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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内容开始--> “天元十年时,当时正值四国动乱之期,澜海,沧兰两国虎视眈眈之际,嘉岳一国之君孝先皇竟三个月不上朝,还大兴土木工程,奢侈举办各种宴会,只要有大臣上奏之时,便令人拖下殿堂严惩一番,性情暴虐,就在臣民各危之时,只有当时八岁的楚宁王在孝先皇依然举办寿宴之时以送寿礼的名义送上一篇‘国与民,船与水之赋’,论国与君为船,臣与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水序瑟蕴秀的声音在染朝辞的耳边淡淡传来,看向那一方平静却无际的澄碧湖,似谁的一番包容家国的心胸,“此后,楚宁王便以八岁之身相辞皇宫,戍卫边疆,也在数场战争中力挫其军,誉为战神,能在嘉岳臣民口中有如此高的赞誉也是必然的。”
“能于水深火热之中救天下之民舍弃一身,却不愿出手救自己饱受欺凌的未婚妻,到底是应该说他是无私还是自私呢。”染朝辞悠悠叹道,自己脑内依旧存于原主第一次见到慕流淅的记忆,那时将军府正在宴请各方客人,可是染朝辞却因为大夫人所说的“风寒”所以不能见客,却在后院内被一群下人辱骂踢打,当染朝辞被一个下人欺压在地上之时,却从后院的门缝中见到一个匆匆飘散的雪白衣角,和映有淅字的玉佩。
染朝辞虽然也不是一个有广泛同情心的人,却也只是对于自己没有义务与责任去照顾的人。但染朝辞知道当时只要慕流淅一句话,即使不是认可染朝辞与他的关系,却也能让染朝辞过的好一些,可是,他只选择了逃避……
罢了,何必为了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伤春悲秋呢,扬名立万的时候可是要在一开始便有个好精神,好彩头的……
“唉,就是可惜了我们楚宁王竟与那染朝辞结下婚约,真是天上的云,地上的泥。”一个身着墨绿色衣衫的男子半是不屑半是可惜的说道。
“就是,想必染将军也是为了那个染朝辞卖尽了颜面。”另一个身着一袭白衣,却带着一个镶宝石的金冠而显得富贵异常的男子应到。
“可是楚宁王不是已经与染朝辞双方同时解除婚约了吗,而且似乎京城人口中的染朝辞没有如此不堪吧。”
“唉,你懂什么,还双方,肯定是染朝辞不愿与楚宁王解除婚约,特地使下这招欲擒故纵,没想到竟真的与楚宁王解除了婚约。”墨绿衫的男子讥笑一声说道,似乎了解慕流淅与染朝辞心里所想一般。
“就是,京城百姓还说染朝辞居然比我们嘉岳第一美人染渡月小姐还要出尘几分,真是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另一白衣男子也讥讽的应和上。
“哦?兄台这么说可是见过染朝辞?”
“染朝辞?我可从未见过那个废材。”白衣男子冷哼一声,极为不屑的说道。
“小弟真是佩服兄台,从未见过那染小姐便知她的面目如何,想必当个算命师小弟还要恭祝你生意兴隆呢。”
“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讽刺我?”那白衣男子一张风流的脸涨得红了,便转头问向在他身后不断出声的人。
只见他身着一身织锦青衫,在胸前绣着一副云海水纹图,墨发以一个镶有映字繁纹青玉的银冠束起,想必这一身也非寻常百姓所能得,只是他身上却没有其他的饰物,自己在京城富家中也未曾见过这个人。
他面容虽为普通,一双眸子却极为清冷,如寒渊之下的冰泉般映照人心,此刻却略带笑意的看着自己,微微拱手道:“小弟刚入京城,不知兄台何人。”
这便是经过幻樱易容之后的染朝辞了,本来想着好好开个好彩头,可是却又无辜中箭,染朝辞浅笑,该怎么“回报”他才好呢?
哼,居然还不是京城中人,“我可是镇南侯府的嫡子江皓杰!”,白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讥讽,随后又趾高气扬的问道,“不知小弟何人?”
