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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手中的杯子,钱静脸都白了。
这满满的一杯白酒至少有二两半,这一口下去不得吐血?
钱静本就知道这约翰李存心不良,没成想马金德居然也和他狼狈为奸。
这可是她的领导啊!
钱静有心推辞,但是马金德一顶顶大帽子砸下来,谁敢不喝?
“李总,我敬您!”钱静定了定神,心道怎么说约翰李也是男人,应该不至于太过为难自己一个小女子,咬了咬牙,将杯里的白酒倒入口中,直辣的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拼着毅力喝光最后杯中白酒,钱静立刻觉得胃里开始不断翻腾。向约翰李示意了下杯中已干,钱静捂着嘴就准备回到座位上。
“钱静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约翰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举着杯子浅尝辄止。看着已经酒气上头,脸色红润欲滴的钱静,更是心痒难耐,“我有一点点感受到安库人民的热情了!”
“安库人民的热情哪里会只有一点点?”马金德听到此话,连忙拉住钱静,再次满上一大杯,“钱静,对李总你必须陪好,喝好!务必让李总深切感受到我安库人民的满腔热情,感受到我安库人民对投资商的殷殷渴望!”
“马局长,我酒量不行的……”杯酒下肚,钱静已经开始感觉到手脚有些发软,如果再喝下这么一大杯,那肯定会直接人事不省。
“我安库县的干部怎么能说不行呢!”马金德脸色一沉,看着钱静阴阴的说道,“李总的项目县里有多重视,能让县里多少人受益,你难道不知道?李总带来这么大项目,难道不值得你陪他喝一杯?”
“我…”又是一阵大帽子,钱静有些承受不住。她抬头看向桌子上招商局其他几位同志,谁知众人纷纷埋下头装作往嘴里扒饭,根本不敢与钱静视线交汇。
“既然钱静小姐不愿意与我喝酒,那我也不勉强了。”约翰李摇摇头一副遗憾的样子,放下酒杯作势要离开,“本打算与诸位好好喝个痛快,之后商谈合同签约事情的……”
“李总!不急不急!钱静只是和您开个玩笑!”马金德脸都白了,这要真是因为招商局没招待好导致项目弄砸了,别说往上爬了,能不能保住现在这个位置都是问题,赶紧一拉钱静,狠狠的威胁道,“赶紧给李总赔罪!再不许和李总开这种玩笑!上个月局里聚餐,你不是还喝了一斤嘛!”
听到马金德的话,钱静真想把手中的白酒直接倒在他脑袋上。
招商局上个月工资都没发全,哪有钱聚餐,喝了一斤更是无稽之谈!
可是约翰李和马金德一唱一和,完全不给她推辞的机会。难道还真能和马金德直接撕破脸皮?
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和委屈,钱静挤出一丝笑容,“李总对不起,不该跟您开玩笑的。不过我真的只能喝这一杯了。一会儿我弟弟还要来看我……”
钱静刚说完就后悔了,酒桌上哪能用这种理由啊!
果然,听到钱静这句话,还未等约翰李发话,马金德就开始开炮了。
“你弟弟是什么身份,李总是什么身份,能一样嘛!接你弟弟只是小事,私事!陪好李总才是大事,公事!你要分得清孰轻孰重!”
钱静知道这杯肯定是躲不过去了,硬着头皮把杯子举起来。
“李总您大人大量,就不要和我一小女子一般见识了。这杯酒我喝了,您随意!”说完,钱静闭上眼,认命的将酒再次喝干。
“好!”看到钱静再次示意酒杯已干,约翰李也是一口干掉杯中白酒,“钱静小姐作为女人都能有如此海量,佩服!”
“你们有句老话,叫做事不过三,那么我也不为难钱静小姐,只要你干了这第三杯,咱们下午就把合同签了,如何?”
……
看到约翰李如此得寸进尺,再看看钱静此时由红转白的脸色,马金德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可是想到自己的未来就指着约翰李了,马金德立刻将那一丝不忍丢之脑后。
“不过就是一个新来不久的科员而已,大不了老子升官之后,把她提个一级,也算便宜她了!”
而其他几个招商局的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没敢掺和进去。
“咱们帮小钱挡一下吧,这要是三大杯下去,搞不好就得送到医院洗胃啊!小钱平时对大家多好,就这么被人欺负……”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科员面色有些不忍,跟旁边的人低声说道。
“要去你去,没见那李总是专门冲着她来的嘛?我看八成是看上钱静了。你别坏了人家好事,搞不好连马局长都得罪了。”
说话的科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平时没少享用钱静送的蚬子干烤鱼片之类的小零食。
“就是,那李总私下找过钱静,我见过好几次了!也不知道钱静有什么不乐意的,这个李总又帅又有钱,还是米国人,换成是我早就倒贴了。”旁边一个与钱静年纪差不多大的女科员看着钱静有些嫉妒的说道。
“可是……”男科员还想说什么,结果被耳朵尖的马金德狠狠瞪了一眼,瞬间就闭了嘴。
“唔!”已经灌了两大杯白酒的钱静,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一股气直往上涌。她现在看人的身影已经有些晃了,心知剩下这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喝下去了。
虽然很清楚约翰李对自己的觊觎,但是钱静依旧觉得在这种场合下,约翰李顶多只是刁难一下自己,自己喝两杯应付下就过去了。
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明目张胆的就是要灌醉自己,可见他的打算根本就不止为难自己这么简单。
看着旁边已经成为约翰李狗腿子的马金德,还有周围那些作鸵鸟状的同志,钱静心里一阵悲哀,这个屋里的人一个都指望不上!
摸了摸兜里的手机,钱静有些庆幸弟弟钱方正好是今天过来看她,否则……
找了个去厕所方便的借口,钱静赶紧给钱方打了个电话。至于这样会不会得罪约翰李和马金德,她已经顾不上了。
挂了电话,稍稍感到安心的钱静,坐在马桶上心里依旧有些惆怅。
批评也好,处分也好,钱静都不放在心上。
只是万一约翰李真的因为这件事取消了县里的投资,让安库县的百姓失去了这个难得的在家门口工作的机会,无论事实如何,别人都会认为钱静是安库县的罪人。
“良心难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