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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你在洛阳王府的这几日不是因为得罪他被他扣下了,而是因为他想要留下你商议对策?”
玉润试探性的开口,果然见到谢珏点头,他戏谑的看了玉润一眼,有些调皮的刮了刮她秀气的小鼻梁笑道:“那是当然,卿卿也不瞧瞧为夫是什么人物,洛阳王他巴结我还来不及,又哪里会和我计较。”
玉润嘴角果断抽了抽,轻咳一声难得一本正经的开口:“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郎君怎么还不懂这个道理。”
谁承想谢珏听了这话笑得更欢。
“卿卿错矣,人生在世若是只为了活一张脸该有多无趣,至于树嘛……”他邪气一笑,漂亮的眸子弯成一轮极美的月牙。
“卿卿难道没有听过树大根深,这树要想活的长远,光靠一层皮可是不行的。”
玉润愣愣的听着,虽然觉得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不过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儿的样子。
谢珏不容她再想,收敛了那邪气的笑容,难得认真的开口道:“卿卿这般担心我,是不是明珠她又说了什么。”
他就知道自己不再的这些日子,这厮不会安分。
玉润摇了摇头,敷衍道:“没有,我也是瞎猜的。”
说完这句,她又适时转移话题:“那如此说来,洛阳王是想要帮秘宜了?”
“不错。”谢珏颔首,“这件事情已提上了议程,只是有一件事,棘手的很。”
“什么事?”
“即便是要帮,也不能明着帮,否则被秦军知晓,反而是引火烧身,只是苻坚一死,秦内乱重重,若不趁机再给他们点上一把火,让他们自顾不暇,着实不是我的性格。”
玉润:“……”
“可是如何背地里使坏,倒是有些无从下手呢。”
看谢珏说的这么大言不惭,玉润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只能十分配合的在一旁提醒道:“想来以郎君和洛阳王的聪慧,应当已经想到粮草一事上去了吧。”
“卿卿夸我也就罢了,夸那个莽夫做什么,不过你猜的倒是不错,只是粮草事关重大,秦军再蠢,也一定会派重病看守,所以如果偷袭不成再遭到重创,反而是得不偿失,而且要想一击即中,必须有关于粮草极为确切的信息,最好还有内应,可惜这两样我们一项都没有,所以后来洛阳王也放弃了这个打算。”
仔细听完谢珏的分析,玉润觉得非常有道理:“我们的确没必要下这么大的赌注,阿绝,”她话锋一转,表情有些歉疚:“于兵法一事,我着实不擅长,不过做生意,我倒是还有些主意。”
“愿闻其详。”谢珏一摊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玉润莞尔,娓娓道来。
“若是我没记错,秘宜此番已是伤了元气,要想让他卷土重来,首先须得供给他粮草武器,可若是直接结盟,他必定会因着我们是晋人有所顾忌,反倒不如在商言商,让他以钱易物,戒心兴许还小一些。”
谢珏边听边点头,很是得意的夸赞道:“不愧是我的卿卿,洛阳王一众幕僚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在粮草和偷袭上打转。”
玉润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主要是洛阳王花费这么一番功夫,不得点好处,他也必定是不甘心的。”
“不错,所以大多的提议都给他否了。”说到这里,谢珏突然狡黠一笑,颇有深意的对着玉润眨了眨眼睛:“卿卿的提议可是一试,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有留了一个后手。”
“哦?”玉润立刻来了兴致,连忙问道:“是什么?”
“秘宜此番讨伐乞伏国仁,带领万众部下,却被乞伏国仁千骑所灭,这乞伏国仁能够以少胜多,卿卿以为,是什么缘故?”
玉润茫然摇头:“史书上记载的那些以少胜多的战役大多天时地利人和,我却不知这一回,是因为什么。”
“秘宜也不算无能,”谢珏十分中肯的评价了一句,而后道:“只是乞伏国仁骁勇善战,更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军师,十分擅长机关奇术,洛阳王曾派人去勘察两军交战的那个峡谷,在谷底发现了不少浑身青紫,七窍流血而死的胡人,每个人的尸体上,都找到了一根细如毛发的银针。”
“还有这种事?”玉润倒抽一口凉气,怪不得乞伏国仁能够屡战屡胜,原来后头竟有这样一个人物支招。
“秦人私底下称呼他为大国师,”谢珏眯了眯眼睛,笑容颇为冷酷:“据我所知,此人还喜利用机关之术帮着乞伏国仁盗取墓穴宝藏,因此秦军的补给也是十分充足。”
玉润皱眉,没想到这人不进本事大,还很无耻,竟然连死人的财帛也不放过。
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她就立刻想到甘露寺的那些属于石家的宝藏,呃……似乎自己也没光彩到哪儿去。
“那阿绝你说的后手是什么?”
