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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想听你弹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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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奥拉一家人,简直比维奥拉还自来熟,在车上就已经快把自己一大家的情况都介绍完了:什么维奥拉的大姐男朋友是西班牙人,学建筑会萨克斯;二姐男朋友是德国人,学计算机的人很古板,跟二姐性格一点儿不搭;什么弟弟学中文会咏春拳最爱李小龙;大伯长得帅风流花心没结婚,情人遍小城,过节从来不回家,怕被群殴;二伯的老婆是巴西人,身材性感火辣......

    这一家子快凑齐一个小联合国了!

    甘甜甜一路上聚精会神,生怕错过一点儿信息就听不懂了,简直耗费精气神。

    车开到一半,维奥拉的父亲就在前面把广播打开了,里面的男歌手嗓音磁性中透着清亮,一唱三拐弯,*部分简直就是吼上去的,维奥拉在甘甜甜旁边登时就像是被电打了,“嗷”一嗓子接了上去,直接飙高音,把甘甜甜吓了一跳。

    维奥拉的父亲拍着方向盘给她打节拍,维奥拉的母亲鼓着掌附和,半夜十一点,一辆黑色fiat,就这么在空旷的公路上嗨了起来。

    甘甜甜除了笑,已经没别的表情了,南部意大利人,简直就是活宝啊。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维奥拉的家。

    “孩子们,我们到啦!”维奥拉的父亲将车熄了火,甘甜甜跟维奥拉从后面下来,跳下车俩人就不约而同打了个喷嚏。

    两声喷嚏震天响,隔壁邻居家里的狗“汪汪汪”地开始叫,叫声连着回声荡得各家各户的狗一起开始大合唱。

    甘甜甜:“......”

    甘甜甜囧囧有神地揉了揉鼻子,维奥拉在她身旁哈哈大笑。

    山村里的空气潮湿干净,带着股雨后泥土的清香,她抬头好奇地四处观望,午夜的天空星光闪烁,一闪一闪的光点儿似乎就悬在伸手就能触碰到的地方,远方的灯光昏黄,隐隐约约映照出山峰的轮廓。

    真是个好地方,静谧安好。

    “走吧,外面太冷,我们先进屋。”维奥拉的父亲锁了车招呼她们道,“等明天可以让维奥拉开车带你去海边看看,景色也很美。”

    甘甜甜连忙道谢,跟着他们往屋里走。

    维奥拉的家是一栋三层小楼,一层像是储物间的模样,二层是宽敞的客厅,三层是几间卧房。

    维奥拉的几个兄弟姐妹正在客厅打电动游戏,听见响动争先恐后跑出来跟甘甜甜热情问好,直接将她堵在了楼道里,甘甜甜简直受宠若惊。

    “嗨!孩子们,怎么又不睡觉?”维奥拉的父亲说,“见完客人就快点儿去睡,客人也很累了。”

    维奥拉的兄弟姐妹闻言简单地自我介绍报了名字,轮流上来跟甘甜甜抱抱外加贴面礼,道了声晚安之后“哗啦”一声又都散了,争抢着往三楼跑。

    维奥拉弟弟两只拖鞋都掉了也没回头捡,光着脚一路啪哒啪哒。

    甘甜甜:“......”

    这如同见了洪水猛兽般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他们都害怕我爸爸。”维奥拉在甘甜甜耳边悄声说,“因为如果他们惹得我爸爸不开心,第二天他就会做饭给大家吃。”

    甘甜甜:“......”

    “你懂的,”维奥拉耸耸肩,“我爸爸做饭难吃得很梦幻。”

    甘甜甜抽抽着嘴角,品了品她用的“”这个词,偷偷瞥了瞥维奥拉英明神武父亲的背影。

    那位父亲似乎一无所觉,背手走在她们前面径直上了三楼。

    老年卢卡还是不要跟他像比较好,甘甜甜心道。

    上到三楼,维奥拉的父亲跟甘甜甜道了声晚安,就先回了主卧,维奥拉的母亲带着甘甜甜到了为她准备的客房。

    客房原本是维奥拉二姐的屋间,里面摆放着她的钢琴跟竖琴,二姐跑去跟大姐挤了,屋子就让给了甘甜甜。屋子很大,家具很是古典,连床上的被子都是带着复古蕾丝滚边的,浓浓的公主风扑面而来。

    “亲爱的,”维奥拉的母亲跟她拥抱,“晚安,好梦。”

