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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后后近十天过去了,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在不远处注视着青京的城门。
虽然还处在战争时分,但在城门处,来来往往的人流依然不少。尤其是站在城门口的那几个士兵,看着就精明能干,仔细盘查着进出的各色人等,一个也没有放过,几乎毫无纰漏。
毕曲直望着那几个士兵,沉声说道:“所有人都小心一些。这里可以称得上是叛军的大本营,排查细致程度只怕要远超过路途所遇见。千万不要功亏一篑,露出破绽。”
他们虽然都做了精心的伪装,一路上也经历过了不少检查,但毕竟所经过的都是些小地方,大多人力不足,自然很好混过去。现在面对这种精细甚至一丝不苟的搜查,仍是有些担心,能否顺利地渡过难关。
陆鸣向着城门扫了一眼,却不以为意地说道:“都不过是一些普通人,连带头的都没多少实力,这种关卡我可以轻易度过。”
毕曲面上露出异色,奇道:“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陆鸣微微一笑,信步向着城门走去,平静地说道:“都跟着我,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堂堂正正地走进去就是了。”
混在人流中,一行人逐步接近了城门处的几个士兵。那几个士兵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耐烦,但仍提起全部精神执行着自己的任务,声音响亮,盘问着来来往往的人,直说得唾沫星子乱溅,尽心尽力的同时,自己也是口干舌燥,极难忍耐下去。
“你们几个,什么名字,是从……”终于轮到了陆鸣等人,其中一个士兵扫了一眼,虽然语气有些不耐烦,依然没有松懈。尤其是这几人明显是一个团体,更让他多了几分警惕。
“这位大哥。”陆鸣没等那个士兵继续说下去,就打断了对方的话。他直视着那个士兵,此刻,他的双眼突然变得如汪洋般深邃,仿佛化成了两个可以将一切都拉入深底的可怕漩涡。
那个士兵一接触到这两个漩涡,身体便是微微一震,看似清明的双眼深处,有一丝迷茫之色悄然浮现。
陆鸣的目光游移,扫过了剩下的几个搜问着其他人的士兵。他看似什么都没有做,却已然在不知不觉间,将这几个士兵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只片刻后,这几人的意识,就已全部被拖进了漩涡的最深处,将陆鸣等人下意识地忽略。
士兵问道:“什么事?”
陆鸣暗打了个手势,向其余人示意已经没有问题后,说道:“我们几个都是平民,有事要进城,还希望这位大哥能放我们通行。”
士兵略有些僵硬地点点头,摆了摆手说道:“既然是平民就没问题了,快点进去吧!”
除陆鸣早有预料外,其余几人见状,心中都是暗喜不已,连连大步流星地进了城内。
走在宽敞的街道上,方才的喜悦早已一扫而空。他们在先前遇袭,并推测出叛军会在过去几天里加强盘查的结论后,没过多久便意识到了另外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叛军派出去的伏击队伍共有三支,不出意外的话,霍复所带领的小队,也遇到了相同情况。安危自然不必担心,但若是他们情急之下,大大提高了前进速度,正好撞上了盘查严密的那几天,就不知道会出些什么事了。
因此,他们正在往双方约定的汇合地点赶去。
或许是因为没有被战火波及,又或许是叛军治理得确实不错,街道上仍是一片繁荣昌盛的祥和氛围。
在此情景之中,周防烈眼中却闪过一丝深切浓郁的忧虑之色,不断地四处张望着,像是在查找什么。
觉察到了他的异常,陆鸣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周防烈面色之中充满了凝重,又细细地扫视了四周一圈,这才压低了声音回答道:“我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们!”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步伐都是一滞,一丝寒意在心中一闪而过。
“难道说,我们前脚才刚刚进城,后脚就被发现了么?”
一群人心中,都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毕曲直连忙问道:“确定么?”
周防烈重重地点头,说道:“是的。我能感觉到,有一束目光一直在追着我们。”
毕曲直心底一沉,他相信周防烈在无数次的战斗中,打磨出来的比野兽还要灵敏的感觉。因此,他感觉自己在无形之中,仿佛变成了被蛛网所束缚的一只飞虫,危险似乎已在悄然间,缓缓逼来。
“都小心,做好战斗准备!”毕曲直深吸了一口气,下达了命令。
不用他多说,所有人就已经紧绷着神经,随时准备着,警戒着可能突然从来往的人群中发出的攻击。
这里是叛军的大本营,平静之中不知隐藏着多么汹涌的暗流。他们的身份一旦暴露,即便是他们实力不弱,恐怕也是插翅难逃。
“啊!”
突然间,人群中一名低头走路的瘦弱少年,脚下一绊栽倒,一个重心不稳,便向着毕曲直撞了过去。
毕曲直一把扶住少年,说道:“走路小心点!”
少年没有抬头,连连点头哈腰说了几句“谢谢”,便急匆匆地向着众人相反的方向就要离开。
但他尚未走出两步,毕曲直的大手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牢牢的按住了他,令其再难迈出一步。
瘦弱少年艰难的扭过身,问道:“大叔,有什么事么?”
“好好的一个孩子,为什么要做贼呢?”毕曲直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少年,伸手从少年怀中取出了一个袋子。
少年件自己的行径只一个照面就被识破,面露惧色,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大叔,我……”
“行了!”毕曲直也没心情在这种小事上耽搁,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道:“以后找些正经活,别做这种事了。”
少年见对方没有继续找自己麻烦的意思,心中大喜,不住地道着谢,片刻后便消失在人群中。
毕曲直转身问周防烈道:“是他么?”
周防烈迟疑了片刻,又扫视了一圈,才说道:“不知道。但他出现之后,那束目光确实消失了。或许,真的是我多虑了吧。”
毕曲直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没什么事了,我们就按照原计划行动。”
顿了顿,他又感到不妥,说道:“为了避免万一,还是先绕上几圈吧。”
……
在一座位置有些偏僻的楼阁之上,一扇窗户缓缓地合上。从这个不显眼的位置,可以将陆鸣等人的行踪一览无余。
房间内,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们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