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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横空而落,一只只漆黑无比的乌鸦从洞口中掠出,尖锐且刺耳的“嘎嘎”声传入众人耳中,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它们并没有朝着洞穴里的难民飞去,而是朝着飞在空中的血蝠扑去!
一只乌鸦振翅而飞,用尖锐的鸟啄,撕破了血蝠的身躯,留下了一股血雾,它并没有停顿,继续朝着临近的血蝠扑了过去。
有血蝠直接张开了血盆大嘴,将硕大的乌鸦一口吞了进去,也有乌鸦拍打着羽翼将血蝠拍成了碎末,密密麻麻的血蝠与黑色乌鸦在空中激斗。
“这些乌鸦是怎么回事?”
众人心中都有疑惑,但根本无人可问,只能继续祭出法术,阻挡血蝠的步伐。
洞穴中,黑羽散落,犹如冬季中的鹅毛大雪般,飘零而落,空气中,血雾愈发愈浓郁,殊不知有多少血蝠被乌鸦所杀。
有了黑色乌鸦的加入,众人的压力顿时减了不少,但好景不长,明明占上了上风的乌鸦,却因为数量的劣势,被血蝠压制了下来,血蝠的数量,犹如永无止境般,不断地从洞府中飞驰而来。
不远处,年老大置身在半空中,浑身赤光缭绕,之前黯淡下来的赤魔眼,此刻绽放着道道霞光,沉浮在空中款款而动。
他脸色深沉,豆粒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沿着脸颊,透过腮下胡须,流落而下。
“杀了年老大,不要让他控制血蝠!”躺在地上被宋大仁法术护着的齐昊,指着年老大大声道。
“你去,我来挡住它们。”叶尘御着斩龙剑,来到陆雪琪身旁,沉声道。
“好。”陆雪琪点了点头,准备离去的身子,忽然怔了一下,背对着叶尘,小声道:“你自己多保重。”
话因刚落,持着天琊神剑,朝着年老大的位置,飞驰而去。
嗤!
一抹血液高高溅起,叶尘的手臂,被一只血蝠狠狠咬住,怎么甩也甩不掉,疼痛感顿时从他手臂上传入整个身躯,更让他惊讶的时,自己体内的灵力,不断地流失,被血蝠吸了故去。
嗡!
乾坤袋中的嗜血棒忽然绽放出一抹淡淡的黑光,将叶尘的身躯笼罩,随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原本流失的灵力,迅速流回了体内,灵力甚至比之前更盛,而咬在他手臂上的血蝠,变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随风而散,飞灰湮灭。
“靠!我竟然忘了你!”叶尘看到眼前一幕,忍不住爆粗。
随后,他将斩龙剑祭回,收了起来,将嗜血棒拿了出来。
嗜血棒一出,整根棒子都在颤抖,似在兴奋,从叶尘手中飞出,化作了一道青光,朝血雾中飞驰而去。
要论至凶之煞之物,嗜血棒比这些血蝠凶残一百倍不止。
嗜血棒简直可以称之为至凶至煞之物的鼻祖,这些血蝠根本无法比。
当嗜血棒出现的时候,血蝠通灵,恐慌至极,纷纷远离,不敢靠近,但拥有魔性的嗜血棒怎会罢休,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魂一般,要将世间一切冤魂全部吞噬,朝着它们扑了过去。
嗜血棒所过之处,皆是一片死寂,血蝠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吸了个精光,连同弥漫在空中的血雾也一并吸了进去。
但它却唯独不去攻击那些黑色乌鸦。
这一点连叶尘本身也很诧异。
很快,整个趋势,因嗜血棒的出现,出现了压制性的逆转。
不远处,陆雪琪转眼来到年老大面前,一身白色衣衫飘舞,犹如来自天域里的仙女一般,脱俗清雅。
“快住手!”陆雪琪轻叱一声,脚下天琊神剑嗡嗡作响,迸射出道道金光。
“你要阻止我?”年老大继续祭着赤魔眼,冷冷道。
“杀!”陆雪琪脸色如霜,冷冷地看着年老大,话音刚落,嘴里念念有词,双脚轻轻一跺,天琊神剑颤鸣,脱颖而出,消失在虚空中。
而她却置身在半空中,炽盛的灵力,疯狂的融入体内,璀璨的瑞光,将她整个脸庞照亮,三道硕大的黑色漩涡骇然出现在她身后,漩涡其内银光闪烁,犹如浩瀚银河般,璀璨无比。
轰!
轰隆声不断从漩涡中传出,强盛的灵力波动,在其内迸射而出,将方圆十里,全部笼罩!
噗!
忽然,年老大口吐鲜血,沉浮在上方的赤魔眼忽的黯淡了下来,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下一霎,他身上的赤光渐渐消散,脸色苍白,一抹黑血从他嘴角溢出,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带着大片的黑血,整个人犹如被抽空一般,垂直朝着地面落了下去。
砰!
年老大从数十丈的高空中狠狠地摔了下来,在地面上砸了一个深坑,在落地的那一霎,他明显能感觉到身上的肋骨断了数根,体内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热血沸腾。
看到此景,陆雪琪微微一楞,打断了法术,身后的漩涡,渐渐缩小,三个漩涡化作了星光斑点,消失不见。
陆雪琪缓缓落在地上,徒步来到年老大身边,她看到年老大身受重伤,竟然还在笑,但眼角处,却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划过脸庞,滴落在地。
“小娃,你叫什么名字?”年老大半睁着眼,深邃的瞳孔,看着陆雪琪问道。
“魔教妖人,死到临头,还问这些做什么!”陆雪琪脸色一寒,剑指年老大喉咙,寒声道。
“你告诉老夫,何为正道?何为邪道?”年老大忽然问道,随后,裂开嘴想笑,却笑不出声。
陆雪琪听闻,忽地愣在了原地,握着剑柄的双手,竟在颤抖,一时之间,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何为正道?何为邪道?
仿佛在这么一瞬间,她也在质疑自己,心中所谓坚守的正道是否真的正确。
“罢了,罢了,老夫已然尽力,无悔了。”年老大躺在地上,淡淡道,放佛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小娃,小心身边人。”话音刚落,原本漆黑的瞳孔,渐渐泛白,失去了生机,阵阵阴风吹过,掠起他几缕苍白的秀发,但他的嘴角,依然在笑。
这一笑,似在嘲讽。
这一笑,似在无奈。
这一笑,又似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