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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环可知,皇后多久能醒来?”生玄隐问。
拔下最后一根银针后,庄一念与生玄隐便一直等着皇后醒来,但是过了近半个时辰,依旧不见皇后有丝毫动静。
庄一念想着千御给她解药后也并没有说多久会醒,便道:“个人体质不同有所差异,皇后又昏迷多日,需要点时间慢慢恢复。”
二人正说着,林直从外轻声而入,在生玄隐身边低声道:“皇上,宫宴要开始了。”
皇后这边儿还没什么动静,生玄隐有些不放心的犹豫,庄一念道:“皇上只管去忙,这里琅环守着就是。”
生玄隐犹豫一瞬,命林直派人跟着庄一念在这里守着,遂即方才去赴宴。
只是不知生玄隐他是担心庄一念对皇后不利,还是担心皇后宫中的人对她不利呢。
……
“姑娘,已经半个多时辰了,皇后娘娘怎么还没动静?”合欢站在庄一念身后轻声问。
庄一念心里也觉得奇怪,难道她的针下的太轻了,或者解药用的太少?
起身上前,再一次轻捏皇后的下巴,将皇后的嘴掰开查看那条黑线。
阿含等几名皇后宫中的侍婢见状欲要上前阻止,可想起皇帝吩咐一切听凭庄一念的安排,便又犹豫的退回了脚步,好在见庄一念只是看了看皇后的口中,未再做其他举动,阿含等人方才放心一些。
“姑娘在看什么?”合欢不知内情,凑上前去问。
庄一念未言语,只见皇后口中的那条黑线经过这半个多时辰,颜色已经开始变淡,如此看来,这解药确实没错了,只是确实还需要时间恢复。
阿含一直站在不远处,见庄一念如此举动,犹豫了一下上前一礼:“敢问莫姑娘,可知皇后娘娘何时能够醒来?”
庄一念正在犹豫着是继续这么等着,还是给皇后再用一次解药加大计量,左不过只要她醒来就好,至于是否有什么后遗症,便不是她关心的问题了。
而阿含此时上前,问的庄一念有些不耐烦了,不禁便想起了除夕夜的灵芝,想起从第一次见到床榻上的这个女人起,她便对自己的处心积虑。
“将银针取来。”庄一念当即吩咐合欢。
方才庄一念为皇后行针之时,阿含并未瞧见。这会儿见庄一念捏着银针,阿含有些担心却又不敢出言阻止,斟酌着问庄一念:“不知莫姑娘的医术是从何处习得?”
庄一念淡淡睨她一眼:“你不必这么担心的紧盯着我,我若真想要害你们娘娘,你觉得你们娘娘还能在这里安稳的躺着?”
“奴婢……并非那个意思。”阿含未想庄一念的话说的这么直,一时间有些尴尬。
合欢将银针递给庄一念,冷哼一声:“我们姑娘向来心善,可不像是有些人。”
庄一念淡扫一眼合欢,合欢未再多言。
执着银针犹豫了一下,见阿含在旁紧张不安,庄一念便更是玩心一起,狠狠一针落在了皇后的人中穴之上。人中穴,是人身最疼的穴位之一。
若非有生玄隐的吩咐,阿含这会儿应该早就冲上前来了。
而庄一念将银针落在这里也并非全因恶作剧,只因皇后许久不见动静,她欲要用痛感刺激她的身体,如此也许可以让皇后早些有所反映。
庄一念手中捻着银针,心里想着千御说过,服食了无欢草的人,虽然昏迷不醒,但是意识尚明,更体有所感,心中暗道:“你处处暗害于我,我却对你出手相救,这点点的痛,便暂时只做利息了也是便宜了你。”
“姑娘,姑娘你看……你看,皇后娘娘的手指动了,动了。”合欢惊讶的指着皇后的手说。
庄一念也有些意外。
阿含也顾不得旁的,一下子大步冲上前:“娘娘,娘娘,皇后娘娘……”
似乎当真歪打正着,因为庄一念那一针人中穴的痛将皇后的身体刺激的有了反映。
须臾,在众人等待中,皇后的眼皮动了动,遂即缓缓睁开了双眼。
“醒了醒了,皇后娘娘醒了。”阿含激动的险些落泪。
庄一念吩咐合欢:“命人去告诉皇上,皇后娘娘醒了。”
合欢颔首:“喏。”
皇后一醒,整个寝宫便热闹了起来,两名被庄一念赶出去的御医得知还有些不相信,但见皇后真的醒了,赶忙上前诊脉查看。
阿含问:“御医,我们娘娘如何?”
