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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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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了张嘴,青雀正要辩解道,祁染略带阴鹜的眸子微微一眯,“顾青雀,不要妄图了解我的过去,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好。”她缓缓开口,没有违逆他的命令,祁染嘴角一扯,故作无所谓的挑眉,转身翻窗出去,背影隐没在黑暗里。

    “你若不愿为我做事,便不做吧。”空荡荡的院子里传来这么一句,又一阵风过,雪花飘飘摇摇着进来,青雀望着漆黑一片默念道,祁染,祁染,我一定会把你的身份查清楚。

    迷迷糊糊的,青雀只想要好好睡一觉,突然感觉有温热的手掌抚在她的额头上,接着又听见平姑焦急的声音:“哎呀,这可怎么办?小姐染上风寒了,我得赶紧去请大夫来。”

    随着嗒嗒的脚步声远去,屋内安静了好一会,青雀正想睡个好觉,又感觉有人坐在她身边,摸了摸额头,还给她掖好被角。

    阿梅看着脸色苍白的青雀,轻声说:“若不是奴婢刚才恰巧碰上平姑,还不知道二小姐生病了呢,夫人,您看怎么办?”

    玉秋左右看了看,笑着吩咐说:“阿梅,你让厨房熬些稀粥,等青雀醒来给她食用。”

    “是。”

    顾景今日便要从顾夫人娘家归来,如果让他看见病倒在床的青雀,再加上昨日顾从灵打青雀一事传出去,那她可就等着看好戏了。

    目光移向床上躺着的人儿,玉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声音柔和的不像话:“青雀啊,二娘是真心待你的,你也要真心待我啊,我这辈子,不想再折腾了。”

    果不其然,顾景一回到府,立马就知道了昨日的事,先是气冲冲跑到顾从灵一阵指责,又跑到玉苑来,看见床上昏昏沉沉的青雀,对着顾夫人就是劈头大骂,并且掺杂了污秽之语。

    顾夫人也气极,从娘家回来后就一直郁闷着,原因是这样的,前儿个,她娘家来信说,要他们夫妻俩回去商量一番,说是关于生意的事,顾景还以为是要分什么财产呢。可是,屁颠屁颠跑回去一看,才知道是顾夫人娘家财产出了漏洞,经年的钱财被底下人私自花费了,如今又没有存钱,才想着同顾景他们商量商量该如何是好。

    这么一来,顾景对顾夫人是越来越不满了。

    相反来看青雀,近日得到丞相的青睐,说不定哪天就是丞相夫人,靠着这层关系,他还能谋得一官半职。

    “老爷,消消火,别怄坏了身子骨,姐姐对于这件事也是毫不知情的。”玉秋轻拍着顾景的背部,一面安慰道,一面又抬高了下巴,算是给顾夫人一点颜色看了。

    顾夫人也是个暴脾气,一见这个场面,二话没说,愤怒的甩袖离去。

    顾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顾从灵的院子狠狠道:“枉费老夫平日里那么疼她,唉。”

    “老爷老爷,放宽心吧,青雀也只是风寒而已,刚才平姑请大夫来看过了,没什么大碍,静养几天就好,妾身会照顾好她的。这灵儿嘛,我看老爷,还是赶紧给她寻个夫家,她这性子,难免在府上又对青雀做出什么过人的举动。”

    顾景寻思着,是这么个道理,想了想:“夫家?现在帝都还有谁愿意娶她?”

    玉秋转动着眼珠子,俯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顾景恍然大悟,也认同了这个点子。玉秋心里冷冷笑着,姐姐啊姐姐,你纵然有儿有女又如何?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法子留住你的女儿。

    睡了半晌,在平姑的监督下,青雀将黑药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又吃了一口蜜饯。头虽不似之前昏沉,可总觉得晕乎乎的,应是昨晚的风刮的大了,她吹多了些以至于得病。

    可没想到,一觉醒来,府中已经天翻地覆。

    “平姑,我想出去走走。”她开口道。

    平姑从柜里拿出一件白色狐毛大氅,一面仔细给青雀穿戴,一面又念叨着:“这是宫里赏赐的,老爷特意留给了你,听说大夫人讨了好几次都没有讨到呢。”

    青雀垂眸,“是吗?”