    “您也是。”甘甜甜跟她道别,挥手给她身后的维奥拉说晚安。

    等她们带上门出去了,甘甜甜这才饶有兴趣地蹲在维奥拉二姐的竖琴旁,眼前的竖琴比卢卡的那架大了不少,足有半人高,琴下带了踏板,棕红色的琴身上雕着不知名的花,古朴好看。

    什么时候得让卢卡再弹上一曲,甘甜甜蹲得两条腿都软了才站起来,从背包里翻出洗漱用品去洗手间,自打谈恋爱,就没再见过那家伙弹琴了。

    *****

    甘甜甜一觉起来,按亮手机看了看时间,刚过八点,她起来洗漱完换了身衣服出去,在三楼的走道里站了一会儿,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也不知道维奥拉醒了没。

    走道里静悄悄的,反倒是楼下传来几声响动,她抬脚下楼,木制楼梯“咯吱咯吱”地响,像是一夜回到了中世纪的感觉。

    二楼的客厅连着厨房,维奥拉的母亲卡米拉正在准备早餐,维奥拉的弟弟马尔科正在压腿拉筋,少年身量不低,穿着蓝色的仿唐装练功服,腿内侧贴在墙壁上竖压一字马,边压边跟母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宽松的裤腿堆在大-腿根,露出白皙笔直的大长腿。

    甘甜甜站在门口出声打了个招呼,卡米拉放下手上的餐碟,笑着过来跟她拥抱问候早安,甘甜甜脑袋搁在卡米拉肩膀上,看见马尔科红着一张脸,像是受惊了一样,从墙边单腿跳跳跳,跳到餐桌前,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

    甘甜甜:“......”

    卡米拉拥抱完抬头瞅着甘甜甜的表情,回头瞥了眼小儿子,顿时了悟,笑着跟她解释说:“他害羞。”

    马尔科背对着她们,一声不响地坐着,连着露出练功服的脖子都红了个透。

    纯情小少年啊......甘甜甜囧囧有神地跟卡米拉点了点头,心说意大利还产这玩意儿?

    卡米拉让甘甜甜在餐桌前坐下,她继续去准备早餐,甘甜甜坐在马尔科对面,少年时不时瞥她一眼,被她发现后就眼珠子乱转,灰蓝色的眼睛配着他一张白嫩的小脸,越发显得灵动可爱。

    甘甜甜心里简直要笑翻了,她故意盯着少年看了两眼,少年顿时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我靠呦!她乐了一会儿,自我埋汰:再玩下去,她就成调戏少年的怪阿姨了!

    甘甜甜轻声咳了咳,转头问卡米拉说:“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嘛?”

    卡米拉闻言连连说no,说完又想了想,扭头冲她笑着道:“你可以来帮我煮咖啡,我教你打奶泡,怎么样?”

    “好啊!”甘甜甜推开椅子站起来,还能听见身后马尔科吁出了口气。

    意大利的咖啡壶甘甜甜会用,卡米拉便让她同时将咖啡跟奶煮上,然后取了打泡的杯子给她,简单解释了怎么样使用后,就交给她自己发挥了。

    甘甜甜等咖啡跟奶煮好,将咖啡盛在圆圆胖胖的咖啡杯里,将奶打成奶泡倒在咖啡上,再用卡米兰递给她的塑料小勺,非常业余地从奶泡下拉出些许咖啡,在奶泡上画了些简单的图案。

    duangduangduang!

    卡米拉偏头瞧了一眼她的成品,鼓励地鼓了鼓掌:“不错,很完美!”

    甘甜甜嘴上道了谢,心说有点儿丑,不过也没丑到坏胃口的程度,她端着杯子想往餐桌上摆,转身却发现马尔科没影了。

    “他去外面阳台上练功呢,”卡米拉的早餐也准备好了,她把一家人的早饭摆放整齐,示意甘甜甜视线往正前方的落地窗外看,“他学了一些你们中国的功夫,咏春还有太极,每天早上都会练习。”

    甘甜甜偏头笑着看她:“真的嘛,他很喜欢这些?”

    “对,你去偷偷瞧瞧。”卡米兰笑着说完,转身上楼,“我去叫其他人起床。”

    甘甜甜在她身后应了声好,放轻脚步凑近落地窗前,窗外是马尔科的背影,少年正在打太极,细胳膊细腿撑在宽大的练功服里,简直就像是几根撑衣杆。

    他一招一式倒是打得分外认真,只不过老师的路子不正宗,精髓没有教出来,愣是让马尔科把柔中带刚的路子用软绵绵的四肢练出了瑜伽的味道。

    甘甜甜再等他结束了太极练咏春,就真心有点风中凌乱了。

    马尔科所谓的“咏春”拳,在甘甜甜眼里十分的眼熟,他太极拳走得是闲散浮夸风,“咏春”却完全是另一个风格,凌厉狠辣,就算甘甜甜不会咏春,也能看出来,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传说中的咏春拳!

