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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内容开始--> 手紧紧的环抱在他的腰间,脸贴在温热的胸膛,身上散发的清冽寒香萦绕在鼻息,几缕雪白的发丝掠过耳鬓,带起点点丝痒。
飘在空中的身影,显得那么不真实,仿佛伸手就能触及闪亮的星辰。
月色下的他,清冷的眼眸添了几分柔和幽邃。
到了!
言简意赅的话语。
灵楚却怎么都不愿睁开眼,死死的抱着眼前的温暖,“不要,不要离开我。”
阿月……
灵楚不依,摇头泣声道:“师傅,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听我说好不好。我怕我一睁眼,你就……不见了,我好后悔,好后悔,为什么不把你留住,明明有很多机会的,有很多机会的……”
手心的温暖却逐渐消失,师傅!讶异的睁开眼,望向双手环着的腰,雪白的身影,一寸一寸的消失。
雪白的发,清冽的眼,粉白的唇,温润的浅笑。
手颤抖的想碰上他的脸,眸里盈着泪,贝齿紧咬着下唇,明知道是梦,越是贪婪,不愿醒。
阿月,阿月……
就快触及他玉白的手指时,夜空聚集的星星砰地散开,点点光亮晃瞎了她的眼。
也惊醒了她。
灵楚醒来时,日光透过门洞打洒在她的身上,纤白的五指分得鲜明。
原来枕着自己的手臂就睡了一夜。
尝试着起身,半边的身子已经僵硬。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时间总是这样,人在身边的时候,你不知道思念为何物。当不在身边时,你知道思念真的如潮水。
岳璟披上简单的衣袍,翻身下榻。
苍白的脸庞上,冒着涔涔的汗珠,鼻息粗喘,唇瓣翕张,大滴大滴汗珠经过耳鬓滑过脖颈,青筋凸起的手掌按在冰硬的席榻上,咬着牙起身。
胸前灰白的衣衫上浸染的鲜血,红得妖娆。
他平息着呼吸,大掌掀开军帐一角,守卫的士兵稍显走神,随着震耳欲聋的呼声看去。
他按在腹部的手不自觉的放开,目光也移到了前方不远处的擂台上。
搭建简单的四角擂台,其中一边插着鲜艳夺目的旗帜,大写的‘岳’字格外耀眼。
这一刻,岳璟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擂台上角力的两人身上。
边关将士因常年暴晒而变得黝黑的肌肤,强健的体格,双腿强壮有力,阳光映射下,束绑的发丝汗嗒嗒的贴在耳鬓的画面看得分明,饱满的汗珠滑过健硕的胸膛,最引人注目的莫不过是那一道道伤痕,翻腾的血肉,结痂的疤痕,都昭示着边关将士的艰辛。
相反另一人,他坦诚的上身,肤白透着淡淡的麦色,如珍珠晶莹的汗珠流过坚毅的胸膛,带起道道水痕,强健的手臂搭在彼此的肩上,一黑一白分外鲜明。
这是……声名狼藉的贤王吗?
秦知贤束高的发陡然散落,一地青丝铺满了背部,眉眼俊朗的脸庞,如诗如画。
这一幕落在众士兵眼里,睁大了眼眸。
与他徒手角力的士兵一时走神,被一脚反勾直直向后倒去。
临倒时双眸异现惊艳之色。
秦知贤虽赢却觉胜之不武,他没有使用内力,全凭力气与技巧。
应是一场公平的角力,却因对方的疏忽而取胜,一向骄傲的他挑眉睨着眼。
士兵吞咽了一口,“王爷,属下……输了!”也不知是被‘美色’所迷,还是被‘气场’所吓。
“这场不算,继续!”
冷冷说完几句,双臂架势又起。
士兵大掌擦了把脸,长疏了口气,侧眼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又惊喜的唤道:“将军!”
众人的视线齐聚的落到了岳璟的身上。
岳璟脱下身上披的长袍,昂首挺胸的大步向前。
“臣拜见贤王。”他拱手道。
秦知贤轻俯身伸手,“将军不必多礼。”
接过士兵手中的布帕,豪情的抹脸,潇洒的套上衣衫,出声道:“将军,请!”
眼眸不经意扫过他腹部溢出的鲜血,秦知贤凤眸一深。
两人进帐时,忽听到将士们热情的呼喊,“贤王,贤王。”
“战神,战神。”
声音豪情万丈,气势如虹。
岳璟不由得忖量,到底发生了何事?令将士对贤王心生佩服之情呢!
日上竿头,灵楚简单做了点米粥,放在一旁,待它凉薄。
靠坐在床沿旁,望了眼熟睡的暮霭,再看向敞开的竹门,心生疑虑。
一般这时刻,他应该也出现了呀!
君绍宸,他不会出事了吧!
大力的摇头,应该不会,他武功这么高强,谁轻易进的了他的身呢!
就在她思虑之际,床上的人儿嘤咛了几声,伸着懒腰长呼了口气起身道:“舒服。”
伸展的弧度过大,不巧碰到了灵楚的手臂。
灵楚皱起了眉头,心里直呼,这姑娘手劲真大呀!
