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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问青眉头一皱,拿起茶杯微微一抿,甩了一个白眼给他,淡淡问道:“你可知隔壁房里等着的人是谁?”
王齐转转眼珠想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个吴书是木亦寒的贴身随从,自当是跟着木亦寒一起,这么说,隔壁房里的人是木亦寒,而青雀小姐竟一个人去会见木亦寒,这其中,定当有什么秘密。
“我没记错的话,曾有人说过她是顾府的小姐。”时问青晃动着手中的茶杯,“哼,不知道木亦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氤氲的茶香,隔着帘子,有美人跳动纤纤玉手,轻抚古筝,青雀端坐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对面就坐着木亦寒,整个房间只有乐声,也未免太乏味了点。
眼睛稍稍往旁边一瞟,木亦寒正闭目认真的凝听乐声,青雀如青葱般纤细的小手在桌下打了好几个结,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
“听说,二小姐是从樊城来的?”最先是他打破了平静,这是个问句,却用了陈述的语气。青雀温婉一笑道:“是。”
木亦寒微睁开眼,面前的女子身着一袭翠绿,更衬得肌肤白皙,她低着头,木亦寒刚好看到微颤的睫毛,不禁心头一动,可脑子里却耍着小心思,打趣问道:“你为何不进我相府?”
“啊?”青雀抬头,迷惘的看着他,刚好捕捉到他眼底的一抹轻笑,心头没来由的一慌,连连撇开脸,“青雀不知丞相大人在说什么?”
木亦寒挑了挑眉,无所谓的耸耸肩,“你曾经救过我,说吧,要我怎么报答?”
青雀愈发茫然,盯着他的面容不大一会就记起来了,她确实救过他,在小巷子里,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可没有图什么报答。
“报答就不必了,斗胆问一句,丞相大人叫青雀前来,所谓何事?”她低垂着眉眼问出这句话,一旁的吴书看了看木亦寒的神情,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子在他面前说这句话。
木亦寒没有回答,相反,自顾的倒了杯茶,“好,报答你不要。那我们就来算算帐吧。”
算账?青雀傻眼,她与他不过才见过两次面吧,哪来的帐要算?
“你的姐姐顾从灵,在我府上那几日,摔坏了我最爱的翠珠扳指,还有价值连城的琉璃玉枕,我特意珍藏的张元子的画,《美人兮》,也被你姐姐给摧残了。还有……”
“等等。”青雀忙打住,歪着脑袋问:“敢问大人,那些都是我姐姐所损坏之物,关我何事?”
木亦寒侧了侧身子,向她靠近了一点点,“哦?你们不是一家人吗?”
青雀语塞,竟无言以对。
“再说,我木亦寒当初要的是顾二小姐,可这却是个冒牌货呀,但她头上顶着你名字进我府的,这么说来,就是你损坏的呀。”
手指在袖中微微握紧,青雀火冒三丈,这人简直是胡说八道,可他却坐在对面,正笑脸盈盈看着自己。
青雀想了想道:“大人是让青雀将这些东西,一一还给你吗?”
木亦寒挑眉,并不答话。
青雀思量了一下,离座在房里来回缓慢走着,一面伸出自己的手指,盘算道:“那日在客栈里,我请了帝都最好的大夫给你看病,这医药费极贵不说,还害的我跑遍了半个帝都,才为你找到这么一个大夫。而且,还是我一个弱女子,使劲了全力才把你抬到客栈,你想啊,那晚刀光剑影,我在危难时刻救下了你,这救命之恩,不是永世难忘吗?啊?这么说来,你得赔我不少啊。”
待她说完后,房内极为安静,可她却没有察觉,又继续道:“算了,你不用赔给我了,就当作抵账吧,这样多好,两清了。”
“谁要跟你两清?”木亦寒侧过脑袋,就这样盯着她,没由来的一句话让青雀一顿,吴书也一时愣住。
木亦寒嘴角狡黠一笑,“就这样欠着吧,反正以后还长。”
以后还长是什么意思?不会让她以身抵账吧?青雀睁大了眼睛,一骨碌坐在他旁边,慎重道:“大人,既然我们都欠着对方,何不相互用来抵账?你算算,这样不亏本的。”
“如果真两清的话,我可就亏了。你说的劳什子的医药费,也不过区区几十两银子,可我那些都是值钱的宝贝,这不划算。”
“大人……”青雀欲哭无泪。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这抵账的法子嘛,容我回家后再想想。好了,顾小姐没事的话,可以走了。”
“……”青雀咬着嘴唇,脑子里正思考着对策,不曾想,却被对面人的一句话给打断:“哦,你看,我差点都忘了提醒你。”
“提醒什么?”