“小弟只不过一阶商家之子而已,名叫苏龄,近日刚入京城,听闻这瑶歌节盛是热闹,便想来看看。”丝毫不理会江皓杰看热闹的样子,染朝辞不紧不慢的说道。
“唔,你如此为那染朝辞说话,不会是看上那染朝辞了吧?”江皓杰冲着染朝辞挤挤眼,随即便大声嚷道。
“哈哈,哈哈,居然会有人看上染朝辞……”江皓杰周围都是与他相识的子弟,听见江皓杰这么一嚷,便都大笑着向染朝辞看过去,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如此有大爱之心。
就在染朝辞想着如何让他们待会如何哭得尽兴的时候,却有一道冷如冰雪般的声音传了过来,“身为一群男子,竟如此嘲笑一位闺阁女子,真是不知羞耻,简直玷污了瑶歌节这样的日子。”
声音从身旁传来,染朝辞微微偏首,便看到了一个身着一袭素色衣衫的男子,他面容如一块冷玉一般清俊,又糅杂着飞絮般的稚巧,他眼露不屑,周身的气势也若傲然飞雪一般,看着气质便像大家贵族出身,只是这衣衫……不仅是用普通百姓的素麻布所做,而且竟还有着一些微微的补丁……
“哟,原来是我们清高如云鹤的洛琼羽公子啊,”江皓杰阴阳怪气的说道,随后冲着洛琼羽挤眉弄眼,“怎么洛公子这是要英雄救美了?不过,你这安宁侯府的落魄公子与一个将军府的废材小姐想必可以永得传诵一番了吧!”
“哈哈,哈哈!”围观的众人更加放肆的大笑出声。
染朝辞看向那个处于中心的男子,他握紧了拳,削瘦的肩膀也在不断的颤抖着,就峭壁上的一棵枝丫一般被风雨拍打,却又依然顽强的抵抗着。
安宁侯府?染朝辞浅浅皱眉,开国元老洛郴的安宁侯府?
这安宁侯府在先皇之时是所有世袭侯爵中最得势的家族,家族三男进入军中,掌握军区大权,两女入宫伴驾,一女被封贵妃,极受皇帝宠爱,家族当时暄赫一时。
只是后来安宁侯府自老侯爷寿终正寝之后,家族内正充当要职的两男却在一次征战中牺牲,被封为贵妃的女子也没有诞下皇子,侯府便逐渐没落,直至洛琼羽这时,安宁侯府已经没落得连衣物食品的钱财都已经捉襟见肘,所以才会出现洛琼羽身上的衣衫朴素,甚至还有补丁,遭到江皓杰等贵族弟子肆意嘲笑的场面。
“瑶歌节大家都是以诗会友,如此具有雅兴的日子还是多赋几首佳作更好吧。”一道如白羽般轻柔温雅的声音传来,众人转头向从人群中走出的那人看去。
那人身着一身苏锦蓝衫,束着一个羊脂白玉冠,腰间挂着一个暖烟翡日玉佩,脸上带着浅然温柔雅然笑意,整个便似寒日穿透而出的一缕阳光般温暖人心。
“原来是懿轩啊,算了,既然你都这样开口了,就冲你的面子,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江皓杰看了看来人一脸的雅然的笑意,便撇了撇染朝辞和洛琼羽两人一眼,勾勾唇角冷哼一声:“与他们两人计较了也无趣,我们去别处找找乐子好了。”
“走吧,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也是,也是,就冲懿轩的面子走吧。”
江皓杰伸个懒腰便向别处走去,别的围观的人一看中心人物也走了,也觉得没什么乐趣,便也都各自散开。
“谢沈公子出言相救。”染朝辞微微拱手,向沈懿轩答谢道。
“无妨,懿轩只不过是觉得在瑶歌节上,还是以诗词会友才好。”沈懿轩浅浅一笑,淡淡答道。
“沈公子如此气度真是让琼羽佩服,琼羽便祝沈公子今年依旧拔得头筹了。”洛琼羽也放下一张清高傲然的脸向着沈懿轩浅笑贺道。
“哪里哪里,大家都是会友而已,诗词皆有意,较之上下也只是一种趣味罢了。”沈懿轩也浅笑着回道。
染朝辞的目光在眼前此时笑得温雅的人身上流转……如无赖般的江皓杰,清高傲然的洛琼羽,还有一些自诩富贵的子弟,都被他所折服…沈国公的久负美名赞誉的嫡长子沈小公子,诗词书画可比名家,人缘交友长袖善舞,不矜不娇,不谄不傲,果然名不虚传。
“呜——”雄浑深厚的号声在静波荡漾的澄碧湖上响彻,一艘巨大的舫船正往澄碧湖的岸边驶来,整条船飞檐翘角、玲珑精致的四角亭子逐渐成形。
龙柱上的浮雕盘龙和祥云一层扣着一层,层层错落有致,雕刻精细到盘龙身上的每一个鳞片都细细可数,仿若在下一瞬便要腾云而上一般,皇族神圣元素在画舫船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除了精致的雕刻、花窗,就是弧线优美、高高翘起的船尾,整体看起来堪称一件艺术品。船尾的雕花栏杆与船舱、船头的雕刻遥相呼应,船身四周贴着浮雕祥云,整条船尽显华贵,雍容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