位神帝,据说他们很久以前就在此处落脚,多少年来,塑造了老君山现在的样子。所以这里的山河四季,都和他处不同,整个山脉是按八卦布置,东南西北对应着木水火土四种元素,每种元素相遇,就会出现强烈的天气变化。人们常说,这山里藏着一口大鼎,当初老君出函谷关,来到此处所铸,鼎为金,包藏着其他四种元素。后来老君走了,四种元素跑出来相互打闹,搅得天地不宁,生灵涂炭。有个善人捐钱捐物,在山顶建了一座五斗寺,保了一方安宁,人们纷纷上山求佛,祈求年年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宋亮说:“既然如此,今天的事情想必您也看到了,怎么还有天灾降临?”
老头儿也潸然泪下,长吁短叹:“最近几年,这里的老百姓年年逢灾,处处遭难,庄稼枯萎,大地干涸,苦不堪言呐。人们都寄希望于神灵,祈求我佛保佑。”说完怏怏而去。
李通咂摸咂摸刚才那番话,说:“我看其中必有蹊跷,那帮邪教邪徒,定是从中做了什么手脚,破坏了山形风水,搅扰了神灵,所有答案应该全在那口鼎里。我们上山进庙,遇佛敬佛,遇鬼杀鬼,查他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