    几声脚步声从木板楼梯上传来,甘甜甜就势把放在门把手上的指头抬了起来,敲了敲玻璃门,示意外面的马尔科出来吃饭。

    马尔科维持着手上出招的姿势,转回的小半张脸上,红得特别喜庆。

    早餐就在一大家子人,穿着各式各样睡衣的情况下热闹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吃完饭,维奥拉的父母将圣诞树,从楼下的储物室里翻找出来,他们几人挨个抱着一个纸箱上楼,四五个大大小小的箱子瞬间堆满了半个客厅的空地。

    “好啦!”维奥拉的父亲就着厨房的水龙头洗了洗手,说,“装饰圣诞树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我要跟你们的妈妈去做其他的准备工作。”

    说完两人下了楼,维奥拉拉着甘甜甜一起开箱子,大箱子里是三段可以拼接的铁制的圣诞树树干,树枝是绿色的硬塑料,小箱子里是装饰灯跟小挂件,还有礼物形状的用锡纸包裹的糖跟巧克力。

    维奥拉的二姐将几个箱子都推翻,小饰品叮叮哐哐弹出一地,她跟马尔科围坐在旁边,将小饰品头上绕在一起的挂绳解开,二姐去将另外一个箱子里,缠成一团的彩灯灯绳也拖了出来,摊在地上,维奥拉跟甘甜甜蹲着组装树干。

    装好树干,捋开针形树枝,将彩灯一圈一圈从上而下环绕在树枝上,再将饰品挨个挂上去,圣诞树便大功告成。

    维奥拉将彩灯的插头插上,待看到一闪一闪的灯光,这才伸了个懒腰,跟几个姐姐拍了拍手,说:“完成!”

    甘甜甜站起来,离得稍微远了些,给这么几个兄弟姐妹抓拍了张照片,维奥拉“啊”一声就跳了起来,掏出自己手机,一把将甘甜甜推到圣诞树旁,又招呼其他人起来说:“我都忘记了!快合影!今年我们可是有客人一起过节的!”

    于是,甘甜甜就被一群人簇拥在圣诞树旁边,摆出各种诡异而喜庆的姿势。

    照完相吃过午饭,一群人又拉着甘甜甜去了海边,海风腥咸湿润,他们坐在海岸线旁的咖啡店里悠悠闲闲喝咖啡。

    甘甜甜第一次见识到传说中,意大利人能把一杯一口量的espresso喝一个下午的情形了......

    他们手舞足蹈、天南海北地瞎侃,侃啊侃啊一下午就过去了,等他们再开车回去,正好就到了晚饭点,一顿晚饭连吃带唠,快十点了才收场,于是洗洗就又可以睡了。

    这生活简直太悠闲,甘甜甜来之前,茱莉亚就告诉过她,说南方的意大利人,才是真正纯血统的意大利人,吃喝玩乐悠闲懒散,生活不要太潇洒。

    还好是在假期,甘甜甜心说,这要是天天都过这种日子,那是提前半辈子进入养老的节奏啊。

    第二天继续吃喝玩乐,早上甘甜甜跟维奥拉一家挤在车里,被拉到市场陪他们一起挑选食材跟鲜花,下午回来跟他们一起装饰屋子,马尔科总算是害羞劲儿过去了一些,跟在甘甜甜身后时不时用中文跟她交谈。

    马尔科的中文说得相当不错,咬字清晰,就是语法混乱得不能忍,他说中文时的思维习惯,依旧是按照意大利语来的,语序颠三倒四。

    每等他说完一句,甘甜甜都要将正确的句子重复一遍给他听。没过一会儿,脸皮薄的马尔科又红着脸跑了。然后整个晚上,他都处于极度羞涩的状态。

    他跟他那些姐姐简直不像一个妈生的啊,甘甜甜哭笑不得。

    第三天甘甜甜刚起床,就被维奥拉的母亲拉着去了厨房,边看边吃他们做的南方特有的圣诞节日小点心,被炸得酥脆的小薄饼上撒着雪白的糖霜,味道很好,甘甜甜一直吃到胃酸。

    马尔科明显也很喜欢吃甜食,其他人都在忙,只有他俩废柴被排除在外,蹲在厨房墙角边吃边聊天,小少年总归是没那么害羞了。

    等到了第四天早上,终于到了圣诞前一天的平安夜,这一天,在意大利人眼中就跟中-国的除夕夜一样。

    维奥拉传说中的情圣大伯跟二伯二伯母都到齐了,火辣身材的二伯母还带来了两个儿子,午宴空前盛大,两条长桌拼在一起,十二个人分座两排,从主食到甜心,一道一道吃下来,替换的餐盘将水池连带流理台都堆满了。

