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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染朝辞转身离去,却没有再去看那个独自坐在街边的男子。
流茵没有出声,无言地跟随上染朝辞的脚步。
而幻樱却是冷哼一声,看着染朝辞清丽窈窕的背影,心中更是增添了几分对于慕渊的怨恨。
自己心中视之为神的便只有殿下一个人,而现在能让自己上心的也还有小姐,在自己眼中,殿下与小姐才是最配的一对。
如果不是没有小姐和殿下的命令,对于什么三皇子慕云庭,自己早就将他暗杀掉了,怎么还会由得小姐嫁给他?
让小姐遭受这种羞辱,和因他而起的那么多的诋毁与不屑。
“下雨了,下雨了……”
不过是走了几步,染朝辞抬头便见头顶上的天空便变得灰蒙起来,不时还落下几滴雨水。
而路上本摆着摊子的商贩们也纷纷收起摊子,向着躲雨的地方聚去。
“小姐,奴婢去醉霄楼内拿伞吧。”
幻樱站在躲雨的屋檐下,看着哗哗洒落下雨水的天说道,这样的天气恐怕是不能走了,如果雨一直不停的话,总不能让小姐在这等吧。
“嗯。”染朝辞应到,一阵风吹过,微凉的雨点便丝丝地落在染朝辞脸上。
因为现已入深秋,天气本就寒凉,这样一下雨便更加的让人寒冷起来,竟有几分冬日的感觉。
染朝辞伸手,一滴雨水便落在了自己的手心,冰凉的感觉自手心传来……
“幻樱……”
幻樱刚走没几步转过身来,便看见染朝辞正对着淅沥的雨出神,开口道,“多拿一把伞。”
…………
不远处是因为下雨所以已然没有人潮的街道,下得朦胧起云雾般的雨中还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淅淅沥沥的雨打湿了他白色的衣衫,顺着他墨黑的发丝顺流而下,在末梢形成一个精巧的水滴。
落下的雨水打在地面上,激起层层的涟漪,晕染开如烟如云的水雾,使得那雨中的白色人影没有半分狼狈,反而似仙人一般清雅淡然。
“咳……”雨中的男子轻咳了一声,白纱未遮掩的唇已然有些苍白。
忽得,男子一怔,因为本落在他身上的雨水被挡去,原来是有人在为自己打伞,轻轻启唇,“多谢。”
染朝辞默然无声,垂眸看着转头,对着自己的男子,他的面容就如那次自己入宫一般,只是更加的清瘦。
“那个三皇子啊,也真是可怜,如果受了风寒便会引发旧疾。”
雨滴落在自己掌心的那种冰凉的感觉,忽得让自己想知道那天晚上的温度是否与今天的雨一般清寒。
染朝辞从不是什么心软之人,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同情心,却不知为何在下雨之时便想起仍在街边身边并无一人的慕云庭……
自己也不知为何,就如同那次将自己的名字告知他一般,一种自己无法判断的情绪。
微微抿唇,即使不懂,但…如果慕云庭因为淋雨旧病复发死了,自己不就要守活寡了?
“咳…咳……”他修长白皙的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却仍旧压抑不住从喉间溢出的轻咳声。
染朝辞偏眸,却是见慕云庭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全然打湿。
从墨发中沁出的水滴正从他光洁的额处渐渐下滑,落进他掩住眼睛的白纱,将之浸湿,变得透明。
从染朝辞这边看来,竟能从那透明的白纱中看出他黑如鸦翅的眼睫,就如他一般,安静的沉浸在微凉的雨水中,却清雅出尘地惊人。
手中突然被塞入一块手帕,慕云庭微怔,轻解下湿透的白纱,眼睫轻颤,如挣脱束缚的蝶翼一般睁开,露出一双线条灵韵清雅的眼眸,却失了几分光明。
拿着手中的帕子轻拭去脸上的水珠,慕云庭的手微顿一下。
忽得对着染朝辞精致却有些苍白的唇角轻轻勾起,就如这雨中悄然的蒙雾一般,安然美好似仙云,声音如穿石而出的清泉一般微洒在染朝辞心间,“多谢……”
染朝辞怔然,犹如泼洒在世间,清黑的墨勾勒而出的舞雪,飞花?还是时刻敲打在人心间的灵歌?
