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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议论声中。》
林直缓步入内。身着朝服,手持拂尘,进门脚步一顿,眸光淡扫众人。皇宫內监大总管的气势,让在场众人平白矮了一头。
庄一念瞧着,心说这林直平日里与她低眉言笑的,这突然见他摆起架子,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莫姑娘。”林直顿了顿,在众人面线向庄一念颔首一礼。
见此,当下哗然,皇帝身边的內监大总管这般的身份,竟也如此恭敬的向这天香楼的掌柜见礼……
庄一念当即迎上一步,虚扶一把:“林公公莫要多礼。”
她明白,林直或者说是生玄隐,是再一次为庄一念在这洛阳城中立威呢。
并且众人即便方才还在怀疑庄一念今日此举,是否是诓骗众人,但是见到林直的那一刻起,便打消了所有的怀疑。
即便不认得人,但是那一身服制却是做不了假的。
林直身为皇上身边最为亲近之人,掌皇帝身边一宫诸事,是这些洛阳商户即便花多少银子巴结也是巴结不上的。
平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突然得见,众人喜不自胜,怔愣之后,便争相上前见礼。只求能得林直多看一眼。
庄一念见此,绷着的一根弦也算是放松了,有林直在,不必她庄一念多费唇舌,这些人也会乖乖的掏银子。
身为这皇城脚下洛阳的商户,谁人不想沾点贵气,若是得皇上一高兴,即便是随口一句,也是够他们受用一生了。
而林直此次还带来了一副皇上御书,只道是奖给此次最为忠义的那家商户。
换而言之,就是价高者得。
庄一念轻踢了踢一旁装着十万两银子的箱子淡淡道:“我出十万两。”
十万两起价!
……
多日前,庄一念进宫了一次,本也应是到月送银子的日子,但是这一次她却并未将银子直接送进宫里。
而是与生玄隐商议之后,演了这么一出戏。
她庄一念做东,寻个由头将这洛阳的大商户给请到一处,而后让林直配合,把这一出戏唱的响亮漂亮。
此事最后的结果,与庄一念的预期相差无几。
千御不明庄一念为什么要怎么做,费了心力为生玄隐筹集银子。
而庄一念还是那番话:“即便当年的事情当真与他脱不了关系,但那也只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我又怎能因为一己私怨,而连累这百姓江山。”
千御看着庄一念,许久未语、
无论是怀丝,还是庄明月死前留给庄一念的那一封信,都将六年前的大火指向了生玄隐。
经过现如今所得到的种种线索,此事也是与他脱不掉关系。
但是事情真正查明之前,庄一念看的依旧是大义,而非“小怨”。
而在这件事后不久。
许久未曾出宫的生玄隐,亲自来到了天香楼。
从天香楼开张至今,这还是第一次。
彼时庄一念依旧是在房中懒懒的有些昏昏欲睡。
合欢来禀,说是皇上来了。
庄一念眨了眨眼睛,还当自己是做梦听错了。
但还未待她起身,便听到房门开合之声,继而只见生玄隐竟毫不见外的自己走进了房间里。
庄一念这才确定,生玄隐真的突然而至。
“皇上?”她起身,发髻松松的挽在身后,衣衫因着久坐而有些皱,趿拉着鞋子可算得上是仪容不整。
生玄隐打量她一番,不禁一笑:“你平日里就是这般模样。”
庄一念倒也大方,只说:“琅环失仪了。”
“无妨。”生玄隐笑着上前,兀自坐在了她的对面。
庄一念见他今日似乎心情甚好,倒是不记得多久不见他这般的明亮的笑容了:“北境之事,可是解决了。”
“你怎么知道?”生玄隐眉心微挑。
“皇上这般笑容满面,必是心结已解。琅环恭喜皇上了。”庄一念象征性的一礼。
生玄隐一笑,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扶起。
他的手很热,似乎能够灼伤她微凉的肌肤。
“怎么这么热的天,你的手还是这么凉?”生玄隐蹙眉。
庄一念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琅环一直如此,并不妨事。”
见她略显疏离,生玄隐便也未再多言,又坐了回去。
“合欢,为皇上奉茶。”未免尴尬,庄一念转移话题。
“喏。”合欢低身一礼。
生玄隐又道:“朕还是第一次来你这天香楼,到真的迎了那一句,百闻不如一见。”
天香楼中所用之物奢华堪比皇宫内院,生玄隐确实意外。
当初只当她是小女儿的心性,好奇心驱使突发奇想的要做什么生意,如今只见这天香楼的装潢便知,她是用了百分心思的、
且若非如此用心,又怎会每个月会有那般大笔的银子送入宫中。
当初还真是小瞧了她,生玄隐如是想着。
“今日皇上怎么会突然来此?若是有何吩咐,命人前来知会就是。”庄一念放下茶盏道。
“无妨,朕见今日天光正好,也许久不曾出宫,便来你这坐坐。朕突然来此,你可是不欢迎?”
“皇上说的哪里话,怕是这洛阳城的商户都巴不得皇上您路过进去坐上一坐呢。”庄一念笑着应付道。
生玄隐不免提起当日召集商户筹集银子之事:“此事可是让你为难了。”
当日因为林直的出现,众人热情高涨,争相献银子,但是在那之后,待众人心思冷静下来,不免多少会觉得有些上当受骗的感觉。
庄一念却是不以为意道:“琅环亦不指望那些人吃喝生活,又何须在意那些人的蜚语流言。”
生玄隐闻言一笑:“说的好。”
林直此时在旁笑着接言道:“皇上担心莫姑娘在这洛阳的商户中不好做人,头一早便让人给那些个商户每人送去一副御笔亲书以示嘉奖。如此今后众人可都要念着莫姑娘的好了。”
此事庄一念虽然并不在意,但是生玄隐的体贴之举,到也是令她升出些许感激。
后来生玄隐又与庄一念闲谈几句,便欲要起身离去。
庄一念自不会主动留他,但礼数使然,还是要亲自相送。
而就在庄一念送生玄隐下楼的时候,楼梯之上,二人的脚步同时定住了。
千御一身月光色窄袖长衫,玉冠束发,步履沉缓,正向楼上走来,恰巧与庄一念和生玄隐迎面碰上。
生玄隐眉心一蹙,千御眸光一寒,庄一念有些头痛。
庄一念正在为难,是否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生玄隐回过身来对她道:“这几日你也辛苦了,好生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他语声温文,不见丝毫动怒,反倒是让庄一念有些意外。
而未待庄一念应声,生玄隐已看向千御:“朕有几句话对你说。”
他二人的不合庄一念心知肚明,她正担心之时,千御与她对视一眼,庄一念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千御眼中的是坚定与让她安心的东西。
眼看生玄隐与千御二人,一同出了天香楼、
焦急中,等了不多时,千御便回来了。
方一进门,庄一念便问:“他说什么了?”
千御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闻言也是眸光淡淡的向她看来,不答反问:“这么关心?”
见他如此,庄一念不禁一笑:“是他自己来的,又不是我情他来的,你这吃的是什么干醋。”
千御闻言不置可否。
庄一念一笑上前,轻挽起他的胳膊问:“你们究竟说了了什么?你不告诉我,我今晚会睡不着的。”
千御永远无法当真与庄一念生气,睨她一眼,:“只是几句闲话而已。”
“什么闲话?”庄一念好奇急了,不停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