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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蛛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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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三隔着窗棂纸,看得心惊胆战,活这么久哪见过这阵势,两腿杆儿颤,尿裤子了。这时有人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掌,王三顺势一个咧贴,瘫软在地。抬头一看,借着昏暗的灯光,一个中年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立在跟前。

    “你是谁,吓死小爷了!”

    “哈哈!”中年人放声大笑起来,“本座面前,你也敢称爷?”说完一把将王三提溜起来,跟耍猴似的,来回扑棱,硬是没辙。

    “哎呦,爷爷饶命,小的我眼拙,不识泰山,还请您高抬贵手啊!”

    “废话少说,消停消停!给我老实呆着,有用得着你的。”中年人说完,把王三骑在胯下,目光转向外面。

    再说院子里,小伙子已认出天上的活物是血牙蝙蝠,专食动物的血肉,从不攻击人,但今天突然出现这么多只,就知道是冲着自己身上所披袈裟而来。只是空中那张女人脸,摸不清来头。

    不知不觉,夜色如墨,黑雾弥漫,院子里的灯火摇曳不定,恍惚间四周有无数美女,款款而来,婀娜多姿,定睛观瞧,每个人都挺着大肚子。小伙子怀里的黑猫,怒目如炬,吼了一声,众女子都驻足不前,抓耳挠腮,举起匕首,将肚皮划破,腹腔中跳出许多黑狐狸,围着黑猫四周奔跑。

    猫也害怕了,又缩进怀里。这些狐狸眼得了势,更是步步紧逼,一起扑向目标。小伙子见来者不善,便用袈裟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这些狐狸扑上前,疯狂撕咬,却像咬皮球一样,无处下嘴,一个个被弹走,重重摔在地上。

    如此反复,不知过了多久,雾气慢慢散了,院子里灯的火又明亮起来,小伙子掀开袈裟,抬头仰望,那张女人脸在徐徐吸气,将那黑雾收在口中。

    院子里又变得寂静起来,他又和了口****,当空喷去,蓝光闪现,这才看清楚,是一只巨大的黑寡妇蜘蛛,肚皮上纹理神似一张女人的脸。四周结了网,将院落整个罩气来,那些蝙蝠粘在上面,被吸食后只剩一副枯槁的躯壳,甚是狰狞,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此看来,刚才那些狐狸,必是这黑寡妇喷出的瘴气,迷人心魄,产生的幻想。

    这村子周围平日里蛰伏的鬼东西,今天都出动了,都盯着这宝贝,看来今夜必有一番苦战,恐怕凶多吉少。他正想着,只见那黑寡妇又运动以来,肚子鼓一鼓,缩一缩,反反复复,从后部生产出一个婴儿头,不哭也不闹,而是笑,瘆得人发毛。小孩儿顺着脐带往下降,最后头部着地,用两只手行走,就像拿大顶。

    此时,屋子里的中年人将王三提留起来,一把扔出窗外,跟耍猴似的,骨碌骨碌,就地滚三滚,爬两爬,末了来了个狗啃屎,撅腚挠地,哭爹喊娘。这可虾着了那个娃娃,本来是冲着那小伙子去的,没想到半路扔出一活人来,就开始原地蹦来蹦去,最后跳到王三的屁股上,双手抓臀,咬他的大腿肉。王三嗷的一嗓子窜起来,也蹦来蹦去的,娃娃撕咬不放,怎么拽也拽不下去。

    见时机成熟,中年人噌的一声,跳出屋外,先用一只脚别住王三的大腿,再一手拽着脐带,一手掐着娃娃的脖子,叫声“开”,立马松了口。娃娃左蹬右踹,想挣脱束缚,中年人说煮熟的鸭子还能让你跑喽?趁势用掌心猛击小孩儿的天灵盖,只见上空的黑寡妇蜘蛛像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的萎缩成一副皮囊,掉落下来,中年人纵起身将其接住,然后用它裹住被打昏的娃娃。这婴儿从母胎里出来,没多少工夫,身体已经长大了一圈儿,看来也是食风吞雾的主儿。

    小伙子走上前,问:“请问先生尊姓大名,哪方神圣?”

    中年人拱手说:“我姓李,单名一个通,是巡捕房办案的。也是碰巧了,我调查这黑寡妇有些时日了,没想到今儿个得了手,还得多多感谢诸位啊!”说完,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王三,现在他全无气力,只剩下哼哼了。

    小伙子说:“小弟叫宋亮,此地非讲话之所,咱到屋里谈。”说着搀扶起王三,一同进屋。

    宋亮收起袈裟,夹在腋下,给王三倒了杯茶,让他缓缓神儿。又给李通倒茶,边倒边说:“还请大哥讲讲,突然出现在我府上,是公干呢,还是私差呢?这黑寡妇到底是什么名堂?”