一旁青黑的屋檐下不断滑落下犹如断线的明珠,雨声点滴连贯而又寂静。
染朝辞无声,将手中多余的伞放入慕云庭的手中,转身,雨日的风微卷起染朝辞青色的披风,在雨帘中消失地安静清冷。
微微捏紧手中的手帕,熟悉的清香浅浅地散出,慕云庭淡淡一笑,低低的声音响起,“染…朝辞……”
“主子。”慕云庭身后出现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将手中那着的披风盖至慕云庭身上。
波澜无惊的目光看着慕云庭手中的伞微顿,目光投向染朝辞渐渐消失在雨帘中染朝辞的身影,眸色渐沉。
将手中的帕子收入袖中,慕云庭垂眸浅笑,“默,回府吧。”
…………
“张公公,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还未靠近将军府,染朝辞驻足,不远处的将军府门口有些不少人在那里,为首的便是一个穿着蓝底绣纹的太监。
而他对面的染衡虽然声音依旧沉稳,脸上却是阴沉一片。
“染将军,这可不是咱家的意思,”对面的太监尖细着嗓子,“这些聘礼皆是由太后娘娘准备的,哪位小姐聘礼如何,可皆是由得太后娘娘的心意。”
“原来这聘礼是太后娘娘准备的,看来这染朝辞真的是不受宠啊。”
“就是,就是,太后娘娘母仪天下,定不会为了些小事便记着他人的仇,看来染朝辞可真是孝淑不得,才会引得太后娘娘不喜的。”
“这可也算一件对事吧,什么人配什么礼。”
………
听着将军府门口不断碎言碎语糟杂的人言,却仍旧是听清了大概的几句后。
染衡脸上是阴沉一片,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东西并没有说任何话。
这就是太后娘娘给朝辞的聘礼?
只是一箱珠宝,一箱绫缎?
而一旁却是渡月的聘礼,连成一路的箱装的珠宝,绫缎,黄金。
之前传出的婚讯便已经是满城风雨,传出了各种的嘲笑朝辞的流言。
现在这样的做法,这不是摆明了在天下人面前羞辱朝辞吗?
染衡心中有些怒火在汹涌,正想开口。
“父亲。”
染衡转头,便发现染朝辞正从不远处走来。
“朝辞见过张公公,不知张公公有何贵干?”
染朝辞转身,对着一旁的太监浅笑道。
“不敢,不敢,”那太监随意地应到,“咱家不过是来替太后娘娘给两位县主和染小姐来送聘礼的,县主,恭喜,恭喜。”
张公公低眉顺眼间,已然上下打量了染朝辞一番。
这气质,这身姿,还有这气度,啧啧,真是可惜了,若是顺着太后娘娘的心意,就这将军府嫡女又是皇上亲封县主的地位,也不至于竟被赐给那个残废的皇子。
唉,算了,自己都是一个没种的人了,还怎么去同情别人?
“染小姐,恭喜,恭喜。”那太监更加谄媚地看向染衡身边的染渡月。
这位才是正主呢,可是被赐给楚宁王了,那楚宁王是什么身份,八九不离十可是诸君,太子,之后可是皇上!
而这染小姐,虽说是与左将军府的苏摇同为侧妃,但如果哪天转为正妃,靠着这正受尽恩宠的将军府,若是楚宁王成了皇上,以后可是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
“同喜。”染渡月嫣然一笑回礼道,言语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敬意。
目光直接落在一旁的染朝辞身上,挑衅而又高傲。
“染小姐多礼。”那太监看着染渡月的模样转了转眼珠,垂下的眼眸却是有些不屑。
呸,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因为楚宁王和染将军,谁理你这个阿物!
“张公公舟车劳顿,不如进将军府内歇上歇?”染衡突然出声问道。
“这个……”那张公公搓了搓手,笑得有些为难。
这染将军留下自己定是为了这聘礼的事情……扫了扫身后两份全然不同的聘礼。
心中更是为难,这些聘礼可真都是太后娘娘准备的,如果进去了,最后自己说不上话也不好,可又拒绝也更加不行,这可真是……
“父亲,张公公此行前来已久,若是不赶紧回去,怕是要误了回旨的时间了。”
站在一旁的染朝辞突然出声淡淡道。
“朝辞……”染衡皱起眉头看着仍旧浅笑着的染朝辞。
“张公公路上辛苦,朝辞先行谢过了,流茵。”染朝辞道。
“奴才不敢当。”
那张公公看着走上前来,向着自己塞来一个荷包的流茵有些受宠若惊。
“公公接着吧……”流茵甜甜一笑,将手中的荷包塞入张公公手中,福了福身子退了回来。
“奴才多谢县主。”那张公公有些不好意思地收下了荷包。
看着染朝辞的眼神却是有了一丝真心诚意的感动,与尊敬。
“染将军,县主,奴才告退。”
张公公看了看身后看着眼前的场景,对着染朝辞面有不屑,大声道。
对着染衡微微作揖,对着染朝辞却是用手中的拂尘叩了叩地,之后便乘上皇宫的马车而去。
“那太监的礼数刚才是不是不样啊……?”
有在将军府门外目睹一切的人瞪大了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