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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后,秦木槿被公司召回,似乎是因为出了点事情。而我跟列御寇本来要回秦家大宅的,可在街角处我却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闪现。
“是婕妤!”我震惊的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某处倩影,班婕妤正在聚光灯下,缓缓前进。
一袭黑色的长款风衣,一头美丽的发丝被她拢起,偌大的墨镜占据半张脸,只是那娇媚的朱唇让我至今无法忘怀。
列御寇听见我的惊呼,连忙停车,原来我们路过的是b市最大的国际酒店,而班婕妤刚刚回国。可能是因为消息走漏,所以媒体纷纷前来围攻。
我没有控制住自己,打开车门便寻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前去。
“葵葵……”列御寇被我吓的惊呼一声,打开车门顾不得那么多,努力的想要跟在我身后。
可我的动作来的太快,而且他要从车的那端绕过来,早就被我甩在脑后。拨开一堆记者,可奈何我的力道不如他们,而且众人纷乱。最后在这不可控制的画面下,我狠狠摔倒在地。
“婕妤……”那是我对她的呼唤,致命的呼唤。
看着班婕妤黑色的身影逐渐在我的眼球下慢慢地变小变小……直至消失,我绝望的双眸忽然染上一层雾水。这些年,她好不好?
无数次,这个问题闪过我的脑袋,可我不能轻易地问出口,因为我怕!
怕她不好!
怕她怨我!
当初她的不告而别,是不是因为我的病情?
正当我快要被人群湮灭的时候,忽然一只大手将我狠狠的从地上抽起,猛的将我圈在怀里,抬眸望去,陆恒天深邃的眼眸微微带着凌光。
“没事吧?”他轻启薄唇,轻声开口问我。
我摇摇头,咬着泛白的下唇,抬眸正要寻找人群中班婕妤的身影。下一秒,我整个人被列御寇狠狠的抢了过去,一阵薄荷清香从鼻翼中冲撞而来,如此清晰。
我下意识的楼上他的腰杆,声音无力且无助,“御,是婕妤。”
真的是她,她终于肯回国了,终于肯面对陈默。
“我知道。”他心疼的看着我,声音有些急促,似乎生怕我一个不小心就从他眼前睁睁地消失。他搂着我,轻声安慰着,“别急,我帮你找她,你别急,好不好?”
我摇着头,一张脸煞白,“我怎么可能不急,她回来了,那么多年过去了,她终于回来了。我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我想知道,她那年的不告而别是不是因为我害了她……”
最后一句话,我越发的无声起来,接着窝在列御寇的怀里轻轻抽泣着。
心痛的让我无处可逃。
她当年出国不让我知道,却告诉了秦木槿。而回国了,她回的不是s市,而是b市。
如果不是记者,如果不是凑巧,她是不是就算回国了,也不会来找我?
“她只是想要保护你,只是……舍不得伤害你。”列御寇轻声安慰着。
虽然,他说的很轻,可我明白,那是事实。
班婕妤,她不愿意让我因为她而陷入困境,尤其是当她知道我当年因为她跟莫殆而精神奔溃的时候。
窝在他的怀里,我异常的平静,此生,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再控制我的情绪。
我再也离不开列御寇了。
“帮我找她。”我无力的说着。
他微微点头,将我搂的更紧,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我。
陆恒天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去,他向来如此,总会在某一刻出现在我身边,如同电影出现的场景。又会在不知名的某刻离开我,像是我对他的心,就是这么远。
列御寇带我离开了吵杂纷纭的人群,车内开着暖气,我脖子上依旧裹着他的围巾。只是呆滞的视线有些彷徨,我始终盯着一身素裹米白色毛呢大衫的班婕妤。
只是一个转身,她便换了一套衣服,一套妆容。变换如此之快,是班婕妤典型的风格。
我双眸紧盯着那件米白色的大衫,微微出神,她不喜欢素色,她向来张扬,最爱红色。
为何?她会穿上米白色大衫?
是在祭奠什么?她回国来,是因为什么吗?应该不只是简单的回国而已吧!
“葵葵,我们一会儿去酒店等她。”列御寇轻声在我耳边说着,仿佛怕扰乱我的心扉。
我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盯着班婕妤笑如魇的模样,甚是心疼。
我跟列御寇来到酒店的时候,班婕妤已经安排助理接待我们,随着将一张门禁卡递给我,说,“苏小姐,这是婕妤吩咐给你的门禁卡。”
接过黑色的门禁卡,冰凉的气息从我的指尖缓缓掠过,我有些怔然,下意识问,“她的房间吗?”