    李通一口热茶下了肚,提起手里昏睡的小孩儿,说:“咱先说这物儿的来历。前几年县城来了个道士,能掐会算,点石成金,指水为油,轰动一时。恰巧县长夫人路过此地,就把道士请进公馆里,让他把把脉,算算子孙福荫。”

    原来县长夫人陈氏久不能育,试过很多方法,中西医都用过了无济于事,这才迷信上道士的方术,欲求得一剂育儿良方。道士告诉她,离此地正西三里之外,有一处牌楼,你去求那里的一个老婆婆,须独自一人午夜前往,并告诉她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等一干细节。

    陈氏踌躇了良久,最终还是决定试一试。那天恰逢农历正月十五,万家灯火,彩灯高招。远离了喧嚣热闹的市井,陈氏来到了指定地点,牌楼上字迹斑驳,隐约能看到“阴阳界”三个字,她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继续走。到了一条河边,借着月光,看见一个白发的老婆婆在洗着紫色的菜,陈氏问这么晚了您洗菜干什么?老婆婆说我洗得是胞胎,洗十次将来转世为上人,达官显贵;洗七次转世为中人,财运亨通;洗三次转世为下人,昏蠢愚昧。这条河是子母河,连接着阴阳,洗完的胞胎顺流而下,各归其命。这里不是你们生人来的地方,赶快走,巡河的夜叉马上要来了,如果被发现了,你就永远离不开了。

    陈氏扑通一下跪倒,说明了来意,求赐给一个胞胎。老婆婆很为难,说我的胞胎都是有数的,涮洗的次数也有严格的规定,如果有一丝差错,会遭到天谴。你能找到这里来,肯定有人泄露了天机。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险中求子的方法,一会儿巡河的夜叉来了,你躲到他的船底下,顺着水流而下,夜叉清理河道会打捞上来一些沉到河底的胞胎,你就偷拿一些。如果被发现了,赶紧跳到河里,在阴阳相接的地方,有一个大漩涡,钻到里面去,夜叉就找不到你了。

    正说话间,一股腥风扑面而来,陈氏急忙钻进老婆婆的胯下,用她宽大的裙子遮挡。隔着布料的缝隙,只见一个青面长耳的汉子跳下船来,手拿着一个大笊篱,在老婆婆四周嗅来嗅去。老婆婆佯装寒暄,陈氏逮住机会,顺走婆婆身上的一块布料,躲到船上的角落里把自己盖上。过了一阵子,夜叉上船向下游疾驰而去。陈氏只感觉耳边呼呼风响,四周阴晴不定,风雨交加,仿佛经历了四季。夜叉累了,坐在船头休息,饥肠辘辘,此时平静的河面开始巨浪翻滚,他举起笊篱,分开浪头,抓住了一个人鱼模样的东西,一下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血汁飞溅,嘎吱嘎吱作响,陈氏缩在船里体如筛糠,哆哆嗦嗦。

    船行驶的更快了,终于来到一个大瀑布面前,这个瀑布不是往下走,而是水流向上走,从河面上凭空飞起,形成一道宽大的水幕,直插天际。在它前面果然有一个大漩涡,夜叉拿着大笊篱,伸进里面捞来捞去,捞上来一些紫色的胞胎,放在船舱里,一会就装满了。正要往回走,陈氏抓起一把胞胎,牢牢揣在怀里,纵身一跃,跳进漩涡中心。夜叉急得上蹿下跳,用笊篱就去捞人,怎奈人已经沉入河底,弄了半天连个毛也没捞着,最终怏怏而回。

    陈氏睁开眼,以为自己一命呜呼了,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庞大的龟壳上,看见乌龟扬起头来,正在吐纳修炼,搅动水府,这才形成了大漩涡。她在水里居然也能呼吸,摸摸脸,好像有鱼鳃一样的东西,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并拢在一起,脚上生出尾鳍,十指之间也有了蹼一样的薄膜。陈氏开始惊慌失措地游来游去,乌龟发现了她,从嘴里喷出一股激浪,将其冲到岸上。

    一股股阴风吹过,身上的鳍和鱼鳃,慢慢脱落,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隐约看见“阴阳界”三个字,是回到原来的地方了,还能依稀看到远处人们点燃的灯火。

    陈氏看了看手中的胞胎,感概万千,这时忽然感觉饿了,看着紫色的胞胎,流起口水,居然大口地啃食起来,香甜无比,胜过人间任何美味。就这样回到家中,没过几日,腹部开始隆起,县长知道了此事,赶紧请来医生查看。但是所有过来的医生,检查完毕后,都面露惊恐之色,支支吾吾,推辞而去。

    这回把县长给难住了,本来是喜事,怎么看各位医生的脸色,跟撞了丧似的。他感觉事有蹊跷,对陈氏仔细盘问了一番,了解到个中缘由,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马上差人找那游方的道士,早已不知去向。县长整日坐立不安,眼看夫人的肚子越来越大,也是束手无策。就在这当口,家里有个管杂事的老头儿,精通些医术,毛遂自荐给陈氏把脉。县长问结果如何,老头儿颤颤兢兢,豆大的汗珠子砸在地上,扑通一声跪倒说:“大事不好,夫人肚里有颗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