两个御医面面相觑百般不解:“皇后娘娘脉象平稳,只因多日卧床昏迷身体有些虚弱,只需要好生调养几日便无碍了。”
阿含闻言,感激的看向庄一念,但庄一念却神色淡淡并未邀功。
其中一个御医向她走来,抱拳一礼:“姑娘的医术精湛,老朽佩服。”
庄一念并非不识抬举之人,御医如此谦逊一礼,她自也不会端着架子:“大人谬赞了,琅环对医术之事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在大人面前实在不值一提,而这一次皇后娘娘能够醒过来,也不过是恰巧得知方法而已。”
“那敢问姑娘,可否告知用的是何法子?想我御医院上下联合之力多日也未曾让皇后娘娘醒来。”
庄一念淡笑:“琅环已将方法禀明了皇上,若是大人想要知道,去问皇上就是,旁的,恕琅环不便多言。”
庄一念只是懒得多费唇舌,但御医却以为此事关乎皇家秘闻,所以她才不便多言,倒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而另一头,皇后醒来后身体颇为虚弱,一群人围着又是喂水又是喂药的,庄一念见皇后却是没什么事情,而且御医也说了她身子无恙,便静声退出了皇后寝宫。
出了寝宫,合欢在旁不满的嘟哝着:“那些人真是的,姑娘这大冷的天儿入宫将皇后娘娘救醒,那些人却连声谢字也没有。”
睨她一眼:“你以为,我救她就是图一个谢字。”
“那自然不能!那些人对姑娘您做的事情,莫说一个谢字,就是在姑娘面前谢罪也是应当的。”
庄一念淡笑未语。
此时天色已暗,各宫掌灯,但在这偌大的皇宫中,似乎再多的灯火也照不亮这里的夜空,还有人心。
“姑娘,起风了,我们快些走吧,瞧着天许是要下雪的。”
抬头看着天边的半轮明月被云层遮掩,庄一念点了点头。
而在此时,只见前方有几人快步而来。
“琅环。”
是生如一。
庄一念低身一礼:“王爷。”
生如一说:“听闻皇后娘娘醒了,皇上命我来看看,你这是要去哪,出宫吗?”
庄一念颔首:“是,皇后既然已经醒了,也就没琅环什么事儿了。”
看了看天色,生如一道:“今天这么晚了,你不妨留在宫里明晨再走也来得及。”
庄一念没说什么,却摇了摇头。
生如一知她不愿呆在宫中,便也未再多言,只道:“那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必麻烦,有马车在宫门外等着,既然王爷还要去探望皇后娘娘,琅环就不打扰了。”
生如一看了看她,知她性子倔强劝也是徒劳:“那好吧,你路上小心,这几日得了空我便去看你。”
庄一念颔首一礼:“王爷慢走。”
见生如一脚步匆匆的向皇后寝宫而去,合欢低声道:“姑娘,皇上似乎很紧张皇后娘娘呢。”
“皇后娘家乃朝中重臣,皇上紧张她的安危也是寻常。”
闻言,合欢看了看庄一念的脸色:“姑娘就不会不高兴吗?”
“不高兴?为何?”庄一念不解。
合欢又摇了摇头:“没什么。”
庄一念也并未多想,却突然想起一事问合欢:“我们在御书房前遇到的那女子,是谁?”
合欢想了一下说:“姑娘您说的是与皇上一同从御书房走出来的淑妃娘娘吧。”
“淑妃?似乎并未见过。”庄一念有些意外,未想那女子身为妃位,但她的印象中却从未打过照面。
合欢猜出庄一念心中所想道:“姑娘未见过也并不奇怪,淑妃是吴将军长女,当年皇上继位不久便将她召入宫中封为四妃之一。但这位淑妃娘娘自小随父生活在边关,所以性子与洛阳女子略有不同颇为随性。
不管是什么场合,她若不想来便命人告一生抱恙便不来了,皇上也纵着她自然就没人敢说什么,就连除夕宫宴淑妃娘娘可不都没露面,时日久了宫里的人也都习惯了便不觉得有什么了。今日这恐怕是宴请别国使臣,皇后娘娘在病中,所以皇上将淑妃找了来也未可知。”
庄一念听了不禁一笑:“如你所说,这位淑妃还真是我行我素。”
“可不是。姑娘醒来不过数月,但奴婢在宫中伺候这么久,也没见着过淑妃娘娘几面。只是今日淑妃娘娘代替皇后随驾宴请玆乌国使臣,想来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了必然又会不高兴了。”
庄一念听了微蹙眉心,合欢的话突然间让她想到了些什么。可现下还无法查证。
正想着,却突然见宫道上冒出一人来,庄一念与合欢被这猛然间冒出的人吓了一跳。
但她二人还未开口,那人便先声呵斥:“何人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