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珺君是什么?一般而言就是这样的排位,皇帝的舅舅大长帝卿,皇帝的哥哥长帝卿,皇帝的儿子就是帝卿,而帝卿的儿子是需要受封才能被称作珺君的,另外王爷的儿子受封也可以被称作珺君,不过这个珺君一般都是板上钉钉的世子人选,普通来说都是县主,等到出嫁的时候还要看脸,脸大的就能封个空头珺君,脸小的只能一辈子县主。
曹县主本身是庶子,也是因为自己才学出名,衡王府正君又是从小养他,自己的儿子也是早就嫁了,这个庶子很给他长脸有讨他喜欢才请封了一个县主给他。
这里说了珺君一般都是要继承爵位的嫡子在成为世子在前的封号,那么已经成为世子但还没有继承爵位的嫡子,他的嫡长子,并且同样没有其他候选人的情况下,这个下一代爵位后备役该怎么叫呢?
这就是小珺君的由来,严格来说这个称呼并不被官方和律法承认,但是大家都这么叫,算是一种约定的成俗。
戚华被人猛得叫一声小郡君脑子完全反应不过来。
他外公是个边城开酒楼的普通老头子,身上的诰命也只有七品,他父亲更是死了十四年之久,他的外祖家几乎和达官贵人都扯不上关系,更别说什么王爵了!
所以……这些人有病?
“小郡君别着急,您之前发着烧呢,如今身子自然是虚弱的,等再过几日您想做什么都行!”老爷子笑着上前把戚华扶起来,然后往外招呼了一声,“都没听到小郡君醒了么?”
“江嘟嘟,来了来了。”一个面容甜美的小厮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只精致的瓷盅进来,“奴去把温着的粥盛过来呢,小夏去打水了,也好给小郡君洗漱。”
“没有偷懒就好,不然回去告诉世子和王爷,定要你们好看!”江嘟嘟小小的哼了一声,小厮立刻讨饶,很快被叫做小夏的小厮也上了马车,果然手里端着水盆,然后一老两少一同上前服侍戚华漱口洗脸,再接着等他用粥。
一老两少的动作非常娴熟,很是自然,仿佛配合着做过很多遍了,戚华甚至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他之前十几年的记忆都是错误的,他就应该是他们口中的小郡君。
但戚华很清楚,错觉总归只是错觉。
他也曾听说过什么借尸还魂,投胎转世,不说别人,就是长歌都跟他说过很多这样的故事,但是他虎口因为练剑而磨出的老茧还在,他手心里曾今的刀疤还在,这个还是他的身体,甚至他体内的经脉依旧畅通无阻,只是丹田内劲那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封住了,完全感觉不到内劲的存在。
戚华乌黑的双眼冷冷地看着这一老两少,淡淡的开口说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你们的主子是谁?”
一句话好像把三人都按下了暂停键,三人的动作都僵了僵,然后是江嘟嘟带着笑容看过来开口道:“小郡君说什么呢,什么主子?老奴们的主子除了小郡君之外哪里还有别人!”
“我是西宁侯府的嫡长子戚华,华国公府嫡幼女的未婚夫,我不知道你们口里的小郡君是谁,也不想知道,现在立刻放我下车!”戚华平静无波的声音森然地缭绕着三人,他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道在慢慢恢复,虽然内劲依旧感觉不到,但是就凭借这一身天生的力气,他也可以活着回到盛京城。
戚华自然不能和章雨夕、邵明珺君这种天生神力的人比,但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他的力气也已经是很可怕的了。
“小郡君是不是做噩梦了,您可是我们星罗王府的嫡长孙,世子殿下唯一的儿子,什么西宁侯的嫡长子,那是谁呀!”江嘟嘟掩着嘴笑起来了,“小郡君快别和我们说笑了,还有那华国公府的嫡幼女,不就是那个有名的章霸王么?您怎么能是她的未婚夫呢,您将来可是要招妻主继承爵位的,世子和王爷都已经在给您相看了……哎哟!”江嘟嘟自己打了一下嘴,“瞧老奴这破嘴都在跟小郡君说什么混话。”
“江嘟嘟真是的,怎么什么话都跟小珺君说,奴可要找世子告状的!”最开始端粥的小厮名叫小春,他的话比较多,人也比较俏皮,而小夏则比较沉默,总是腼腆地笑着。
“呵呵。”他现在可不就是正做着噩梦么!
