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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开一人多高的杂草,一堵断垣残壁出现在我眼前。看着这个破败不堪的小屋子,我心中纳闷极了,为什么草丛中不见山中常出没的蛇虫?甚至连蚂蚁也不见踪影。
反正我认定了一个理,或许是这个阿灵多将军死得太惨,怨气深重,阴灵之力逼得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不敢靠近。杂草聚阴,才会这么疯狂生长。总之,这个反常的现象,让我更坚信自己的判断,无头将军庙应该就是阿灵多将军的葬身之所。
我思索了一会,请死狗用带来的工具铲除了一小块杂草,露出了一个空地。点上香、插上两枝蜡烛,我念叨了一段招魂咒,在破庙前焚化了一沓厚厚的纸钱。
另三个人紧张地看着我,我注意到他们不时地扫一下四周,可以想象得出他们内心深处有多恐惧,生怕冷不防出现一个可怕的东西。
可等我该做的全做完后,大家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施梦娅犹豫了一会,轻声问道:“凌森,你不会搞错了吧?怎么没一点反应?”
我虽然心中也没底,可再怎么着也不能在她面前丢了面子呀,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淡淡回道:“现在天还没黑,无头将军的鬼魂自然不会出现,不要着急。”
我深知,如果我判断出错,那么施梦娅就过不了今夜了。唉,实在是没办法了,就算现在有高人指点我,只怕也没时间去折腾了,只得耐心在这儿等候奇迹的出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施梦娅她们脸上的焦虑和惊恐之色,也渐渐被疲倦所替代。我更是心急如焚,成败就在今夜,要是我判断出错,只恐以后再也见不到施梦娅了,因此,虽然也眼皮渐重,却舍不得把目光从她身上移走,多看一眼是一眼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暗了下来,死狗和苏雪都斜靠在土墙上睡着了,原本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说几句的施梦娅,突然头一垂,趴在我膝盖上一动不动。
想必她也是困得不行了!看到她那楚楚生怜的样子,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偷偷闻了闻她那散发着香味的秀发。
看到她的手软软地垂向地面,我轻轻地托住她的手臂,想把她的手搁在旅行包上。当我的手触碰到她的手时,我突然心中大惊,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为什么她的手体温这么低?不会是她并没睡着,而是灵魂出窍,被那该死的阴阳七煞咒敛去,被迫和王得贵的鬼魂完婚?
我不敢想像这个可怕的事,生怕自己搞错,急忙叫唤了几句苏雪。苏雪揉了揉眼,当她借助月光看清身边的环境时,可能才意识到我们仍在荒山野岭中,脸上的慵懒之色顿时消失不见,惊恐地尖叫了一声,把睡得死死的死狗也叫醒了。
可施梦娅却没被苏雪的尖叫声唤醒,仍是睡得很甜的样子,这让我心中更是恐慌起来。我不顾一切地抓起苏雪的手臂,胡乱地摸了几把。
苏雪突然脸一红,愠怒地道:“凌森,我警告你,别以为在荒山野岭中你就可心耍流氓啊!”
我懒得和她多解释,吼了一句道:“苏雪,你摸摸施梦娅的手,是不是体温比你的低多了?”
苏雪一楞,看我焦急的神态,不像是在借机非礼她,这才伸出手摸了摸施梦娅的手腕。她又是一声惊叫:“凌森,施……施梦娅死了?”
我怒吼了一声道:“苏雪,你这乌鸦嘴闭上!她的呼吸正常的,只是体温降低了,我估计是她的灵魂已经被阴阳七煞咒召了去。”
苏雪和死狗都紧张地叫了起来,我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
苏雪突然停止了尖叫,急急地道:“凌森,你不是说无头将军会被你召唤来吗?怎么还不见踪影?”
她的那番话让我心中一动,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件事?死狗在边上咕叨着什么,听他的口气,似是对我不大信任了,而且这家伙有想一个人悄悄溜走的意思。
我赶紧再念了几遍招魂咒,突然,一点冰凉的东西溅在了我脸上,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天空。
眼前突然一黑,我居然看不见身边的苏雪和死狗了,只能感受到施梦娅的身子仍静静地倚靠在我腿上。
真是活见鬼了,刚刚好是月朗星稀,怎么一眨眼的功夫,月亮星星都不见了?也不知是哪冒出来的乌云,把夜空遮盖个严严实实。
雨点渐渐密了起来,可我们几个又没地方可以躲雨。经过了十多秒钟后,我的眼睛重新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又能依稀分辨出四周的一切了。
我微微俯下身子,尽量给施梦娅能多遮一点雨水。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把山里的一切照得如同白昼。
苏雪死命地惊叫起来,双眼中满是恐惧,一只手直直地指着我。我也被她吓了一大跳,闪电不时闪起,她一直发出惊叫,我不禁恼火地道:“好了,苏雪,不就是闪电么,你吓得这样干什么?”
苏雪似是被闪电吓呆了,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停止尖叫。死狗也抬起一只手,指着我结结巴巴地道:“凌……凌森,你身后……”
给死狗一提醒,我立即感觉到一阵凉意从我脊梁背上冒了出来。我双手扶着施梦娅,缓缓地转回了头。
闪电再次亮起,我骇然地发现,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我面前。更让我心中发怵的是,那个人虽然高大,却没有头。
无头人影一动也不动,我也吓得不敢动弹一下。这个没头的鬼,居然穿了一身铜铠甲,在闪电光中闪烁着点点寒光。
我鼓足了勇气,颤声问道:“你,你是哪来的鬼?是不是无头将军阿灵多?”
一个愤怒的声音似是从地底下冒了出来:“放屁,你这小子对本将军也太不恭了。谁没有头?”
无头鬼慢慢地抬起双臂,我骇然地发现,他的右手中什么也没有,可左手却高高地拎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