“是的。”
两个字,再一次在我的心里卷起波涛暗涌。
是她的房间。
对我,她从来不防备。
我知道,她不告而别一定不是因为怨我,而是在保护我。我跟她永远都是这样的互相伤害,因为需要互相彼此保护,才不得不互相伤害。
推开偌大的橡木大门,展现眼前的是一副美丽的画,油画中的男人有些妖孽,可又带着一抹狡黠。
我拧起好看的秀眉,这是谁?
似乎长得有些像欧洲人的面孔,可五官之间却带着东方人的古典。
好妖孽的男人,如果是个女人,一定会让众生为之颠倒。
“怎么?站在门口欣赏男人?你家列先生不会有意见?”粗哑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熟悉致命。
我整个人骤然一顿,猛地回头,班婕妤那张妖孽的脸庞闪现眼前,摘下鼻梁上偌大的墨镜,她那张绝世脸庞没有留下岁月的任何痕迹,反倒是越发成熟起来。
“小葵花,别这样盯着我,我会以为自己整容了。”班婕妤哼哼两声,然后越过我跟列御寇率先进入房间,在一旁的沙发上闲散的落座。
我视线偏移,纳在列御寇的脸上,因为紧张我浑身有些颤抖,唇色微微发白。
班婕妤……她不知道那段过去。
她一定不知道我的那段17个月的过去,我那样看着列御寇,是乞求他不要告诉班婕妤。
如果再让她知道我曾经陷入那样的困境,她一定会自责,自责自己当时的离开,当时的不告而别。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掌将我冰冷的手心覆盖,传递不知名的温暖,他轻声说,“坐下来谈吧。”
我知道,他这是默认了我对他的恳求。
也是,我是苏念情,只要苏念情一个眼神,列御寇就无可奈何了。
“kitten,泡三杯咖啡进来,一杯三颗奶两颗糖。”班婕妤冲门口喊了一句,门外的人听了,立刻应了一声。
三颗奶两颗糖,最平凡的口味,却让所有关心我的人都记得住这个口味。只有在此刻,这样的口味才显得特别。
“我还有点事处理,你们谈,待会儿我过来接你!”列御寇很识趣的离开,他知道此时我需要时间空间。
冬日的一抹温和从窗外飘了进来,洒在班婕妤乌黑亮丽的发丝上,她总爱把睫毛膏刷的浓郁,遮住她那双干净而又灵动的大眼眸。
她慵懒的坐在原处,一双大眼睛看着我,似乎这不是我们的相遇,而是我们的相聚。
在这寒冬的日子里,我们不期而遇,是缘分还是人为?
我似乎明白的知道,那是班婕妤的所作所为。如果她不愿意,这辈子她都有可能不会回国。她不过想要回来,自己想要回来。
那么,她回来的原因呢?
“婕妤……”这是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声线有些沙哑,微微暗沉。
班婕妤一双大眼睛轻轻一眨,连忙打断我欲要说的话,“小葵花,别一副见阎罗的表情,我可是你的救世主!”
话落,房间忽然回归平静。半晌,我轻声开口问,“在法国,都好吗?”
“你不应该问我,为什么知道那些事情,却不跟你说?”班婕妤轻锁秀眉,淡淡的反问着。
话罢,我微微低头。
她说的那些事情是指秦木槿跟我的关系,是指所有后来我才知道的事情,原来班婕妤一早就知道,她不告诉我是为我好。
白挚也不告诉我,列御寇也瞒着我,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只有我不知道。
一开始,我会埋怨,我会怨恨,为什么全部人非要将我当成一个玻璃,似乎一碰我就会碎的脆弱。
那些事情,在我的脑海里仿佛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可如今时间却过去了整整两年之久。我该去记得吗?我该忘记吗?
“婕妤,你当初不告而别,是因为怕我被陈默逼问吗?”这就是当初她不肯告诉我她要离开的原因吗?怕我心软告诉陈默吗?
班婕妤一双大眼睛盯着我看,多了几分沉郁,“你是苏念情,聪明如你,你会猜不到吗?”
原来如此,原来她还是怕我心软。
是的,我的心没有班婕妤的狠戾,她居然可以在遥远的法国杳无音信,整整两年。
还真的够狠心!
就算班婕妤狠心,可她对我从来不会如此,一定不是她的意思,一定是别人要求她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