星罗王府什么鬼?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家,这是什么仇什么怨?难道是为了那只有裂缝的金鱼水晶杯?
还有那什么星罗世子贺兰长琴,他见过的好吧,当他不知道那个贺兰长琴根本没有孩子么?眼看着星罗王府就要到侧室生的庶女手里了,所以开始随便抢人了?
星罗王府这是要疯了吧!
戚华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凉凉的看着三人:“你们都出去。”
“小郡君……”三人的表情很是迟疑。
“我不是你们的小珺君么?”戚华端起矮几上的瓷盅砸了过去,“怎么,使不动你们?”
“是是是,老奴立刻出去。”江嘟嘟心里暗暗叫苦,这位主子好大的脾气。
小春和小夏立刻也要跟着退出去,戚华又道:“收拾好了再出去,还要我亲自动手?”
小春和小夏立刻动作利索的把打翻的粥和砸碎的瓷盅收起起来,然后白着脸退了出去,不是说是一位性子很好的公子么?没有了大纨绔的未婚妻,成为了王爵的继承人不好么?
戚华看三人都出去了,侧耳倾听并没有其他的声音,马车依旧不急不缓的往前走,这才抬手伸向整理好的果盘。
他觉得他身体的不对劲儿一定是被下了药,所以他们端过来的粥他是不怎么敢往嘴里送,但又确实饿了,好在矮几上还有一盘果子,也算是聊胜于无。
没想到天天吃饱的日子才没过多久这就又要饿肚子了!
戚华三两下就吃掉了一大半的果子,甩了甩手果然比之前有力气多了,只是还不知道外面的人多不多,得找个机会走人,而且必须要一击必中,因为一次逃跑失败的话很可能就永远在没有机会了。
戚华扯了扯嘴角,他如今居然也要用到【逃】这个字了。
只是希望机会能快些到来,他还不知道之前他睡了多久呢,要是大婚当天他失踪了长歌会怎么样?西宁侯府又要怎么办?
戚华默不作声地静静等待,就像是一只有耐心的把花豹,注视着猎物一刹那的疏松。
与此同时星罗王府内,世子贺兰长琴正瞪着双眼看着他的母亲,已经白发苍苍的星罗王贺兰成业,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母亲到底在说什么,然后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妻主,对方居然也跟着点头了。
“母亲的意思是……我是西宁侯戚晨翠那个死了十几年的原配正君?”贺兰长琴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犹记得十多年前刚刚醒来时,父亲又哭又笑的样子,然后是那套妻主儿子皆亡的说辞,还有他的失魂症,原来只是母亲和父亲让他喝下了秘药。
十多年他都活在一个谎言里,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再不能有子嗣,母亲想要把那个西宁侯府的嫡长子抢过来做继承人,想必关于他前二十年的经历,将会成为一个秘密永远埋葬起来!
而他或许一辈子都坚信着一个虚构的过去!
“本来不想告诉你的,那一家子泥腿子就该彻底断了关系,不过现在也是没有法子,好在那孩子毕竟有我们贺兰家的血脉,我在盛京城的人也一直看着,倒是还算不错,就是野了一些。”荷兰成业也是一脸的遗憾,她是很看不上戚晨翠,所以那时候她才把孩子留给了戚家老尚君,要不让凭他再以死相逼,她若是真的要带走那个孩子,就那父女俩如何能拦得住。
仪宾莫言桑看着贺兰长琴的表情就觉得不好,再看自家婆婆那一脸的遗憾,真是不知说什么好,婆婆和珺君做母子十多年居然还没有摸到这位殿下的脾气么?那真是倔强的厉害的呀!
哈哈哈……贺兰长琴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觉得自己都要被气疯了!
“解药!”贺兰长琴没有二话直接朝贺兰成业摊手。
“这,这你要解药做什么?你在那家活得那么憋屈,要不是娘把你抢回来你就真要被生生气死了!”贺兰成业才发现自家宝贝儿子面色不对。
“我的记忆,我可以选择忘记,但绝对不需要别人来决定我应不应该忘记!”贺兰长琴满面寒霜,一双乌黑的眼眸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母亲,“哪怕那个人是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