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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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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欢惊得瞪圆了眼睛:“变傻了?这是什么意思?!”

    琉璃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那人还等在外面,要不把他喊进来问一问?”

    “不用了。”阿欢豁然起身,对广陵郡主道,“娘,我想去一趟顾府。”

    广陵郡主看女儿坚持的神色,知道此事重大,便点头同意了:“我随你同去。”

    广陵郡主还怀着孕,阿欢其实并不想让她走这一趟,可是想到自己经过昨天之事,广陵郡主近期内应该是不会放她单独出行,才同广陵郡主匆匆往顾府赶。

    ·

    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纱,投射在雕龙绘凤的楠木漆金拔步床上。一个身着大红喜服的女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她梳着高高的瑶台望仙髻,发上的饰物像是都被摘去了,只余一朵大红的西府海棠簪在耳畔,衬得一张宛若莲瓣的莹玉小脸上眉目如画、云鬓若裁,绝美无匹、殊色无双。

    可是她却紧闭双目,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连一丝呼吸的起伏也无,整个人像是画中人一样静谧。

    顾清远看到这个女子,立刻蹙眉: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何她看起来要比自己今天见到她时年纪大一些?还有——为什么她的身上竟然是一身喜服?

    顾清远环视四周,临窗边的长榻是自己素日习惯看书的地方,旁边放着一尊雕绘繁复的洞鼎石盘龙熏炉,却没有同往常那般云云绕绕地吐着青烟。房间另一侧放着黄花梨木的短脚矮榻,上面散着几张澄心堂纸和一干笔格、笔洗、镇纸等物。旁边是一个攒心梅花纹的大书架,上面放满了书籍;还有熟悉的紫檀木玻璃彩绘傲霜松竹的大屏风……这是自己的房间!

    那为何,陆欢歌竟然身着喜服躺在自己的房间内?!

    顾清远看着已经如意纹高脚木架上,已经燃到尽头的儿臂粗的三枝四头大烛台上的红烛,又看了看床上铺的整整齐齐的大红撒花金丝锦被,还有散落在床榻四周的莲子、红枣、花生……他越看越心惊,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有人在自己房间内成亲,自己却不知晓?

    他正在疑惑,忽然看到房间的门被人豁然推开,他看到来人,更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他看到了也是一身喜服的自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除了那人看起来年纪比自己现在大一些,但是他完全可以确认那就是他本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清远素来注意仪容,看到面前此人皱皱巴巴的喜服,还有憔悴万分的脸色,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人推开门后,目光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陆欢歌,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登时呆在了原处。

    就在顾清远以为他会一直这么站下去的似乎,他全身都开始颤抖,他哆嗦着扑在陆欢歌的身旁,用了很轻却很抖的声音唤她:“阿欢,阿欢……”

    可是陆欢歌却一动不动。

    那个顾清远像是全身失了力气一样,委顿在地,他一张憔悴的脸上写满了观之可感的心痛,顾清远心下奇怪,陆欢歌怎么了,“自己”能伤心成这样?

    可是他和他却像又心灵感应一般,自己的心霎时间也疼的无以复加。

    接着,那个顾清远居然伸手从旁边的小几上拿起一个酒杯,又从酒壶中倒出一杯酒,仰脖一口饮下。

    他这是做什么?可是还没等顾清远反应过来,门口又进来一个人,居然是顾夫人。她看到坐在地上的顾清远,劈手就是一巴掌!

    那人的脸上立刻浮起了红印,顾清远的脸似乎也跟着疼了起来。

    顾夫人怒目圆睁:“清远,你这是做什么?!”

    那个顾清远笑得很开心,甚至都笑出了眼泪:“阿欢走了,我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随她……”他的话尚未说完,顾夫人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下打的顾清远极重,他的唇角甚至都隐隐有了血迹。顾夫人打了这一巴掌之后又有些心疼,上前一步想去摸他的脸:“清远,娘也是心疼你啊。”

    坐在地上的顾清远躲开顾夫人的手,擦了擦唇角,苦笑一声:“娘,晚了,我已经喝下去了。”

    顾夫人看到他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脸色猛地一变!

    顾清远不明白,为何两人是这个反应?

    房中一时沉默无言。

    过了一阵,坐在地上的顾清远缓缓起身,目光灼灼,直视着顾夫人:“娘,方才我也喝了壶中酒,为何阿欢出事了,我却没事?”