    “当然了,就在你昏睡时拿来的,你瞧,我们院里今年过冬的煤炭也多了不少。”说着,平姑又拿起一旁的暖炉子,交到青雀手上,这才满意笑道:“好了,小姐,你且走吧。”

    提裙转了转圈,青雀不由得放声笑了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院里的积雪早已被打扫干净,地上湿漉漉的,像自舞的泼墨,青雀来到了干枯的槐树下,一眼望去,远处飘渺的山峦,心里竟一时落寞起来。

    听平姑说,顾从灵被顾景送到了樊城,她来时的地方,一路遥远,生活也艰苦起来,青雀本来想去看看她的,可该说些什么?顾夫人也与顾景吵了一架,并且派人快马加鞭,到边疆去找她的小儿子顾修回来。

    深闺里总有勾心斗角,这种日子,过的真累。

    微微仰起头,树枝间有水滴滑落,恰巧落在她的鼻尖,轻轻抚去,一扭头,就看见了那个,双手抱胸靠在院门口的白衣男子。

    如白龙兮,溺于心兮。

    木亦寒,这个男子,浑身散发着一种平易近人的气息,一旦靠近他,他的所有示意,都让你在温和中被击败的措手不及。

    青雀又想起了时问青,他给人的感觉是淡淡的,冷冷的,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像昆仑山经久未融化的冰雪,让人不敢靠近。

    “啧啧,青雀看我的样子,与虎狼无异。”他坏笑道。

    青雀脸一红,连忙转过头,辩解道:“哪有?再说了,我有虎狼那般吓人吗?”

    木亦寒微一弯唇,踏着随和的步子一步步走来。他已经在外面站了很久,也等了很久,看她茫然的眼神望着远处河山,看她轻抚去鼻尖的水滴,看她不经意的叹息声,看她提着暖炉,站在树下,犹如一副静美的画卷。

    今日恰巧来了兴致,想来顾府坐坐,可一进他耳朵的,是青雀染了风寒几个字。

    染了风寒又如何?哪怕是疟疾,他也一样会前往。

    在距她十米之处停下了,两人一前一后,两袭白衣,飘渺立于天地间,青雀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的嗓音还有点绵绵的,或许是生病的缘故的,小脸的红晕一直未消散,木亦寒连忙伸手抚上她的额角,皱眉问道:“有没有吃药?嗯?”

    这突然的举动让青雀十分不习惯,她微侧了身子,不自然问道:“问你话呢,你怎么来了?”

    在准确来说,是你怎么进我院子了?

    “想来便来了,青雀不喜欢?”木亦寒作势就要转身离开,青雀歪着脑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脚步又停下来,木亦寒回头唉声叹气道:“看来青雀的确是不欢迎我,都没有挽留我。”

    如此模样,逗得青雀扑哧一笑,却又故意板着脸,木亦寒慢悠悠走到亭子下面,对着青雀招了招手,“过来。”

    她移步而去,曼婉如湖中玉荷,木亦寒眸子微微暗淡,接着嘴角扯出一抹笑,为她沏了杯茶,放到她面前,温声道:“来,我们聊聊天。”

    将暖炉放到一边,青雀答道:“好,青雀愿奉陪。”

    “我曾经,有一个妹妹。”他先开口道,“她的名字,叫做木无双。”

    木无双。

    青雀略带震惊,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之前时问青倾慕的女子,也叫做木无双,难道这是同一个人?

    “我很疼她,凡事都让着她,虽然,我跟他之间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多年的陪伴与相处,这份兄妹之情早已血浓于水。”

    “没有血缘关系?”

    木亦寒点头道:“是,后来我才知道的。”

    “那她人呢?”

    木亦寒伸手端茶的动作一僵,话里听不出一丝异样:“她走了,走的很远,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到她了。”

    “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

    青雀没有再问下去,气氛显得有些失落,木亦寒挑眉问她:“会下棋吗?开一局。”

    轻轻摇头,青雀故作惭愧道:“不会。”其实她是会的,虽说不那么精通,可小时看大人们经常下棋,就学了点皮毛。

    “那可就可惜了。青雀,在棋局里,黑白交错,纵横四方,你可以学到很多知识,对你来说,会有很大的帮助。”

    这话,意欲不明。

    木亦寒的眼神像是在警示她,青雀懵着,想了许久,才道:“人生已然是棋局一盘,徒增劳累,何必花费心思去开新局?”

    “青雀啊,我们相识太晚。”

    这一声叹息,像冻结在古老桥头的冰雪冻裂开来,夹杂着无奈,夹杂着屈服。

    她微微一笑,笑弯了眸,脸上如同春三月的梨花,拨人心弦。这是木亦寒第一次见到她笑的如此开心,周遭是什么风景他倒忘了,穿入他耳朵的,是那一句话。

    “今与公子相识,于青雀而言,并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