“啊!”暮霭惊呼一声,转身给了灵楚一个大大的拥抱,带着一丝哭腔,“小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灵楚被她圈得面红气粗,使劲拽下她的手臂,“暮霭,轻点,我快被你抱逼气了!”
暮霭傻气的松开手,没心没肺的笑道:“小姐,我激动了嘛!”
灵楚长叹了口气,手指点在她的额头,“傻丫头!”
暮霭一惊一乍的拍了拍大腿,“小姐,将军病危,还有夫人她晕倒了!”
“什么!”
灵楚腾的一下站起,焦急的神情,踱步徘徊。
“将军,你看,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易守难攻,敌军若想破青潼关,这第一关便是岳将军这。”
秦知贤指着张贴的地形图,朗声说道。
岳璟抱拳,“臣定不负所托,誓死守卫。”
秦知贤轻轻摇头,薄唇轻扬,“本王以为我们可以先发制人,诱敌深入。”
岳璟凝眉,等待着他的后续。
秦知贤道:“刘总义失了粮草,此刻定着急万分,为诱使他主动出击,我们让军中的骑兵大张旗鼓的出营搜粮,且每次都刻意让他看到,刘军没有了粮草,断然坚持不了许久,他定会来劫这批粮草。我们就在这个位置设下圈套,引贼入窝,一举歼灭。”
他所说的位置正是那日陡崖崩塌的地方,狭窄的路口,边上就是万丈深渊。
“若是他往后退呢!”岳璟道。
刘军所处的位置前可进后可退。一旦后退,进入了茂密的丛林,那么搜寻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他若是选择放弃青潼关,那么越过丛林,画地为牢,他就占领了江左一带。
再想歼灭,难上加难。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那就要靠岳将军您了!”
秦知贤嘴角轻扬的弧度,自信满满。
岳璟惨白的面庞上,豆大的汗珠滴过眉梢,偶尔进入了眼睛,他不适的眨眼。
一幕正好落入了秦知贤眼里,他出声道:“岳将军,你身上的伤……”眼眸掠过他腹部的鲜血,浸染的衣袍像朵娇艳的红梅,傲然绽放。
岳璟大掌抹了把汗水,呼了口气,正然道:“老臣无碍!”
“岳将军,眼下你好生养伤,接下来的事,本王安排便是。”秦知贤淡然道。
他的话,理所当然。
岳璟深思,对贤王的印象一直都是坊间传言,先入为主的就定了他浪荡风流的名声。
以至于现在不知所措。
“王爷,你与小女的事……”岳璟思虑了良久,开口道。
不管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如今有两件事一直缠绕在心头,急于解决。
他所展现的才能,岳璟看得真切,剿灭叛军一事,指日可待。
而京城的流言蜚语,更令他担心。
“将军放心,本王不会再缠着岳灵楚。”断断的几字后,秦知贤大步离去。
岳璟凝眸,望着离去的身影,一时犯了难。
这什么意思?不会缠着,那我女儿的清白怎么办。
虽然不是很想让他负责,可是飞短流长啊!
谁还敢要自家的女儿呢!这想法不免有些迂腐。
这方他担心女儿嫁不出去,殊不知以后桃花烂漫,该撷哪朵是一个问题。
“小姐。”暮霭收拾着细软,唤了一声。
灵楚坐在圆凳上,捧着鸽子愣了神。
鸽子在手中乱蹿,才拉回了她的思绪。
细心的将信套在了鸽子的腿上,极其认真的说着,“小白,小白,一定要安然送到京城,知道吗?”
暮霭一旁看到,陡的一下靠近灵楚,“小姐,它能听懂吗?”
灵楚陡然一惊,还好习惯了这丫头的‘乍呼’,不然真会被她吓死。
“这鸽子跟了我十年,你说它听得懂吗?”
暮霭撇了撇嘴,忽而说道:“小姐,未来的姑爷呢!我……好想看哦!”
闻言,灵楚低敛了下眉眼,松开手,鸽子扑哧几下,便飞走了!
“什么姑爷,别胡说。”灵楚淡淡的开口道。
“不是姑爷吗?”暮霭疑问,“那该是什么!”
“小姑娘家家的,话这么多,我看你话这么多,还是不要跟着我了!”灵楚一本正经道。
暮霭哭丧着脸,“不要啊!小姐,难得出来一趟,你就……”仰着头,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拜托乞求的色泽。
“我是去打仗的,你一个弱女子,跟着我完全是累赘。”灵楚拿起包袱,说道。
“小姐,”暮霭抢过她手中的包袱,“我可以为你背包袱,遇到危险我还可以为你挡呢!我的用处可多了,你就行行好。”说着,抛了下眼。
灵楚无奈的摇了摇头,算是默许。
暮霭乐开了花。
“走,我们现在去向一个人告别。”
暮霭呆滞了,谁!心想不会是未来的姑爷吧!
注:角力是人们用自身的力量而不借用任何工具去征服自然界的一项活动。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人类最原始、最早的一项体育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