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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黑锅而已,背就背,我怕啥。”吴西狐很是豪爽,但旋即疑惑道:“你那个婢女,内功之高,深不可测……为何不让她出手……”
“她太柔弱,无力背锅,还是兄台你合适,而且友善奉劝你一句,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赞美女人,终归是容易被打的……”
吴西狐闻言一愣,然后想到看过的文字,恍然而顿悟。
将旧书卷起,敲打着自己额头,叹道:“小哥你果真是高人啊…说来很奇怪,我对你的信心突然足了很多…”
“呵呵……大概是臭味相投吧。”
九山派的几个家伙,包括持家庄重、性格冷漠的闻人白鹿和文艺又温和的王羊在内,都有在某些时候笑笑的习惯。
不是憨笑,而是讥诮、不屑、傲然等等情绪混杂的一声轻快的笑……呵呵。
给这群人当掌门有些日子,赵青牛也染上了这个这个恶习。
吴西狐拿书卷重重砸在赵青牛头顶:“怦!”
掌门大人怒道:“你有病啊!”
“听你这样笑,就很想打你,大概是有病,但我不想治。”吴西狐理所当然。
赵青牛强扯出一个笑脸:“妙语。”
却不想又是那本书卷再一次劈头砸下,比上次更狠。
“妙你个头嘞……还不陪我去看乌龟!”
这话透出淡淡的江南口音,软糯吴侬,好听的紧,被打了的赵青牛头也疼的很。
便晕晕乎乎和吴西狐向大刀门所在的宅子而去。
宅子很大,三进三出,却并不明媚,因为很多黑衣背刀汉子,把守在院中,显得煞气浓郁。
吴西狐拽着赵青牛,一个纵身,居然飘如轻羽,跃上门外榕树。
看了眼院中诸人的站位,吴西狐折下一枝葱郁肥叶,白雪样的腕子一抖,那十几片叶子被灌注真气,竟长眼睛一般,散开朝众人飞去。
几个呼吸过后,院中十二三人全部被一片树叶击晕,头上淤青,或者渗血,如锤子敲过一样。
赵青牛哪见过这样神乎其技的手段,完全超出他作为一个现代人的认知。
蹲在树上,目瞪口呆。
“先天高手…都这么牛逼么…?”
“不然凭什么配得上先天二字,整个江湖,数万武者,先天高手从不满百…后天九层与先天就是云泥之别,一个能打十个。”
武林有好事之人,排名做榜,其名春秋…本人排名第八十四位,”
吴西狐颇为得意,吹了一遍,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伟大的家伙。
其实八十四这个排位说出口实在没气势,远不如天下第一二三来的震人心肺。
甚至不如会所红牌八十八号让人神往。
但赵青牛很敬畏,这代表着,如果不算深水老王八一样的隐世高人,整个大明朝,数千万百姓,个人武力,吴西狐排名在八十四位。
百万之中而挑一。
看着很娘们,却着实很爷们啊。
感慨万千的赵青牛,突然觉得身子一腾空,吴西狐居然直接从高出房顶许多的榕树上往下跳,没用轻功缓冲,就垂直跳下。
做自由落体运动,很快,牛顿都来不及反应。
“砰!”
吴西狐直挺挺,一棵树般戳在地上。左臂拎着赵青牛,以真气替他缓冲下坠的力道。
吴西狐自己却衣发散乱,眼睛明亮,如魏晋狂士般痛快大笑。
“你……你有…有…病吧你……”赵青牛毫无准备,吓得不轻,脸色潮红混苍白,磕磕绊绊的骂了一句。
好家伙,差点成为死的最耻辱的主角。
吴西狐一点都不在乎掌门大人的感受:“对啊,我当然有病啊,难道你有药啊,你有药我也不想治!”
“何况……你难道不觉得就这么直接往下跳很过瘾?”
“过瘾你大爷!你特么怎么不找山崖绝壁往下跳,没准还能捡到秘籍呢。”
赵青牛盛怒骂道。
吴西狐不客气的笑着回骂:“你二大爷,你以为我不想啊,不是怕摔死嘛。”
妈蛋,这种珍惜生命的精神病最讨厌了。
赵青牛出于人道主义建议道:“你可以接成一根长长的,有弹力的牛筋,一端绑在悬崖边的树上,一端绑在你的脚踝上,然后往下跳……还是不会死的。”
“额……牛筋……绑上…………”吴西狐闻言一愣,开始思考脑补,片刻后露出一个兴奋笑容
“耶?别说还真行,你好聪明啊…等拿走乌龟我一定试试。…”
吴西狐很高兴的拍了拍赵青牛肩膀,以示鼓励。
然后继续把注意力转移到乌龟上,示意赵青牛原地等待,他径直入门。
大约过了三十个呼吸,清清爽爽回来,笑道:“喏……我按照你的要求,打断他四肢,废了他丹田……不过我是不杀人的……对不住啦,现在陪我去看乌龟吧……”
赵青牛之前说,吴西狐这种高手,杀个后天三层的杂鱼和吃豆子一样简单,可眼见真是如此,他反倒难以接受:“这……这就完了?”
“不然呢。”吴西狐不解的问道。
“没事,没事,看龟,看龟。”
……
那只龟,在宅子最深处的暗室内,一个黑缸子,里面呈冰水混合物状,规定为0℃。
一只乌龟悬浮水中,一动不动,如羊脂白玉精雕而成,却极具生气灵意。
白玉红目龟,生于西极,每入夏,潜于冰而眠,若扰则醒,醒而不食,死。
在这样的盛夏,添冰护眠是极难的,所以吴西狐没法把这只龟千里迢迢带回江南。
而这只龟,能远赴东土大明,是因为它原来是个蛋,运到大刀门时才破壳,就开始了第一次夏眠,而王十三在它破壳之前准备了冰窖,这才得以存活。
准备了冰窖的王十三躺在地上,经脉破碎,四肢尽折,不省人事。
一把黑色大刀扔在地上,那是快刀山庄亲传弟子的标志佩刀。
象因牙而死,犀因角而亡,因为一只乌龟变成残废……果然世事难料啊。
赵青牛很紧张,因为驯养术如果叫不醒这只白龟,自己肯定会变成下一个残废。
继而,他想到了一个很悲催的问题,驯养术只有通过喂养才能生效,而此刻这只龟在冬眠。
除非它老人家梦游,还得做梦吃东西,或者说个梦话,不然实在没法喂……
为此赵青牛踌躇良久,不知该如何是好,简直如去了旅馆,洗了澡,却偏偏要戒色……极其操蛋。
吴西狐等待了良久,脸色自然不那么好看了,握住白白的拳头,打算揍他一顿。
赵青牛有些紧张,四处瞧,刚好看到王十三七窍流血,不禁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