    顾夫人四周看了看,将他一把扯了出去:“别在这屋提她的名字!”

    顾清远随他们走了出去。顾夫人拖着那个顾清远走到了园中的云横桥上,她声音沉痛:“清远,发生这种事情,任谁都是不愿意的……”

    顾清远双眼发红,声音嘶哑:“既然如此,为何你们要拦着我,甚至不惜下药把我迷昏?!”他声音越来越大,“娘,你告诉我,究竟是谁下的手?!”

    顾夫人没有直视儿子的眼睛,她低下头去:“我不能告诉你。”

    顾清远似乎不相信这句话是从自己母亲的嘴中说出来的,他不可置信地反问:“娘,阿欢死在我的房间、死于我给她倒的合卺酒,死在我的面前!她死在顾家,可是顾家的知情之人却没有一个告诉我凶手是谁的。这究竟是为何?!”

    顾夫人避开顾清远的目光,她声音有些颤抖:“顾家的百年清名……不能毁在你的手里。”

    “顾家清名?我的新婚妻子死在大婚当晚,父母居然帮着凶手遮掩罪行!这清名要来何用?你们承受着这样的清名,不觉得心中有愧吗?!”顾清远怒极反笑,“娘,我想知道,幕后之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才能让你不顾阿欢的生死!”

    他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可是顾夫人却丝毫不以为忤,她轻声道:“清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尽最大的努力把对顾家的危害缩减至最低……”

    顾清远又惊又怒:“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考虑地只是自己、只是顾家吗?!”

    顾夫人别开头:“今日,你就远远地走吧,爹娘一切都替你安排好了。反正错不在你,待此事风头一过,你还是那个惊艳天下的探花郎……”

    顾清远震惊地望着面前的顾夫人,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会这么说。他连连退后几步,直视着顾夫人,忽然笑着摇了摇头:“我是不会走的。”

    顾夫人抬起头看着他。

    “我要去陆家请罪。”

    ……

    顾清远从梦中惊醒,只觉得汗浸透了被子,让他浑身发冷。

    这个梦做得无比真实,真实到让他似乎认为,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过一般。

    他扭头看了看身侧的床柱,发现正是同梦中一般无二的楠木漆金拔步床,大惊之下猛地起身!

    守在屋内的顾夫人听到动静,赶忙来瞧,却发现自己儿子呆呆地坐在床中,见到自己第一句话就是:“娘,陆欢歌是不是死在我们府里?!”

    ·

    阿欢从顾汶迪那里听说,顾清远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句,简直震惊的无以复加!

    顾清远怎会有这样的一问?莫非他也重生了么?!

    不过现在她并不方便进去,于是只能从顾汶迪那里旁敲侧击些什么:“这话从何说起?”

    顾汶迪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大哥昏迷中也在担心你出事吧。”她语声担忧,“看哥哥的样子,似乎是魔怔了。娘已经让人去请白云观最好的道长来了,希望能帮哥哥渡过此劫吧。”

    阿欢不甘心,接着追问:“那我怎么听说,顾公子是……变傻了呢?”

    “都怪这个家伙!”顾汶迪一瞪不远处的顾迟,“我哥哥什么事都没有,不过是在发呆,他就喊了这么一嗓子!我娘守在哥哥身边不知道,谁知道一转脸都传到你家了!”

    顾迟似乎意识到这边的目光,有些胆怯地往树后藏了藏。

    阿欢暗暗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她一转脸看到顾汶迪探究的目光,赶忙遮掩着笑道:“没事就好,如果顾公子因为救我而有个三长两短,那我真是难辞其咎。”

    “没事没事,你不用自责。”顾汶迪性格大大咧咧,听了阿欢的解释也没有多想,又开始操心别人家的事情,“你那个坏心的丫鬟呢?找到了没?”

    阿欢苦笑着摇了摇头:“已经派人去找了,还没找到呢。”

    顾汶迪略带同情地看着阿欢,叹气道:“最近真是多事之秋。阿欢你这又是落水又是惊马的,别是犯着小人了,要不然去道观啊寺庙啊什么的,求个平安符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其实不过是随口一说,阿欢便暗暗记下了:找时间去求一个平安符,能保平安最好,不能的话……至少心安一些。

    顺便也给顾清远求一个吧。