木亦寒靠近她,微薄的嘴唇轻轻张开,呼出的气息像花朵般轻柔在她脸上,青雀一时心慌,竟然在他眸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这一看,竟痴了。
“提醒你,别忘了为人妇的规矩,都去娘家那么久了,何时才回来住?”
为人妇?娘家?
青雀错愕,转念一想,可不是这样吗?当初顾从灵入相府,是以她的名义,并且帝王下达的旨意也是她的名字,但是经他一提醒,青雀觉得,这中间,有什么感觉变得微妙了。
不自然的侧过头,青雀道:“我……我先走了,平姑还在下面等我。”
“好。”他吐出一个字后,青雀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走出云水阁后,舒服的呼出一口气,她怎么觉得外面的空气清新了许多呢?
平姑来回跺着脚,一见青雀出来,连忙上前来,上看下看,满脸笑容问道:“丞相大人……没拿你怎样吧?”
“没有啊。”青雀顺便答道,可一见平姑嘴角的坏笑,立马明白过来,轻笑着拍打着平姑,略作抱怨道:“平姑你好不知羞的。”
“嘿嘿。”平姑笑了笑,“哪有,老奴是见小姐面容泛着红晕,还以为……还以为……”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青雀笑着瞪了她一眼,“好了,好了,回府再说吧。”
“是是。”
茶香依旧缭绕,纤长的手指轻叩在茶杯上,木亦寒眼角含着笑,嘴角不经意的弯起,声音明朗:“顾二小姐,甚得我意。”
门外的脚步声顿住,时问青微作停歇,继而又面无表情朝前走出了云水阁,目光正好看到远去的轿子。王齐匆匆赶来,顺着时问青的目光看去,不禁叹息着,唉,将军这是又陷情字了吗?以前是无双小姐,现在是青雀小姐,怎么这两人都与丞相有牵连?
上面这些话只是王齐的胡想,其实时问青只是好奇,顾家怎么会与丞相扯在一起,现在的朝堂三权分立,帝王掌握的虽是实权,可手下大臣却随时有叛变的可能,而当中又以丞相为首,这顾木两家,不知道背地里搞着什么花样。
收回了目光,时问青淡淡道:“走吧。”
不知怎的,一夜之间,大街小巷里,孩童们口耳相传,就连许多女子都在闺房里议论纷纷,为木亦寒那句“顾二小姐,甚得我意”所吸引。
要说这句话是怎么散出去的,当然要靠那弹琴的艺妓,那日,木亦寒与青雀的对话已经被翻译成各种版本出来了,最为大家笑说的,还是那句“回娘家那么久,何时才回来住?”
细细一读,竟带着几分撒娇之意。
对于这些,青雀浑然不知。自昨日回来后,顾景便让她进书房,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随后顾夫人端着稀粥进来,说是乘给顾景吃,还不是想趁机来杀杀青雀威风,原本她还以为相府来人是让灵儿回去,可没想到,竟要约这小蹄子。
也不知道她哪里好了,一身狐媚样儿。
青雀注意到顾夫人如千刀般的目光,连忙说了几句后匆匆离去,她是真不想与顾夫人一起待着,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青雀猜错,她可能已经死过不下百次。
清静的玉苑里,青雀和平姑挨个坐在一起,手上拿着刺绣框,她正准备绣一副鸳鸯戏水,可有些地方还不太熟练,边边角角总是绣不好,正向平姑讨经验。
“小姐……”常叔老远就唤道,声音由远及近,青雀抬眼一瞥,只见他喘着大气,断断续续道:“小姐……相府……相府又来人了,好像又是找小姐的。”
放下刺绣框,青雀心里涌现出不好的预感,与平姑对视了一眼,平姑问道:“不会又让小姐你出去见他吧?”
常叔咽了咽口水道:“我约莫着不是,刚才我瞧见那些人手中提了一个大箱子,挺重的,他们现在正在前堂与老爷谈话呢。”
“小箱子?”平姑扭头问青雀。
“鬼知道是什么。”青雀忿忿道,一想起昨日的对话,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话说回来,她是怎么承认了那些烂账的?
“二小姐可在?”院外响起了苏管家的声音,常叔应声,苏管家就笑脸盈盈走了进来,对着青雀是百般祝贺,面上更是开心:“恭喜二小姐了。”
青雀茫然,“恭喜什么?”
“相府吴书前来拜访,并带来千两黄金,传丞相之言,希望二小姐别窝在娘家,早日回府。还有一句,是说这千两黄金里面,还有他之前欠你的帐,让你省着……点儿用。二小姐,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