玉润立刻收回了心思,认真的询问谢珏。
“这个嘛……”谢珏脸上严肃的神情瞬间消失,修长的手指又不安分的捏了捏玉润触感极好的面颊。
“自然就是卿卿你了。”
“我?”玉润一脸茫然,迷惑不解。
“不错,就是你,秘宜这边我们可以私售给他武器粮草,帮他武装军队,至于乞伏国仁的那个国师……”谢珏冷哼,眼底划过一道杀意:“即便刺杀不成,也得让他大伤元气,卿卿,以你之能,想要让那些墓中的冤魂却讨伐他们那些盗贼,应当不算难事吧。”
玉润眸光大亮,瞬间明白了谢珏的意思。
“你是说,看如果他们再用这样的方法扩充补给,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卿卿果然冰雪聪明,”谢珏哈哈一笑,又道:“若是消息没错,乞伏国仁的部众应当在南安,洛阳王手底下的那些个老顽固们都纷纷猜测是为了追杀秘宜,可我却不这么想,穷寇莫追,以大国师那样聪明的人,应当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是想要盗取南安附近的墓穴?”玉润倒抽一口凉气,只听谢珏十分肯定的回答:“不错,据我所知,闽越王驺无诸的陵墓,应当就在那附近。”
玉润刚想说你是如何知道的,后来转念一想,立刻明白这厮在冥府必定是知晓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辛秘,所以才会这样的笃定。
“如此说来,我们现在应当去南安才是?”玉润一边思索,一边低声嘟囔,谢珏却是笑的更加开心,一把揽住玉润竟是拖着她直接倒入床榻中。
玉润刚想惊呼,却猛然意识到外室还有文妪同杏儿,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只听见谢珏在她耳旁低低笑道:“急什么,长夜漫漫,卿卿应当陪为夫好好作伴才是。”
听了这话,玉润又羞又恼,心道亏她自己还一直担心这厮在洛阳王府的安危,没想到他不仅活蹦乱跳,更是有心思来调戏自己。
似乎是察觉到了玉润的恼意,谢珏竟是一改常态,倾身异常乖巧的将头凑近到玉润的颈窝,挺拔的鼻子还毫不犹豫的在她的下巴上蹭了蹭,撒娇意味十足。
玉润涨红着一张老脸,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老实点。”
只是怎么听,都没有半点威慑力。
谢珏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刷子一样弄得玉润面颊有些微痒:“卿卿,我很想你。”
听到这四个字,玉润顿觉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上一回,在醉花阴的时候,他也是说了这四个字。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自己差点就被彻底吃干抹净。
“文妪,文妪她们都在外头。”玉润磕磕巴巴的开口,却听到谢珏“噗嗤”一声,笑的愈发开怀。
“卿卿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你了,人家都说一如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我们三日不见。”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竟是就这样抱着玉润安然入睡。
听到耳旁传来那清浅的呼吸,玉润小心翼翼的抽出一只手摸上谢珏的下巴,微微有些扎手的胡茬告诉她眼前之日只怕是多日不曾沐浴梳洗了。
看着如此疲惫的谢珏,玉润暗叹一声,只怕事情真的是很棘手,可是谢珏怕自己担心,却仍旧强撑着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莫名的,胸口被一股暖流填满,玉润也歪着头,用力贴紧谢珏所在的方向。
她所不知道的事,在前世,也是无数个如今日一般寂寞的雨夜,在黑暗中默默看着她的谢珏也会如这般走上床榻,静静地在她身边躺下,然后那修长漂亮的大手会搂住她的腰身,相依相偎,相拥入眠。
外室,迷迷糊糊的杏儿总觉得听到了什么响动,她刚要起身,却被身边的文妪一把按住。
“睡吧,别惊动了女郎。”
杏儿挠了挠头,见到并无情况,便又倒头入睡,半点没有注意到文妪在黑暗中睁开的双眸中,划过一道淡淡的忧伤。
现在,她似乎明白陈叔旁敲侧击提醒自己的那番话到底暗指了什么,原来女郎同谢四二人之间,竟是已有了这样深厚的情谊。
唉,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