    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南方人有自己的方言,甘甜甜基本听不懂,马尔科坐在她旁边给她翻译,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些家常琐事,他们时不时还会好奇问问甘甜甜中-国的节日风俗。

    等更加丰盛的晚宴过后,一家人围坐在客厅的壁炉前,壁炉中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哔啵”清响。

    维奥拉的二姐进屋搬出了竖琴,换了身希腊风格的蓝色长裙,露出一侧肩膀,她侧身坐在壁炉前,两手勾动身前竖琴的琴弦,空灵的琴音响起的瞬间,那个活泼的女孩儿似乎就已经化身成了神话中,善弹竖琴的女神。

    维奥拉的二姐兀自弹着琴,其他人在聊着天,甘甜甜晚上喝得有点儿多,维奥拉父亲自己酿的红酒度数可能高了些,她眯着眼睛靠着维奥拉,耳边是不知名的琴曲,心里想着的却是曾经也弹过竖琴的某人。

    某人这几天一直没有跟她联系,也不知道他在那个连提都不愿多提的家里,有没有吃到可口的甜点。

    甘甜甜眨着一双困顿的眼睛,视线聚焦在被拨动的琴弦上,正大光明地出神,直到维奥拉拽着她的胳膊不停摇晃:“天天!你的手机在振!”

    甘甜甜反应慢了半拍,她偏头似乎半天才消化掉这句意大利语的意思,伸手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一串没有来电显示的陌生号码。

    她慢吞吞地按了接通键,听到话筒那端某人低沉带笑的问好,他说:“a,平安夜快乐!”

    甘甜甜没有说话,她在干净清澈的琴音中,将手机捂在耳朵上,敛着眉眼轻声笑了。

    “在笑什么?”卢卡借着跟他堂弟一个照面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就摸走了对方的手机,一个人躲出了宴会厅,坐在花园正中的喷泉外沿上,“你很开心,对吗?”

    甘甜甜也不说话,只是笑,声音很轻,卢卡却能准备捕捉到她的情绪。

    “喂,你跟我说说话。”卢卡仰头,夜色浓重,星光点点,他只穿着衬衣西装马甲跟西裤,也不觉得冷,伸手想将领带拽松,手抚上领结,又下意识转头瞥了一眼身后舞曲优雅的晚宴厅,他手指动了动,又放了下来。

    “你想让我说什么?”甘甜甜明知故问小声道,她想站起来出去接电话,又觉得腿有点儿软,所幸缩着脑袋贴在维奥拉的后背,装作一副鸵鸟状。

    “我很想你,你呢?”卢卡的刘海被夜风猛然吹得有些歪斜,“你想我了么?”

    甘甜甜那边又没了声音,片刻后才听见她从喉头慢慢吐了一句:“很想。”

    卢卡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就收紧了。

    “我很想你,”甘甜甜在悠扬的琴声中,含着酒意笑着说,“我想听你弹琴了,卢卡。”

    卢卡也笑了,他正想说什么,却敏锐地扑捉到了身后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他快速说了句:“你等我。”后,便挂断了电话,谨慎地将通话记录删除了,这才将手机端在手上,装出一副闲来无事在上网的模样。

    “嗨,卢卡!”丢了手机的堂弟终于发现了不对,循着他找出了晚宴厅,停在他面前,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又偷我手机!”

    卢卡抬头冲他耸耸肩,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晚宴很无聊,你明白的。”

    手机屏幕停留在一个很诡异的画面上,像是在介绍某种纸牌游戏。

    卢卡的堂弟从他手中抢过自己手机,诧异地抬头问他:“这是什么?你新看中的游戏?”

    卢卡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慢慢悠悠往晚宴厅晃荡,说:“正在网上看一个中国纸牌游戏的介绍,名字好像是叫——斗......斗皇帝?”

    卢卡的堂弟:“?!!”

    甘甜甜捧着断得有点儿莫名其妙的电话,眨了眨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维奥拉将她整个人从她背后拽出来,拖她去房间里睡觉,她还在晕晕乎乎地想:等他......干什么......说清楚啊啊啊啊啊!!!

    还好她酒劲儿上涌,人倒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一觉起来,她翻身下床,蹲在被放回来的竖琴前,忍不住笑着伸手碰了碰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